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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強寵之下,必有嬌妻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從長計議個鬼啊,老奴都知道戰(zhàn)機不可貽誤。

    趙甫新仇舊恨涌上心頭,決定做一個合格的權閹——綁架皇帝的意志。

    他收起眼淚,決絕的道:“老奴認為必須出兵?!?/br>
    太監(jiān)掌握禁軍,皇帝縱然反對也沒招。

    “……”皇帝皺著眉頭道:“那……朕明天把這件事拿到前朝與大臣們商議一下。”

    ——

    皇帝一把出兵的事情拿到朝堂上商議,便造成了混亂,有人支持出兵,有人極力反對,互相攻擊對方是誤國之臣。

    “再不除掉沈琤,國將不國,他在京中公然毆打其他節(jié)度使,極度囂張,如今他疲軟,正是給予致命一擊的好時機,錯過這一次,他吞并灤臨,再揮兵南下,國家完矣。不贊成出兵的人一定是收了沈琤的好處,已經(jīng)背叛皇上背叛國家了啊啊啊——”左丞相杜有芳說到激動處啊啊的還嚎了幾嗓子。

    “他現(xiàn)在又沒有揮兵南下,何必招惹是非,釀成兵禍呢?不如朝廷養(yǎng)精蓄銳,徐徐圖之。況且若是赤狄人贏了,豈不是更糟?!闭f出來自己都不信,怎么個“徐徐”并沒有計劃。

    “赤狄每年南下,不足畏懼,沈琤才是心腹之患!他年輕氣盛,還未有敗績,這次給他一記重擊,或許可以令他喪失斗志,徹底淪為平庸之輩?!?/br>
    主戰(zhàn)派歷來是可以慷慨陳詞,洋洋灑灑說上一天不罷休的,最終憑借有理有據(jù)占了上風,聲音越來越大,形成壓倒之勢,罵得反對的人不敢再吭氣,誰站出來反對,誰就等同于自認為jian佞。

    皇帝本來想反對的,但見反對出兵的人都被罵的體無完膚,自己冒然露頭,很可能將矛頭指向自己。

    皇帝看向盧策海,見他也皺眉不語,心想翰林都辯不過這群家伙,自己本就渾身是錯,說不定被抓住這個機會,被朝臣們噴成血淋淋的篩子。

    “皇上,您以為如何?”主戰(zhàn)派的杜有芳大聲問道。

    “嗯……朕……嗯……這件事情你們?nèi)マk吧?!被实壅f完,從皇座起身,回了內(nèi)宮。

    “出兵!出兵!”朝廷上登時充滿了勝利的笑聲,仿佛沈琤已經(jīng)死了一般。

    ——

    沈琤正和赤狄打的難解難分,毫無防備的被禁軍從后面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了許多人馬。

    沈琤懵了,朝廷軍隊好端端的打自己干什么?

    禁軍大將立即表示:打的就是你,你離京時,不進宮與皇帝告辭,分明是大不敬!大不敬罪不容誅。

    沈琤腹背受敵,遭遇了重生以來最大的危機。

    但這卻不是他整個人生遭遇過的最大的危機,他上輩子惡仗也沒少打,不會因為暫時的戰(zhàn)況不利就心灰意冷。

    將兵力集中調(diào)往北方,專注對付婁合安和赤狄,先讓朝廷的禁軍占便宜。

    一番惡戰(zhàn)下來,赤狄發(fā)現(xiàn)沈琤是破釜沉舟,定北這些惡狼是玩命的,自己只是下來打秋風的,沒必要跟他們拼命,立即拋棄了婁合安,騎馬回老家了。

