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直覺?!鼻∪夭亮瞬裂蹨I。 “直覺?”我說,“這個依據(jù),沒有派出所會接受的。如果按照一般的成年正常人失蹤的事件來辦理,確實不會有什么進展。你還有什么其他的線索嗎?” 曲小蓉看著我搖了搖頭,這眼神顯然是把我當成了救命稻草。 “我們也是人,不是神啊?!蔽艺f了一句師父慣用的口頭語,“這什么線索都不掌握,龍番一千多萬人口,我上哪兒去找?而且,而且……” 我看了看大寶,欲言又止。 “不是,你們,這是哪兒跟哪兒?。俊绷譂龁?,“請問這位女士,您究竟是……” “我是大寶的前妻。”曲小蓉在我攔住她之前,搶先說了出來。 幾乎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大寶慢慢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臉惆悵。 因為曲小蓉和大寶都在,大家雖然一肚子疑問,也不好直接問出來,只好默默地想著下一句自己該說些什么。 好在這個時候,指令電話響起,打破了即將發(fā)生的冷場。 “指揮中心,是勘查一組吧?”指揮中心的電話,“昨天晚上,青鄉(xiāng)市發(fā)生了一起命案,母女二人在家中被殺,經(jīng)過一晚上的偵查,初步發(fā)現(xiàn)犯罪嫌疑人,但是因為證據(jù)問題,不能草草定案,想請求省廳支援,對下一步證據(jù)進一步完善。” “可是今天我坐門診。”我見是一起幾乎沒有挑戰(zhàn)性的案子,就有些懈惰。 “陳總在外出差,我們已經(jīng)和他匯報過案件了。”指揮中心說,“他的意思是讓你們組出勘,法醫(yī)門診的工作交給你們科其他同志?!?/br> 看來師父真是對我了如指掌,他已經(jīng)猜到了我的懈惰,所以早已做好了安排。 我無奈只有領(lǐng)下了任務,掛斷了電話,才發(fā)現(xiàn)這兒還有個燙手的山芋。 “我們現(xiàn)在要去青鄉(xiāng)市出勘一個命案現(xiàn)場。”我說,“命案大于天,所以,你這事兒只能暫且放一放了?!?/br> “不行啊秦老師?!鼻∪赜挚蘖似饋恚叭绻愫痛髮毝疾辉敢鈳臀?,我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那邊的案子很簡單,不會花多少時間的?!蔽矣钟行┬能洠f,“而且,我們?nèi)サ氖乔噜l(xiāng)市,正好也可以在杜洲失蹤的事情上,做一些功課。畢竟我們不能完全相信你的直覺。” 聽我這么一說,算是等于接下了杜洲失蹤案的活兒,曲小蓉的情緒平復了一些。 “你是留在龍番,還是和我們一起回青鄉(xiāng)?”大寶低頭不看曲小蓉,問。 曲小蓉說:“我留下來,我的直覺不會錯,他一定是到龍番來了!說不定,我可以在街上遇見他呢?” “那你注意安全吧,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來?!蔽乙贿呎f著,一邊整理勘查箱,招呼著大家上車出發(fā)。 大家坐在車上,都很想問個究竟,但是鑒于嚴肅而且尷尬的氛圍,誰也不好意思先開這個口。 倒是我先說:“大寶,其實你不該心軟,不然傷害的不只是你自己,還有寶嫂?!?/br> “可是,那畢竟是我從小到大的兄弟。我也著急。”大寶輕聲地說。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林濤還是沒忍住。 “寶嫂知道的話,會不會被你傷著心?她是剛剛從死神那里回來的。”我沒有理林濤,繼續(xù)說道。 “寶嫂怎么會被大寶傷著?”韓亮說,“是大寶把寶嫂從死神那里拽回來的,大寶是寶嫂的英雄。” “其實,某種程度上講,寶嫂才是大寶的英雄?!蔽艺f。 在眾人的不解中,大寶說:“出發(fā)之前,我已經(jīng)在電話里和夢涵說過這事兒了,她表示支持我們的決定,現(xiàn)在估計她讓曲小蓉住我們家里去了?!?