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越夏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 讓前面領(lǐng)路的紅娘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后就被如同桃花灼灼盛開般的笑顏給驚到了。 這姑娘比號稱是“傾國傾城之貌,西子太真之顏”的她家小姐崔鶯鶯還要美, 多了幾分縹緲虛無的高貴,就猶如仙界神木和凡間花草的區(qū)別了。 “夫人, 小姐, 那位姑娘醒了?!?/br> 紅娘領(lǐng)著越夏去見崔家夫人和崔鶯鶯。兩人看到越夏都是一驚, 只不過老夫人見多識廣,很快就恢復了常態(tài)。 “姑娘生的好相貌,不知道家在何方, 要去往何處?因何昏倒在寺廟外?” “我是一介孤女,無以為家,只是四處漂泊,之前不小心撞到了腦袋, 只覺得頭昏腦漲,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寺院準備休息一下,沒想到卻暈倒在了門口。此番也是多謝夫人和小姐相救了。” 越夏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最簡單普通的棉麻衣料, 也并沒有帶什么貴重物品,說自己是孤女也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鄭老夫人聞言,用憐愛的目光看了看越夏。越看越夏那張臉越覺得親切可愛,而且看鄭老夫人見得不少, 越夏雖然身穿棉麻衣料,可是那通身氣度,是她見過的貴女公主也比不上的,可見出身不凡,而且想到寺中大師的話,于是就開口留越夏。 “老身救下你也是和你有緣,鶯鶯的爹如今走了,只剩我們母女兩個孤苦無依,你看上去也是年幼,要是不嫌棄,留下一段時間陪鶯鶯做個伴怎樣?你叫我一聲姨母,叫鶯鶯一聲jiejie,對外我就恬著臉說你是我家表小姐了?!?/br> 鄭老夫人的話正中越夏下懷,現(xiàn)如今一直跟著越夏穿越的房子不見了,她又不是很了解現(xiàn)在的形勢,只是大概知道這里是哪個世界而已。跟著鄭老夫人她們,一方面可以保護她們的安全,償還恩情,另一方面也方便打聽一些有關(guān)李懷瑜的消息。 “那我就厚顏叫聲姨母和jiejie了?!?/br> 崔鶯鶯看越夏答應下來,也很是開心。 她出生在士族,家教森嚴,她又是老來女,周圍也沒有同齡的手帕交可以談心,如今一見越夏就覺得親切,想和她聊聊天,聊聊她平日里愛做些什么?讀什么書?喜不喜歡下棋? 崔鶯鶯不知為何,下意識忽略了越夏可能是一個什么都不會的草包美女的可能性。 “我們這次扶棺回鄉(xiāng),哪知道路遇障礙,只能暫且安置在這普救寺西廂里頭?!?/br> 鄭老夫人感嘆了幾句,就讓崔鶯鶯帶著越夏回自己廂房,讓兩人挨在一塊住。 “如此你們姐妹兩個相互照應一些,無事了也能一起談些話?!?/br> 崔鶯鶯起身,和越夏的自然灑脫不同,她動靜皆遵循禮儀,就像是將禮數(shù)刻在了骨子里。 姓魯?shù)哪澄粚W者說過,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死去,想必打出生以來就遵循著禮數(shù)的崔鶯鶯也是有些厭惡了這樣的生活,不然也不會被紅娘一攛掇,就義無反顧的抓住機會跳出了禁錮了自己多年的禮教框框。 “meimei平日里都喜歡做些什么?” 崔鶯鶯將越夏引進閨房里,一坐下來就拉著越夏問。 “琴棋書畫詩酒花,柴米油鹽醬醋茶,開心之時隨性而為?!?/br> “真好?!贝搡L鶯有些羨慕的說,眼睛里是對越夏自由的生活方式的向往。 “那你呢?你平時做什么消遣?!?/br> “我喜歡撫琴?!贝搡L鶯話音剛落,就看紅娘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姐,我聽小沙彌說那張生病了!” 自之前張生無意之間遇見了崔鶯鶯和紅娘,對崔鶯鶯一見鐘情,想盡辦法借宿西廂,趁每晚崔鶯鶯為父燒紙之時偷看,還借此吟詩一首,崔鶯鶯原以為對方是路過的書生,也和詩一首。 后來回房之后又覺得不妥,就不再夜晚外出了。反倒是紅娘很是熱心,打聽到了那書生叫張君瑞,人稱張生。 “他病了關(guān)我何事!”崔鶯鶯嗔道。 “meimei在這兒,你休要再提外男的事情。” 紅娘看了眼越夏,雖然還想再說些什么,但是在崔鶯鶯的警告的眼神里還是乖乖閉上了嘴。 崔鶯鶯此時還沒有被張生的狀似癡情實則是貪戀美色的癡態(tài)蠱惑,自然有自己的堅持。 她沒什么可以說心里話的人,紅娘和她從小一同長大,她待她不似一般下人,但是主仆依舊是主仆,越夏沒來時崔鶯鶯還能由著紅娘鬧上一鬧,可越夏來了,崔鶯鶯作為jiejie就必須做一個榜樣,如何能容忍紅娘放肆。 “張生?” 越夏心想原來張生已經(jīng)和崔鶯鶯見過面了,看樣子崔鶯鶯還沒有和張生私定終身。 “不過是一個一同借宿在西廂的書生,meimei不必在意?!?/br> 崔鶯鶯連忙解釋,生怕越夏對張君瑞生出了好奇心。 越夏怎么看不出來崔鶯鶯的心思,也就一笑就把這個話題揭過不說了。 崔鶯鶯也不過十七歲,雖然再過三年也該嫁人了,但是畢竟是芳華的少女年紀,有了可以說話的玩伴之后變得活潑不少。 “越夏聽我的琴彈得如何?” 崔鶯鶯和越夏論琴的時候發(fā)現(xiàn)越夏對琴有獨到的見解,談到興起,抱著琴就來到院中對月?lián)崆僖磺?/br> 越夏聽琴時注意到有人試圖翻墻而入,手指一動,一枚石子彈出,把那個人給打下墻。 “極為悅耳,融情與樂音之中,引人共鳴。” 越夏若無其事的稱贊,仿佛什么也沒干。 ……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崔鶯鶯正和越夏下棋,被隔壁傳來的讀書聲擾的不勝其煩。 “叮!” 越夏彈指敲了一下旁邊的茶杯。 隔壁的讀書聲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再沒有聲響傳來了。 “這下終于清凈了?!贝搡L鶯松了一口氣,繼續(xù)專注于棋局。 …… “越夏,你看那邊有一只風箏飛過來了,?。嗔?!” 崔鶯鶯正和越夏一起看普救寺風景時,突然看見了一只風箏朝這邊飛來,中間線斷了,風箏就往下落。 越夏借著強大的五感,看見了風箏上寫著一首情詩。 掌風一掀,就看那風箏徑直被風吹到很遠。 …… 崔鶯鶯和越夏在一起,如同找到了知己,恨不得時時黏在一塊兒,她既覺得越夏是meimei需要照顧,又覺得越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可以交流技藝的朋友,還覺得越夏博聞強記,是個如同老師一樣的存在。 鄭老夫人看著兩人相處融洽,也很是欣慰。 只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小姐!不好了!” 紅娘慌慌張張的從外間跑進來。 “叛將孫飛虎聽說夫人小姐客居在普救寺,他聽說小姐貌美,已經(jīng)帶著士兵圍住了普救寺,說要小姐給他當壓寨夫人才肯收兵?!?/br> 崔鶯鶯聽了,恨不得立馬暈過去,她下意識看向越夏求助。而這時鄭老夫人也趕到了,剛剛到就抱著崔鶯鶯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可憐的兒?。 ?/br> 母女兩個同時淚眼朦朧的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越夏。 “你們似乎篤定我有解決的辦法?”越夏好奇的問。 一開始鄭老夫人冒冒然留她下來,她就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事到如今,老身也不瞞您了,當初到了普救寺,寺中老方丈圓寂前曾經(jīng)給我兒算過命數(shù)。他說我兒近期紅鸞星動,雖然姻緣將至,但是出現(xiàn)的過早于命里不和,恐有災禍,只有從天而降的貌美女子方能化解?!?/br> 越夏點了點頭,如果說的是崔鶯鶯和張生的事情的話,自己的出現(xiàn)的確讓兩人的姻緣斷開了。 而解決那孫飛虎對于越夏來說的確也算不上什么難事。 崔鶯鶯和她相處的不錯,這種小忙她還是能幫的,只不過越夏還沒有表態(tài),許久沒有冒頭的張生出現(xiàn)了,說自己能讓孫飛虎退兵,要求見鄭老夫人。 “我能救大家,只不過老夫人得將小姐許配給我?!?/br> 張生有一個好友,是駐扎在附近的武狀元將軍,手下帶著兵在訓練,若是他求助,對方定會來救援。 張生就以此來威脅鄭老夫人。 鄭老夫人猶豫了,回去和崔鶯鶯越夏商量。 “這……可是我兒已經(jīng)和我侄兒有了婚約,一女不許二夫,這要是傳出去我女兒該怎么做人呀!” 越夏嘆了一口氣。 “可見他不是真的喜愛鶯鶯,若是喜愛她,就不該在此時以此來要挾,讓她陷于兩難的境地?!?/br> “我不答應,左右前有狼后有虎,他們二人都心思不軌,不過是貪戀我的容貌美色罷了,我許給誰都是逃不過的劫難,不如毀了一了百了?!?/br> 崔鶯鶯拔下自己的發(fā)簪,沖著自己的臉就想劃下去,被越夏一指彈開。 “行了,我去看看,事情沒那么嚴重。” 越夏安撫下崔鶯鶯,拿著自己找到的一管竹笛,運起輕功,隱匿身形,出了寺廟,觀察起了圍著寺廟的軍隊。 奇怪,這些士兵并不像是叛軍,看起來倒像是皇家的軍隊。 越夏仔細觀察之下發(fā)現(xiàn)了端倪。 軍營之中有過戰(zhàn)斗的痕跡,雖然并不是很明顯,但是的確是有過,再看軍營大牢中困著的衣衫不整的俘虜,越夏猜是有人半夜偷襲了孫飛虎,趁其不備悄無聲息的占據(jù)了他的大營。 那為何不撤軍? 越夏似乎陷入了謎團之中。 第43章 鳳求凰 “王爺, 如今我們已經(jīng)將叛軍孫飛虎捉拿,為何還不趁機追擊到賊窩之中,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軍師模樣的人正和軍帳之中端坐在上, 擺弄琴弦的人說話。他是當朝的狀元, 如今的兵部尚書的兒子葉殷。 而上首的人則是朝野有名的王爺,當今圣上唯一的同胞弟弟, 雖然貴為王爺?shù)撬幌矙?quán)政,只喜玩樂, 又極為喜潔, 處事作風驕奢yin逸。和圣明的皇帝兄長就像是兩個極端。 朝野之中凡是崇敬皇帝的人都把皇上的這位胞弟看做是皇上的污點, 可偏偏向來公正嚴明的皇帝陛下極為包庇這個兄弟,就讓對方越發(fā)的猖狂了,朝中之臣無不避其鋒芒。 “我聽說孫飛虎圍住普救寺是因為已逝崔相國的女兒, 據(jù)說她貌比西子,才勝昭君?” 王爺饒有興致的撥了兩下琴弦,發(fā)出悅耳的清越之聲。 “倒不如先見見,這崔鶯鶯如何好看。” “就是是美人又如何!皇上派我們前去剿匪, 雖然我們現(xiàn)在已在路上擒獲了叛將孫飛虎,但是飛天寨之中還有大批土匪,若是再延誤下去, 飛天寨本就處在懸崖只上,要是戒備起來,我們再想攻克就是難上加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