    沈琤逮住孤立無援的婁合安,送了他見閻王,吞掉了原本屬于他的灤臨藩鎮(zhèn)。

    解決了強敵,朝廷的軍隊就好辦了。

    沈琤調(diào)轉(zhuǎn)馬頭,準備好好教教這幫不知輕重的家伙什么叫做自掘墳墓。

    吩咐下去:打,往死里打。

    一路推著打過去,將禁軍打成了散兵游勇,一路殺到京城附近,才罷手。

    事情當然不能就這么完了,沈琤怒氣沖天,放出檄文說,有人鼓惑皇帝,猜忌忠良,離間藩鎮(zhèn),必須清君側(cè),jian佞小人一個不能留。

    消息傳回京城,皇帝終于找回了氣場,坐在在含元殿的龍椅上,拍案怒道:“朕不讓你們?nèi)ジ?,非要干,現(xiàn)在好了,瀕臨城下了!”手里唯一的家當禁軍叫人打的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心疼,心痛。

    朝臣心想,您哪里說過不許打,您當時是分明是兩手一攤,啥也不管,讓那個死太監(jiān)和左丞相作威作福,現(xiàn)在事情變成這樣,又跑出來推卸責任了。

    誰讓您是皇帝呢,皇帝是無措的,錯的只能是臣子。

    都屏氣挨罵。

    皇帝又訓斥一通,把積怨發(fā)xiele個暢快,罵完了暢快了,該商量正事了:“都說說該怎么辦?”

    有人深覺自己就是沈琤口中的jian佞小人,提議:“不如先撤出京城,若是沈琤敢占領京城,就叫各地節(jié)度使上京勤王,合力圍殲他,他經(jīng)過惡戰(zhàn),現(xiàn)在也在強撐,必然……”

    不等說完,皇帝就火了:“朕干脆讓出京城,搬到蜀地算了,你是不是這個意思?!”他不想再逃了,不是有骨氣,而是蜀地實在不如京城逍遙。

    皇帝牽頭,有人跟著幫腔:“就算退出京城,各地節(jié)度使也未必會上京來,上一次沈琤自封諸道兵馬元帥時,北方多數(shù)節(jié)度使都聽他號令,這會未必肯出兵,南方藩鎮(zhèn)則路途遙遠,到這里人疲馬乏,也不是他的對手,況且衛(wèi)齊泰如今逃到南方,各路節(jié)度使在圍剿他,也抽不出兵力。諸如,泉南節(jié)度使高齡言就在圍剿叛軍余孽,無法抽|身?!?/br>
    皇帝頭疼,心里恨道,朕早就說這朝廷就像個破屋子了就別窮折騰了,打著修繕的名義非得爬上去修補,這下好了,不僅沒修好,反而被壓得就要散架了。

    這時盧策海站出來道:“陛下,如今只剩一條路可走,便是向沈琤求和,他既然要清君側(cè),便將禍國亂民的趙甫與杜有芳的人頭獻上,再對他進行加封,他這半年來就沒安穩(wěn)過,想必也到了極限,不會貿(mào)然攻入京城的,找人說和一下,應該會退兵?!?/br>
    趙甫自打兵敗,就不敢露面了,他本來就要禁軍腰桿硬,現(xiàn)在禁軍沒了,他自身難保了,所以盧策海直接點名獻出他的人頭。

    “……”皇帝舍不得這個老奴,憋著不說話:“這個以后再說?!?/br>
    朝臣豈能容留以后再說,紛紛嚷嚷必須要趙甫的腦袋才能退兵。

    盧策海等的就是今天,他一直鼓動趙甫去碰沈琤為的就是他自掘墳墓,鏟除閹黨:“陛下,一切都是這個閹人的錯,他鼓惑圣心,釀成此禍,不殺他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他不足以讓沈琤退兵。您如果不拿趙甫的腦袋退兵,又能拿誰的腦袋呢?”

    難道要您自己的腦袋嗎?

    皇帝再次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不算,眾怒難犯,泄氣般的垂下頭,半晌道:“朕打算封沈琤為定北郡王……誰做欽差大臣將朕的旨意還有兩個逆賊的腦袋送過去?”

