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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笑了,夸爺爺可愛,男生站在爺爺旁邊傻笑。家里人談起男生青春期叛逆的事情,作天作地作死,把全家人氣的要死。男生樂呵呵的說:“哎呀,知道錯了,反正就這一回嘛,爺爺氣老爺爺,爸爸氣爺爺,我氣爸爸,將來我兒子也氣我,還能怎么辦,又不能丟了?!?/br> 一家人笑著拿他沒辦法,男生就站在最中間哈哈的笑。 余溫體會不到這種驕傲,也無法感同身受,原來楊帆日夜殫精竭慮維持的名氣,在這個男生眼里跟回家賣面沒什么區(qū)別。 這個男生身上有楊帆想要的,年輕的身體誰不愛呢,余溫也沒覺得什么,甚至覺得楊帆開心就好,有點累,余溫關掉屏幕癱在沙發(fā)椅上,耳邊依舊傳來剛才訪談節(jié)目里哈哈的笑聲。 年輕真好,余溫之前沒想過會遇到在這種事情,真是從未想過,更不知道,遇到這件事的他會如此的鎮(zhèn)定和坦然。讀了這么多年的書,還是一個拿著幾千塊錢工資,為生活來回奔命的主,知識并未給自己帶來錢包的富裕,倒是讓內心潔癖起來。 剛買來的垃圾桶,只要放在地上,人們就會覺得裝過垃圾,不愿用手觸碰。同樣,楊帆的解釋在余溫的想象力面前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天黑的真快,花香也并沒有飄到這座城市,余溫有點冷,抽搐了幾下鼻子,買好車票,內心平靜的回到南方的城市。 余溫坐在火車上刷手機,平時關注的公眾號推送了一首詩: 如果要寄給你一本書 我不會寄給你詩歌 我要寄給你一本關于植物關于莊稼的 告訴你稻子和稗子的區(qū)別 告訴你一顆稗子提心吊膽的春天 這是誰的詩,稗子是什么? 余溫在瀏覽器上搜索,手指停在稗子的詞條上,詩中發(fā)射出的箭精準的射進余溫的心臟,余溫扭頭看了看火車兩旁的麥地,綠油油的一片,軟軟的沒有直立起來,現(xiàn)在正是除草的好季節(jié)吧,余溫頭靠在車窗上,慢慢消化內心的壞情緒,春天是個好季節(jié),稗子和余溫都不配擁有。 余溫看著自己馬上就要到達人生瓶頸的事業(yè),真真覺得自己配不上楊帆,看著自己身上那一身普通衣服,普通的臉,在自己領域毫無建樹的成就,還未到中年的余溫提前感觸到了中年危機,確實,該出去闖闖了。 楊帆趕到這座城時,余溫已經離開了,代替同事出國出差。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小可愛們提意見哦 我的微博是:熱鬧rn 歡迎大家關注 ☆、62 楊帆在電視臺門口使勁的踹了兩腳門口的石頭,石頭一點沒動,震得自己腳麻了半天。楊帆心想,他可能早就想離開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半天就準備好所有出國的手續(xù)。 平日里,兩個也經常吵架,有事還動手,但也就是吵吵,吵完就過去了,在一起的時候,拉個手,做個飯,要是心情好,晚上摟摟抱抱也就自然而然的和好了。這兩年里,因為聚少離多,兩人連因為一些小事爭吵的時間都沒有。 這一次,余溫沒有爭吵,沒有動手,帶著剛從打印機里出來,還有溫度的復印證件,不聲不響的走了。 人到三十歲時,永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余溫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么,就想著逃離,逃得越遠越好,這一逃,就是三年,三年,到處流竄,哪里有新聞去哪里,大家不愿去的地方,余溫搶著去。 余溫坐在飛機上,離開大地的時候,開門后的情景開始浮現(xiàn)在眼前,憤怒,憤怒,還是憤怒,然后是壓制自己的憤怒,余溫的情緒整整遲到了一天,一天后,自己才接受現(xiàn)實,突然反應過來,失魂落魄的看著窗外的云,意識到自己在飛機上,正在飛往異國他鄉(xiāng)。 對于沒有家的余溫來說,戰(zhàn)場真是個好地方,槍炮在遠方爆炸的聲音帶來的刺激,腎上腺素在體內瘋狂的飆升,雖然知道危險,但絕對讓人無法抵制,恨不得與子彈同行。同事經常在酒店擔憂,害怕城市突然發(fā)生槍戰(zhàn),但余溫聽到偶爾出現(xiàn)的槍聲,經常興奮的想拍點什么,最好讓全世界看到。 但真正的戰(zhàn)場帶給余溫的沖擊力太大了,石油好像真的不要錢,咣咣的往身上倒,整整燃燒了三四個小時,一股莫名的味道飄蕩在上空?;鸸獠煌5拇碳ぱ劬?,閉上眼都是火焰的形狀。 余溫走過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狂吐,原來火化人是三四個小時都燒不盡的,牙齒,骨頭,黑的,白的,紅的,到底是什么顏色,根本辨認不出來,也不敢仔細辨認,只有跪在地上狂吐,吸進鼻子的味道,攪得胃翻江倒海的難受。 楊帆知道余溫去哪里時,已是半個月后,余溫在戰(zhàn)前發(fā)來報道,楊帆在手機端看到消息,嚇得手一哆嗦,他的同事只說他出差幾月,沒想到是到戰(zhàn)場出差。 余溫拒絕了楊帆一切的聯(lián)系方式,楊帆同樣生氣的切斷了和余溫的聯(lián)系途徑,楊帆看了兩眼新聞,被槍聲嚇得又一哆嗦,把手機扔到沙發(fā)上。 三年,一千多天,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忙起來日子一眨眼就過,想念起心里的人來,那就是一眼一萬年了。 楊帆坐在美食街的街頭,點了一碗酸辣水餃,熱的鼻尖冒汗,對面的人起身離開,一個女生眼疾手快的跑過來占座,同行的男生拉住她的手,說“別坐,還有那人的余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