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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拉起安音璇,緊緊握著他的手從父親身前走過。 到了臥房關上門,周寒趕緊撫上他的臉頰,問道:“還疼嗎?” “不疼?!毕骂M邊緣還有兩個指印沒消,他顧不上這些,抓住了周寒的手,問道:“你爸用我來威脅你,讓你不再見我,這就是當年他不再為難我的真相?” 周寒沒有說話,周江臨一開始只覺得安音璇是導致白雁嵐自殺的間接原因,但那天的一跪,讓他發(fā)現(xiàn)親兒子竟然喜歡上了這個禍害,于是不得不把矛頭對準了安音璇,這才是他真正的敵人。而在消停了兩年之后,安音璇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他自然氣憤非常。 安音璇又問道:“這次的曝光,會不會是你爸做的?” “不會?!敝芎裾J道:“如果是他,那一定會大張旗鼓地告訴我,他不屑于在這種事上撒謊?!?/br> “所以這次你幫了我之后,又要消失不見了對么?” 周寒手滑到他頸側,留戀地蹭了蹭,說道:“你一宿沒睡了,要困就休息一會兒,我中午叫你起來吃飯。” 周寒的房間很大,有獨立的洗手間和衣帽間,甚至還有書房,屋子里什么照片都沒有,只是墻上掛著一幅意識流油畫。 他認得出,這幅畫一定是那個自閉癥女孩的作品。 折騰了一宿,現(xiàn)在又困又累,這張床很大也很寬,墨色的床品讓房間的主人看起來更加冷峻嚴肅。 安音璇躺了下來,周寒給他蓋上薄被,說道:“我就在書房處理公事,你睡吧,有事叫我?!?/br> 他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白雁嵐明年的巡演已經開始籌備,陳郡山給了他一份策劃案,專業(yè)團隊伴奏伴舞,但他看完之后卻覺得跟自己的想法大相徑庭。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想要?!彼岩化B文件甩在會議室的桌子上,說道:“給我一架鋼琴,足夠了?!?/br> “別跟我說你要在兩萬人的場子不插電啊。”陳郡山看著眼前一堆爛紙說道。 他對策劃案還是相當滿意的,雖然風格不同,但走的就是安音璇的路子,有前車之鑒,市場就是吃這一套,再來一個競爭者,互利互惠。 試想如果一項運動比賽的冠軍總是被一個隊伍霸占多年,那就失去了可看性。但這時要是出現(xiàn)一匹黑馬,對霸者產生了威脅,人們對挑戰(zhàn)者以及守護者誰會戰(zhàn)勝誰就產生了興趣,從而重燃對體育競技的熱愛。 cao縱者看中的從不是輸贏,而是市場的大小。 可白雁嵐的心里沒有那么繁復的念頭,他只想贏。 “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團隊,一個人就行。我是演奏家里唱歌最好的,也是歌手里彈鋼琴最好的,這是我最鋒利的武器,而我也只能使用它?!?/br> 陳郡山滑著辦公椅往后一退,把**疊翹在了桌上,攤手說道:“任何人都需要團隊。” “這個‘任何人’不包括我,你比誰都清楚。”白雁嵐意有所指地說道:“我以前的團隊和伙伴都在安音璇那里。他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我也沒有資格讓他們等我回來,我毀了他們的工作和前途,而安音璇卻給了他們新的機會,但我再也不想有這樣的回憶了?!?/br> 陳郡山蹙眉,問道:“安音璇當時做了他應該做的事,我們不能以對錯來評價他?!?/br> 白雁嵐輕笑一聲說道:“你心里一定在想今天的爆料是不是我干的。” “是嗎?”陳郡山問道。 “讓他因為一個破視頻栽下來,遠遠不夠。”白雁嵐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樣摔倒他可不會死心,他覺得自己還有能耐,只是被輿論誤傷。但我不會,我會讓他知道什么叫做江郎才盡,他只要還做歌手就永遠被我踩在腳下無法翻身,這樣他才會再也起不來?!?/br> 對于一個歌手而言,最大的打擊莫過于才華被否定,白雁嵐經歷過這一切,所以他深知如何擊垮安音璇,絕不是用現(xiàn)在這樣不疼不癢的方法。 陳郡山嘆口氣說道:“你們可以奮力擊敗對方,但在我的立場上,并非一定要擊垮對方。我不希望看到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以毀滅性垮塌的方式結束,你們輝煌過,沒落過,卻還能起來再戰(zhàn),理應榮耀一身。” 白雁嵐走到陳郡山的身后,一拉椅背,翹著的腳就掉了下來,差點一個踉蹌,他湊近陳郡山的耳邊說道: “他搶走我的代言,搶走我的獎杯,搶走我的戀人,搶走我在歌壇立足之地的時候,有沒有像你一樣盼著我還能起來再戰(zhàn)?” 陳郡山不知道,也許他的話太輕浮,不抱著置對方于死地的心情便不能勝出,矛盾的心情讓他無法做出合適的回答。 “所以他不能因為這次的事一蹶不振,因為我們之間的對抗還未真正開始。”白雁嵐起身,又回到了原先的話題,“我不要伴舞,不要伴唱,不要嘉賓,我已經變得不再需要伙伴,自己一個人就足夠強大,強大到能拿回我失去的所有?!?/br> 談完了巡演的事宜,白雁嵐從星云出來就被陸悅揚接上了車。 “你真要趟這個渾水?”陸悅揚發(fā)動了引擎問道。 “我不管你也要管不是嗎,只是我們目的不同。梁緒跟我一起長大,是勝似兄弟的關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坑不幫忙?!彼岛冒踩珟?,說道:“我們走吧?!?/br> 車里放著他的新專輯,鋼琴悠揚,聲音空靈,沒有多余的修音炫技和粉飾,卻能打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