    聽皇帝的意思,便是要殺了趙甫和杜有芳了,盧策海終于放心了,剩下的他就不cao心了,便不說話了。

    皇帝道:“得有個人去說和一下,你們中間有誰合適啊?剛才不是都很能說嗎?這會怎么都啞巴了?”

    替死鬼就在我們中間,立即垂下眼眸躲避皇帝的視線,個別還將臉藏在了勿板后面。

    皇帝站的高,下面的狀況一覽無余,心里恨這幫家伙貪生怕死不頂用,但也無可奈何:“既然你們都不推選,那就由朕指派一個人吧?!闭f著半瞇著眼睛,伸出手指,殘忍的指向一個人。

    大家趕快避開,亮出這個倒霉鬼來——國丈。

    國丈發(fā)現(xiàn)了自打從蜀地回來,皇帝跟皇后感情不睦,越發(fā)針對他們家了,之前賜婚就是讓他去的,這次又來,只要有火坑需要人跳,他就成了首選。

    沈琤他爹沈霖就曾將去勸和的嘉清伯給殺掉了,現(xiàn)在事態(tài)可比嘉清伯那會嚴重多了,不出意外誰去誰死。

    朝臣都憐憫的看著國丈。

    國丈出身世家,所謂世家就是世世代代都在朝中混,別的不行,祖?zhèn)鞯囊?guī)避風險,找替死鬼的能耐還是有的。

    國丈踱出一步出列,手拿勿板遮住下半邊臉,恭敬的道:“臣固然想做使者,前去說和,讓沈琤幡然醒悟,悔不當初,但是臣以為有人比臣更適合這個任務。這個人就是嶸王,他不僅是皇族,出身貴重,名義上更是沈琤的岳父,由他前去,想必沈琤不會不給面子。由他出馬,想必可以事半功倍,不是臣可以比擬的?!?/br>
    皇帝竟然被說的心動了,是啊,怎么沒想到是嶸王,他的確是個合適的人選。

    朝堂上的眾人被國丈說的心動,紛紛附和,是啊是啊,嶸王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他怎么也要給岳父幾分薄面。由他出馬,一定能說動沈琤退兵。

    國丈見已經(jīng)找到替死鬼,面帶微笑的退下了。

    皇帝立即下旨讓嶸王做欽差出使定北。名義上是出使定北,但大家都知道,沈琤的軍隊離京城沒多遠了,根本不用到定北。

    很快,傳旨的太監(jiān)回來報奏,說嶸王臥病不起,恐怕不能出使定北。

    皇帝恨不得掐死自己這個皇叔,但嶸王確實一直在抱病,并不是臨時找的借口,憋著了一口氣,又下一道圣旨,改封嶸王世子為欽差出使定北。

    嶸王世子接到圣旨后,立刻揣好圣旨就沖進了宮中,求見皇帝。

    他很憤怒,皇帝是他堂兄也是他的球友,兩人從小玩到大,從蹴鞠玩到馬球,場上配合無數(shù),感情非同一般,結(jié)果皇上你就這么坑我?

    蓬萊殿內(nèi),炭火燒的正旺,皇帝額頭卻有一滴冷汗,故作輕松的對世子道:“你是來告辭的嗎?”

    世子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皇上您要是不想再讓我陪你打馬球了便直說?!?/br>
    “哎呀,何出此言???我們配合默契,你是朕最重要的球手?!?/br>
    世子拿出圣旨,神色晦暗的道:“父王臥病在床,不能出使,但我也不是合適的人選,我是他大舅子不假,那是看在我meimei的份上,他跟我沒交情,說真的,我們攏共沒說過幾句話,一只手都能數(shù)過來?!?/br>
    皇帝語重心長的道:“但他總不至于殺了你,別人的話,說不定腦袋一并留在了沈琤那里?!?/br>
    “就算他不殺我也未必會輕饒我,少不了打罵,再者,他也未必會買我的賬,或許拿了您的冊封和趙甫等人腦袋,該打京城還是打京城!”

