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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察覺到一道視線,戚塵下意識看了回去,本該宿醉的楊子然,睜著眼睛,看著戚塵。 戚塵頓了一下,輕輕晃動身體,調整了下路梵的位置,好讓他更舒服一點,“我先送他回床上,”戚塵對楊子然說。 楊子然聽到后點了下頭,沒有說話,人慢慢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頸,剛才似乎也睡的很不舒服,看戚塵進了路梵的房間,楊子然盯著房間某一處,目光沒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梵的房間不亂,因為本身沒有太多東西,他穿過的衣服掛在椅子背后,或者床旁邊的地板上,整體看著隨意并不顯得怎么亂。 戚塵小心翼翼抱著他,把人輕輕放在了床上,鞋子給脫掉,然后蓋上被子,路梵似乎很不習慣開窗,房間里也是悶著,空氣不太流通,戚塵回頭把被子給他掖好了,把窗戶打開一條縫讓新鮮空氣進來。 做完這一切時,他聽到床上人的呢喃聲。 路梵不知道夢到了什么,表情很難過,哪怕在夢里他也慣性使然用手拉過被子,翻了個身用被子蓋住了頭。 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 戚塵站在窗戶前面,看著裹在被子里的那團隆起,大概只有夜深人靜,又借著這股酒意,路梵才敢徹底放下防備,將內心最真實的一面表現出來。 以前有多么在意,現在又要裝著多么不在意。 戚塵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他關上燈,慢慢從房間里出去,把門輕輕帶上,手還扶在門把手上,沉默了半晌。 “我們兩個人,可以把這個貨也弄回床上嗎?”楊子然不等戚塵回過神來,出聲打斷了,“他很重,五分之一噸,大概有的?!睏钭尤蛔聊ブf。 戚塵回過頭時點頭,對上楊子然清醒的目光,對方沒有要問什么的意思,“你也醉了,或者對噸有什么誤解。” 說完,戚塵走過來,不似剛才對待路梵那樣溫柔動作小心,大概覺得施一帆這樣的胖不是沒有理由的,他雙手直接卡在施一帆肋骨兩側,哦,雖然摸到的都是軟乎乎的rou,戚塵雙手一用力,提起并往自己肩膀上一甩,直接將施一帆布袋一樣扛了起來。 確定重量一樣,顛了兩下:“離二百五十斤還有點距離” 楊子然張了張嘴,笑了:“你是練了什么奇怪的功夫吧,一百八十斤起碼有的,你扛起來跟五十斤一樣,”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他走過來,用眼神示意了下,征得同意后,伸出手摸了下戚塵的胳膊。 肱二頭肌的位置鼓起來,楊子然用手按了按,肌rou很結實。 “以前別人怎么羨慕你,說你很神奇,今后也算我一個,我覺得在你衣服之下,你這個身材絕對不簡單。” 戚塵示意楊子然前頭帶路,“謝謝你的夸獎?!?/br> 把施一帆安置好以后,楊子然也準備回房間睡覺了,戚塵走之前,楊子然抱著雙臂站在自己門口目送他:“天蝎座的人很難真的打開內心世界,尤其受到過傷害以后,你可能還需要做越來越多的事,如果堅持不到最后,你最好早一點放棄。” 不然就是另一種無形的傷害。 戚塵沒有回頭,“我其實很少去堅持一件事,也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br> 楊子然挑眉,眉梢染上笑意:“希望我是第一個聽到好消息的人,good luck?!?/br> 戚塵:“謝謝,在高考之前,需要你暫時幫我保密?!?/br> 楊子然:“OK?!?/br> 戚塵回頭看他一眼,輕輕把門合上,回到自己寢室,他睡覺之前,把客廳里的蠟燭殘留,喝光的酒瓶都收好,垃圾收拾干凈,然后打開客廳窗戶換換氣,最后再推開路梵的房門看了眼他,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和路梵做了室友這件事,他本來還不知道該怎么讓對方知道比較好,沒想到一切都還出乎意料的順利,他或許還應該感謝林亦萱這對母女,她們希望路文清遠遠的把路梵推開,才給了戚塵靠近他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戚塵就換了身運動服,輕輕鎖上房門出去了。 他出門前打過電話,一出宿舍門口,就有輛黑色轎車等候著,戚塵鉆進車后座,前座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司機,司機在后視鏡里朝戚塵點了下頭:“小七早,我們去哪里?!?/br> 戚塵:“張叔早,去我外公家那個別墅小區(qū)?!?/br> 在小區(qū)門口,戚塵讓司機把他放了下來,他自己獨自走進小區(qū),這個時間,小區(qū)里有很多晨跑的人,戚塵順著斜坡往上走,在路上碰到路梵的爸爸,父子倆的輪廓和眉眼至少有六分相像。 路文清也看到了這個孩子,哪怕一共只見過了兩面,但是這個男孩子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他一下就認出來這是昨天藝術節(jié)上彈鋼琴的,他是路梵的朋友。 路文清跑著步停了下來,用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語氣還算客氣,“你來找路梵的吧?他昨天出去了就沒回家?!?/br> 戚塵不答反問:“叔叔您為什么就覺得我一定是來找路梵的?”去掉昨天的藝術節(jié),路文清也就見過戚塵一面而已,還是站在樓梯上,遠遠看到在門口的戚塵。 “萱萱給我介紹過了,你是路梵的那個朋友,小同學,鋼琴彈得確實不錯,不過,我覺得你還得多學學人際關系,我們萱萱也很優(yōu)秀,她因為失去了鋼琴表演的資格,失落了很久。”路文清對著眼前的孩子說話還是客氣很多的,這個孩子眉宇間有一股淡淡的沉穩(wěn),氣質出眾又不會充滿攻擊性,看起來是個懂事的孩子,跟他原本想象的咄咄逼人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