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謝蘊點了點頭,心里卻迅速思索開了,他讓暮齊查探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可是,直到現(xiàn)在為止,大小姐已經(jīng)生了,暮齊查了很多東西,唯一卻找不出孩子的生父,大小姐性格依然嬌縱,每日行為也很正常,所接觸的人也都是傭兵團的人,但是...... 孩子的父親,如果真是傭兵團的人,大小姐為何還要絞盡腦汁給孩子找爹,直接把人拉過來當(dāng)丈夫,以團長對她的疼愛,想必也只會愛屋及烏,除非...... 謝蘊心里突然興奮起來,除非大小姐的那個男人,是團長所不能容忍的,團長不能容忍的人,很清晰便能排查出來。 謝蘊極力回想暮齊曾經(jīng)匯報的情況,傭兵團上上下下,都對大小姐的兒子,他們將來的少主很恭敬,兩位副團長也表示出喜愛,這些并沒有什么不對,兩位副團長的態(tài)度,喜愛有余親近不足...... 問題仿佛又陷入了一個瓶項,不過,謝蘊還是覺得,周副團很不對勁,表面看起來周副團是在裝腔作勢做給別人看,但是這樣言行不符合他的利益,謝蘊并不以為,一個忠心的虛名,會對周副團有何好處,他看待事情向來只會從利益出發(fā)。 謝蘊思索了一下問道:“有沒有什么檢測血緣的東西?” 司逸嘆氣:“聽說是有?!?/br> 謝峰同樣嘆氣,這樣的東西要是有,他們何必如此煩惱,連宇浩帶了綠帽子,這事只要傳揚出去,他將丟盡臉面,大小姐也會名聲盡毀,盡管名聲對于他們而言并不重要,但至少離間了大小姐和連宇浩之間的關(guān)系。 連宇浩要是當(dāng)不了繼承人,團長難道還能將位置傳給一個嬰兒不成,總之飛狼傭兵團肯定會亂,他報復(fù)的目的也會達(dá)成。 并非他不知恩情非要跟這兩人計較,他的殺身之仇,看在團長的面子上,他可以放棄,權(quán)當(dāng)是還了這些年的恩情,但是靜軒遭受的委屈,七弟遭遇的暗襲,還有弟夫遭遇的種種牽連呢,他們沒事,那是他們命大,可這并不代表,事情沒有發(fā)生。 他們和這兩人之間,根本不可能善了。 既然已經(jīng)結(jié)仇,那就沒有猶豫的必要,等到連宇浩真正成為團長,哪怕有兩位副團長坐鎮(zhèn),對付他們這樣的小事,副團長肯定不會管,因此,無論是為了自己,為了妻子,還是為了兄弟,連宇浩一定不能上位,大小姐也必須一無所有,否則,他們往后絕對沒有安靜日子。 景然聽見他們的對話,突然道:“我好像有種辦法檢測血緣,不過........” “不過什么?” “弟夫有何辦法?” “你怎么不早說?” 景然話還沒有說完,幾個男人齊刷刷的向他看來,景然翻了個白眼,謝蘊又沒早問他,他說什么。 景然道:“我的這種法子只能檢測大致的血緣關(guān)系,不能精確顯示雙親是誰?!币蝗唬膊粫_多年,這法子當(dāng)年他還為自己檢測過,只能確定他是景家的孩子。 “沒關(guān)系?!彼疽葸B忙說道,只要可以確定那孩子不是連宇浩的種,到時候鬧得人盡皆知,看他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謝峰問道:“可以檢測父母雙方的親緣血脈嗎?” 景然點頭:“可以檢測,只是,我現(xiàn)在沒有煉制陣盤的材料?!?/br> “我去準(zhǔn)備。”司逸這話說的飛快,果然,他的猜測沒錯,弟夫肯定出身不凡,這樣偏門的東西他都會弄。 謝蘊笑得陽光燦爛:“夫人,你好厲害?!?/br> 景然瞪他一眼,這家伙撒嬌也不看場合,不過,眾人被謝蘊這樣一鬧,緊繃的氣氛卻沒了。 