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她因為使勁兒過度而憋出淚光的雙目此時正不甘心地怒瞪著眼前的伏蟄,因為她實在是不想被這種家伙給打敗! 屏障上的裂痕越來越多,最后那伏蟄舉起了閃著白色靈光的前臂重重往下一打,她也終于聽見了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她的身子也因為防護屏障的破碎而受到?jīng)_擊,好似有一股力量重重拍在她身上,喉間也傳來血腥的味道。 楚云下意識閉上眼睛準備接住伏蟄前臂的攻擊,然而等了好一陣子都沒有受到傷害,她才緩緩睜開眼睛微微揚起了頭。 只見伏蟄的雙臂正被一層漂亮的銀灰色之物給擋著。那些在那一層東西上躍動的,如同星星一樣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昏暗,讓她有一種仿佛被星河給護住的震撼感。 這一瞬間,原本凝聚著的淚水忍不住順著她有些發(fā)紅的眼眶落下,緊繃著的身子也在這一刻突然徹底放松下來,眼前的景物也慢慢變成模糊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溫瑞…… 在楚云摔落在地之前一只手從她身后穩(wěn)穩(wěn)攬住了她,然后將她帶入身著白衣之人的懷里。 低頭看了她一眼,白衣男子才緩緩把頭抬起,目光一凜,手中那把金銀色的扇子隨著他的動作一揮,屏障上那些星光忽然齊齊朝前方的伏蟄擊去,竟發(fā)出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將那八階伏蟄給擊退好幾十尺。 不給它反擊的時間,他握著扇子的手又是一揮,幾十道彎月一樣的銀白色攻擊就從他手里朝那八階伏蟄擊去,最后直接將它給砍成了許多段。 他這才收起了扇域,眼里像是有靈力一般的流光在打轉,最后慢慢融合在他眼睛深處散去。 這一覺睡得久了一些,倒沒想到也讓他好幾年不見增長的境界又突破了,終于來到開武境界初期。 他原本,就是一個煉武師。 與此同時,一只體型極其巨大的十階伏蟄也因為這劇烈的動靜來到了他和楚云的面前。 溫瑞微微一笑,眼底眸光一片冷冽:“一覺醒來得到突破,正好可以拿你試手。”說完他把懷里的人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躺好,然后一把脫掉了自己寬大的外袍隨手拋去,手里的武器也從扇子變成了一雙銀黑色,氣勢震烈的彎刀。 他眼里仿佛有帶著怒氣的血光在閃爍,周身原本收斂起來的氣息在這一瞬間釋放,竟是讓方圓幾里處的魔獸都感受到這強烈的壓迫感。 而原本在他周圍打轉的靈力也突然有了轉換,緩緩變成了煉武師才有的強烈氣勁。 溫瑞持著雙刀縱身一躍來到了半空中,冷眼與那十階伏蟄打了起來。 伏蟄如鐮刀一般的雙臂飛速接下了他的每一個攻擊,然而那一把詭異的彎刀卻仿佛被殺氣與煞氣所浸染,每一擊都像是要將它堅硬的雙臂的甲殼給破開。 即使有甲殼護著,那些凌厲的攻擊仿佛也能夠透過這層保護侵入它身子,伏蟄逐漸被壓制。 它尖叫了一聲后交叉著前臂,狠狠將眼前那白衣人給彈開,同時也朝他噴出了一團強烈的火焰。 溫瑞冷靜地注視著它,竟是用那一對彎刀生生將火焰給劈開,并且?guī)е坠夂莺輷糁辛四欠U的頭。 伏蟄的被人重重砍了一下,不禁晃著腦子哀嚎,抬手就要將落在它頭上的人給拍開。然而它不僅讓對方給躲過了,其中一只手臂還被他給砍了下來。 “唏——!” 受了傷的伏蟄慢慢屈居下風,從一開始的能夠反抗到最后只能被人強打。 那以雙彎刀為武器的白衣男子動作非常利索,對彎刀的使用似乎也非常熟悉,完全毫無破綻而且一擊比一擊還要強。 直到最后它滿身是傷雙臂俱無,溫瑞一個旋身握著武器繞著它由上至下劃出了強烈的雷光攻擊。那黃紫之中帶著紅光的劃痕仿佛承載了他滿滿的怒意,連周圍的空氣都像是要被它給擊破。 在他落地的同時,那如高樓一般的十階伏蟄身子也徹底爆裂,直接躺倒在地不再動作。 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而其余的伏蟄見到自家的老大被人打死也紛紛逃離,原本熱鬧非凡的魔殿眨眼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溫瑞手里的武器在閃過淡淡的亮光之后便消失了,而他則一臉平靜地撿起自己的外袍披上,踱步朝楚云的方向走去。 直至來到楚云的面前,他才蹲下身子將失去意識的她扶起,最后緩緩的,動作小心地將她給深深擁入懷里,仿佛在擁抱著珍貴的至寶。 他就這樣抱著她許久,眼底間的神色一片安靜柔和,在余火的映照下仿佛要滴出水來。 良久,他才開口在她耳邊低語:“云兒,我答應你,從今日起我會給你我的信任。” 是所有的信任。 作者有話要說: 撒花,師兄終于起床啦??! 