/br> “真是識大體的女子啊,好好珍惜吧?!蔽覈@了口氣,說。 “你們這是在打啞謎嗎?”林濤的好奇心被充分調(diào)動了起來。當然,他只是作為其他兩個人的代言人發(fā)話。因為所有人都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說起來,也是個挺俗套的故事?!蔽以谡髑罅舜髮毜囊庖姾?,徐徐說道,“曲小蓉和杜洲,是大寶的兩個發(fā)小,一起長大。大寶和曲小蓉是先墜入愛河的,也順利領(lǐng)了證。不過就在大寶和曲小蓉婚禮的那天,杜洲來到婚禮現(xiàn)場,把曲小蓉搶跑了?!?/br> “我去,拍電影嗎?”韓亮握著方向盤,說。 “是啊,電影里的情節(jié),不過被參加婚禮的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蔽艺f,“這種事情在電影里,可以是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但是到了現(xiàn)實中,可就很慘烈了。雙方的父母、朋友幾乎都傻了。真可謂是親者痛仇者快啊。” “不過,也沒啥吧。大寶這么樂觀的人,應該不會有啥不適吧?”林濤問。 我搖搖頭,說:“恰恰相反。大寶從那場婚禮之后,一蹶不振,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甚至不能看到婚紗,一看到婚紗,就會全身抽搐、不省人事。更夸張的是,有一次路過一個婚紗店,他突然倒地,好在事發(fā)地離醫(yī)院不遠,同事趕緊把大寶送進醫(yī)院搶救,可是當時連cpr(心肺復蘇術(shù))都沒用,醫(yī)生用了電擊才把大寶搶救過來?!?/br> “這么夸張?”林濤張大了嘴巴。 我點點頭,說:“是癔癥?!?/br> “癔癥可以致命?”韓亮也覺得不可思議。 “按照醫(yī)生的說法,還有藥物的作用。大寶那段時間一直靠藥物維持睡眠,那幾天熬夜辦案,沒有吃藥,出現(xiàn)了藥物的戒斷反應。不過,我一直認為人的精神可以控制身體?!蔽艺f,“同樣,可以控制神經(jīng)系統(tǒng)和心電傳導。治療過程中,大寶偶遇了以前的老同學寶嫂,她是當?shù)蒯t(yī)院的神經(jīng)內(nèi)科醫(yī)生??梢哉f,大寶和寶嫂一路走來,極為不易。最后,也是因為寶嫂的不懈努力,才讓大寶走出了陰霾。他們兩個人一起參加了省城的遴選考試,雙雙考來省城,也是為了離開那傷心之地?!?/br> “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人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想克服心理障礙,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韓亮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是啊?!贝髮氄f,“夢涵是我的英雄。” “你也是她的英雄?!绷譂参康?,“你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不?!贝髮毎涯樎襁M手掌里,說,“從那場婚禮后,我一直不能看見婚紗,就連拍結(jié)婚照都沒敢穿。后來老秦教我哄夢涵的辦法,就是答應她結(jié)婚的時候,她穿婚紗。畢竟,只有我能正面婚紗,才能說明我走出了曲小蓉的陰影。夢涵出事的那天晚上,其實我是答應她晚上九點鐘,去賓館找她,她會穿著婚紗來見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過了心里的那道坎兒??墒?,我當天晚上還是不相信自己,所以沒去。如果我去了,她就不會被傷害!