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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晃了下神,追了半天鞋子都掉了,又拐回來撿,再穿上直接撲坐在地上,氣得直拍地,地上的泥污都沾在她手上、身上,“我做了什么孽了,要這么害我的兒子,我可憐的兒喲!” 跟許律師分開之后,路梵坐上了公交車,戚塵跟著他上去,看他在窗戶邊上坐下來。 他沉默著望著窗外,反而有些失魂落魄,根本不是個拿回了自己財產(chǎn)的樣子。 戚塵陪他一起看著,看著窗外的雨水洗刷著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 路梵剛才被雨淋濕了不少,頭發(fā)上的那種濕黏感還在,他此刻有些恍惚。 我們還在孩提的時候,總以為自己早就長大,結(jié)果真的到十八歲的這一天,才明白真正長大的含義,是哪怕再不情愿也要和過去握手言和,因為走不出過去的陰霾,就無法撥云見霧看見陽光,肩上背負的東西如果太沉重,以后的路就會走的艱難,走不了那么遠。 路梵看著那窗外的雨水順著玻璃窗淌下來,流進了窗戶的縫隙里,車里面的墻壁也感受到那份濕冷,也流進了他的心底,路梵輕輕晃了下頭,把腦袋擱在戚塵的肩膀上,公交車晃蕩著晃蕩著,他也不知道開往哪里,它仿佛不知疲倦,但人不是,人會累。 路梵不覺中睡了一覺,應(yīng)該是這段時間總難免要多想一些,睡得沒那么好的原因,今天就這樣的條件,居然睡得很不錯。 他醒來時,公交車早就到了終點站,司機下車去休息了,在戚塵的要求下,師傅沒有趕他們下車。 “我們到了。”路梵把頭抬起來,眼神已經(jīng)清亮了不少。 “雨也停了?!彼粗巴庹f。 “對,”戚塵活動了下被路梵枕著而無法動彈半天的肩膀,呼了口氣說:“都結(jié)束了?!?/br> “哪里結(jié)束了?”路梵輕輕笑了,“這才剛剛開始,還有,我的生日禮物呢?” “禮物不在這里,勞煩壽星本人和我跑一趟了?!?/br> 戚塵帶路梵去了一家小飾品的店里,路梵瞧著有些許熟悉,然后想起來,他打耳釘?shù)牡胤綉?yīng)該就是這里,擺設(shè)的變化還挺大的,當時只是一個小作坊,現(xiàn)在旁邊兩家都被她并了,改成一個近百坪的店鋪。 老板出來了,還是那個胖胖的jiejie,而且似乎比以前更胖了,看到路梵的時候眼睛還亮了一下,“又是你啊,小帥哥?!?/br> 路梵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大姐你還記得我???” “能不急的嗎?你當時是我最帥的客人了,還只打了一邊的耳洞,我當時就想著,會不會什么時候來把另一邊的也打上,今天來了?”大姐問道。 路梵偏頭看了下戚塵,這自己過生日呢,他的禮物就是再送他一個耳洞,湊成對? 路梵:“……” “不,”戚塵被路梵的表情逗笑了,跟大姐說,“今天不給他打,是我打。” 路梵愣了一下,看著他,沒有說話,也說不出來話。 大姐笑笑,“和他一樣?你這個耳垂一看就是有福氣的,第一次打會覺得有點痛的?!?/br> “不,”戚塵指了下自己的右耳,“我打這邊?!?/br> 大姐看著兩個人,笑里慢慢多了些不可言說的深意,“好的,我知道了?!?/br> 路梵就在旁邊看著,大姐先拿了消毒的工具,棉花球擦在戚塵耳垂上的時候,路梵感覺自己的耳朵也有感覺。 然后是耳釘槍,那一槍下去,戚塵的耳朵就紅了,是整個的紅那種。 大姐仔細看了一會兒,“先等一會兒看看情況,有些人反應(yīng)會比較明顯?!?/br> 十分鐘過去了,戚塵的耳朵看起來有些腫,路梵雖然有些憂心,但又莫名的想笑,一邊笑著一邊小心翼翼摸他的耳朵,很燙很燙,“你感覺還好嗎?” 戚塵自己還好,是有些疼有些燙燙的,“比紋身好一點,我那么小一塊,都挺費時間的,還腫了好幾天?!?/br> 路梵看著他現(xiàn)在也有些發(fā)腫的耳朵,不知道該怎么說。 第70章 戚塵的耳朵一直腫著。 他把之前買的一對黑色的小耳釘拿出來, 給了路梵一顆,路梵就直接戴上了, 這種耳釘很小,不會看起來太突兀。 這和路梵自己戴耳釘被老師們逮著批評的感覺完全不同。 戚塵也想換上,被路梵阻止住了。 “你就拉倒吧,剛打的很容易發(fā)炎,等過段時間好了再換, ”路梵把盒子收了回來,“我暫時替你保管著?!?/br> 戚塵還給他準備了燭光晚餐, 但是路梵總?cè)滩蛔∪タ雌輭m的腫耳朵, 看著看著就總想樂。 “你這個體質(zhì),真的是矛盾體, 你是不是被蚊子咬一口也能腫個大包?” “對啊, ”戚塵也無奈,“小時候我就最怕蚊子了?!?/br> 一頓飯吃完,路梵帶著戚塵回家,姥姥姥爺還準備了蛋糕,施一帆嘻嘻嘻和老楊都在, 特意給路梵送禮物來了。 最高興的莫過于常思了,以前家里只有三個人,蛋糕都是買最小的, 不然很浪費, 今天人多, 買了個大蛋糕, 最后吃得他小肚子溜圓攤在沙發(fā)上動彈不得,把一屋子人笑得不行。 大家興致上來了,晚上誰也沒回去,就在這里湊合過,姥姥把屋子收拾出來給女孩子住,男生在客廳打地鋪,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吃了個早飯,才離去。 戚塵沒著急走,吃完了飯在客廳陪常卜寅喝著茶,看路梵在拆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