目前境界等級 靈術師:入門、初悟、結靈、空照、化靈、靈韻、韶華、萬靈、靈君 煉武師:入門、初悟、練武、御勁、化武、神武、百煉、開武、煉武君 ☆、第90章 令狐御 雙腳踩在碎石上行走時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聲響,與之交雜在一起的還有周圍那些被火燒著的東西發(fā)出的噼啪聲。 溫瑞目光沉靜地從魔殿里走了出來,身后還背著因為靈力消耗過度而暫時失去意識的楚云,一路通行無阻。 就在他倆走出魔殿范圍之時,前方突然響起一陣馬蹄聲,旋即一匹黑紫色,身披戰(zhàn)甲頭頂著尖角的戰(zhàn)馬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見到它的時候,溫瑞腳步難得微微一頓。 這匹戰(zhàn)馬正是當初他和楚云一起來魔域時所騎著的那匹,倒是沒想到在經(jīng)歷這么一場紛亂之后它還活著,甚至找了過來。 溫瑞抬手在它身上拍了拍,輕笑說:“倒是一匹好馬?!?/br> 說完這話的同時,趴在他身后的人也終于有了動靜。 楚云醒過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全身特別酸痛特別無力。感覺自己現(xiàn)在正趴在一個頗舒服的地方,她頓時有一種不想起身的想法。 這么一想,她迷迷糊糊地就用臉頰在依靠著的地方蹭了幾下,直到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好聽的低笑聲,她才像是察覺到什么那般驚醒。 尤其在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蹭的是溫瑞而自己正趴在他背上的時候,她直接嚇得從他身上跳了下來,一臉驚愕又有些尷尬地看著他。 ……她剛才都做了什么! “醒了?感覺如何?”溫瑞倒是比她淡定多了,見她醒了過來,身子懶洋洋地靠在戰(zhàn)馬身旁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不如……呃?!焙巫诌€沒出口,她就察覺到自己身體情況似乎比預想中好了不少,體內(nèi)徹底耗盡的靈力也被稍微補了一些回來,甚至內(nèi)傷好像也好了不少。 她頓了頓,問道:“你做的?” 溫瑞不置可否,只道:“既然沒事了,我們就趕緊離開吧?!?/br> “等等,你先給我解釋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想起這幾日的事楚云心里一陣憋屈,瞪著他的眼睛里也不禁多了幾分哀怨,活脫脫就像是個被夫君給無視好幾日而充滿怨念小娘子。 溫瑞動作微微一頓,然后回答道:“我還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要不你來告訴我?” “四天!”他這幾天不問世事睡得不知天昏地暗,倒是苦了她白白替他擔心那么多天,還拼死拼活要把他帶出魔殿,差點就要死在那伏蟄手里了。 溫瑞聞言似是陷入了一陣沉思,楚云以為他在想自己為什么會睡那么久,沒想到之后他竟然抬手指著他們身后徹底崩塌的魔殿問道:“這又是怎么回事?” “……”楚云默默看著他沒說話。 與她對視了片刻,他最后才緩緩嘆了口氣輕聲和她說:“莫要生氣了,就算你問我……我也不清楚我為何會昏迷那么多日。說來,在那日之后到底怎么了?我只記得,似乎是有人對我們施了法。” 難得能夠聽到他放緩語氣和自己好好解釋,楚云便也心平氣和地將魔殿那天的事情告訴了他,并推測應該是和取走云海神器的人有關,但卻不知道對方這么做的用意為何。 “而且在那之后翎月姑娘的病也好了起來,我懷疑對方同樣也得到了柳音并用柳音的治療術救了翎月姑娘。只是他這么大費周章就為了救人,實在無法不讓我覺得他其實是仰慕翎月姑娘卻又因為她心里只有韓逸,所以才選擇這種方式出來救她……”雖然聽著狗血了點,可按照那一日的情況來推測,這似乎是最有理的解釋了? 楚云自然沒發(fā)現(xiàn)溫瑞在聽見她這番話之后有片刻僵硬的身子。 溫瑞的心情有些……復雜。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開口:“你說你們只約莫兩盞茶的時間就醒過來了?”說著他還微微皺起了眉頭,“那當真奇怪,為何我卻睡了四日……” “我們也很奇怪!不過……算了,只要你人沒事就好。”見他一副茫然的樣子,楚云也是很無奈,然后才和他說起今日伏蟄突襲的事情。 “所有人應該都已經(jīng)離開了吧,就剩下你我二人了。至于剩余那些尚在魔殿里的,自然是因為沒能成功逃走?!背普f道。 然后她又揉了揉雙頰呢喃:“哼哼,要不是我如此重義氣堅持不放棄你,你估計也要成為魔殿里眾多尸體的其中一員了?!