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動工

    要趕在春耕前蓋好，所以時間也急，也不需要什么材料，這會水泥是珍貴玩意，石頭磚頭也需要時間采買。這會人多數(shù)住的泥坯茅草房，瓦房只有大隊長家等三家。

    這沒法子，人家生活就比其他人家好很多。另兩家人，一個是兒子在城里上班，吃皇糧的。一個也是村里的干部。張家因?yàn)閹讉€磚頭也沒有，張大林申請到山里砍幾根作為可以作為梁子的木材。

    張解放和張愛軍都在分得的屋子后面加蓋，他們的屋后空地比較大，蓋得大一些，順便可以擺飯桌吃飯。林帆家屋后有菜地，林帆覺得這以后就是分她家的啦，屋子側(cè)面還有點(diǎn)空間，林帆覺得就在側(cè)面接著一面分得的房子墻上斜斜的加蓋小一些的廚房，還是可以的。

    反正也不需要多大，能煮飯做菜，放些鍋碗瓢盆，能轉(zhuǎn)開身就可以了。實(shí)際上現(xiàn)在人住的地方都是低矮破舊的，廚房不是在房子里就是設(shè)在外面，隨便搭個草棚子了事。

    張家蓋幾間簡單的廚房，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比較辛苦的地方就是摔泥坯，這個時候天氣還有些凍，爛泥和著水，分量很重，需要花力氣。知道張大林家要干活，族里的堂兄弟們有時間也會伸手幫忙，幫著一天半天的，看個人情況。

    三天，泥坯夠用了，第一天的泥坯都半干，也可以開始砌墻了。砌墻也是個力氣活，至于技術(shù)合格不合格的，祖祖輩輩不都是那樣么，不過是活做好和活做糙的區(qū)別。

    張家仨兄弟加上另外幾個張家男人，活也干得不錯，林帆別的伸不上手，之前買的rou，林帆咬咬牙，把脖子系緊，除了煉點(diǎn)油吃點(diǎn)油渣解饞。張大林把她叫過去說要一起給她蓋間廚房后，剩下的一半rou都給她腌制了。

    一天摔泥坯后，因?yàn)槭侨乙黄?，林帆家里又是只有她一個女眷。也不好請人到家里吃飯，既然幾兄弟家里一起，那就一起請。這時候人都這樣，干活不要錢，都是那家里要蓋房子，或者像林帆家這樣，用不了什么技術(shù)的活，叫上幾個關(guān)系好的，或者人家見著你家里忙，沒別的事就會自動來幫忙，幫完了也不留下就回自己家吃飯去，下次人家有活你也去幫忙就可以了。

    不過主人家都會請人家吃頓飯，飯菜好不好全看主人家的生活水平。一般人不會拿這個說事，當(dāng)然你不留人家吃個飯也沒什么，不過沒有誰會這樣做，農(nóng)村人也有自己的禮節(jié)，有自己做人的道理。留人吃飯也不能天天頓頓留，畢竟這會人的糧食就那么多，不能因?yàn)檎埧秃竺嫒兆泳偷煤人栔^了。

    摔泥坯是很累的活，第二天晚飯，就要留人吃飯，林帆把自己留下的一點(diǎn)肥rou，割掉一半，加上點(diǎn)豬肺片送到張解放家去，他家廚房大。讓她們做飯的時候一起做了給干活的人添菜，自己家男人不在家，人家?guī)土嗣?，這也是應(yīng)該的。

    劉英看到肥rou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直說好久沒吃rou了。就是王四妹和李紅蓮也一樣，不過沒有劉英那樣咋呼就是了。

    等到林帆看著上桌的rou菜，臉都黑了，她拿來的肥rou豬肺也不少，現(xiàn)在看著上桌的可憐被切成細(xì)細(xì)的rou星子，看向主要掌勺的李紅蓮，李紅蓮接到林帆的目光，對了一眼，然后很快的轉(zhuǎn)開了。

    這個能怪她么？孩子聞到rou味跑到廚房里窩著，還幫著燒火，遞鹽遞油的，孩子多懂事啊，看著rou菜流口水。她不就是看著自家孩子可憐，想給他們嘗嘗么，結(jié)果老三的孩子，看到了也跑過來說要吃的，她是不想給啊，奈何王四妹不是省油的燈，幾句話把她說得沒話，反正都吃了，每人吃一塊也沒啥。

