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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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哥兒又跟他說了會兒話,云修寧滿腹才華又十分豁達(dá),跟他聊天不僅有趣,也讓人長見識,瑾哥兒首次體會到什么叫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一想到他時日無多,心底就莫名有些難受,甚至遺憾沒能早些認(rèn)識他。 之前因為心疼云烈,瑾哥兒對云家人一直頗有微詞,也不愿意太過親近,面對云修寧時,這種感覺卻變得越來越淡??梢哉f,云修寧是他見過的最有人格魅力的人。 云烈的臉越來越黑,跟他沒都那么多話!見瑾哥兒遲遲沒有離去的意思,云烈忍了又忍,忍不住出聲道:“走吧,別擾了他休息?!?/br> 看似像關(guān)心。 云修寧眼底染上一絲笑意,顯然看破了他的意圖。 瑾哥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瞧我,一說起來就有些沒完沒了,擾了您休息?!?/br> “不打擾,我一個人反而沒意思,瑾哥兒若是在京城呆的無聊,可以過來陪我說說話?!彼樕n白,渾身瘦的只剩一把骨頭,每次看到他笑,瑾哥兒都有些心酸,只覺得可惜了。 “那說好了,你別嫌我煩就行?!?/br> 云烈的臉更黑了。 瞧出他們感情很好,云修寧臉上再次染上笑意。他示意云澈送客,靠在藤椅上,閉上了眼睛,今天的陽光真的很暖和,曬得他身上終于沒那么冷了。 聽到聲音,他才睜開眼,云修寒又從他院子里直接跳了進(jìn)來,兩個院子雖然緊挨著,門口卻一個在東面,一個在西面,得繞一圈,想過來自然是翻墻最快。 見大哥神色疲倦,云修寒冷笑了一聲,“一個野小子,跟他們有什么好聊的?你現(xiàn)在需要多休息,下次他們再來直接轟出去,這個孩子我自始至終就沒承認(rèn)過,老爺子越來越糊涂了,自個兒拿他當(dāng)寶也就罷了,還往你這兒塞?!?/br> 云修寧蹙了下眉。 云修寒神情有些陰鷙,自打看到云烈他心中就有一股氣不停地翻滾著,現(xiàn)在見兄長如此疲倦,他將錯誤完全歸咎于云烈,說出口的話也越來越口不擇言,“他想攀親,找他那個公主娘去,云家可要不起一個雜種?!?/br> 云修寧手尖有些顫抖,閉了下眼,“夠了!” 云修寒愣了愣,見他神情有些不對勁,沒敢再多說,他戰(zhàn)勝歸來,尚未洞房長公主卻連孩子都有了,他自然氣不過。他不止一次地問孩子的爹是誰,有一次甚至差點掐死他們母子,長公主嘴巴卻嚴(yán)的很,他恨她背叛,更恨她對jian夫的維護(hù),和離又不甘心。 然而,家丑不可外揚,他根本沒告訴任何人他沒跟長公主圓房的事兒,家人只以為他不喜歡這個孩子,清楚他們都看重云烈,云修寒心底一陣陣翻滾,nongnong的厭惡感幾乎將他擊潰。 他神情陰沉,在家時從未掩飾過對云烈的厭惡。 云修寧嘆口氣,半晌才說了一句,“長公主對你癡心一片,你……” “癡心?”云修寒冷笑了一聲,他不過走了一年,她都不愿意等,還為別人生孩子,寧可被掐死也不愿意說出jian夫來,這叫癡心?這樣的癡心他可要不起。 云修寧閉了閉眼,終究還是沒有多說,“幫我把車子推來吧,我回房休息會兒?!?/br> 云修寒將車子推了過來。云修寧推著輪椅自己進(jìn)了臥室,云修寒沒敢打擾他,直接退了出去,也喊走了打算進(jìn)來的云澈。 云修寧自然沒有一絲睡意。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他的神情也愈發(fā)難過,他想跟修寒說點什么,偏偏又曾在長公主跟前發(fā)過誓,君子一諾不說重千金,云修寧也不想違背了誓言。 