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久嚴射_分節(jié)閱讀_134
一片歡聲笑語中,手機鈴聲格外的突兀尖銳。 嚴希迅速拿起手機,顯示的卻不是石久的電話,而是陌生的座機號碼。 猶豫了一下,嚴希還是接起來了。 打電話的是在中院認識的一個哥們,估計還不知道嚴希昨天被調(diào)查的事。 兩人萍水相逢,嚴希之前幫過他個小忙,此人謹記在心,這不是找了個公話告訴嚴希,中院剛接到命令,準備開始調(diào)查嚴希之前辦過的案子了。 事情很明顯,嚴希辦過這么多案子,投機取巧,偽造詐騙,隨便拎出來一個當事人,稍微給點好處就可以站出來投訴黑心律師。 這么搞下去,很快嚴希就要成為人中賊,落水狗,到時候都不用幕后的市長親自動手,光人民群眾的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嚴希到后來也沒聽清那人在說什么,就是覺得,還挺好笑的。 這就是嚴希生活的煉獄,本是魍魎,以爪牙示人,人也以棍棒報他。 不奢望原諒,享孤立無援。 但如果能從頭來一次, 嚴希只希望自己從來也沒有來這一趟。 倆人溜達到了山下,市長也早早就在一邊等著了。 焦林心情挺好,跟市長夸了石久兩句,墨跡老半天,說什么本來約好一起吃飯,是自己爬山爬的太來勁,這次他爽約,改天他請客賠罪啥啥的。 那雷震子哪敢怪人家啊,小磕兒嘮這個圓滑,把焦林哄的樂呵呵的上了車,都開走了還站在原地揮手目送。 完事了市長整理整理頭發(fā),望向石久,面帶歉意,說這趟雖然沒白跑,但也辛苦石久餓著肚子爬山了。 石久看他那客氣樣就笑,一邊跟他說沒事一邊解鎖上車。 市長坐在副駕駛,看了一眼時間,讓石久送他回市政府。 石久開車往市區(qū)里走,一路盤算市長跟律師的事兒。 市長打了幾個電話,心情挺好,就閑著沒事問石久:“剛才老焦都問你什么了?我看他跟你聊的挺高興啊……” 石久腦子轉(zhuǎn)的飛快,睜眼睛胡扯。 “啊……也沒說啥有用的,就問了問我在哪兒工作,跟我講要如何好好工作,千萬別貪污腐敗啥的……” 市長笑著點點頭:“很好么……” 石久一臉心事的摸樣:“說的我有點心虛呢……” 市長看他一眼,臉上沒太多表情:“你心虛什么?” 石久長嘆一口氣,晾了市長半天才又支支吾吾的開口。 “……其實吧……我這心里一直有個疙瘩……就是我前一陣子收了一個供應(yīng)商的好處,硬是從一個二級單位嘴里扣出兩百萬來給他做……現(xiàn)在想想也挺后悔的,不過當時我可沒啥道自己親自沒出面啊,是嚴律師代我傳的話……本來我以為沒事呢,結(jié)果我這不升太快么,也不知道誰想搞我,半個月前匿名信都寫到檢察院了,幸好嚴律師正巧去那邊辦業(yè)務(wù),又有人……” 市長想了很久,輕描淡寫的瞥了石久一眼。 “石久,不要欺騙長輩,這個習(xí)慣不好?!?/br> 石久瞪圓了眼。 “真的,不信你去打聽,那人就是完井所所長鄭行,供應(yīng)商是孫宗,業(yè)務(wù)就是今年夏天,你肯定能差到這筆賬,兩百萬多多少我忘記了,你現(xiàn)在就找人去問問鄭行,看是不是有這檔子事。” 看市長變了臉又補充一句, “不過沒事兒,我跟嚴律師吧……挺不錯的,是相當不錯,他一直在幫我查是誰,上個星期他還跟我說他差不多能找到那個人了,就這兩天的事兒……唉……也不知道誰這么缺德啊……我現(xiàn)在也提心吊膽的,別哪天這哥們心血來潮又搞我一下,我這剛下調(diào)令啊……” 石久看市長一臉沉默,異常鎮(zhèn)定。 打蛇打七寸,自己這么好使的一把刀,律師不用,自己用唄。 昨天律師出事告訴自己是市長,今天上午開會的時候,石久可是好好的把這事從頭到尾縷了一遍。 想著最開始市長知道律師這個人,只是提醒自己,也沒對律師咋樣??涩F(xiàn)在忽然變臉,也是自從律師在自己車上得瑟那次后才開始的。 石久雖然不了解市長,但覺得他如果想斬草除根,也不必等到今天。 現(xiàn)在搞成這樣,肯定是被啥給激怒了。 要真是為了自己,那律師還真是挺有危險,換位思考一下,誰要毀自己栽培的心血石久也會想直接把這人搞死了事。 石久起初也想跟市長好說好商量,但看他一臉拒絕,也只能使這招。 雖然是撒謊,匿名信市長沒法查,可那筆業(yè)務(wù)可是確實存在過的,市長肯定不會懷疑。 哪怕市長不是因為自己,多少也會為了保全自己對律師顧慮點,至少暫時不會搞死律師。 說到底石久只想大家和和氣氣,就這么算了。 真是的,放著好日子不過窮折騰個什么勁兒。 可這倆祖宗偏偏跟商量好似的,啥都也不跟自己說,出了事就他媽讓自己硬想。 就跟摸黑勸架一樣,石久倆眼一摸黑啊,只能聽動靜攔人,難度系不一般的高。 媽的,自己本來頭發(fā)就不多,一天天光cao心都直掉,他倆什么素質(zhì)啊都是。 而且看這架勢,席以北真是市長給辦倒的,所以石久也挺能理解律師的行為,但市長這邊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挺大歲數(shù)了,非跟律師一般見識,他有錯在先,讓人撓兩下都是應(yīng)該的,結(jié)果他還急眼了,反過來往死里整律師…… 他煩律師自己把律師帶走不就得了……石久不想管善惡有報,只想帶著律師過自己的日子,自己還沒把律師帶上正道兒呢,才洗那么兩天腦律師就要翹辮子,自己哪能就這么便宜這個逼啊。 市長沉默半天,一句話都沒說。 石久跟市長笑了一下。 “那個……你不會想勸我去自首吧……” 市長眼皮微窄,眼底浮出些痛心疾首來。 *** 嚴希干律師這幾年,平時的著裝都是正式為主,一水的西裝襯衫,皮鞋領(lǐng)帶。這會兒便翻箱倒柜的找出自己之前的衣服,隨便搭配了一身黑,還帶了個帽子,對著鏡子壓低帽檐,乍一看倒是有點像便衣。 找了一個小的旅行包把證件現(xiàn)金往里一塞,嚴希帶上家門鑰匙便推開門準備走。 臨走前嚴??戳艘谎畚葑?。 因為家庭變故,這十多年嚴希習(xí)慣了獨自飄零,適應(yīng)了四處落腳,也早就忘了家的滋味。 這里本是自己租的房子,住進來時日不多,連個家也不算,可嚴希這時候卻覺得有點依依不舍。 其實也沒什么。 與以往不同的,無非是這里住過一個人,厚著臉皮賴著自己,想跟自己在一起,真心實意;而自己也死皮賴臉的留過他,找他,讓他回家,毫無虛情。 嚴希在門口站了一會,關(guān)上門,捏了捏鑰匙,拎著包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