她被傷害,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我?!?/br> 說到后面幾句的時候,大寶的聲音哽咽了。他藏了好久的內(nèi)疚,今天終于全部發(fā)xiele出來。 我恍然大悟,說:“怪不得那天晚上你一直坐立不安。怪不得寶嫂遇襲后,你一直很內(nèi)疚很懊悔。而且,正因為這個,你才知道寶嫂遇襲的具體時間。寶嫂當天晚上遇襲的時候,確實穿著婚紗,所以應該是你們約定的九點鐘之后遇襲的,當初你一直堅持寶嫂的遇襲時間是九點以后,而我們都不知道你的依據(jù)是什么?!?/br> “寶嫂蘇醒后,你已經(jīng)看到了她穿著婚紗的樣子,而且能夠坦然接受?!绷譂锌卣f,“這就說明你已經(jīng)過了那道坎兒。你對寶嫂的愛,早已掩埋了那些傷害。” “好了,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大家整理心情,迎接新的挑戰(zhàn)吧?!蔽覈@了口氣,正色說道,“現(xiàn)場就要到了?!?/br> 2 引導我們的警車并沒有把我們直接帶去現(xiàn)場,而是來到了市公安局。 專案組正在進行案情研討會,我們走進專案組大門的時候,也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走到會議桌旁坐下。王杰局長和陳強支隊長見我們走了進來,示意現(xiàn)場勘查人員把幻燈片恢復到頭一張,重新匯報一遍。顯然,這場研討會剛剛開始不久。從偵查員們疲憊的神情也可以推斷,從昨天晚上發(fā)案到現(xiàn)在,大家一直都沒有合眼。 確實,即便是有頭緒的案件,為了第一時間扎實證據(jù),也不可能給偵查員們留睡覺的時間。 案件是發(fā)生在昨天晚上九點,在青鄉(xiāng)市的一個老小區(qū)內(nèi),一棟六層樓的三樓。住在案發(fā)現(xiàn)場樓上的住戶晚間下班回家,經(jīng)過現(xiàn)場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門下方門縫里,往外滲著血跡。當時這人就被嚇蒙了,再仔細一看,樓梯上有不少滴落狀的血跡,于是趕緊報了警。 派出所民警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門縫滲出的血液似乎又多了一些。民警不由分說,踹開了大門,發(fā)現(xiàn)這套房屋的一家三口中的兩口——母親和女兒被殺死在客廳里,血流成河。 幻燈片顯示出整個中心現(xiàn)場,也就是客廳的全景圖。 “客廳的擺放很簡單,一個電視柜、一臺空調(diào)、一組沙發(fā)、一張餐桌和幾把椅子?!鼻噜l(xiāng)市公安局刑科所的張成功所長介紹道,“被害人主要的被侵害地點是在那一組沙發(fā)上?!?/br> 這一組沙發(fā)的“貴妃靠”上,躺著一個年輕女性,大概三十歲。上身的衣著沒有異常,但是下身是赤裸的。她的棉毛褲和外褲被脫下來,整齊地放在沙發(fā)“貴妃靠”一旁,內(nèi)褲褪下一條腿,掛在另一條腿的腳踝處。 “這不像是強jian啊?!贝髮氄f,“衣服那么整齊地脫下來,那么整齊地放在旁邊?!?/br> “大寶和我們不謀而合啊。”張成功神秘一笑,說,“死者是頸部左側(cè)中了一刀,是切割創(chuàng),一刀直接劃破了死者于萌軒的左側(cè)頸動靜脈。” “切割?”我問道。 “是的,很肯定是切割創(chuàng)?!鼻噜l(xiāng)市公安局法醫(yī),也是大寶以前的同事,孫偉說,“有拖刀的痕跡,刀很鋒利。從我們仔細觀察來看,創(chuàng)口的周圍像是有試切創(chuàng)??墒窃嚽袆?chuàng)多見于自殺,難道兇手是因為害怕才會留下試切創(chuàng)?” 我示意孫偉把死者頸部的照片放大。 “這不是試切創(chuàng)?!蔽艺f,“試切創(chuàng)一般都會在創(chuàng)口的起始端,多半是自殺的人不敢輕易下手而導致的。