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帆想跟著路梵不是沒有理由的，十九中路梵的名聲有多響亮，再找不出第二個可以與之匹敵的人，記得最深刻的是初中全國數(shù)學(xué)奧賽，整個C市拿獎的很多，二等獎三等獎每個學(xué)校都能抓出來幾個，只有一等獎，全市只有兩名。

    其中一個就是路梵，另外一個神仙十九中的人不認(rèn)識，當(dāng)時只聽說是上初二的一個小孩兒，比他們低了一級。

    雖然施一帆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路梵好像變了一個人，看樣子也不好好讀書了，因為貴族班存在的意義就代表了成績是吊車尾，全年級倒數(shù)一百名，四十個都在他們班，剩下的平均分布在幾個普通班里，時刻都努力跟貴族班拉開距離。

    路梵沒說話，施一帆就理解為他默認(rèn)自己可以跟著他混，于是本來已經(jīng)吃完了飯的施一帆，又陪著路梵吃了一頓飯。

    最后看著嘴上說著已經(jīng)吃過了，但是比自己吃的還多的人，路梵有些好笑：“你真的吃過飯了？”

    施一帆打了一個嗝，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唔，我媽說我正在長身體，多吃點沒事?！?/br>
    結(jié)賬的時候施一帆要搶著結(jié)賬，路梵掃他一眼，孩子就消停了，路梵把自己的卡遞出去，“你跟我混的第一天，當(dāng)慶祝了。”

    施一帆樂的差點沒撅過去，誰還沒有個優(yōu)等生的偶像，盡管這個優(yōu)等生如今不是那么回事了，但對施一帆來說，和路梵靠近的這一點點，已經(jīng)足夠讓他興奮了。

    高三有上晚自習(xí)的規(guī)定，貴族班要求沒那么嚴(yán)，施一帆問路梵回不回教室，路梵掏出打火機，點了根煙咬在嘴里，他煙癮不重，更多的時候點著了，也不怎么吸，看著煙灰堆起來的灰燼，晃晃手撣掉。

    他們走著，路燈亮起來，路梵說：“我不去，我回宿舍?！?/br>
    施一帆一聽，“要住宿舍嗎？那我明天也申請一個，剛好楊哥也住宿舍，平時我就跟他玩的好，能聊得來，咱們?nèi)齻€一起住宿舍?！?/br>
    路梵沒說話，他雖然睡了一天，但是也知道班里有個叫楊子然的人，因為他剛進(jìn)班里，就聽到有人在門口喊：“楊子然，你女朋友來找你了?！?/br>
    “就來?！边@是楊子然的回應(yīng)，當(dāng)時因為聽到聲音，所以路梵扭頭看了一眼。

    第一感覺不好不壞，路梵語氣聽不出情緒：“隨便?！?/br>
    路梵先回了宿舍，房間他看了下，太久沒住過人，落了不少灰，還有一些前面的人留下的小物件，他返回門口撿了張剛才掛在門把手上的校藝術(shù)節(jié)宣傳單，展開來鋪在桌子上，有了塊干凈的地方，路梵把外套脫了，擼起袖子來準(zhǔn)備簡單收拾一下。

    忽然望了眼宿舍，發(fā)現(xiàn)什么工具也沒有。

    他進(jìn)來時沒關(guān)門，把窗戶打開了讓空氣流通起來，正無從下手著，門被人敲了敲，楊子然站在門口，斜倚在門邊：“你好，楊子然。”

    路梵更簡潔：“路梵。”

    本來楊子然只是想簡單招呼過，回宿舍換個衣服的，他才從酒吧交完班回來，衣服上都是濃烈的煙酒氣，但看著路梵房間里空空如也，多嘴問了一句，“需要幫忙嗎？”

    路梵看著他，也不客氣：“當(dāng)然?！?/br>
    楊子然入學(xué)就是自己來的，宿舍也是一個住，平時都是自己收拾東西，以前不會的，住宿以后都學(xué)會了，他推開門先看了下對路梵說，“先把該擦的擦一遍，然后再掃一遍，”轉(zhuǎn)身進(jìn)去衛(wèi)生間，片刻后又出來了。

    “沒有抹布，沒有毛巾，沒有掃把拖把?！睏钭尤辉賿吡搜勐疯蟮姆块g，行的，居然連行李箱都沒有，“你行李呢？”

    路梵：“沒有?！?/br>
    楊子然：“……”

    一分鐘后，楊子然從自己宿舍拿了一堆工具過來，隨手扔給路梵一塊抹布，對于轉(zhuǎn)來第一天就攪動了一中風(fēng)云的人物，他似乎沒覺得哪里可怕，“擦你總該是會的吧？”

    路梵：“又不是智障?！毙袆恿@個東西，在他看來只有想不想做，沒有會不會做。

    半個小時以后，路梵的宿舍煥然一新，就是冷清的可憐，楊子然拖出來個椅子把自己攤上去，“我說真的，我給我自己房間打掃衛(wèi)生都沒這么仔細(xì)過?！?/br>
    路梵難得笑了下：“謝了?！?/br>
    楊子然來了興致，認(rèn)真看著路梵：“說真的，你和外界傳聞的看起來不太一樣?！?/br>
    路梵大概在心里記了下一會兒要買的東西，準(zhǔn)備去一趟超市，聞言偏頭看對方，“哦？”

    楊子然：“說真的，我看人很準(zhǔn)的?！?/br>
    路梵：“說真的，這是你的口頭禪吧？”

    說完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十幾歲的男孩子，友誼建起來很難，可是看上去又沒有那么難，路梵忽然覺得，從家里搬出來這個決定，真的是再正確不過了。

    兩個人正準(zhǔn)備出門，施一帆從外面進(jìn)來，撓著頭：“梵哥，我下晚自習(xí)了，你房間收拾怎么樣了，有我能幫忙的地方嗎？哎，楊哥，你怎么也在這里？”

    楊子然走過來，路梵跟在后頭，兩人走到施一帆跟前，楊子然無比自然地用手勾住施一帆的脖子，摟著他往外走，“不是你發(fā)短信給我的，說我們以后跟著梵哥混？”

    施一帆趕緊告饒：“是是是，咱們這是去干嘛？吃宵夜？”

    路梵鎖上門跟上來，嗤笑道：“你屬什么的？不是在吃就是在想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