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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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妮這一家人還真是陰魂不散,走哪哪遇上,這個大塊頭直直地朝著她走來,躲都躲不及。 見她轉身要走,托比一把拉住她的連衣帽,將她拽回來,道,“都被當成過街老鼠了,你還敢出來?我要是你,就躲在地洞里。”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話真是拿劍往心窩子戳啊! 秦黎冷著了臉,“你給我松手,聽見沒有?” 見她掙扎,托比樂了,更是不肯松手,像是逗小雞一樣地逗她。欺負比自己弱的人,一般都有一股成就感,現(xiàn)在托比就是這感受。 看見她手里捧了一只盒子,他一巴掌拍了下去,秦黎沒捧住,盒子掉地上,小雞小鴨散了一地。 見狀,托比樂了,嘴里幸災樂禍地道,“看到那么多的死雞死鴨,是什么感覺?” 秦黎本來就懷疑是他干的好事,現(xiàn)在他這么一說,更等于是承認了,不由怒從心中來,道,“是你干的!?” 托比一甩頭,拽的二五八萬,道,“明確告訴你,就是老子干的??赡怯衷鯓??別說你沒有證據(jù),就算有證據(jù)老子也不怕,老子頭上有人罩著,我爸是村委主席,警察看到他還要繞路走。” 秦黎不可思議地道,“你太猖狂了,這里是講法律的?!?/br> 聞言,托比大笑起來,“所以說你是無知的外國人,你還不承認。要講法律,就滾回大城市去講。我們這里就是村委主席說了算,我爸是村委,我爸就是法律!” 秦黎聽了這話,把臉氣得通紅,“你憑什么這么囂張,誰給你的權利?” 托比不可一世地道,“老子天生就是這么囂張。至于,是誰給的權利,當然是村民。哈哈哈,你不知道,我爸是大家選出來的代表么?這次只是給你一個下馬威,你給我麻溜得滾蛋,我就饒過你,不然下次死的人就是你了?!?/br> 來了德國這么久,還真沒遇上這種不講理且不要臉的惡霸。還以為西方文明社會好一點,現(xiàn)在看起來都一樣。 秦黎掙扎了半天,但他就是不松手,她終于也火了,抬起腳使勁往他腳尖上踩下去。 托比沒想到她看上去人不高,但力氣卻很大,因為沒防備,被踩了正著。 腳趾頭瞬間被踩扁了,有沒有。 秦黎趁他抱腳哀嚎的時候,又一腳踹在他雙腿間…… 原本雙手抱腳,現(xiàn)在改捂雞雞,托比痛的撕心裂肺,眼淚都彪出來了。 命根子,你還好嗎? 見他瞬間慫了,秦黎還覺得不解氣,四下看了一眼,瞧見地上有手腕粗的樹枝。她二話不說,立即撿了起來,彎起腿碰的一聲將樹枝頂成兩段。然后,抄著樹枝,劈頭蓋臉地就往他身上一頓猛抽。 “拽個p拽,你爸是法律?放你媽個屁,我們大天朝的馬思聰(馬云王 思聰)都還不敢這么說。你丫是哪根蔥,臉有這么大。毒死我家雞鴨鵝,就不用償命啊,你行的。還想毒死我?我呸,你要再敢來我家試試,來一個揍一個,來一雙揍一雙,把你們一個個都打成豬頭,你信不信?” 托比下半身的疼還沒過去,臉上又慘遭橫禍,只覺得這樹枝跟長了眼睛一樣,怎么都避不開,而且抽在臉上是火辣辣的疼。 他大聲慘叫著,一米九的人竟然還搞不過秦黎這個一六五的。 叫聲立即引來了圍觀群眾,大家沒看到前因后果,就只見一個女人拿樹枝氣勢洶洶在抽一個大個子,都不由傻了眼。 什么情況,這是? 有幾個反應快的,立即拿出手機報警。 另一頭,嚴森排了半天隊,終于買到了秦黎最愛吃的馬rou烤香腸,還沒來得及拿,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警笛聲。 他回頭一看,警車來了,很多人圍在廁所這邊,指指點點地在議論,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秦黎!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想起她,心臟重重地一跳。錢也不要,香腸也不要了,轉身就向人群的地方跑去,連攤主在后面叫他也沒聽見。 可千萬別出什么事! 