別人不知道長公主對修寒的情誼,他自然一清二楚。 云修寒跟長公主一直情投意合,先皇顧忌云家的兵權(quán),始終不敢將長公主賜婚給他。崇暉二十九年,云修寧娶了乾國公府的嫡女,皇上終于將長公主賜給了云修寒,待來年完婚。 當(dāng)時成年皇子一共有五個,皇上立了長子為太子,他英勇善戰(zhàn)很得皇上的喜歡,四皇子是長公主一母同胞的弟弟,雖然云家一直忠心耿耿,皇上卻害怕自己不在后,云家擁立四皇子上位,這才遲遲沒賜婚,誰料太子遇到了刺客,從此不良于行。 剩下的幾位皇子,二皇子性子太過溫吞,三皇子功于算計,四皇子性格冷硬,五皇子魯莽沖動,沒一個合他心意的,然而又只能從他們中選一個。當(dāng)時蠻夷蠢蠢欲動,欲挑起戰(zhàn)事,因為還需要云家為他賣力,他才動了將長公主賜給云修寒的念頭,賜婚前,為了制衡,皇上先將三皇子的表妹賜給了云修寧。 三皇子城府頗深,性格卻過于陰狠,云修寧完婚后,一直不喜歡妻子跟他走動太多。 第137章 云烈身世下! 他妻子對他自然有眾多不滿,京城里誰不知道,云家大公子云修寧盡管驚才絕艷,能活幾年卻是個問題,他的妻子趙氏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成親前,就嫌云修寧是個短命鬼,沒有官職在身。她甚至央求過爹娘如果非嫁入云家就嫁給云修寒,云修寒驍勇善戰(zhàn),手握重兵,是京城眾多貴女傾心的對象,趙氏并非沒動過心,但是在她心底她一直以為自己會嫁給三表哥。她三表哥是皇上的第三子,十分優(yōu)秀,登基的可能性極大,她說不準(zhǔn)會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誰料到偏偏被指給了云修寧?圣上親自下的旨,她自然只能嫁。 成親后見丈夫溫柔體貼,她倒也真心喜歡了一陣兒,緊接著就出了事,她的嫡親弟弟在街道上縱馬行兇踐踏死兩個孩子,這事恰好被云老爺子看到,老爺子當(dāng)時就命人將他關(guān)進(jìn)了大牢。依夏朝律法,縱馬行兇致人死亡者等同于故意殺人罪,一命抵一命,乾國公想了無數(shù)個辦法都沒能將人撈出來。 她哭著求云修寧讓他去老爺子那兒求求情,他說什么?哦,稚子何其無辜?難道她弟弟就不無辜嗎?京城中死在世家子弟手里的人還少嗎?單她知道的兩只手都數(shù)不完,又有誰有閑心管這個?在她看來,云家就是不把他們國公府看在眼底,當(dāng)時皇上的身體已經(jīng)不太好了,他怕皇子們上位后,外戚干政,正有心鏟除皇子的母家,她弟弟自然沒能被赦免。 弟弟被砍頭那天,她一直眼睜睜看著,對云家的恨也燃燒到了極點,偏偏母親承受不住哀痛也跟著去了,她爹也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多歲,偌大的國公府說倒就倒……云家倒是喜氣洋洋,因為長公主被賜給了云修寒。 她恨,出嫁前就恨長公主事事壓她一頭,更美的相貌,更好的出身,哪一個都讓她記恨,兩人自幼就有些不合,因為對方貴為公主,她就只能事事忍氣吞聲?,F(xiàn)在更恨,恨長公主更恨云家,難怪不將自家看在眼底,原來是攀上了四皇子,也是,云修寧不過是短命鬼,云家又怎么可能將寶壓在他身上?所以他們活該被打壓。 她不甘心。 在她傷心時是三表哥一直安慰她,她像抓住了救命草,想到他因為替弟弟求情還被禁足過三個月,自己的丈夫卻置身事外,她對云修寧的恨更是達(dá)到一個新的高度。 三皇子一貫的善于偽裝,親表弟出了事,他若連求情都不求,自然說不過去,當(dāng)時他也指著乾國公府,自然不會置身事外,現(xiàn)在國公府被打壓到這一地步,他更見不得云修寒和長公主順利走到一起。 趙氏也清楚若真讓四皇子登基,不止三表哥沒有好下場,她爹她meimei自然也沒有,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被診斷有了身孕,原本她甚至想過殺死云家的骨血,現(xiàn)在她的想法卻變了,她不僅要生下來,還要好好生下來,她要親眼看著云家分崩離析。 