    最后，就連游手好閑的劉英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了，也要給三虎嘗嘗，誰不知道三虎根本還小這個rou不都是進(jìn)了劉英的口里去？可是就怕劉英一鬧，這樣公婆知道非得削她不可。

    等到后面，哪里還有多少rou？李紅蓮覺得，這又不是她家孩子吃，其他兩家也吃了，況且，她還給他們借廚房，婆婆還讓她幫忙燒菜，她不應(yīng)該怕林帆的。

    想到這里，立刻對林帆直視過去，可惜林帆已經(jīng)不看她了，只得訕訕的把自家孩子帶到廚房對付一頓。

    林帆送了菜，幫忙端碗上桌，擺筷子，然后回了自己的家里吃晚飯。那菜是留給幫忙干活的人吃的，加上建設(shè)幾個和張大林夫婦，根本沒有她們這些媳婦的位置，只得各自回自家吃飯。

    林帆想到剛才的事，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要么是私下扣留了，要么就已經(jīng)吃了，看幾個孩子的油嘴，應(yīng)該是后者。林帆覺得自己原先真是高看李紅蓮了，剛開始她對這個大嫂的感官還行的，覺得畢竟是長子長媳。對整個張家的兄弟和他們的媳婦，覺得應(yīng)該比林家的好，現(xiàn)在才知道，應(yīng)該是張大林這個公公特別厲害，也是公平講理的，才能把家維持成這樣。

    一般像這樣的請客，寧愿是自家吃的少，也要留給客人吃，何況人家是來幫忙的，李建設(shè)家雖然不用蓋廚房，但是也不能把她送去的rou菜自己吃完了呀，真是太過分了。

    林帆感嘆，家里人多了，矛盾始終是存在的，各有各的算盤。張家的媳婦，個個不是那種好相處的，不過，她林帆也不怕就是了，要是懂人事那林帆就相安無事的過。要是想欺壓她，她也不是好惹的，雖然她的娘家確定不會為她出頭，她自己也能反擊回去的。

    林帆給自己擺上飯菜，簡單的炒蘿卜絲，好在有點(diǎn)豬油。分家時分到的蘿卜白菜也吃完了，這是最后一頓，以后在野菜未長成之前，林帆只得吃咸菜配飯了。

    吃完飯，收拾碗筷，實(shí)際就是一雙筷子，一只碗，收拾起來簡單得很。林帆也沒什么事做，天也黑了，給自己燒點(diǎn)熱水用。

    等張建設(shè)家那邊吃差不多了，林帆就過去了，這是準(zhǔn)備幫著收拾碗筷，林帆凡事自家的事，她也不習(xí)慣丟給別人，占那些便宜。

    等人走了，林帆一起幫著收拾碗筷，張大林去到隔壁堂屋里，跟張建設(shè)兄弟兩個說話。

    第18章 吃rou

    林帆看李翠花在碗柜里忙著什么，故意大聲跟李紅蓮說話：“大嫂，我記得我給你送了一塊rou來著，大概半斤以上的肥rou呢，還有一塊豬肺。怎么沒有給干活的男人做菜端上桌？大嫂，不是我要說你啊，這摔泥坯的活多累人啊，我就省著嘴里不吃，也要給人留著啊，你啊，也別那么節(jié)省啊，怎么說愛國的兄弟們也是幫著我家么，別給我家省著啊，再說大家都累了，我也領(lǐng)情，每人就吃點(diǎn)rou也是好的??！愛國不在，我也不方便留人不是，要是太摳了，禮節(jié)上也說不過去啊，愛國還不知道要怎么說我呢！”

    林帆話落，李紅蓮的臉紅了又白，怒瞪著林帆。她以為林帆是新媳婦，加上家里男人沒在家，就算知道了也當(dāng)不知道的藏心里呢！沒想到竟敢當(dāng)著其他妯娌和婆婆的面這樣直接揭開。