眼看天色漸晚,景然留下所需物品的清單后,很快和謝蘊一起離開。 第二天清晨,他們兩人才剛剛起床,尚未梳洗完畢,司逸便把景然需要的東西送來,效率非同一般的快。 第63章 好戲連臺 兩天后, 飛狼傭兵團設(shè)宴,謝峰作為團長的雙婿,自然也接到邀請函。 幾人來到傭兵團門口, 里面已經(jīng)非常熱鬧,連宇浩今日意氣風(fēng)發(fā),榮光滿面,身邊聚滿了恭維的人,看見謝峰等人過來,連宇浩臉上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 氣焰囂張的走上前, 輕蔑道:“哈哈,弟弟和弟夫也來啦,我還以為你們今日不敢出門?!?/br> 司逸冷笑,看你一會兒還笑得出來。 謝峰淡淡點頭道:“連副團的大日子, 我們又豈能不來?!?/br> 唐靜軒看也沒看他一眼, 領(lǐng)著眾人徑直走往前面, 連宇浩氣得臉色一變,自從團長將他定為繼承人,再也沒有誰敢對他擺臉色。 然而, 團長沒死以前, 他不敢發(fā)怒, 其余人也不敢跟聲附和,唐靜軒畢竟是團長的兒子,連宇浩現(xiàn)在只能忍。 “靜軒來了。”團長氣色不是很好, 精神卻還不錯,看見小兒子前來慶賀,他心里是欣喜的,哈哈笑道:“好好好,來了就好,往后你和你jiejie,就該互相扶持?!?/br> 唐靜軒又被他父親理所當(dāng)然的話語惡心到了,團長顯然是以為唐靜軒夫夫既然前來慶賀,肯定是決定不計前嫌,準(zhǔn)備幫扶jiejie與姐夫了。 團長欣慰的笑道:“能看你姐弟二人和睦相處,我就算到了地下,死也瞑目?!?/br> 謝蘊在心里吐槽,他恐怕過一會兒就會死不瞑目。 唐靜軒已經(jīng)被父親惡心慣了,神色變得淡然,問道:“賓客已經(jīng)來齊?”既然要檢測血脈,自然要公之于眾,越多人來見證越好,這樣的情況看他們還怎么下得了臺。 唐靜軒的心里,從小到大都憋著一股惡氣,不出不快。 團長點頭笑道:“未時三刻便是吉時,我會當(dāng)眾公布繼承人,靜軒,你也無需憂心,只要你能放得下仇怨,我會叮囑你姐夫,往后多照看與你?!?/br> 唐靜軒簡直要被團長的話給氣笑了,jiejie恨不得殺了他,還能對他好,姐夫心胸狹窄,父親明明非常清楚,居然還妄想他們會照顧自己。 團長說了一會兒話,神色有些疲憊下來,明明他才六十幾歲,在這個武者的世界,六十幾歲的九星武士,本不該這樣顯老,可是團長看起來卻已經(jīng)像是風(fēng)燭殘年的老者一樣。 唐靜軒也不再多話,直到吉時前的一刻鐘,他才故作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我的大侄子呢,抱出來給我見見?!?/br> 連宇浩的神色變得戒備,他怕唐靜軒因妒生恨,傷害他的兒子。 “這......”團長也遲疑起來。 唐靜軒冷笑,心里又有些涼了,父親如果真相信他,此時肯定不會遲疑,冷冷道:“怎么,父親還怕我會吃了他不成。” 團長笑了起來,道:“怎么會,孩子太小,我怕他見不得風(fēng)?!?/br> 唐靜軒道:“我是孩子的舅舅至今尚未見過,大庭廣眾之下,父親還擔(dān)心什么?” 團長立馬露出愧疚的神色,道:“我去讓人把孩子抱來?!?/br> 唐靜軒心里松了口氣,因為景然說過,這個檢測血脈的陣盤必須滴下檢測人的血,連宇浩對他們防備的厲害,因此,他只能從父親身上著手。 沒過多久,孩子被人抱了出來,而這時吉時也到了。 團長站了起來,發(fā)布宣言:“感謝今日眾位賓客前來,見證我飛狼傭兵團,第七代繼承人確立儀式,我團歷經(jīng)數(shù)百年......” 