有了孩子后,她愈發(fā)溫柔,有次宴會上有人故意提起她死去的弟弟時,她將云修寧的話說了出來,傳到老爺子跟云修寒耳朵里就是她識大體,大概是覺得虧欠她,云家的中饋也交到了她手里,她一方面跟云修寧虛與委蛇,一方面跟長公主也走近了進(jìn)來。 三皇子勾結(jié)蠻夷,甚至談好了條件,對方會在長公主跟云修寒成親前幾天攻打夏朝,會幫忙取走云修寒的性命,誰知道對方狼子野心拿了他的好處,卻又臨時變卦,假開戰(zhàn)也變成了真開戰(zhàn)。對方巴不得夏朝內(nèi)憂外患,也期待皇子們斗的再厲害些,故意在云修寒成親那日攻打的夏朝。 他們一計不成又施一計。長公主成親后一直住在公主府,足不出戶,府內(nèi)又有重兵把守,趙氏便在云府種了不少奇花異草,邀請公主前來賞花,順便說說體己話,她之前也邀請過幾次,丈夫又說了大嫂是個好的,可以結(jié)交,長公主對她并沒有防備之心。 長公主受邀來到后,澈小子身上卻起了紅疹,哭鬧個不行,小家伙長得白白嫩嫩的,哭起來,跟貓叫似的,讓人格外心疼。趙氏怕老爺子擔(dān)心說先瞞著,只讓人通知了云修寧,云修寧對長子格外重視,當(dāng)時就過來了。按理說,長公主理應(yīng)避嫌,但是她已經(jīng)來了幾次,對云澈也喜歡的緊,見他出了事,心底也難受的不行,趙氏又太過擔(dān)心孩子,抓住她的胳膊,一直哭,她只好留了下來,打算等她情緒穩(wěn)定下來再走。 后來一切變得極其混亂。 她跟云修寧都被下了藥,事情發(fā)生時,趙氏就在一旁笑盈盈看著,她甚至連替罪羊都找好了,說自己的大丫鬟記恨自己,才故意給她們下藥,讓她親眼看丈夫跟弟妹行魚水之歡,她沒有防備才中了招。 長公主身邊的嬤嬤被支開后,察覺到不對勁才硬是闖進(jìn)了她的閨房,長公主身邊自然有暗衛(wèi),伺候她的兩個丫鬟也會武藝,盡管闖了進(jìn)去,當(dāng)時卻木已成舟,長公主的清白之身已然被毀,兩人因為中了最烈的藥,雙眼赤紅,一點意識都沒有,嬤嬤干脆將人打暈,直接將趙氏綁了起來。 發(fā)生這么大的事,云老爺子自然也知道了。 長公主醒來知曉發(fā)生了什么后,整個人都懵了,如果不是嬤嬤勸著,她想死的心都有,趙氏嘴嚴(yán),根本沒將三皇子供出來,只說自己恨他們,她直接處死了趙氏和她身邊的丫鬟,自己身邊的丫鬟也被嬤嬤處死了。 云修寧雖然也被趙氏下了藥,卻占了她的身體,長公主想殺了他,想到云修寒眼淚卻先流了出來,手里的劍也掉到了地上,云修寒有多敬重這個大哥她自然清楚,哭過難受過,她就讓嬤嬤將云修寧抬到了另一間房間。 云修寧身體弱,中了這等藥,一直到四天后才醒過來,根本不知道他跟長公主發(fā)生了什么。老爺子跪下請罪時,長公主搖了搖頭離開了云府,是她自己沒有警惕心,沒聽嬤嬤的勸,再三跟趙氏接觸,還自以為多了個閨蜜,又豈能怪別人? 趙氏被丫鬟謀害身亡的消息傳出來時,三皇子砸了好幾個杯子,他本以為表妹失手了,后來發(fā)現(xiàn)長公主連宮宴都不參加時,才意識到什么。連皇上都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最終被她糊弄了過去,事情已然發(fā)生,再說又有什么用?只會讓弟弟同情,她最不需要的恰恰就是同情。 知道懷孕時,孩子已經(jīng)三個月了。 剛開始長公主根本沒察覺到不對勁,她小時候落過水,月事一直不太準(zhǔn),經(jīng)常兩三個月來一次,成親前太醫(yī)一直在替她調(diào)理身體,還讓她成親后不要著急,因為她宮寒很厲害。 