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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電梯上了塔頂,周寒說道:“以前這里人很多,后來有了天空樹,游客們就都去那邊看全城夜景了?!?/br> 安音璇趴在觀景臺,說道:“但這個塔在本地人的心里,還是不一樣的存在。有很多漫畫電影,浪漫的愛情故事,都發(fā)生在這里?!?/br> 周寒表示贊同:“災(zāi)難片里第一個被毀的也是這?!?/br> 安音璇笑出了聲,說道:“你真不解風情?!?/br> 他們繞到樓上一層,有酒廊也有春季限定的event,請了一個小型樂隊表演。 樂隊只有兩個人,一個吉他手,一個鍵盤兼主唱,唱著自己創(chuàng)作的歌曲。安音璇指著旁邊立著的宣傳牌小聲問道:“這個曲風像極了島國本土地下樂隊,這上面寫的什么?”經(jīng)過這兩天,他已經(jīng)把周寒當成了行走的翻譯機。 周寒盡職盡責地配合道:“他們來自O(shè)島,嗯……確實是地下樂團起家,還曾經(jīng)有過一張百萬專輯?!彼钢旅鏀[著的幾張CD,說道:“這里就可以購買,你想要嗎?” 安音璇搖搖頭,認真聽著歌,直到中場休息,他鼓了幾下掌,說道:“不用,別浪費錢了。” “別擔心預算,買張CD還是夠的?!敝芎故菦]有像別的時候不讓買這不讓買那。 他搖搖頭道:“我都找不到CD機了,這里人意外的懷舊,現(xiàn)在都沒有淘汰光盤轉(zhuǎn)向數(shù)字音樂?!?/br> “是啊,很懷舊?!?/br> “可這么懷舊,一個歌手或者樂團十年之后也會被遺忘?!卑惨翳粗麄靼迳衔ㄒ豢吹枚囊粭l字,那顯示了這張百萬大碟的年份是十年前了,他有些感慨道:“所以有一天我也會過氣的,沒人再記得我,沒人愿意再唱我的歌,到時候會怎么樣呢?!?/br> 周寒的目光深邃,道:“至少你曾經(jīng)輝煌過,而且,我會做你永遠的聽眾?!?/br> “我們走吧,還有想去的地方?!?/br> 兩人上了電梯,下降的過程中,他看著顯示樓層的屏幕在不斷變換數(shù)字,耳朵有些不舒服,手下意識壓在了耳廓上。 周寒一步跨上來,輕輕夾住了他的鼻子,他蹙眉剛想發(fā)飆,周寒解釋道:“把嘴張開,這樣能緩解耳壓?!?/br> 照做之后果然不脹了,電梯開門的一剎那周寒就機智地收回了手,讓他找不到槽點。 “我想去T市,現(xiàn)在還來得及嗎?” 周寒看了眼時間,說道:“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再找個網(wǎng)咖訂一下今晚的住處,不然恐怕要露宿街頭。” “T市是我最后一個想去的地方。”他們一路從港口城市到首都,再到T市,這是他旅行終結(jié)的地方。 周寒盯著他看了片刻,又算了算錢和時刻表,說道:“那我們現(xiàn)在打車去車站,還能趕上最后一班新干線?!?/br> 下了出租車周寒就拉著他的手一路狂奔,這個時間點車站人還是不少,而且這站特別大,無數(shù)的出口,無數(shù)的岔路口,一個牌子上能指向七八個不同的地點,雖然都是漢字,他也懵了。 這人從翻譯機秒變活體GPS,奔跑著看路牌,一瞬間就能知道應(yīng)該去哪個方向。他們穿過行色匆匆的人群,經(jīng)過了叫賣的各種小吃店,路過了一排很長很長的存包柜。 大大小小的鐵箱子從眼前劃過,他額前的頭發(fā)飛了起來,身上也出了一層薄汗,氣喘吁吁地看著前面的人。 家居服也不能掩藏周寒寬厚的肩膀,因奔跑而上下晃動,小臂露出一截,有力地牽著自己的手,他突然就明白了“牽手旅行照”那么受人追捧的原因。這太浪漫了,雖然那么的不合時宜,但浪漫就是浪漫。 周寒很高,腿又長,步子邁得大,而他連拉帶拽地跟在后面,使出了十二分的氣力,也無暇顧及周圍的環(huán)境,前進的速度讓兩旁事物虛影一般向后閃去,最后滿眼就只剩下周寒的背影。 在一個非常復雜的岔路口,周寒駐足一兩秒來辨認方向,轉(zhuǎn)頭的瞬間他看到那高挺的鼻尖上也冒出了汗珠,即使跑到口干舌燥,也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周寒納悶地瞥了他一眼,邊跑邊問:“笑什么?” “鼻子尖出汗?!彼謿?,繼續(xù)道:“一輩子白干。” “……”周寒不再理他,專心找路。 穿越了大半個車站,總算找到了去鄰省的候車臺,周寒買了一張?zhí)乜炝熊嚨闹付ㄏ?,兩人卡著關(guān)門的那一瞬跳上了車。 車門緩緩閉上,周寒靠在上面喘氣,衣領(lǐng)都濕透了。安音璇面對他,摘掉口罩,頭頂在他胸前,呼吸急促,太累了,嗓子里都是鐵銹的味道。 周寒輕輕撫上他的后背給他順氣,平復許久兩人才緩了過來,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指定席的車廂里人不多,座位也很寬,他們坐在最后一排,即將有四個小時的車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我以后都不想跑步了,讓我想起了高中跑1000米?!卑惨翳杨I(lǐng)子拉上來擦頭上的汗,他沒有周寒濕得多,但現(xiàn)在流的汗也比健身一小時要多多了。 周寒長期鍛煉,這點運動量不算什么,但主要要看清路牌,弄錯一個也許就趕不上車了,精神比較緊張,現(xiàn)在才放松下來,他慶幸道:“還好趕上了?!?/br> 安音璇還在喘:“其實也不是今天非得來,來不及就明天,是不是我話沒說清?” 周寒無語,心想肯定是你沒說清,看你當時那個眼神,今天不去就沒有明天了的感覺。但他必須不能這么實在,承認道:“是我沒聽清,怪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