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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爺子搞啥子搞,編號104440625,王大鑫,曉得了就行嘛。」 ——駱安淮對著湯姆發(fā)過來的通訊號沉默,可是他最終還是換了衣服,推開門離去。 克林特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對著湯姆說道:“你覺不覺得安淮走路的樣子有種視死如歸的氣概嗎?” “克林特恩先生,實際上,我只是覺得他很帥氣?!?/br> 湯姆回答的很誠懇,卻讓克林特恩又一次堅信機器人絕對不可能超越人類的理念,不過他沒有說出口,畢竟湯姆才是這間學生公寓最高權(quán)力的擁有者。 哎,人生就是這么艱難。 駱安淮大遠處就看到凱爾斯科爾坐在樹下,此時已經(jīng)天黑。學府星在一個特殊的位置,沒有晝夜交替,只有永恒的白天,可是人們還是通過系統(tǒng)為此設(shè)定出一個二十四小時,黑夜會降臨,一天會結(jié)束,讓人有些盼頭,知曉輪換。 「時間會定格我們,歲月會記住我們。」 駱安淮想起這句話,卻沒有想起是誰說的。 他走過去,和對方一樣坐在樹下,隔著一小段微妙的距離。 凱爾斯科爾余光瞟了一眼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有些好笑自己和對方現(xiàn)在會變成這個樣子。他開口道,“我一聽小森說,就知道肯定是你,懂四川話,又白又高又亮堂,除了你這個家伙不會有別人。你應(yīng)該知道小森是誰的弟弟吧,畢竟他和他哥哥長得那么像,虎頭虎腦的,看起來就不太聰明?!?/br> 駱安淮沒說話,他本想向前去看路上行人,給自己的目光一個定點,可惜現(xiàn)在實在是太晚了,路上已經(jīng)沒有人,獨獨是天上飛過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的鳥,叫聲凄厲得像是要哀悼。 “何塞前段時間換了新機甲外殼,特別sao包的那種,還會變色的,不過系統(tǒng)還是以前的那個系統(tǒng),就是那個一開口就嚶嚶嚶的彪形大漢聲音,經(jīng)常在訓練的時候故意把機甲的顏色換成基佬紫,氣的何塞忍不住開始罵人,說要和他的機甲同歸于盡?!?/br> 他知道何塞那個機甲的系統(tǒng),名字很有男子氣概,叫驚瀾,聲音也是粗啞的漢子聲,可惜一開口就是扭扭捏捏,十分愛學萌妹子嚶嚶嚶,第一次開口就驚呆了所有人。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個系統(tǒng)能帶來的驚喜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你以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實際上無時無刻不在繼續(xù)。 “我們前年從斯蒂芬妮星球悄悄弄回來的植物種子,安東尼奧不是把它種在院子里了嗎?兩周前終于發(fā)芽了,一天就竄得特別高,安東尼奧怕它被發(fā)現(xiàn),把它從院子里挖出來種到花盆里,帶回自己房間藏著,第二天出去訓練,回來以后已經(jīng)長得滿屋子都是,連人都住不成。鬧得太大上級也知道了,不僅植物被清理了,他也被罰去反重力室關(guān)了整整三天禁閉,出來的時候人都瘦了一圈,這段時間看到綠顏色的東西就犯惡心。”凱爾斯科爾說到這里自己先笑了,畢竟當時安東尼奧的模樣實在是慘不忍睹,就算是人類如今走出地球占據(jù)了一整個宇宙,在反重力室里呆太久也是會嘔吐不停面如菜色。 駱安淮知道那個植物,在斯提芬妮就是整日瘋漲,當時他們帶回來的時候就抱著偷偷留念的心思,哪能想到安東尼奧會那么直接的種了,他當初就挺擔心那植物會發(fā)芽,等了好久,估計是因為環(huán)境不一樣水土不服,沒想到兩年后還是長出來了。而且跟他預(yù)想的一樣波瀾壯闊。 “還有衡哥,衡哥又升軍銜了,一杠三星,上尉,肩章看起來比以前那個一杠兩星的氣派多了?!?/br> 駱安淮聽到這里緊了一下自己的衣領(lǐng),夏日就算再炎熱,到了午夜也應(yīng)該是會透露出幾絲寒意,畢竟有什么東西不知道怎么回事刺得他骨頭生疼。 “不過衡哥好像比之前嚴肅了許多,他從前整天嬉皮笑臉,痞里痞氣地活像個流氓,哪里像是個軍官了,可是他現(xiàn)在沒以前那么愛笑。我們其他幾個人討論過,都說是因為你一走,再也沒人跟他唱對臺,他自己一個人也不起勁了?!?/br> 這估計跟他沒關(guān)系。 駱安淮想。 秦南岳那個人就是這樣,小孩心性喜怒無常,要不是能力在責任有心里端著熱血沒散透,恐怕早就被踢出軍營了。這樣的人,現(xiàn)在嚴肅起來不愛笑了,也絕對不會是為一個人,就算是,也不會是為了他。 這一點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過他也不回話,只是坐在那里靜靜地聽。 凱爾斯科爾又講了些事情,然后也陷入長長的沉默。這和他想的不一樣,他以為他的戰(zhàn)友會因為他所說的一切動容,或許會心一笑,或許瘋狂吐槽,可無論如何,他也不該是這樣,像是被封在冰里面,波瀾不驚。 凱爾斯科爾忽然覺得身邊的這個人有點陌生,他在講述發(fā)生在他們身上的真實的事情,可惜聽眾只是旁觀者和局外人,他冷眼旁觀,鐵石心腸。 不過駱安淮此刻終于動作了,他站起身,臉部被光線蒙上陰影,聲音很平靜?!澳阏f完了,那我就先走了?!?/br> 凱爾斯科爾沒想到駱安淮說的第一句話是這個,他愣了一愣,等到反應(yīng)過來時對方已經(jīng)走出了好幾步。 “所以,”他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點啞,“駱安淮,你怎么狠得下心中途就離開?” 駱安淮停住腳步,影子被燈光拖得老長,身形像是一把出鞘的劍,只是不知道這劍光是要傷人還是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