她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懷孕,知道懷上后又一直渾渾噩噩,狠不下心打掉,她哭了一次又一次,恨上天對她不公,又慶幸修寒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胎動時,長公主終于認(rèn)了命,這是她的孩子呀,就算生下來不能養(yǎng)在身邊,她也不愿意剝奪他出生的機(jī)會。這畢竟是一條小生命,不是旁的什么。 然而這又是罪惡的存在,明明記不得發(fā)生了什么,想到這是她跟別人的孩子她就痛徹心扉,她根本不敢想修寒知道了會怎樣,她甚至怨過云修寒為什么要在洞房夜丟下她。 如果兩人早已圓房,趙氏也不會想出這么一個破招來!也不會有這個孩子,再怨又有什么用?那是她愛了幾年的男人,她從十二歲就想嫁給他,好不容易成了親,她不愿意讓任何事阻攔住他們,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行。 她愧疚難安,明知道會對不起孩子,她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嬤嬤說的對,她不能因為一個孩子就葬送自己的一生,打算將孩子生下來時,她就讓嬤嬤幫忙找了幾戶好人家,甚至選好了要將孩子送給誰。那是一對和善的夫妻,又沒有自己的孩子,肯定能好好對他。 然而,她根本沒想到遠(yuǎn)在戰(zhàn)場的云修寒會突然趕回來,還是在她出產(chǎn)的那一天,云修寒自然是收到了一封信,才趕了回來。當(dāng)時恰好打了勝仗,正打算上報給朝廷,班師回朝,信里說長公主跟大哥通jian,懷了孩子,他自然不信,大哥的為人他還不清楚?寧死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他嗤之以鼻,再說了,有他在,長公主又怎么可能看上別的男人? 云修寒不相信,然而懷孕兩字,卻讓他躁動難安,他將軍中的事交給副將還是連夜趕了回來,怕公主萬一出了什么事。回來的路上還覺得自己草木皆兵,忍不住笑了笑,公主府有重兵把守,連只蒼蠅都飛不進(jìn)去,又能出什么事?趕回府時才發(fā)現(xiàn)長公主不在公主府,她的房間雖然每日有人打掃收拾的很干凈,分明不曾住人,云修寒一顆心都墜了下去。 想到信中所說的莊子,他快馬加鞭直接趕了過去,莊子上雖然重兵把守,每一個人卻都認(rèn)識他,也知道長公主對他的重視,這些侍衛(wèi)根本不知道長公主懷孕的事兒,又不敢傷了云修寒,云修寒直接闖了進(jìn)來,當(dāng)時長公主剛將孩子生下來,產(chǎn)房都沒處理好,他整個人都要氣炸了,差點一把掐死她。 長公主也是個驕傲的,見他不分青紅皂白就質(zhì)問jian夫是誰,對她一絲信任都沒有,她心冷不已,對他的怨也超越了一切,盡管生氣,她自然不會實話實說,真說孩子是云修寧的他們這輩子都沒了可能,她讓他滾,滾回戰(zhàn)場去。 他被嫉妒沖暈了頭,連孩子都差點掐死,最后冷冷看她一眼,離開了別莊。信中說她跟大哥互生情愫,才有了這個孩子,云修寒自然不信,事實證明,這一年大哥根本沒出過府,按日期算,長公主懷孕時,大嫂剛?cè)ナ?,大哥因悲傷過度還暈迷了幾日,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走出來,云修寒對他自然沒有懷疑。 直到他們二人越鬧越厲害,孩子都被云修寒扔到了普光寺云修寧才察覺到不對。他問過修寒,他卻什么都不愿意說。 云老爺子雖然知道這事卻只能裝作不知道。 直到云修寒和離,云修寧才意識到什么,他循著蛛絲馬跡查到一些,卻不敢深想,最后約長公主見了一面。 一切造化弄人。 第138章 我會陪著你! 走出素心苑,瑾哥兒的心情才沒有那么沉重,晟小子可不受影響,看到一只小鳥撲楞著翅膀從頭頂飛過時,小家伙揮著小手興奮不已,如果不是被云烈牢牢抱在懷里,小家伙都恨不得隨著小鳥蹦上天去。 大的神情冰冷,小的笑個不停,這組合,讓人無端有些想笑。 