他的祭文尚未宣讀完畢,突然,連宇浩神情暴怒,呲目欲裂的大聲吼道:“你干什么————” 團長聞言,立即轉(zhuǎn)頭看過去,臉色瞬間一變,勃然大怒道:“唐靜軒,你敢————” 這是團長第一次用這樣憤怒的語氣對他說話,唐靜軒也只有冷笑而已,心里漸漸有了一些感悟,或許從前父親對他好,也只是因為他懂事不爭不搶不鬧。 唐靜軒手拿匕首,正對著嬰兒。 所有賓客心神一凜,幾名侍衛(wèi)高手立即沖了過來。 唐靜軒抓緊時間,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劃破嬰兒的手指,景然連忙用陣盤將血接住。 嬰兒哇哇大哭,連宇浩恨得眼都紅了,他平日雖然囂張跋扈不是個玩意兒,但是,對于這個剛得的兒子,他是真心疼愛。 眼看場面一觸即發(fā),唐靜軒將孩子還了回去,道:“可以了?!?/br> 在場賓客也好,傭兵團眾人也罷,心里全部松了口氣,他們還真怕今日會遇見一場家族大戰(zhàn),早聽聞飛狼團長的兒子回來了,不曾想爭位失敗,他居然會在今日對一個嬰兒發(fā)難,不過,看他后來動作,似乎又有些不像,唐靜軒的目的仿佛只是取血。 唐靜軒淡淡說道:“你們急什么,我不過是準(zhǔn)備驗證一下孩子的血脈,劃傷手指,留不了多少血,要不了命。” 團長臉色鐵青:“這是你jiejie的兒子?!彼诋a(chǎn)房外面看著接生,肯定不會出問題。 “唐靜軒————”連宇浩仇恨的怒喝。 唐靜卻笑了起來:“到底是什么結(jié)果,驗證一下就知道了,父親與姐夫,何必著急?!?/br> “荒謬,荒謬,簡直胡言亂語?!敝芨眻F立刻大發(fā)雷霆。 唐靜軒充耳不聞,他心里最懷疑的,也是這位周副團,轉(zhuǎn)頭看向景然,道:“弟夫,可以開始了,正好讓大家一起做個見證?!?/br> 景然點頭,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拿出十六顆靈珠,放置在陣盤凹起的槽口內(nèi),陣盤一陣熒光閃爍,血液逐漸滲入其中,然后,無數(shù)條紅色血線突飛而起,化作為一道道紅光,盤旋在不少人頭頂,唯有連宇浩上方什么都沒有。 謝蘊眼睛一亮:“哈哈,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就是個綠帽王,孩子肯定早產(chǎn)?!?/br> 有人回憶起當(dāng)日傭兵團門口,謝蘊大放厥詞的情況,心里也有點懷疑起來。 連宇浩驚疑不定,又信又不敢相信,故作鎮(zhèn)定道:“休要胡言亂語,拿個不知明的玩意兒挑撥人心?!?/br> 有人立馬附和起來,道:“可不是胡言亂語嗎,周副團和王副團,豈會和孩子有關(guān)系,這種血脈檢測簡直一派荒唐?!?/br> 王副團臉色一沉,道:“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我和這孩子豈能有血緣?!?/br> 唐靜婷不知何時從屋里跑了出來,一臉委屈的哭訴道:“唐靜軒,你就算怨恨與我,也不用如此污蔑,父親將傭兵團交給誰,那是他的決定?!?/br> 團長一聽,果然臉色變得難看,道:“靜軒,可以了,有些事情要適可而止,我會讓你jiejie不計較?!?/br> 謝蘊皺著眉頭,他剛才只記得關(guān)注周副團,卻沒注意王家人頭上也一道紅線,孩子總不可能有兩個爹,但是,他相信景然,景然的陣盤肯定不會出錯。 景然冷靜的說道:“你們都忘記了一點,孩子與哥夫沒有任何血緣?!?/br> 在場所有人大驚失色,連忙定睛一看,唐靜軒和團長的頭頂確實沒有紅線,那么這個孩子...... 