這些創(chuàng)口旁邊密集的小切創(chuàng)并不位于創(chuàng)口的起始端,而是和創(chuàng)口平行。我認為,這是威逼創(chuàng)。威逼不成,直接割頸?!?/br> 孫偉使勁點頭,說:“秦科長說得有道理。一來我們實在不好用試切創(chuàng)來解釋這些損傷;二來死者身上還有其他的威逼傷?!?/br> 投影幕布上顯示了一張死者的衣物照片,死者上衣上有幾個小洞,應該是刀尖形成的。衣服下方,死者的胸腹部也有幾處細小的裂口,應該是被刀尖威逼、頂住而形成的。 “威逼強jian?”大寶問。 我搖搖頭,說:“當然也不能排除是自愿發(fā)生性關(guān)系,因為畢竟衣服脫得很整齊。第一現(xiàn)場沒問題吧?” 孫偉點點頭,說:“從我們的勘驗來看,有血跡的地方,只有現(xiàn)場客廳,其他地方都完全沒血。而且,于萌軒所躺位置的墻壁上有大量的噴濺狀血跡,可以判斷,她就是在這個貴妃靠上被割頸的,而且割頸后直接喪失行動能力,就沒動彈過了。另一名死者周圍也有大量噴濺狀血跡,說明兇手在殺死另一個人后,也沒有移動她的尸體,而是直接離開了現(xiàn)場?!?/br> “另一名死者呢?死因如何?”陳詩羽的聲音有些啞。她最看不得小孩子被害,一碰見這樣的案件,她就全程情緒低落、咬牙切齒。 “死者趙于樂,五歲,女,死在餐桌旁邊,身中十八刀。”張成功也有些沮喪。 “十八刀?誰這么殘忍!”大寶叫道。 照片切換到餐桌腳下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她一身潔白的外套幾乎已經(jīng)完全被血浸染了。從接下來的幾張尸檢照片可以看出,趙于樂的頭部、胸部、腹部遭受了多次銳器刺擊,導致全身多組織器官、多處大血管的破裂。這種急性失血,可以讓一個五歲的孩子在一分鐘之內(nèi)死亡。 “現(xiàn)場沒有什么痕跡物證嗎?”林濤問。 張成功搖搖頭,說:“其實客廳地面的條件還是蠻好的,但是大部分區(qū)域都被血跡浸染。也就是說,即便是兇手留下了血足跡,也被后來流出來的血液覆蓋了?!?/br> “其他房間呢?”我問。 張成功說:“其他房間沒有任何翻動的跡象,地面我們都看了,但是腳印雜亂,實在無法甄別出有沒有外人的足跡?!?/br> “案件性質(zhì)呢?”我問。 “沒有侵財跡象,又沒有任何社會矛盾關(guān)系,只有性侵的跡象。”張成功說,“而且性侵動作發(fā)生得不猛烈,又沒有提取到精斑,最關(guān)鍵的是,法醫(yī)尸檢的時候,在于萌軒大腿內(nèi)側(cè)發(fā)現(xiàn)了一小片亮晶晶的區(qū)域,初步看應該是避孕套外的油漬。由此,我們初步判斷兇手是戴套了,現(xiàn)場衣物又脫得整齊,所以,我們分析有沒有可能是在性生活過程中,發(fā)生口角,然后激情殺人。” “沒有社會矛盾關(guān)系是什么意思?”我問。 陳支隊插話道:“經(jīng)過了一夜的調(diào)查,死者沒有任何婚外戀的跡象,也沒有什么有矛盾的人。這樣說吧,她在一家幼兒園里當會計,收入不低,但是接觸的人很少。加之性格較為內(nèi)向,每天都是幼兒園、家里兩點一線,幾乎沒有社會矛盾點?!?/br> 張成功說:“而且,我們通過現(xiàn)場勘查,可以確定現(xiàn)場門窗都是完好的,不可能有人非法侵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敲門入室或者開門入室的。也就是說必須是熟人或者有鑰匙的人。死者的死亡時間是下午六點半左右,也是她剛剛下班回家后不久,從現(xiàn)場廚房的情況看,她還沒有開始做飯。這個時候能進入室內(nèi)的,會是誰呢?既然沒有關(guān)系復雜的矛盾人員,又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來偷情,那又會是誰呢?” “我知道了,你們說的頭緒,就是指她的丈夫?”