這個時候瑾哥兒卻笑不出來,他擔(dān)心云烈心情不好,怕云修寒的態(tài)度影響到他。 見瑾哥兒時不時瞄他一眼,云烈一顆心柔軟不已,他抱著晟晟傾身親了一下他的臉頰,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別勾我。” 云烈早在八歲那一年對家人就沒了期待,現(xiàn)在又早過了需要親人的年齡,他又有了瑾哥兒,又豈會將他們放在心上? 瑾哥兒嘖了一聲,看一眼都能犯勾引罪,他得多大魅力,見云烈還有心情想別的,他才徹底沒了擔(dān)心。 很快就回到了老爺子的院子,他躺了一會兒,稍微精神了些,看到晟小子時還想伸手再抱一下,這次云烈卻沒有把孩子交給他,他看了老爺子一眼,淡淡道:“你多休息會兒,我們就不留下吃飯了?!?/br> 老爺子下意識看了瑾哥兒一眼。 云修寒的態(tài)度瑾哥兒看在眼底,云烈不愿意多呆,瑾哥兒自然不會反對,見老爺子虛弱成這樣他心底雖然不好受,但是他更心疼云烈,他笑了笑,“我們在這兒只會擾了您休息,兩個孩子也鬧騰,我們改日再來吧?!?/br> 老爺子揮揮手,清楚云烈還是不愿意跟他們多呆,心底堵得不行,“走吧,不攔你們?!?/br> 老爺子清楚想攔也未必能攔住,想到云烈之前根本不愿意搭理他,現(xiàn)在起碼能心平氣和說個話,他心底的憋悶又散去了一些,說到底是他們對不起他,又有何資格要求他太多? 他應(yīng)該知足。 老爺子嘆口氣,他這輩子對不起的又何嘗只是云烈。 當(dāng)初的事兒,單憑趙氏一個女人又怎么可能成功?當(dāng)天他被三皇子的外祖父喊了出去,他們兩個年輕時有點交情,怕皇上猜疑,才逐漸斷了來往,老家伙難得有請,他便赴了約,侍衛(wèi)察覺到不對勁前來匯報時,他一時半會兒沒能趕回去,這才釀成大錯。 長公主在府里出了事,他難辭其咎,那個時候他只想著替她討回公道,怎么就沒有多留意留意她的狀況,若是知道她懷了孕……老爺子閉了閉眼,只覺得造化弄人,修寒的突然歸來,又毫無預(yù)兆多出個孩子,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快到他措不及手,就算最后扳倒了三皇子一黨,又能怎么樣呢? 孩子被丟到普光寺時,他緘口不言,從未想過一個嬰兒自幼離了父母會長成什么樣,也沒想過孩子是否渴望家人的陪伴,只覺得自己對他好點多補(bǔ)償補(bǔ)償就好了,實際上,云烈根本不需要他的補(bǔ)償。 過去的十多年,在孩子眼底他不過是個陌路人。 修寧身體不好,他覺得愧疚便選擇了隱瞞,自以為選擇了最對的做法,仔細(xì)想想傷害的又何止是一個人?長公主跟修寒鬧到這一步,未必沒有他的錯。 老爺子只覺得愧疚難安,人一老,想的也越來越多。 趙管家見他又咳嗽了起來,連忙拍了拍他的背,低聲勸了幾句,“小公子剛到京城,家里也需要安頓一下,過兩日得了空閑,肯定還會來看望您的?!?/br> 老爺子沖他擺擺手,“我沒事,你出去吧,我再睡會兒。” 只有睡著,才不用想那么多,不用那么難受。 —— 路上兩個孩子都睡著了,瑾哥兒便將他們擱在了軟榻上,剛起身打算坐起來,云烈就將他拉到了懷里,瑾哥兒堪堪坐在他腿上,他好笑地捏了捏云烈的臉,“怎么了?” 難得孩子們睡著了,云烈只想抱抱他親親他,他親了親瑾哥兒的眼睛,將人摟到了懷里。自打見了老爺子和云修寧瑾哥兒的情緒就有些低落,他自然察覺到了,“你心情不好?!?/br> 瑾哥兒微微一愣,沒想到被云烈看了出來,他不過是覺得世事難料,總有人無奈離去,“就是覺得有些不舒服,我爹早早就沒了。” 他娘也是,不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兩人都在他五歲時丟下了他,盡管云澈已經(jīng)大了,李瑾卻很能體會他的悲傷。 云烈抿了抿下唇,他不會勸人,親了親他,“別難受,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