    隔壁的男人說話聲也停止了，就是泥坯毛草房根本就不隔音，這里說的啥，隔壁都聽得清楚，何況林帆聲音不低。

    林帆話說完，看著自己手里的活干完了，打聲招呼，看也不看另外兩個妯娌怔楞的樣子，在李翠花說話前，回了自己的家了。

    她家在一排的房子旁邊，跟其他人的房子不連接著。是幾年前蓋的，共兩間，林帆家只分到一間，另外一間原來是放了全家人的糧食和其他雜物工具的，也不算大。

    李翠花呆了一會，就回過神來了，“你這個不要面皮的敗家玩意，你，你怎么這么饞呢！”

    “娘，你聽我說，這不是孩子太可憐了嗎？這老三老六家里都吃，又不是獨(dú)我家?！崩罴t蓮干脆破罐子破摔，王四妹一看火燒到自家，趕緊表示沒事她要去看孩子了。只有劉英還不知道，或者喜歡看熱鬧占了上風(fēng)，對于李紅蓮被罵，還幸災(zāi)樂禍。

    “別走！這事要是傳出去，有個饞嘴的娘，你們家的姑娘將來會好？”李翠花真是氣死了。

    哪有人這樣的，人家要是不知道還好說，關(guān)鍵老五媳婦當(dāng)面就說了，這得多丟臉的事。

    這個時代，缺少吃穿，但對于名聲又極是看重，像偷盜貪吃這些，都會被鄙視的。

    “孩子吃？難道你不懂那是給干活的男人吃的嗎？你家男人那么累你不知道心疼啊，有點(diǎn)好吃的都不知道緊著自家男人！”李翠花說著也看王四妹和劉英。這兩個也跑不掉，都是不省心的。

    “老三家的，平時看你不是挺會顧全大局，咋也跟著湊？”

    李翠花繼辟辟啪啪的說著，完了還去堂屋讓兒子管好自家媳婦，別丟人現(xiàn)眼。張大林全程沉默，并沒有喝止李翠花，顯然也是對偷吃rou的行為感到不滿。

    至于回到自家怎么收拾媳婦，是他們兄弟的事，張大林不想管。林帆更不知道后續(xù)，但是林帆放了那句話就放任發(fā)展了。

    這事過后，那幾個妯娌會更加排斥她，但那又怎么樣？本來林帆也努力過了，想跟妯娌好好相處，但是這段時間林帆也看明白了，人家不想搭理她呢，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好了。反正小事不合，大事也輪不到這些女人說話，張大林還活著呢，自家的事，不會撂著不管。

    李紅蓮是個摳門愛計較的，本來也不算什么大的毛病，不過這個毛病別總想算計到她林帆頭上的話，林帆也沒話說。自從李翠花掌了廚房糧食的鑰匙，李紅蓮這個孝順女兒想貼補(bǔ)娘家就沒辦法，想打主意到林帆身上，以為林帆新媳婦面皮薄不會拒絕。剛開始林帆不太清楚確實(shí)被算計到了，后來林帆直接去他家當(dāng)著張建設(shè)的面，要糧！李紅蓮這才消停，不過恨上林帆是真的。

    王四妹也一樣，林帆覺得這里面最難搞定的是她，整個綠茶表，每次接觸，都盯著林帆的肚子看，林帆也是后來才知道，王四妹生了兩個女兒后再沒有動靜了。而且這個人很有意思，每次想達(dá)到某種目的不會直說，總是各種膈應(yīng)人。

    至于劉英，林帆覺得，這個人就不知道客氣是什么，給點(diǎn)好臉就順著往上爬。

    這些人剛開始看林帆沒男人在家又是新婦，加上張愛國有工資，算來算去，被林帆回?fù)艋厝チ?。就都?lián)合起來排斥她，其實(shí)林帆完全可以一一讓她們就瓦解了，還反目，不過林帆不愿意這樣。

    整天飯都吃不飽了，哪有力氣管這些，大家表面上過得去就行！

    林帆早早上床睡覺了，最近林帆總覺得睡不夠一樣，端起飯碗就能吃，爬上床就能睡，完全不是丈夫離家的凄恍樣。

    張大林夫妻也在炕上躺著，不過還沒睡著。兩人低低的說著今天的事。

    “老頭子，我尋思著老五媳婦兒這人吧，初看時瘦瘦靜靜的，跟別的姑娘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咱們?nèi)ハ嗫磿r也不見她驚慌害羞。我以為是穩(wěn)重或者遲鈍，現(xiàn)在一看是個厲害的，根本不愿意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