我點點頭說,“門窗完好,不一定要敲門或者開門入室吧?尾隨,趁其開門的時候沖入門內(nèi)也是可以的?!?/br> “這個絕對不可能?!标愔ш犝f,“因為兩名死者一起回家上樓的時候,正好迎面碰見了二樓的住戶。二樓的住戶和她們有一些遠親的關(guān)系,所以平時走動也比較多。這個調(diào)查點不會錯,也就是說,昨天下午六點鐘,兩名死者上樓,正好碰見二樓住戶下樓。如果有尾隨的人,自然會被二樓住戶看到。然而,并沒有。所以我們可以大膽地排除尾隨進入室內(nèi)?!?/br> “看起來,你們已經(jīng)把她的丈夫控制住了?”我問。 陳支隊點點頭,依舊愁容滿面,說:“其實我們內(nèi)心都確認是她丈夫干的?!?/br> “有什么依據(jù)呢?”我心存疑竇。 陳支隊說:“派出所接到報案后,立即保護現(xiàn)場,然后從市局調(diào)集了血跡追蹤犬。畢竟樓道里有滴落的血跡,兇手手上和兇器上也應該沾有大量的血跡嘛。果真,警犬跟著血跡行走的方向一路追去,直接找到了死者丈夫的家?!?/br> “這是很好的證據(jù)?!绷譂f,“不過,她丈夫不和她們住在一起?” “是這樣的。死者丈夫在市電力公司上班。嗯,怎么說呢,就是國家的一個蛀蟲吧。”陳支隊說,“他嗜酒如命,每天早晨到單位點個卯,就會立即到附近的小酒吧里去喝酒。天天都處于醉酒狀態(tài)。因為死者對他這一點不滿,就要懲罰懲罰他。在半個月前,死者要求她丈夫趙輝到他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里住。因為趙輝的父母也都是電力公司,以前供電局的老職工,所以分的房子也在這個小區(qū),距離案發(fā)現(xiàn)場也就隔著幾棟樓。父母去世后,房子就一直空著。趙輝住到老房子后,不但不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我們?nèi)ニ依锟辈榈臅r候,發(fā)現(xiàn)地面上全是二兩裝的二鍋頭的瓶子,滿滿一屋子。” “這應該就是病理性醉酒了?!蔽胰粲兴虻攸c點頭。 陳支隊接著說:“警犬追到趙輝居住的一樓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了趕來趙輝家出警的另一隊警員。一問,說是趙輝在兩個小時前,也就是七點鐘左右的時候,剛剛報案說,自己在家里被人搶劫了。這隊警員剛給趙輝做完筆錄準備離開?!?/br> “啊?”大寶說,“他正好在這個當口也被人搶了?” “賊喊抓賊的事情也不少見?!蓖踅芫珠L開口說。 大寶點了點頭。 陳支隊說:“我們當時就覺得不對。血跡是直到趙輝家的,中間都沒打彎兒。然后趙輝還正好在死者被害半個小時后報警說自己被搶劫了,而根據(jù)技術(shù)部門提供的情報,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又那么大,最后加之趙輝對整個‘被搶劫’的經(jīng)過根本就說不清楚,所以我們二話不說,就直接把趙輝帶回來了。經(jīng)過對趙輝家現(xiàn)場勘查,我們在客廳里發(fā)現(xiàn)了一把匕首,大小和法醫(yī)說的殺人兇器差不多,然后提取了匕首上的血跡和趙輝家里的幾滴滴落狀血跡送檢。昨天晚間,dna結(jié)果出來,匕首和趙輝家里的血跡都屬于死者于萌軒、趙于樂的血?!?/br> “那豈不是證據(jù)確鑿?”大寶問。 我擺擺手,讓大寶不要輕易下結(jié)論,說:“這個趙輝敘述的被搶劫的經(jīng)過是什么?” “他說,一個蒙面男人,身高和他差不多,比他瘦,拿著匕首來到家里,讓他給錢。”陳支隊說,“趙輝正在喝酒,借著酒勁和蒙面男人發(fā)生了激烈的搏斗。雖然趙輝的肩膀被攮了一刀,但是最終趙輝還是奪下了對方的刀子。然后對方就倉皇逃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