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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要打道回府好好把剛有點頭緒又被攪成一鍋煮的腦袋好好理一理。 這邊教學(xué)樓最近的出口就是南門,但同時南門又是最偏的出口,因為外面是大馬路,沒有商場也沒有小吃店,除非是趕著去車站,否則絕對不會有人往這邊走,路上格外的冷清。 徐懷硯腳步慢不下來,一慢腦袋就會跟著慢下來,到后來干脆直接用跑的了,那風(fēng)跟刀刃似的直往他臉上捱。 不知道從哪個灌木叢鉆出一直野貓唰地從他腳底下鉆過去,滿腹心事的小徐被他碰了個瓷,前腳跟踩后腳趾的沒穩(wěn)住,吧唧一下摔在地上,洗該被碎石子磕得發(fā)麻半天站不起來。 他是水逆嗎?還是吃早飯的時候隨口立的flag被菩薩聽見了?可是他現(xiàn)在心情不好啊,很不好啊!為什么還要摔他? 從教室門口懵到這里的大腦后知后覺地開始抽抽,徐懷硯撐著手勉強(qiáng)從狗吃屎的姿勢變成蹲在地上。 褲子沒破,衣服也沒事,只是沾了點兒灰,拍拍就什么也看不出來了??墒撬€是覺得很痛,雖然看不見,但是真真實實是絆著了。 可能是風(fēng)吹得太狠,也可能是膝蓋疼得太撓心,徐懷硯伸手把衛(wèi)衣帽子掀起來蓋在頭上,眼睛一下子就紅透了。 真難受,徐小硯千難萬險長這么大,除了徐健行讓他在小不懂事的時候吃了個天大的委屈,他還沒在別人身上栽過跟頭,誰讓他難受了馬上就能等著眼睛頂回去,不然就動手揍,誰能想到初中高中那么動蕩的時代都能安安穩(wěn)穩(wěn)渡過然后成年進(jìn)大學(xué)的人,竟然在謝疏這個冰塊精身上栽跟頭。 好他媽委屈,又舍不得揍他。 這么一想,更委屈了。 狗男人!謝老狗! 徐懷硯趁著沒人看見迅速抹干凈眼睛,家業(yè)懶得回了,掏出手機(jī)給蘭樂打電話。 “你說的今晚的場子還作數(shù)嗎?” ...... 等到謝疏終于下樓時陸閱已經(jīng)等得快要睡過去了。 “怎么這么久啊,老師不是說就給你們改一道題嗎?他不是把整個年級的試卷都甩給你倆了吧?” 謝疏指腹蹭過衣兜了的信封,扯著嘴角:“沒什么,有點別的事耽誤了,抱歉讓你久等,走吧。” “你跟我抱什么歉?”陸閱把帽檐往上撥了些:“本來就是我蹭你車,該等?!?/br> 他一動作,謝疏的注意力就被他的帽子吸引了。 他記得剛剛上課的時候陸閱明明是沒有戴帽子的,而且這個帽子還很眼熟,像他之前在徐懷硯腦袋上見過。 “你的帽子......” 點到為止,剩下的陸閱自己就會接下去。 “帥吧?小徐的,剛剛他不是來了一趟嗎,我就夸了句好看,他順手就送我了。”豎起一根大拇指:“款爺?shù)臍庀??!?/br> “他來過?” “是啊,聽那意思好像還是上去找你的,怎么你們沒遇上?” 謝疏搖搖頭:“我沒看見他?!?/br> “那我看他滿面春風(fēng)地上去,又灰頭土臉奄奄一息的下來,難道真是上去見輔導(dǎo)員了?” 兩個人并肩往外走,陸閱摘下帽子放在右手食指上轉(zhuǎn)了一圈,跨出大門時一陣?yán)滹L(fēng)呼啦過去,趕緊飛快把帽子扣回頭上:“我靠這天怎么變得這么厲害,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還風(fēng)和日麗的,感謝小徐救我一條狗命。” 謝疏也被撲面而來的寒風(fēng)凍得面色一僵,低頭掃過帽子上圓溜溜的LOGO:“這里冬天的天氣向來是這樣,隨心而變,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是什么樣。” “也是。”陸閱搓搓凍紅的耳朵,哈口氣都能看見白霧就嘴里冒出來:“按照往年這個情況來看,離下雨不遠(yuǎn)啦?!?/br> 把陸閱送到目的地放下,謝疏沒有急著立刻回去,而是掏出手機(jī)點開微信,置頂?shù)穆?lián)系人是徐懷硯,他們對話框的兩天記錄最近的還停留上三個星期之前,也就是說之后的三個星期他沒有找過徐懷硯,同樣的,徐懷硯也一次沒有找過他。 不是沒有猜到徐懷硯為什么會突然想要跟他拉開距,徐懷硯這人心思淺,就算揣了個撒謊精的本事,也控制不住在騙人時露出一雙精湛漂亮的眼睛,畢竟嘴巴會騙人,眼神就很難了。 他本來就貪心冒進(jìn)得露骨,徐懷硯會發(fā)現(xiàn)不稀奇,甚至他還覺得徐懷硯在這方面腦筋大概不好使,這么久才發(fā)現(xiàn),只是他沒料到徐懷硯這么干脆,在發(fā)現(xiàn)他心思的同時,連帶把自己心思都掏出來了。然后就是受驚的兔子上身,一昧的只知道往后躲,慫得這么徹底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謝疏看著跟個吃露水長大不食人間煙火的菩薩一樣,其實內(nèi)里就是個莽子,什么事情落在他腦袋上都不算大事,就像喜歡上徐懷硯,他也覺得沒什么要緊,反正喜歡已經(jīng)喜歡了,他從來沒有糾結(jié)過徐懷硯不是個女生這個問題,反正他喜歡的人就是徐懷硯,不管他是男的女的,他都喜歡。 第61章 前奏 他不喜歡忍, 速戰(zhàn)速決最干脆利落, 小不忍則亂大謀的事情他只干過兩次, 一次是高中那會兒忍著沒告訴徐懷硯自己喜歡他, 明明就樓上樓下一層樓梯的距離,還頭鐵地跟他做了快兩年的筆友, 最后只落了一句再見,就把人給弄丟了。 他曾經(jīng)覺得如果再見到徐懷硯, 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沖上去把人摁倒先啃一遍。誰想到計劃永遠(yuǎn)趕不上變化,夢寐以求的重逢來得既突然又意料之中,見到人的那一刻,什么準(zhǔn)備什么沖動都被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