第九十三章 警察局里, 托比一手拿著冰袋敷在額頭上,一手指著秦黎, 惡狠狠地道, “我要告她,告她人生攻擊?!?/br> 秦黎鎮(zhèn)靜地道, “我這是正當防衛(wèi)?!?/br> 托比叫道, “把我打成這樣,還是正當防衛(wèi)?” 秦黎, “對不住,天生大力士, 我也沒辦法?!?/br> 托比被她氣的兩個鼻孔一起出氣, 拍著桌子大吼大叫, 全身青筋暴起,就像一頭發(fā)怒的公牛。 警察頭暈地敲了敲桌子,道, “行了,這里是警察局, 給我保持肅靜。” 托比握緊拳頭,把指關節(jié)捏的噼啪作響,指著秦黎咬牙切齒地道, “你等著瞧?!?/br> 秦黎眼皮也沒抬一下,她算是看穿了,這個托比根本就是外強中干的紙老虎,智商低情商也低, 戰(zhàn)斗力為負。 警察做完托比那邊的筆錄后,過來對秦黎道,“秦小姐,你就算是正當防衛(wèi),也有點防衛(wèi)過頭了。現(xiàn)在他要驗傷,告你故意傷害罪?!?/br> 秦黎,“是他先對我動手,我要是不下手狠點,把他打趴下,那沒準現(xiàn)在趴下的人就是我。警官,你也看到了,他一米九的個子,沒事我怎么會去招惹他。他還惡人先告狀了,告我?好,那我也要告他,告他性、sao、擾,告他種族歧視。另外,他自己也親口承認了,我們農舍里的家禽都是被他毒死的。” 秦黎轟炸機似的一口氣說下來,警察額頭出了一把汗,感覺這女人不是省油的燈,還是那個傻大個好處理一點。 雖然托比自己承認下毒,但因為缺乏人證物證,所以也只能作為一份口供,定不了罪。就算告上法庭,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兩人打架,沒有傷亡流血,只能算是民事沖突,所以用不著刑事拘留。警察做完筆錄就放人,至于,以后兩人是打官司還是庭外協(xié)調,那就是他們當時人和法院的事兒了。 從警察局里出來,托比一路上罵罵咧咧,不是用惡毒的話中傷秦黎,就是恐嚇她。 秦黎忍了一陣,終于忍無可忍,突然轉頭對警察道,“他這樣算是人身攻擊了吧,我告他的內容要再增加一條。” 警察,“……” 托比,“……” 嚴森已經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見她出來,就迎了上去,拉住她的雙手左右上下打量,嘴里關切的問道,“沒事吧,有沒有沒受傷?” 托比聽了給氣的,當場就沖著嚴森吼了出來,“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受傷的人是我?!?/br> 秦黎當他放屁,連眼睛都懶得抬一下,四下環(huán)顧著,嘴里問問,“我的小雞小鴨呢?” 剛才光顧著打架,也沒空去顧及它們,現(xiàn)在突然想起來,卻找不著了。 嚴森搖頭道,“趁亂都跑了。” 秦黎一陣心痛,好歹是十歐元買來的。 見兩人沒一個理自己,話題轉移到無關緊要的事上,托比氣的吐血,大吼大叫道,“老子要報仇,不會就這么放過你們的。我們走著瞧!” 秦黎對嚴森道,“那我們再回市場去買幾只吧?!?/br> 嚴森有點哭笑不得,“都被抓警局了,你還在關心雞鴨?” 秦黎瞥了一眼暴跳如雷的托比,道,“不能讓神經病影響我的美好生活。” 嚴森一想,覺得也對,道,“那要抓緊了,集市就到下午三點?!?/br> 把托比拋在身后,兩人坐進汽車,嚴森調整了一下后視鏡,正好看到趕來的皮特。 托比氣急敗壞地在那告狀,皮特若有所思地向這邊飄來,或許托比是個二愣子,但皮特絕對不是,這樣一來就等于公開向他宣戰(zhàn)了。 他忍不住問秦黎,“你不怕嗎?” 秦黎坦白,“剛看到那些被毒死的鴨子和雞,確實有點慌,覺得人心怎么這樣可怕。但我看到托比的時候,又覺得惡人還需惡人磨,我越是害怕退縮,他們就越是得寸進尺。你要是豁出去了和他們拼命,他們反而忌憚?!?/br> 這話說的不假,皮特一家確實是這樣的人,特別是他的兩個兒女,他以前打過交道,所以最身有體會。 但他也有顧慮,畢竟皮特是村委主席,表面上他可以裝成一派和諧,但背地里就指不定會做什么手腳。像今天這樣,大家一起排擠圍攻秦黎的局面,肯定還會再出現(xiàn)。 而且,村委會確實有一點特權,和警局的關系也非常之好。