連宇浩笑了起來,他就說嘛,這個檢測血脈的東西肯定不準(zhǔn),他兒子是大小姐所生,和團長又豈會沒有血緣關(guān)系。 不少人的臉色隨之緩和下來,唐靜軒突然又驚又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唐靜婷:“原來你不是父親的孩子,難怪你要置我于死地,屢次痛下殺手?!?/br> 唐靜婷淚眼汪汪:“嗚嗚嗚,大家都是看著我長的,你,你.....你就算心里恨我,也不能污蔑了母親啊......” 團長聞言,心中怒氣更甚,顯然已經(jīng)不信唐靜軒的話,怒道:“閉嘴———” 景然將陣盤一抹,清除先前的痕跡,轉(zhuǎn)頭對唐靜軒說道:“二哥夫,你也檢測一番?!?/br> 唐靜軒毫不猶豫劃開手腕,在場某人的臉色變了,周副團怒氣騰騰:“荒唐,一個亂七八糟法子做什么數(shù)。” 謝峰笑道:“急什么,周副團一把年紀(jì)了,莫非真是孩子的便宜爹?!?/br> 景然再次換上十六顆靈珠,陣盤熒光閃爍,這一次卻只有寥寥幾條紅線,大多是與團長有一點關(guān)系的遠(yuǎn)親,然而,賓客當(dāng)中也有一位落魄青年的頭上亮起紅線。 他和唐家沒有任何血親關(guān)系,團長早已去世的夫人是位孤女,兩者之間更不可能有關(guān)系,眾人心里松了口氣,當(dāng)然,也有人大失所望,沒有好戲看了,這個檢測血緣的法子果然不準(zhǔn)。 只是,還沒等他們一顆心落地,青年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突然大步上前,一臉激動的看著唐靜軒,越看他的神色越是驚喜:“你是jiejie的兒子,你肯定是jiejie的兒子,哈哈哈哈......” 青年仰天長笑,一臉恨意的看向團長:“報應(yīng),報應(yīng),果然是報應(yīng),你負(fù)我jiejie在先,偷了她的孩子在后,害她年紀(jì)輕輕香消玉殞,哈哈哈哈,果然是報應(yīng),你竟然養(yǎng)了一個野種?!?/br> “噗———”團長亮眼發(fā)暈,吐出一口黑血,顯然已經(jīng)是信了,因為唐靜軒和青年的關(guān)系,這是一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大小姐花容失色,憤怒道:“你胡說。” 周副團臉色也不好看,然而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么多人的見證當(dāng)中,他不能有任何舉動。 謝蘊連忙遞給二哥一瓶藥劑道:“暫時保命用的?!彼?dāng)然不是好心治療團長,他只是覺得好戲還沒有結(jié)束,團長就這樣死了,豈不是便宜他了。 謝峰心領(lǐng)神會,連忙上前將藥劑給團長喂下,作為團長的雙婿,此時沒人阻攔他,因為誰都不知道,大小姐倘若真不團長的孩子,那么謝峰的地位是否會發(fā)生改變。 唐靜軒震驚的看著青年,大腦一時轉(zhuǎn)不過彎,聲音顫抖的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青年痛恨不已的說道:“當(dāng)年唐家與顧家定有婚約,成婚前夕,唐成剛突然反悔,說是對不住jiejie,隨后他便迫不及待娶了那女人進(jìn)門,還有這位剛滿周歲的野種,可那時jiejie已經(jīng)懷孕了啊......” 青年神情悲憤,道:“兩家關(guān)系就此決裂,可是,唐家還不放過我們處處進(jìn)行打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