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聞羽……長得確實是他的菜，可惜有緣無分。

    戚簡輕嘆了口氣，金色的湯匙在湯碗里緩緩攪動。

    他是個外貌協(xié)會，重度顏狗，單純垂涎聞羽的樣貌。

    吃飯途中，戚簡去了趟洗手間，季臨的手機正好響了，是聞羽打來的。

    “在哪兒呢？”聞羽在電話那頭問。

    “我在跟投資方吃飯?！?/br>
    “我來接你?！?/br>
    “不用了，秦哥他們就在酒店門口等著呢?！?/br>
    “我來接?！甭動饒猿值?，“這兩天都沒見著你?！?/br>
    季臨抿了抿唇，嗯了聲，報了個飯店名過去。

    戚簡許久不回來，季臨覺得包廂里悶，就走到走廊里透了透氣。洗手間就在走廊盡頭，季臨余光一掃，瞥見洗手間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

    戚簡在洗手間里遇到了袁一凡，就是他最近包養(yǎng)的一個大學(xué)生。

    “你怎么會在這？”戚簡把人擋在洗手間門口。

    袁一凡態(tài)度冷淡：“當(dāng)然是來吃飯的?！?/br>
    “跟誰？”戚簡眉毛皺起來。

    “這跟你無關(guān)吧？”袁一凡和戚簡的關(guān)系極其微妙，外人大概看不出戚簡是袁一凡的金主。

    袁一凡眼神冷冷的，眼尾的余光一掃，瞥見了走廊盡頭的季臨。

    他的臉色陡然變了。

    “你——”袁一凡猛地看向戚簡，“你跟季臨一起來的？”

    “怎么了，不行嗎？”戚簡抬手覆上袁凡嫩滑的臉蛋，他就喜歡袁一凡這小麥色的膚色。

    袁一凡拍開他的手，壓低聲音問：“你要對季臨干什么？”

    “干什么？”戚簡微微蹙眉，“我能干什么，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你跟季臨認(rèn)識？”

    袁一凡拉住戚簡的手腕把人拽進(jìn)了洗手間里，“你別他媽對季臨哥動歪心思?！?/br>
    “季臨哥？”戚簡輕笑，“看來你跟他還真的認(rèn)識啊？歪心思，你指的是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痹环驳穆曇艉芾?，“人渣?！?/br>
    戚簡冷笑一聲，捏住袁一凡的下巴，“我就算想要了誰，還不至于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你在這緊張什么？”

    “下三濫的手段？”袁一凡瞇起眼睛，“你沒在我身上用過？”

    戚簡眼里的眸光一顫，松開了手，偏過臉道：“我又沒對你怎么樣?！?/br>
    袁一凡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沒怎么樣？拍那些惡俗的艷照也叫沒怎么樣？

    戚簡是心虛的，他人生第一次用藥的確是用在了袁一凡身上，盡管那一晚他并沒對他做什么。

    “你要是敢對我怎么樣?！痹环矞惖狡莺喢媲埃种氐谋窍⒙湓谒拇浇?，“我就弄死你?！?/br>
    戚簡偏過臉，迎上他的目光。

    “你對自己的主人就是這么說話的？”

    “你可以選擇不當(dāng)這個主人。”袁一凡后撤一步，“那樣對誰都好，也正合我意?！?/br>
    “除非你不想在這個圈子里呆。”戚簡用手背拍拍袁一凡的臉蛋，“做什么夢呢寶貝兒?！?/br>
    “袁一凡？”門外傳來季臨的聲音。

    袁一凡臉色一變，用力推開戚簡，忙走出洗手間。

    “真的是你??？”季臨有些驚訝，袁一凡就是在《弒之源》里飾演實習(xí)警察的那個男演員。

    “季臨哥?！痹补首麈?zhèn)定地笑了笑，“這么巧啊。”

    戚簡緊隨其后也走了出來，季臨的目光往他身上掠過一眼。

    他的臉色不太好，方才眼里促狹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凈，他一言不發(fā)，繞過季臨徑自往包廂走去。

    袁一凡的表情不自在，季臨不是沒看出來，不用多問，他能猜出一二。

    剛才兩人的距離太近了，那不該是兩個普通男人說話時該有的距離。

    袁一凡眼神躲閃，他覺得季臨此刻的目光很刺眼，仿佛能將他心底的灰暗一眼看穿。

    兩人沉默著，氣氛有些微妙。

    季臨無意識地咬了下嘴唇，才大半年沒見，袁一凡的境況竟然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

    他衣著光鮮，眼神卻失了以前的清明，也不再像先前似的，害羞時會靦腆地笑。

    “你還有事吧？”袁一凡問，“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袁凡轉(zhuǎn)身就走，季臨拽住了他的衣服。

    “好好保護(hù)自己?！?/br>
    這話說起來很輕松，卻又很沉重。

    身處這個圈子，身不由已是常態(tài)，季臨的血液里縱然流淌著悲憫，卻改變不了什么。

    他能做的，只有無用的悲憫。

    袁一凡點點頭，啞聲道：“我知道?！?/br>
    戚簡在袁一凡那受了刺激，加上他本人性情也有點神經(jīng)質(zhì)，回包間后猛灌了幾杯烈酒，之后就一聲不吭獨自離開了，季臨進(jìn)包廂的時候都沒見著人。

    戚簡情緒低沉，好死不死在飯店門口遇到了聞羽。

    他喝了點酒，腦子也不大清醒，聞羽跟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他。

    “聞羽?！逼莺嗇p輕喊了聲，嗓音帶著烈酒入喉后的嘶啞。

    聞羽腳步一頓，還沒看清叫住他的是誰，就被人扯了一下衣服，整個人狠狠地撞在酒店的玻璃門上。

    砰的一聲響。

    駐守大門的門童被嚇了一跳，扭頭驚恐地看了一眼。

    聞羽疼得嘶了一聲，鼻翼間飄來絲絲縷縷的酒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