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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開元若有所指:“只是我聽說,你來求七星鏡,不是身染魔氣,而是為了月淮城的少城主祝明霄?” 蕭慕尋臉色微沉:“陸盟主想說什么?” 陸開元:“別慌張,我只是問問罷了。我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了你,不管你拿七星鏡做什么,我都不會食言?!?/br> 殿內(nèi)闃寂,陸開元拿下黃梨木架的燈,橙暖的光縈繞在他周側。他領著幾人朝里走,只聽咿呀一聲,便出現(xiàn)了一條長長的甬道。 等到了七星殿,天穹的月光傾瀉下來,如水般暈染。 正中間放著的,便是醫(yī)修聯(lián)盟的至寶七星鏡。 陸開元:“請吧?!?/br> 蕭慕尋在看到七星鏡的那一刻,腦子里僅剩下一個想法——救祝明霄! 他連忙走到池水下,腳底濺起一個個水花。蕭慕尋不顧衣擺濕濡,高舉著手,小心翼翼的將七星鏡捧在手心。 終于…… 懸吊已久的心,在此刻定了下來。 蕭慕尋默念著顧星河所教的心法,池水中漸漸泛起白色的光,像是藤蔓一般爬滿至腳踝。池中青蓮也有了動靜,一株一株的朝著蕭慕尋聚攏。 青蓮的蓮瓣隨意散落在池水之上,蕭慕尋站在正中間,宛若水妖那般。 謝辭站在外側,戒備著陸開元的一舉一動。在看到這一幕的同時,眼底不由閃過三分癡迷。 “天快亮了?!敝x辭低聲道。 蕭慕尋周身縈繞著清凈之氣,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瞬間丟下幾個陣盤。而外圍的陳櫟,也在此刻拿出了寒冰碎,剎那間,白霜覆滿了整個七星殿。 陸開元的腳下被寒冰覆蓋,謝辭也拿出了煉心槍,抵住了陸開元的脖頸。 “別動!” 陸開元眼神微閃:“看來我猜得沒錯,你們當真想救祝明霄。我已經(jīng)說過了,絕不會食言,諸位又何須如此?” 時間越來越緊迫,蕭慕尋深吸一口氣:“我自然信陸盟主的話,這樣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br> 陸開元沒有反擊,雖然笑著,眼底卻裹著深沉。 熹微的晨光已至,取代了溶溶月光。 蕭慕尋從乾坤袋里拿出了冰棺,里面正是祝明霄的尸身。 在晨光漸漸照在祝明霄冰棺的那一刻,蕭慕尋默念口訣,將七星鏡的清凈之力悉數(shù)牽引至祝明霄的身體之中。 他額頭滿是冷汗,卻半點也不敢松手。 稍有不慎,便要前功盡棄。 可正當此刻,天邊一朵巨大的烏云卻擋住了那初升的旭日,天色完全暗淡了下來。 蕭慕尋猛然朝上方望去,心底掀起驚濤駭浪。七星鏡內(nèi)的清凈之氣也受到了影響,繼而沾染了幾分濁氣。 師尊算過,今日分明是大晴天。 到底是誰施法打斷了一切? 蕭慕尋臉色沉了下去,明霄的神魂本來就弱,此刻根本無法停下來! 陸開元像是預料到這一切似的,一根尖銳的寒冰針便朝著蕭慕尋打去。謝辭眼尖,橫掃一槍,將寒冰針給擋了回去。 “陸開元,你找死?” 借由這個縫隙,陸開元掙脫了寒冰碎的束縛,瞬間挪開數(shù)米,同三人對持:“我答應借給你們七星鏡,不是已經(jīng)兌現(xiàn)承諾了?” 蕭慕尋緊咬著牙關:“現(xiàn)如今七星鏡在我手里,你就不怕我毀了它!?” 先下已經(jīng)沒人,陸開元終于撕開了那張偽君子的面具:“你會嗎?” 他似乎篤定了蕭慕尋不敢,畢竟七星鏡是世上唯一能救下祝明霄的寶物。 蕭慕尋這才發(fā)現(xiàn),他是故意用七星鏡引他們前來的。 見他真的不敢動彈,陸開元不由輕笑了一聲:“可惜啊,真是可惜……” 之所以冒險要除了蕭慕尋,是因為他察覺到了一件事—— 只要有蕭慕尋在,醫(yī)修聯(lián)盟就注定屈居他人之下! 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平生未有,以至于自己忍不住的眼紅嫉妒,顧星河怎么白白撿了這么好的徒弟???若他為醫(yī)修聯(lián)盟之人,自己還用費這么多功夫么? 陸開元朝上方喊了句:“蕭道友,既然布下了這一局,為何只躲在暗處看戲?” 蕭……道友? 蕭出云! 蕭慕尋立馬順著他的方向朝上望去,只見一個雪白的身影,從高處一躍而下。 他白色的發(fā)絲飛揚,每一根都像是沾染了冰霜。 蕭慕尋久久的盯著他:“蕭出云,你竟然敢主動現(xiàn)身!” 蕭出云眼底裹著黑暗:“別來無恙?!?/br> 蕭慕尋望向陸開元:“這可是殺你兒子的兇手,你竟然敢和他合作?” 陸開元:“只要有利于醫(yī)修聯(lián)盟,就算是殺我父母的兇手,我也能合作?!?/br> 該死! 蕭慕尋:“你對我動手,不怕天衍宗找你算賬?” 陸開元:“你是死在蕭出云的手里,同我有什么關系?我只是因為忙于醫(yī)修聯(lián)盟內(nèi)部事宜,不小心讓邪魔歪道闖進了醫(yī)修聯(lián)盟罷了?!?/br>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好一個借刀殺人! 謝辭走到了陣法外圍:“尋兒,你專心施展術法,這兩人由我對付!” 陳櫟也迎了上來:“還有我!” 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十分可靠,蕭慕尋微怔,心里那股憤怒也隨之消散。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