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一邊去，別在我這兒賣萌?！?/br>
    “不是自己鼓的，真的是被你打腫了?！?/br>
    楊帆舉起手戳了戳余溫的臉，跟個發(fā)面饅頭似的，笑著說“沒事，挺好看的。”

    余溫躺在楊帆邊上，靜靜的拿冰塊敷臉，這幾拳下去，臉都發(fā)麻，頭腦子暈的總感覺又小人在腦門轉(zhuǎn)?！澳闶窍滤朗职?。”

    “我早就想打你了，從機場見你就想打你?！?/br>
    “我看到你了，裹著個大帽子，大口罩的，你又不過來?！?/br>
    “我草，你他*看我了不過來?！?/br>
    “你不也沒過來，又坐回去繼續(xù)玩手機了?！?/br>
    “滾?！睏罘屏艘幌掠鄿?，剛才打架太用勁了，渾身的筋都顫動，小腿上的筋不停的抽搐。

    “地上多涼，回床上躺著去吧?！庇鄿嘏榔饋恚M勁的架起楊帆，拖著楊帆往床上走，兩個啪嗒一下倒在床上，渾身筋骨全都散了架，呼氣的時候肺都疼。

    楊帆伸手去摸余溫的手，扣在指縫攥起來，太累了，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楊帆醒來的時候，看到余溫正在看自己，笑起來，咧嘴時嘴角一陣酸痛，直接

    刺激清醒了?！澳憧次腋墒裁矗樕嫌谢ò??！?/br>
    “你撒手啊，我得起來。”余溫晃了晃自己的手，把手抽出來，賤賤的跑到外面舉著鏡子進來，“你看，你臉上真有花?！?/br>
    楊帆的嘴角一圈青，還外帶著點說不出名字的紅，右眼淤青，跟涂了層淤泥一樣。余溫脖子上一道道紅印，背上開了染房，亂七八糟的顏色往上拼湊，各種顏色發(fā)酵了一晚上，都挨個登了個場。

    陽光從灑進客廳，楊帆伸懶腰活動僵硬的身體，本想打個哈欠，撕裂的疼痛讓楊帆閉嘴吸一口氣，氣的楊帆又從背后錘了一下余溫

    楊帆撕掉貼在車上的條，送余溫上班，余溫坐在副駕駛上，楊帆時不時朝余溫的方向望幾眼，余溫開心的看著前方的路說：“好了，我知道你想說對不起，我原諒你了?！?/br>
    “哎呦我去?！睏罘粋€白眼翻上去，對著余溫說：“第一，我在看后視鏡；第二，我沒錯；第三，你現(xiàn)在笑的跟個傻子似的。”

    丁盛的妻子知道了自己同妻的身份，站在葬禮前，直視余溫，“他有多愛你？”

    “不，我們只是朋友，僅此而已?！庇鄿卣f完后看著她懷疑的眼神，舉起手掌發(fā)誓：“我們沒有做過什么傷害你的事，他只是來找我喝了幾次酒，試圖像我傾訴衷腸，可我最近太忙了，沒有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br>
    事情發(fā)生后，余溫仔細回想，終于發(fā)覺出丁盛的不對勁。

    丁盛拿著紅酒來的那天晚上，借著醉意問余溫：“哥，你是用家庭的責任和絕對的理智壓制天性的痛嗎，你知道醒酒后，用清醒的頭腦去違背本能的苦嗎？”

    余溫不想回答，岔開了話題?？梢磺卸纪砹?，想到那晚，除了懊悔，什么都做不了。

    “那個醫(yī)生呢？”女人不死心的發(fā)問。

    “我沒見過他，我不清楚。”

    “那我呢?！迸酥钢约旱男乜?，誠懇的等待余溫的答案。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真的無法回答。”余溫想安慰她，卻不知怎么安慰，說什么都多余，說什么都不對。

    女人走了，她還有其他的事要處理，沒有太多時間傷心，余溫看著丁盛的遺像，有點鄙視丁盛，不能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的身份，葬送了了自己妻子半輩子的青春和幸福，臨走的時候還要死在別的男人懷里，帶給女人致命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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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

    晚上，余溫坐在客廳地板上，回想起這些年，想起丁盛這幾天頻繁找自己喝酒說的話，望著窗外出神，楊帆悄悄的從門口進來，尋思嚇余溫一跳，余溫呆呆的回頭看著躡手躡腳靠近的楊帆，眼神溫柔的笑起來，楊帆站在余溫身后，摸著余溫蓬松的頭發(fā)，扎起一個小揪揪，開心的玩著。

    “想什么呢。”

    “上學(xué)時就被教育要珍惜當下了，但真正知道這個道理后，我們好像失去了更多，不是嗎？”

    楊帆沒有回答，把手扶在余溫脖子上，靠著余溫盤腿坐了下來，前幾日打架留下的印記愈發(fā)明顯，楊帆盤腿坐下時，一條腿還痛。余溫握住楊帆的大拇指，來回摩挲。

    “我們都這樣了，都還沒有失去對方，實在沒什么可失去的了?！睏罘稍谟鄿赝壬?，抬頭望向余溫，大家都變溫柔許多了。

    “定個規(guī)矩，以后無論怎么樣，都要說出來，哪怕打一架也行，別這么矯情，見不著面說不上話的?！?/br>
    “行，知道自己錯了就行?！睏罘嗣鄿氐哪?。

    余溫把臉抽走，“我說的就是你，矯情?！?/br>
    “對啊，說的就是你。”

    丁盛的離開讓余溫陷入了對同性群體存在的沉思。二十年前，在嘈雜混亂的講堂里，楊帆不安的來回挪動，發(fā)誓會找到同類，下一秒回頭就撞上丁盛躲避的目光，就那一瞬間，楊帆恨不得跳動起來，丁盛游離脆弱的目光時不時瞟向楊帆，楊帆大膽的盯住他，想結(jié)識這個同類，可丁盛并不是這個想法，他想結(jié)識的不是朋友，而是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