贝蠹疫€一直要她把他丟下呢,幸好她沒這么做,果然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她剛說完就感覺到一只手輕輕放在了她頭上輕揉,一抬頭視線就撞入溫瑞那雙帶著淺淺笑意的眼眸里,旋即就聽見他說:“嗯,我知道。” “我很高興。”他輕聲說道,嘴邊的弧度也加深了幾分。 就這樣安靜地凝視著她許久,他的手才漸漸滑落到她臉頰邊。拇指在上邊輕撫著,他眼里似是泛起了幾分柔和:“我已經(jīng)許久……沒有那么開心了?!?/br> 楚云覺得自己的心有那么一瞬間不受控制地被他俘虜了,他那一雙漂亮的眼睛如若帶上了幾分柔和,竟是給人一種深情凝視的錯覺,叫人心跳不禁漏跳了幾拍。 不過因為楚云和他相處得久,很快就從那狀態(tài)掙脫出來,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把他身子轉了個方向往戰(zhàn)馬的方向推去:“你知道就好,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欺負我。別說那么多了,咱們還在魔域呢,也不知道那些伏蟄什么時候會回來,趕緊離開吧。” 不行,她楚云喜歡的應該是像師兄蕭子塵那樣的人,對溫瑞心動什么的……肯定是被他外表假象給蒙蔽了! 倆人乘著戰(zhàn)馬就朝靈武之域的方向飛奔回去,只不過即使有戰(zhàn)馬幫忙這一趟回去也要好幾日。因為在魔殿折騰了那么久,不止楚云甚至是戰(zhàn)馬也已經(jīng)有些疲憊。 所以在走出翎月原本的地盤范圍后,他們就找了個地方生火休息,打算等大家體力都恢復了才繼續(xù)趕路。 “話說,這一次神器你不想再找了?”畢竟之前已經(jīng)是想說神器可能在魔域所以才會過來,結果這一趟忙活了整天不僅什么都沒得到,反而還染了一身傷。 “不找了?!睖厝鹫f道,“事已至此,我們已徹底失去神器的消息,繼續(xù)逗留也無任何意義,不如將目標放在下一件神器上?!?/br> 說著,他突然看了她一眼問:“你身上的傷如何了?” 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到自己這里,楚云愣了一下才捋了捋自己衣袖說:“皮外傷的話沒什么,只是之前在對付伏蟄時被它們前臂砍傷,怕是中了毒……” 她剛說完,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些原本逐漸發(fā)黑的傷痕竟然恢復了正常的血色,哪還有中毒的樣子? 溫瑞非常淡定,像是早已預料到會如此:“你可是忘了我曾喂你吃下的化毒丹?” “對哦……”被他這么一說楚云倒是想起來了,自己血液里可是帶著化毒丹的藥效,如今自己可是百毒不侵的狀態(tài)。就算中了毒,那些毒到最后都會自行被清掉。 至于內(nèi)傷的話是沒辦法了,雖然溫瑞在解決伏蟄后給她渡了靈氣讓她不那么難受,可這些傷還是需要花上些日子療養(yǎng)。 替她鋪好了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溫瑞便朝她道:“你睡罷?!?/br> 楚云蹲坐在原地抬頭看著他:“你不睡?” 溫瑞眉頭挑了挑:“都睡了四天,還要睡?” “……”這么一想,好像也不需要心疼他了。 她從儲物器里拿出被子剛準備躺下休息,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大喊,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特別清晰。 被這一個叫聲給嚇了一跳,她頓時睡意全無有些呆愣地看向溫瑞,在他望過來的時候問:“怎,怎么了?” “不知道,別理了。”溫瑞淡淡地回答道,完全沒有想要起身去打探情況的意思。 楚云一臉糾結地躺了下來,傳來叫喊聲的地方又響起了獸吼一般的叫聲,她思索良久最終還是又坐了起來:“我們還是去看看吧,那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好像還有魔獸的樣子。不理的話,遲早也要牽連到這兒來。” 而且她聽著那求救一樣的叫喊聲好像是個小孩子。 不等溫瑞答話,楚云就站起來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了。溫瑞眼里閃過了一絲無奈,卻還是起身跟在她身后過去。 楚云小跑沒多久就見到一個黑色龐大的身影朝自己奔來,而在那家伙的前面還有一人正在死命奔跑,看樣子是個年紀在十歲左右的男孩。 她用靈力查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男孩竟然是一位煉丹師。 煉丹師一般都不會法術沒什么自保能力,更別說對方還只是一個小孩了。 在他身后追著的魔獸是一只黑色的大老虎,雖然看著很大一只但實際上也只有四階左右,對她來說并不難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