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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著就要去拉徐懷硯,才碰到他的手臂對方就一個激靈躲開,更往謝疏身上鉆了些,甚至主動將兩只白晃晃還沾著水珠的手緊緊摟住謝疏的脖子,死活不肯松開,大家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見他粉紅粉紅的脖頸,還有紅到快要滴血的兩只耳朵。 他才被從水里撈起來,一身的水汽都沒干透。此時兩個都是只穿了一條泳褲,光著上身,徐懷硯冰冰涼涼的身體緊緊挨著謝疏的,把水都往他身上蹭了不少,一冷一熱的身體抱在一起,彼此的存在感都太明顯。 謝疏剛剛因?yàn)榭匆娝渌刂撇蛔】裉男呐K終于趨于平靜,感受到來自懷里人主動的親近,不管是因?yàn)槭裁?,都讓他覺得心情無比舒暢,連帶剛剛險些被他用目光凍成標(biāo)本的陸閱此時看起來都順眼了不少。 “老師,救得及時,他只是多喝了幾口水,沒有大礙?!?/br> “真的沒事?”老師看不到徐懷硯的臉始終放心不下:“同學(xué),你現(xiàn)在意識清不清醒?要是聽得見我說話就把臉轉(zhuǎn)過來我看看?” “......” 半晌,徐懷硯松開一只手外后大幅度地擺了擺示意自己完全沒有問題,然后飛快地又縮回去重新抱住謝疏,仿佛從現(xiàn)在開始就長在他身上了,一刻也離不開。 謝疏眼中閃過幾許笑意,掌心不動聲色拍拍他的背脊:“老師,他就是被嚇到了,腿軟,人沒事的,今天的課我們恐怕是沒辦法繼續(xù)上了,就先請個假,我?guī)厮奚嵝菹ⅲ贄l回頭補(bǔ)上,可以嗎?” 老師見他沒事也就放心了,立刻準(zhǔn)備謝疏的假讓他趕緊帶徐懷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話一定要立刻告訴老師,知道嗎?” “我知道了,老師放心?!?/br> 謝疏說完,眾目睽睽下用徐懷硯最討厭的公主抱一把將他抱起,感受到對方僵住的身體,唇角一彎,帶著他迅速離開了游泳館,大步往宿舍回去,留下一群學(xué)生一臉呆滯,面面相覷。 體育老師不認(rèn)識徐懷硯和謝疏,他們可是個個都門兒清,見著兩人相處的樣子跟傳聞完全擦不上邊不說,居然還好到可以這樣摟摟抱抱的程度,不管是世界觀還是人生觀都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說好的高嶺之花不可攀呢,這個抱著小霸王不撒手還一臉莫名溫柔的人是誰??? 說好的不學(xué)無術(shù)惹是非呢,這個被落個水就嚇得抱著人撒嬌求安慰的人是誰??? 見鬼了。 —— “你干嘛說我被嚇到了,直接說我腿抽筋了不行嗎?” 徐懷硯一路被謝疏抱回宿舍,身上披了條干燥的浴巾坐在床上,一雙眼睛紅紅的,眼眶也是紅紅的,因?yàn)樘珰饬四橆a都不自覺鼓起來,像條灌了氣的小河豚,又可憐又逗得人想笑。 剛剛死抱著謝疏不露臉就是因?yàn)橛X得太丟人了,一是自己不會游泳這件事竟然在這么多人面前以這種最慫的方式被人揭了老底,一是因?yàn)楫?dāng)時他是真的被嚇到腿軟了站不起來,眼淚嘩啦嘩啦地掉,讓他在這個時候抬頭,他寧愿自己剁了再扔進(jìn)泳池里去。 他腿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什么東西劃了個口子,傷口不大,被水泡的邊緣有些泛白了。 泳池里面的水畢竟那么多人用過,怎么也干凈不到哪里去,謝疏不放心,蹲在床邊一手捏著他的腿幫他用雙氧水給他消毒,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施施然道:“我不會撒謊,你該提醒我?!?/br> “提醒你我不如自己說!” 徐懷硯要?dú)馑懒?,他今天丟了好大一個臉,今天之后全校都知道他徐懷硯不會游泳差點(diǎn)在游泳館里溺死,救起來之后還嚇到腿軟,被人用娘們兮兮的公主抱抱回去。 憋屈,又不知道該怪誰。 怪他自己吧,他已經(jīng)很慘很委屈了,不能怪,怪陸閱吧,好像不占理啊,畢竟是自己跟他說會游泳的,都不能怪,那就只剩下謝疏了。 “謝老板,我現(xiàn)在很生氣,我能怪你嗎?”他抱著浴巾很認(rèn)真地發(fā)問:“我的期末高數(shù)加分不會被扣吧?” 謝疏小心翼翼給他貼上創(chuàng)口貼:“不會,你想怪我什么?” 得到保證,徐懷硯開始竹筒倒豆子:“都是你非要我去上游泳課,要是不去,我今天至于丟這么大臉?而且你又那么抱我,那么多人在,那么多雙眼睛,你不覺得太過分嗎,那個大男人會被另一個大男人公主抱,我有充分理由懷疑你是故意讓我出丑!” 對他看似占理的職責(zé)謝疏沒有做回答,依舊半蹲在地上抬頭仰視他:“怎么哭得這么厲害,眼睛都快腫了?!?/br> 痛楚又被戳了,徐懷硯使勁磨了下后槽牙:“你故意的嗎?都說了我沒哭,是它自己要流出來的,關(guān)我屁事啊!” 聲音都帶著鼻音和淺淺的哭腔,軟乎乎的,還挺可愛。 謝疏嗯了一聲,繞回上一個話題,很理性地幫他分析:“為什么要怪我,直接導(dǎo)致你落水的是陸閱,你應(yīng)該怪他?!?/br> 徐懷硯興致缺缺地哼哼:“本來就是我騙他說的會游泳,不然他也不會拉我下水,怪他豈不是顯得我很無理取鬧?!?/br> 謝疏說:“那么是我救了你,而且讓你去學(xué)游泳是為你好,也答應(yīng)了給你高數(shù)加分,你怪我豈不是顯得更加無理取鬧?” “我......”徐懷硯想說什么,但是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啊,可是這種事是應(yīng)該這么算沒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