    “不會吧,郡主還在京城里呢?!?/br>
    確實如此,鬧成這樣,誰也不敢說拿郡主做人質(zhì),一來郡主有太皇太后護著,二來真拿郡主當人質(zhì),頂算說要跟沈琤魚死網(wǎng)破,一準被殺全家。

    其實,現(xiàn)在沈琤在京城之外沒有破城進來,很難說不是看在郡主的薄面上。

    要不是怕攻破京城引起混亂,傷害郡主,按照沈琤的脾氣,皇帝必然要第二次夾著包袱逃去蜀地了。

    “那可不好說,他先派細作進城將我meimei藏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攻破京城,殺進皇宮,將大臣血洗,遍布安插自己的人,到時候,這朝廷也就名存實亡了?!笔雷訉⒆约旱耐普撜f出來,正常情況下,求和談崩了,就是這個后果。

    皇帝一聽,覆滅就在眼前,急的又滑了一滴冷汗,突然間有了主意:“那,朕派你和郡主一起去勸說沈琤!”

    “?。俊笔雷右汇叮骸斑@、這行嗎?”

    “郡主一定能將朕的誠意送到,讓沈琤知道朕感謝他幫朕識別jian佞的忠心,用真誠感化他,叫他暫時退兵?!被实燮髦氐脑谑雷蛹绨蛏吓牧伺模骸皫馅w甫和杜有芳的人頭,一切拜托你們兄妹了。”

    世子沒把自己摘出去還把meimei拖下了水,臉色非常為難的道:“這行嗎?”

    “郡主若是不行,這普天之下也沒有別人能勝任了。”

    第26章

    白毛風刮個不停, 冷風像鞭子似的抽在身上, 體輕的丫鬟被吹的里倒歪斜,好不容易才摸到門口, 才一推門,咣當一聲屋門便大敞四開, 灌進一屋子北風。

    煙露生氣的說道:“碧香, 還不快關門, 吹病了郡主, 幾個腦袋夠砍的?”

    碧香趕緊用力將門關好,將手里的食盒擱在桌上后, 便跪下低頭道:“郡主恕罪?!?/br>
    暮嬋的確被這突如其來的冷風吹了個透心涼, 但也知道下人在這個天氣出去拿東西不容易:“算了, 起來吧。”

    眼看快到沈琤兵馬所在的駐地,不想?yún)s遇到暴風, 只得暫時寄宿在這間寺廟里。

    暮嬋暗中受旨出使定北,對外身份宣稱是嶸王府庶出的四公子, 畢竟讓一個女子出使,說不出去不好聽,于是一路上做男子打扮,能瞞且瞞。

    煙露試了試食盒的溫度,見還熱著,趕緊道:“您趁熱吃了吧。”將碗筷擺好后,立于一旁。

    可暮嬋哪里有胃口,提起筷子, 筷子尖在飯菜上盤旋了一圈,很快便又重新放下。

    正這時,門外傳來世子的聲音:“暮嬋,你現(xiàn)在方便嗎?我有話和你說。”

    暮嬋不情愿的道:“如果我說不方便,你會走嗎?”

    世子道:“會啊,我總不能在這里挨凍,但半個時辰后會再來?!?/br>
    暮嬋朝碧香點點頭,示意她去開門,并吩咐丫鬟們道:“世子進來后,你們暫且回避?!?/br>
    世子進了屋,縮了縮脖子,抖落掉衣裳里的寒風,坐在暮嬋旁邊,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的笑道:“我聽說你吩咐人傳菜,特意來陪你吃飯的?!?/br>
    “我沒胃口,我看著你吃好了?!?/br>
    世子笑道:“禪師說明日大風就會停了,咱們起程再走三日就能見到妹夫了,你不該高興的嗎?怎么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