嚴森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就該去鎮(zhèn)政府那邊,申請取締村委會的法律權利。 現(xiàn)在只希望在風聲走漏到皮特那邊之前,稅務局就派人下來調查,這樣就可以打個他措手不及。 秦黎突然想起了一事,便道,“剛才托比承認了?!?/br> 嚴森,“承認什么?” “農社里的雞和鴨都是他下毒毒死的?!?/br> 嚴森一怔,沒說話。 見他沉默,她忍不住叫了起來,“事實勝于雄辯,他都自己承認了,難道你還不相信嗎?” 嚴森伸手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安撫道,“我不是不信你的話,而是不信人心如此險惡,以前我們……” 秦黎不耐煩的打斷他道,“我知道你們是兩小無猜一起長大的,但天會黑人會變,更何況,人心隔肚皮,他在想什么,你哪里猜得到。人家現(xiàn)在是光頭黨的成員,討厭外國人討厭的要死,看見我估計恨不得是扒皮抽筋了。而你現(xiàn)在又跟我在一起,估計連你也快成了他們的階級敵人,這些人遲早要反過頭來對付你?!?/br> 話糙理不糙,秦黎說的有三分道理,讓嚴森無從反駁。他嘆息了一聲,忍不住感嘆,唉,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秦黎不在這里長大,和那些人沒有感情,可沒有他這悲春傷秋的心情,她恨恨地道,“你沒瞧見托比的態(tài)度,一副我爸是皇帝,我是皇子的惡心樣,連英國王子都沒他拽。我還真不信了,法律跟他爸姓。我一定要找出證據(jù),然后向法庭起訴他?!?/br> 兩人回到集市,經過剛才一頓暴打托比,秦黎出名了。本村的人看到她就躲,外村的人看到她就來八卦,想知道這是何方來的神圣,連光頭黨的人都敢得罪。 秦黎別的沒進步,就是磨出了一身厚顏無恥,每天的臉皮都在增厚一毫米。在別人注視的目光下,繼續(xù)若無其事地逛集市。 買齊了飛禽,兩人這才回了家。 秦黎把雞舍打掃干凈,迫不及待地將它們放進去。 平靜的雞舍頓時又充滿了生氣,到了新環(huán)境,雞鴨鵝拍打著翅膀上飛下竄,惹得小黑跟打了雞血似的激動,前爪搭在籠子上,使勁往里撲。 嚴森一個手刀下去,切在它的頭頂上,小黑啊嗚一聲,癱倒在地上,終于太平了。 嚴森搖頭,“這樣是不行的。小雞小鴨太脆弱,不能和成年的雞鴨關一起,不然第二天你就準備替它們收尸吧?!?/br> 秦黎問,“那養(yǎng)哪里?” 嚴森將剛才裝雞鴨的盒子又撿了回來,扯碎了幾塊大棉花扔進去,在底部鋪了厚厚一層。見她不解,就解釋道,“現(xiàn)在天冷了,要注意保暖,這些小雞小鴨比較脆弱,怕冷怕餓怕?lián)闻吕?,沒事別總摸它們,也別想給它們羽毛上插花戴項鏈,小米要拿水泡一下,泡軟了再喂。” 秦黎哦了一聲,思緒飄回自己還是熊孩子的年代,最喜歡做的就是把小雞捧在手里,那毛茸茸的絨毛又軟又漂亮,總忍不住拿嘴去咬它的毛。還老把鈴鐺花環(huán)什么的往它們身上掛……現(xiàn)在想來,這么折騰,要能養(yǎng)活那才是奇跡。 嚴森心靈手巧,不一會兒就把紙盒改造成了它們的臨時小屋,還是一棟二室戶,五只小雞在一間,兩只小鴨在一間,看起來還挺像那么一回事兒。 嚴森道,“它們晚上就暫時住在這里面,你把箱子放在暖氣下面,要注意保溫。白天放它們出來,在草地里走走,但記得要把小黑拴住?!?/br> 秦黎立即點頭,本來很想把小雞小鴨拿在手里玩?zhèn)€痛快,但為了能讓它們活到下蛋的那一天,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把箱子帶回房間,耳邊聽見清脆的叫聲,秦黎興奮地睡不著覺。她像一個孩子似的蹲在墻角邊,看著這些黃黃嫩嫩的小雞鴨,一個沖動,就給它們一個個取了名字。 “我會給你們好多好吃的,讓你們茁壯成長,你們也要爭氣,雞蛋鴨蛋多多益善,爭取早日子孫滿堂,知道嗎。” 小雞,“嘰嘰嘰?!?/br> 小鴨,“嘎嘎嘎。” 秦黎,“哈哈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