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如果他現(xiàn)下一個頭點下去,他覺得展凝能當場扭身走人,他又是憋屈又是不服還有更多的鉆心難受堵在那,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頭一撇,負氣一般的說:“不是我親姐?!?/br> 一邊的展銘揚擰眉,看著他。 展凝:“可以讓你媽給你生個親妹?!?/br> 程謹言:“……” 展凝又轉向一邊看戲的顧傾杯:“麻煩你了?!?/br> 顧傾杯笑了下:“跟我不用這么客氣。” 展凝沒什么反應的收回視線,招呼了兩孩子一聲,直接走進了單元樓。 這晚整套公寓安靜下來后,展銘揚特意找了程謹言一次,他心大慣了,從來不把事放心上,除了關于展凝的。 “你跟我姐吵架了?”他倚著書桌看程謹言在那翻書。 程謹言搖頭。 展銘揚:“那你剛才怎么那么說?” 程謹言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將書合上后蹙著眉,依舊沒吭聲。 展銘揚盯著他看了會,難得嚴肅的說:“我姐平時脾氣是不太好,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以后別那么說,我姐得難過了。” 他頓了頓,又加了句:“誰敢欺負我姐,我找誰拼命?!?/br> 程謹言臉色發(fā)沉,他一點都不想把跟展凝的關系放在姐弟的位置上,展凝該是他的女人,這輩子只屬于他的女人! 可這話不能說,現(xiàn)在說出來不說展銘揚的反應,展凝都得頭也不回的跑了,他到時找誰說去。 程謹言手指在書頁上一下一下的摳著,邊輕輕點了下頭:“放心,誰敢欺負她,我也不會放過那人?!?/br> 幾天后展凝準備參賽的作品初定,依舊是職場套裝,還是有過于嚴謹?shù)母杏X,顏色搭配的很簡約,總體來看偏向于復古。 設計這條路都是要靠自己走的,旁人可以稍作指引,但能走的怎么樣還是看個人能力。 由此在最終做決定時顧傾杯并沒有給出建議,他覺得一個人不管從事什么工作,在前期都是需要靠磨練的,參賽結果如何先不說,至少收貨肯定會有。 任何人都不是一蹴而就,運氣好的只是稍微爬的容易些,但最開始照樣得爬。 又過了些時日,終于到了暑假尾巴上,展凝如愿以償?shù)目梢园褍尚』斓八妥吡恕?/br> 展銘揚絮絮叨叨的說:“我寒假還來的啊,姐,我真的還來的??!” “想來就來唄!”展凝也是想透了,人要來她又攔不住,隨他了。 展銘揚:“那你到時候還是得跟我住的。” 這邊的公寓沒退,他們也真是為以后做足了準備。 展凝對此不發(fā)表意見,反正程家錢多,礙不著她什么事。 “行,你說什么是什么!”展凝說。 他們一路磨磨蹭蹭的到了動車站,程謹言始終沒吭聲,這人話原本就少,最近更少的像啞巴,兩姐弟嘰嘰喳喳的時候,他就一個人木在那。 等要過安檢時,他突然轉向展凝,目光極具復雜,好似想說什么,又死死忍著。 展凝被他突如其來的瞪視弄的懵了會,說:“你想說什么就說,不用憋著?!?/br> 我想說你能不能一個人乖乖呆著? 你能不能再給我?guī)啄辏任页赡?,等我羽翼豐滿,等我有能力跟任何人抗衡? 你能不能不要把目光分散給他人,能不能再看看我? 程謹言用力喘了口氣,有點虛脫的搖了搖頭。 展銘揚看著他這樣也愣了,一把勾住他脖子,湊近說:“謹言,你是不是中暑了?” 程謹言又搖了搖頭。 展銘揚:“你要是不舒服就說啊,不然我們要進站了?!?/br> “沒什么不舒服?!背讨斞源怪X袋,像隨手被丟在馬路上的流浪狗,茫然的拋出一個借口,“就是昨晚沒睡好?!?/br> 展凝催促了聲:“趕緊進去吧?!?/br> 等兩人勾肩搭背拖拖拉拉的走遠,展凝回了工作室,她要開始準備后續(xù)的制作工作。 忙忙碌碌過了兩個多月,展凝的設計作品正式走上了舞臺,在經過一系列的評選后,最終獲得了最佳潛力獎。 展凝拿著一萬塊獎金請工作室的幾個人吃了頓飯。 伊靜舉著杯子沖她說:“恭喜啊,設計路上邁出一大步?!?/br> 最佳潛力獎跟展凝以前參加過的小賽事中的重在參與沒多大區(qū)別,所謂邁出一大步那純粹是適當捧場的官方語言。 展凝咧著嘴,跟她輕輕碰了下。 為這次比賽她準備的很用心,花下去的時間也不少,熬夜更不用說,得到這個成績不說失望,但也不至于高興。 飯后又去附近的酒吧坐了會,伊靜依舊在相親市場里沉浮,至今還沒把自己給推銷出去,心理壓力過大的情況下不知不覺的喝起了悶酒。 