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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后,楊帆在樓梯口等著余溫從教室出來,奚陽被打算在教室多學(xué)一會在走,看到楊帆在后門口,笑著放下筆走到后門。 “哎,問你件事?!鞭申栒f。 楊帆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你是學(xué)文還是學(xué)理???” “不知道?!睏罘f著搖搖頭。 “那你知道后能不能告訴我一聲。”奚陽抬頭和楊帆說。 “走了?!庇鄿厥掷锬弥鴦偸掌饋淼臅就鶙罘砩弦淮?,示意楊帆,楊帆回頭對奚陽哦了一聲,跟在余溫后面離開。 楊帆幫余溫撐著書包,邊下樓梯邊裝書,“你們班主任也給你們說了?”余溫問到。 “說了,你學(xué)什么?” “不知道哎?!?/br> “我也不知道?!?/br> “你知道我們上一級有幾個文科班嗎?”楊帆神秘兮兮的看著余溫。 “幾個?” “一個?!?/br> “不可能吧?!庇鄿赜悬c開心,心里閃過一個念頭,笑著否認這個消息。 “真的,就在南邊那個新樓上,高三就兩個文科班,今年高二就一個,是大班,要是今年招的人少,還是大班,放一個班里?!睏罘苷J真的說著。 楊帆心里有了想法,可又覺得自私,他真摯的看著余溫,問:“你學(xué)理輕松還是學(xué)文輕松?!?/br> “你呢?”余溫躲開楊帆的眼神,沒有回答。 “我都可以,你學(xué)什么,我學(xué)什么,都可以啊?!睏罘f話的時候經(jīng)過水房,順道拐進去打了杯熱水。 余溫站在原地,一共二十多個理科班,要是學(xué)理的話,也不一定會分到一班,余溫的腦子里再次響起楊帆一分鐘前說的話“你學(xué)什么,我學(xué)什么?!?/br> 班主任剛和余溫談完話,談了一堆學(xué)理的好處以及學(xué)校的教學(xué)優(yōu)勢,可是道理有時候就只是道理,明明知道它對,但就是不能遵守。 楊帆從里面打水出來,余溫開口迎上去說:“我們學(xué)文吧?!?/br> “真的可以嗎?”楊帆開心的看著余溫,明明說出的話是不敢相信的質(zhì)疑,但嘴角已經(jīng)向上翹起來,眼角瞇縫成一條線。 “假的?!庇鄿卣f著從后面推楊帆上樓,門口的大爺已經(jīng)開始搖鈴要關(guān)門了。 余溫剛走進宿舍,宿舍就熄燈了,好在宿舍陷入黑暗的同時,浩子的床頭燈亮了起來,余溫趁著黑,戳了戳楊帆,嘴角偷笑著努向浩子的位置,他正在燈光下看前兩天的雜志,余溫緊閉著牙憋笑,本想彎腰拿盆洗漱,但又怕錯過場面,把盆架在腰間,眼神一直瞥向隔壁上鋪。 幾聲窸窸窣窣的翻頁聲,接著越翻越快,越翻越快,楊帆坐在余溫床邊泡腳,抬頭和余溫示意了一個眼神,楊帆忍不住了,強壓下去的笑都變成吭吭的咳嗽聲蹦出來,余溫連忙拿著盆往外走。 楊帆為了看到更清楚,端著腳盆到床對面接著泡腳,浩子淡定的收起書,伸頭觀望一圈,楊帆連忙轉(zhuǎn)向一邊,浩子伸手關(guān)閉了燈,埋頭睡覺,宿舍再次陷入黑暗。 夜里,楊帆清晰的聽到浩子翻身時和被子來回摩擦的窸窣聲,到了后半夜,浩子還在來回翻身,中間蹭的一聲坐了起來,環(huán)顧了宿舍一周,看了看自己的下鋪睡得正香,從枕頭下掏出雜志,往懷里一踹,小心翼翼的下床,咔噠一聲,宿舍的門銷被打開,浩子佝僂著腰穿著拖鞋在走廊里塔拉塔拉的小跑到頭,接著是東西撞擊鐵皮垃圾桶掉落的聲音,這些聲音在夜里清晰的傳到楊帆的耳朵里。 楊帆聽到浩子回來的聲音,趕緊瞇著眼裝作睡覺的樣子,浩子挺著腰從外面回來,關(guān)門的時候還往外看了兩眼,接著爬上床去鉆到被窩里,楊帆以為浩子會睡著,可還是聽到了來回翻身窸窸窣窣的聲音。 楊帆心里突然愧疚起來,他想起韓余的話,認真捕捉他人的一舉一動,感知他人內(nèi)心的想法。他想知道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是不是傷害到了他,楊帆有點后悔,不應(yīng)該在本子上寫那些話的,直到天亮,楊帆還是能聽到浩子來回翻動身體的聲音。 楊帆一直在觀察浩子的一舉一動,浩子是最晚起的,余溫催楊帆趕快下去吃飯時,浩子還坐在床上穿衣。吃早飯的時候,楊帆告訴余溫昨晚的事情,余溫嘴里的雞蛋還囫圇的待在嘴里,余溫有點呆,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個樣子,他們本以為浩子會氣急敗壞,拎著雜志在宿舍氣沖沖的找兇手,兩人逗浩子一番然后就嘻嘻哈哈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他們沒想到浩子會這樣不動聲色的隱藏這件事,一夜未睡,并在夜間講東西丟掉。 “怎么辦?”楊帆問余溫。 “我想想,晚上再說。”余溫也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他們好像做錯了什么,傷害到了浩子。 余溫在教室一直暗暗觀察浩子,還差點和他對視起來,浩子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下午還被老師逮住罰站了一節(jié)課。 余溫還不知道,關(guān)于青春期的秘密,等到人長大后,可以和朋友一起調(diào)侃,那時做了什么荒唐又愚蠢的事,然后一起嘲諷十幾歲不懂事的自己,但那只能是長大后才能做的事,絕對不能在事發(fā)當時,去嘲諷那顆敏感又脆弱,比嫩苗還不經(jīng)風(fēng)雨的心。 就好比多年后,浩子可以在大學(xué),在聚會時,和同學(xué)回憶當年,原來他還看過誰誰誰的生理啟蒙圖,然后笑話自己的當年。但余溫和楊帆發(fā)現(xiàn)了浩子的秘密,哪怕楊帆余溫當著浩子的面發(fā)現(xiàn),這件事也能嘻嘻哈哈過去,千不該萬不該在背后發(fā)現(xiàn),又悄悄的留下標記,浩子驚慌是誰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秘密,但又礙于面子任由此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