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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楊子然低頭在紙條上寫字了,施一帆又回頭看了眼后座此刻正大光明趴著補(bǔ)覺的路梵,因?yàn)橄映?,他把臉?cè)對著窗戶,腦殼對著班里的其他同學(xué),露出來的一側(cè)臉上,耳朵上有耳洞的地方?jīng)]有東西。 摸了摸鼻子,施一帆差點(diǎn)都信了梵哥是改邪歸正了。 眼角余光瞥見東西飛過,落在施一帆旁邊的地板上,他收回落在路梵腦殼上的視線,彎腰撿了起來。 楊:這不是顯而易見嘛。 先不說別的,一頁紙,兩個人,兩句話,就寫滿了,你能信? 施一帆在心里弱弱吐槽了下跟楊子然外表格格不入的歪扭大字,重新又從作業(yè)本上扯了一張紙下來。 施:很明顯嗎?是討厭校草的人?我怎么覺得梵哥首當(dāng)其沖呢……但是梵哥才不會做這樣下作的事,楊哥,你恐同嗎(哥,字小點(diǎn),傳紙條不是要吃紙條ok?) 紙條扔出去后,吃瓜群眾施一帆總覺得少了點(diǎn)什么,靈光一閃,從書包口袋里摸出一包薯條吃了起來。 教室的嗡嗡聲里,又摻雜進(jìn)來一道雜音。 楊子然收到紙條時皺了皺眉頭,他都好久沒認(rèn)認(rèn)真真寫字了,也只有在語文老師寫作文的時候,才會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的字有多占位置。 楊:我不恐同,但是你再這么吃下去,有一天會成為恐龍。 施一帆看到后:“……”嘎嘣嘎嘣嚼薯片的聲音停頓片刻,又響了起來。 施:那你說是誰惡作劇啊。 楊子然:兩種人,一種是討厭他的人,一種是喜歡他的人。 說的字寫小一點(diǎn),倒真是小了一點(diǎn),這次四句話廢了一張紙。 “撕拉”一聲,施一帆又撕了一張紙,問楊子然:你說討厭戚塵的人惡作劇我還理解,為什么喜歡他的人也要惡作劇呢? 總不會就因?yàn)槿思页煽兒瞄L得帥女粉絲太多吧,施一帆這樣想著,就瞥見楊子然含笑低著頭又寫了什么,然后扔了過來。 施一帆沒準(zhǔn)備好,紙條的拋物線從起始點(diǎn)就是歪的,當(dāng)他意識到目標(biāo)極大可能會擊中他后方的座位時,心咯噔顫了一下。 墨菲定律說,如果你潛意識害怕一件事,那么它一定會發(fā)生。 團(tuán)成團(tuán)的紙條,毫無準(zhǔn)率的楊子然,結(jié)果就這么用紙條砸中了路梵,正中路梵的后腦殼,還有幾分滑稽地在他頭頂彈了一下之后,落在了路梵的課桌上,發(fā)出踏踏的聲響。 從未有一刻,施一帆覺得這個紙發(fā)出的聲音居然有這么大。 還有就是,二十一世紀(jì)過了快五分之一了,他明明有手機(jī),為什么要選擇扔紙條這么俗套的東西,還跟楊子然這樣沒有準(zhǔn)頭的對象玩。 路梵的頭動了一下,施一帆瞪著大眼睛,屏著呼吸不敢動彈。 前面說不怕梵哥什么的,開個玩笑。 路梵冷著一張臉摸了摸自己的頭,抬起頭的時候,施一帆明顯感覺氣壓低了好幾個度,看到路梵的目光放在紙條上,施一帆趕緊解釋道:“梵哥,吵醒你了……我剛跟楊哥傳了個紙條?!?/br> 路梵掀眼皮瞅了施一帆一眼,垂著眼顯得更加冷漠了幾分,伸手把紙條拿了過來,在手心里轉(zhuǎn)著把玩著,嘴角往上勾了勾,“這么怕干什么,人這么多,我不會揍你的?!?/br> 施一帆干笑兩聲:“哪能啊,梵哥你真會說笑?!?/br> 如果此時有一面鏡子,施一帆就能看到自己笑的有多么的尷尬又很失禮貌了。今天睡的不錯,路梵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打開了手里的紙條。 楊子然在上面寫:喜歡戚塵的人利用這個惡作劇,就可以除掉潛在的情敵啊,而且是絕大多數(shù)。 路梵看到戚塵名字的時候,臉色變了一瞬,又莫名其妙笑了兩下,然后伸出手把紙條還給施一帆,刺啦一聲起身,教室里變得安靜極了,他就旁若無人當(dāng)著老師和同學(xué)的面直接出去了。 路梵當(dāng)然知道是誰。 化學(xué)老師摸了把頭上的汗,繼續(xù)講題,但任誰都聽得出來,老師一開口的幾個音破的有多明顯。 同學(xué)們心照不宣地交流了個眼神,路梵是公認(rèn)的校霸,連老師都害怕。 教室里很快又恢復(fù)狀態(tài),好像剛才就只是一個小插曲,施一帆都懷疑自己看錯了什么,因?yàn)樗诼疯蟮难劾?,看到了一絲掙扎。 來的快去的也快。 再下節(jié)課是體育課,施一帆早上就把籃球放在了教室后面,下課鈴一響,拿著球嚷著楊子然往外走。 “我可以確定了,梵哥確實(shí)跟戚校草不對頭,他看了紙條時候的眼神啊,他倆有什么過節(jié)嗎?”說著二人走到了樓門口,他們口中的對象在他們的斜前方。 路梵面前是一排公告欄,他背對著站著,此刻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長腿直直杵在那里,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脅迫感。 楊子然抬手在施一帆腦袋上彈了一下,施一帆下意識縮了下肩膀,等楊子然彈完,笑著看他:“平時沒事多吃點(diǎn)補(bǔ)腦的東西,你梵哥什么星座知道嗎?天蝎座,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兩種人,你誰啊的陌生人和他在意的人?!?/br> “不……懂哎?!?/br> 楊子然抬頭朝路梵看去,跟他招了招手,輕輕嘆氣:“天蝎座是最口是心非的人,你看胖虎那么討厭,梵哥是什么態(tài)度,再比較比較戚塵……” 施一帆:“你說梵哥其實(shí)在意戚校草?”這比鬼故事還驚悚吧,反正他看不出來,極度懷疑楊子然在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