展凝突然戳了戳邊上的顧傾杯:“嘿,那兩人是不是有點問題?” 顧傾杯瞟過去一眼,看見關一楠正跟伊靜頭碰頭的說話,前者的眼神帶著明顯的不忍和隱痛。 “什么時候搞到一起的,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闭鼓f。 顧傾杯:“我前兩天從辦公室經過,伊靜趴桌上打瞌睡,關一楠給她披衣服來著?!?/br> 說完,微微側頭似笑非笑的看向展凝,迷離的光線投在他半邊臉上,讓他嘴角的弧度更添了些深意。 偷個懶能被領導撞個正著也真不是一般的運氣差,展凝往常偷偷摸摸的沒少干這些事,她不是那種特別懶散的人,但也絕對不像另外一些把單位當家庭似得埋頭苦干型,她張嘴咬住杯沿,磨了磨牙。 顧傾杯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心的安慰了句:“放心,不扣你們工資?!?/br> 展凝:“……” 他們這幫人中除了顧傾杯外,其他都是無車人士。 關一楠身為男人,但對車從來就不感冒,至今都上下班都坐的公共交通。 迎著夜風他跟伊靜肩并肩的站在大門口,伊靜臉有些紅,眼亮晶晶的,看起來還算清醒。 展凝說:“回去吧,給你叫輛車?!?/br> “不用,”伊靜一擺手,指了指關一楠,“他說他送。” 展凝:“你沒喝醉吧?” 顧傾杯轉向她:“你在開玩笑?” 工作室上上下下屬伊靜酒量最好,據(jù)說是基因關系,伊靜家里就沒一個不會喝酒的,她爹甚至成天自豪于自己在酒缸中泡大這事。 伊靜跟著說:“放心吧,比現(xiàn)在喝的再多個兩三倍我都沒問題?!?/br> 車來了,關一楠拎著伊靜利落的上了車。 看著車子跑遠,展凝說:“有戲?!?/br> “走了,”顧傾杯捏了捏太陽xue,“陪我散會步?!?/br> 這人也喝了不少,加之喝酒上臉,整個人跟從沸水里煮過似得,連帶脖子都紅成一片,只余一雙漂亮的眼睛亮的有些離譜。 展凝:“車子呢?不找代駕?” 顧傾杯搖頭,雙手往兜里一揣,先一步走了出去。 這個時間點正是都市夜生活最喧囂的時候,展凝縮頭縮腦的跟在他身邊。 顧傾杯起先沒感覺,等反應過來時展凝變得有點像鵪鶉了,他愣了下,隨即笑出了聲:“這是凍壞了?” 已經是十一月份,夜間的風吹來已經染了寒氣,展凝今天穿的不多。 她搓了搓胳膊,斜了顧傾杯一眼:“女人體質本來就偏寒?!?/br> 顧傾杯平靜的說:“你缺男人了?!?/br> 展凝:“……你自個醒酒別凍死!” 顧傾杯笑瞇瞇的看著她:“你捂著哪能凍死?” 話不經腦的出來了,酒精摧殘下真假迷離度已經突破指數(shù),展凝皺眉看著他。 顧傾杯:“嗯?我說錯了?” 展凝:“酒精上腦了?!?/br> 往前又走了一段,顧傾杯突然抬手蓋在展凝的后腦勺上,黑色的發(fā)絲被夜風吹的如浸過冰水的綢緞,他輕輕的拍了拍。 展凝喝的最少,原本連微醺都算不上,當下臉龐卻突然熱起來,心跳猛地快了幾下。 她遮掩著什么似得往邊上避了下:“干嘛?” 可能是由于緊張,連音調都變了些。 顧傾杯用著一種看透不說破的眼神望著展凝微弱的局促。 “過段時間有個節(jié)日演出,主持人的晚禮服由我們來提供,到時你跟我一起去?!焙盟贫喝硕簤蛄耍D了話題。 展凝暗暗拿手背碰了下自己的臉,心想:“真有出息!” “噢,本市的嗎?”展凝放下手問。 顧傾杯:“不,在b市,預期呆三天,時間充裕些也能在那邊逛一逛?!?/br> b市的節(jié)日演出都比較隆重,除了主持人、表演者、以及其他工作者,少說也有一兩百人。 展凝接了工作牌后跟著顧傾杯走進去,一路遇到不少圈內名人,有些跟顧傾杯還表現(xiàn)的非常熟稔。 這些人一看就是老油條,滿臉橫rou,說的話跟官方模板刻出來似得,一字一句不多不少的嵌進模塊。 這群人中顧傾杯簡直是股清流,不卑不吭的站在那,脊梁筆挺,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淺笑,不失禮,也不過分熱絡。 他并沒有因為場合或身份而表現(xiàn)的低人一等,干干凈凈,堂堂正正的站在有些忙亂繁雜的大廳里。 展凝對這個人的印象突然間就升華了,一階一階的往上爬,對方頎長的身形頓時被裹了層柔亮的光暈。 展凝心里莫名的躥上來一個疑問:“我是不是喜歡上這男人了?” 答案還沒捋出一個結果來,瞬間又被她掐斷在搖籃里,算了,不要自作多情,更不能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