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演低頭笑了聲：“確實是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嘛。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電影的男三號呢，目前為止我們還沒定，我想問問你有沒有出演男三的想法。”

    第14章

    年輕的導(dǎo)演想著聞羽都答應(yīng)劇本的改編工作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男三的角色也丟給他。

    這事他琢磨很久了，從第一次跟聞羽碰面的時候。

    聞羽容貌英俊，形象條件極好，有這長相，飾演男三綽綽有余了。

    男三戲份不多，演技不是關(guān)鍵，可以臨時指導(dǎo)速成，關(guān)鍵是噱頭。

    ——《Xavier》的原作者客串男三號，這噱頭多大啊，能造不少熱度。

    屋里出奇的安靜。

    聞羽無言，心底毫無波瀾，甚至覺得這導(dǎo)演還真是得寸進(jìn)尺。

    導(dǎo)演見聞羽不作反應(yīng)，干脆一次性說出了自己的所有想法：“男三的戲份并不多，但是又很重要，我覺得你的形象和條件完全可以勝任這個角色?！?/br>
    “演技什么的，可以后天指導(dǎo)專項強(qiáng)攻，速成不是問題，你看季臨不也是非科班出身么，《昨日死》演得多好?！?/br>
    “你看啊，到時候宣傳電影，我們要是提到原作者在影片中客串，肯定能再加一波熱度。電影這個東西，拍出來就是給人看的，你要拍好了，肯定要迎合大眾普遍的口味，得有萌點，有觀眾覺得眼前一亮的東西，不能太死板。我個人是不主張那一套所謂的’藝術(shù)是少數(shù)人的事情‘的說法的。”

    導(dǎo)演說話時的語調(diào)很平緩，不卑不亢，言辭鑿鑿。

    聞羽承認(rèn)，他挺欣賞這個導(dǎo)演的。

    導(dǎo)演似乎并不覺得這個提議是異想天開，抱有期待地望向聞羽，眼里溢滿光彩。

    季臨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劇本。

    飾演男三，意味著要演他在影片中的男友，雖然是想象出來的，但是這個人物，在男主心中，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電影尺度還是挺大的，劇本可以隨時改，但是依照導(dǎo)演的本意，大體劇情會遵循原著，不會有過多改動。

    季臨抓著劇本的手指微微蜷縮，他很好奇聞羽接下來的反應(yīng)。

    雖然他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七八分。

    聞羽反應(yīng)意外的很平淡，只是輕笑：“你在開玩笑吧？江導(dǎo)?！?/br>
    “我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我說認(rèn)真的?！睂?dǎo)演看了一旁的季臨，“我把季臨留下來也是想聽聽他的想法，畢竟他是男主嘛，然后在戲里跟男三也有些親熱戲，你要是答應(yīng)了，正好，一塊交流交流。”

    交流，交流，交流，年輕的導(dǎo)演似乎愛極了人與人之間那點微妙的連接。

    聞羽余光瞥了眼沉默不語的季臨，同樣的，他也很好奇季臨的反應(yīng)。

    季臨反應(yīng)淡然，俊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出賣他的只有藏在桌下越攥越緊的手。

    聞羽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沒由地皺起了眉，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我不會演戲。”

    導(dǎo)演覺得這事兒有戲，高昂道：“這個不用擔(dān)心，男三的戲份不多，你可以先來試試戲——對了，現(xiàn)在就可以啊，正好季臨也在這，你們倆好幾場對手戲呢?！?/br>
    季臨猛地抬頭。

    聞羽微微勾起嘴角。

    終于有點反應(yīng)了啊。

    “要試嗎？”聞羽問他。

    導(dǎo)演忙道：“試啊?！?/br>
    “試哪段？”聞羽又問，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季臨的臉上。

    試戲是次要，他只是單純地想看季臨的反應(yīng)。

    人被無視久了，總想找點存在感。

    導(dǎo)演翻開劇本看了眼，指著一段張力十足的對手戲說：“這段，這段表現(xiàn)力比較強(qiáng)，38場，非木和非林在天臺跳舞這段。”

    非木是電影中男主的名字，非林是男三，也就是他幻想出來的男友。

    聞羽緩緩起身，注視著季臨，應(yīng)道：“好。”

    季臨抬頭看他，眉頭緊皺。

    他又看不透聞羽了。

    聞羽見他坐著不動，便問：“看來季大明星不稀罕跟我對戲？”

    季臨低下腦袋，聲音微不可聞：“有意思嗎？”

    聞羽走到他身邊，用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音量回答：“挺有意思的?！?/br>
    一旁的導(dǎo)演不明所以，心里納悶——這倆人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那就試吧。”季臨站起身，直視聞羽，“既然你覺得有意思的話?！?/br>
    “能不能換一段？”季臨問導(dǎo)演，“我不會跳舞?！?/br>
    導(dǎo)演蹙眉思忖片刻，實在不愿放棄季臨和聞羽交鋒的任何一個精彩瞬間，哪怕只是試戲。

    他見聞羽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就問他：“將雨老師會跳探戈嗎？”

    聞羽點頭：“會一點。”

    導(dǎo)演眼睛一亮，雙手一拍，擅作主張道：“那成，你領(lǐng)著季臨跳，反正遲早都是要學(xué)的，今天就當(dāng)試水了?！?/br>
    季臨難以置信地看著導(dǎo)演。

    導(dǎo)演笑著拍拍他的肩，安撫道：“沒事，不會跳不礙事，主要還是看你們對戲時的情緒表達(dá)，就這段，怎么樣？”

    季臨猶豫了會，還是答應(yīng)了：“嗯?！?/br>
    “這里空間太小，伸不開腿?！睂?dǎo)演四下掃了幾眼，“去公司的練舞室吧，那里比較寬敞。”

    一伙人去了另一個樓層的舞蹈室。

    季臨跟聞羽并肩走在最后面，他神情復(fù)雜地直視前方，余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聞羽的側(cè)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