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靠在她身旁的人并沒有回答她,像是深深地陷入了睡夢之中,可牽住她的那只手依然緊抓不放。 ☆、第158章 入夢 耳邊是滿滿的喧鬧聲。 皺了皺眉目,楚云緩緩睜開了眼睛,卻驚覺自己正站在陌生的大街上。 不,正確來說還是有點熟悉的,有點像是身處暮水鎮(zhèn)的感覺,可又有些不同。 她記得前一秒好像還和溫瑞在林子里待著,怎么轉(zhuǎn)眼又到暮水鎮(zhèn)來了? 而且從外觀來看,還是幾百年前的那個古暮水鎮(zhèn)。 街上的人正在四處逃竄,每一個面上神情都十分驚慌,仿佛面臨末日那樣。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穿著的不是平時的衣裳,而是非常破舊又有點骯臟的麻布衣。 等等,這不是她的手。 與自己的身子相比,眼前這雙手倒是要纖瘦許多,像是常年營養(yǎng)不良,并帶著些許不健康的枯黃。 不過應該也是屬于一名少女的身子。 難道她不過睡個覺又穿越了?還是,這其實是夢境? 不等她捏捏自己身上的rou來分辨這是現(xiàn)實或是夢,這副身子忽然和其他逃竄的鎮(zhèn)民一樣,開始拔腿毫無頭緒地往一個方向奔去。 楚云這才發(fā)現(xiàn)她無法控制這具身子,便大概猜出了自己如今置身于夢之中。 而這夢到的,恐怕就是暮水鎮(zhèn)當年被襲擊的場景了。 也好,搞不好這樣她還能找出當年屠殺了整座暮水鎮(zhèn)的是什么人。 透過她現(xiàn)在這副身子的眼睛,她終于發(fā)現(xiàn)在人群之中肆意砍殺的人馬。 那些人身上都穿著統(tǒng)一的淺灰色衣袍,上邊還繡了落花云紋,估計是某個門派的統(tǒng)一制服。 可是她并沒印象自己在靈武之域見過這群人,至少沒見過穿著這套衣服的。 當然,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不排除那個門派早就換過新的一套制服,或是已經(jīng)滅門了。 有些疲憊又無措的喘息聲自‘她’嘴里發(fā)出,但她本人絲毫也沒有感覺到疲憊。 在她身后,有幾名已經(jīng)盯上了‘她’,手持大刀的灰袍弟子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在鎮(zhèn)民已經(jīng)被殺得七七八八而顯得有些空曠的大街上不停地追著自己跑。 那些人的眼神有些可怕,明明遭遇到這情況的人不是楚云自己,她也清楚知道自己是做夢,可偏生有種身臨其境的錯覺。 她不知不覺也在心里開始吶喊,希望這具身子能夠跑快一些,逃離這些可怕的殺人份子。 入眼的景物全都是猩紅色的,楚云知曉這是原身對現(xiàn)在的暮水鎮(zhèn)的印象。 大概不僅是她,而是幾乎所有暮水鎮(zhèn)的鎮(zhèn)民腦里的意識都是如此。 結(jié)果這副身子的原主最后還是沒有成功逃脫,被不知何方勢力的修士給逮住了。 他們似乎殺紅了眼,揪著‘她’有些雜亂的頭發(fā)嗤笑道:“跑?我叫你跑,看把你手腳看下來了還能往哪兒跑!” 幾乎是沒有給予任何緩沖的時間,在他們話落的同時楚云就見到他們明晃晃的大刀直直砍下。 鮮血在楚云眼前飛濺,她雖是感覺不到半點疼痛,卻還是忍不住感到心悸。 沒辦法,這代入感有點強。 原身的頭發(fā)依然被人給揪著,像是僅剩最后一口氣。 此時在大街的另一邊同時是她直對著的前方,有一人乘著褐紅色的荒馬緩緩朝他們方向行來,還邊走邊欣賞鎮(zhèn)里如今的‘風景’。 這估計就是門派的領導人了。 楚云似乎可以感覺到原身正用著有些怨憤的眼神等著對方。 “東西找到了嗎?”在接近原身一行人后楚云也終于看清了他的長相聽清了他的聲音。 那聲音有些厚沉,不多短短一句話就帶著一種震懾人的威嚴。 他外表看起來近三十,樣貌頗為硬朗俊逸,身材也很是魁梧強壯,手里還握著一把看起來非常精致但很厚重的大刀。 她估計此人在大陸上的身份境界應該很高,不過卻沒印象見過他。但這也很正常,一般境界高有權(quán)勢的人才不會隨意出現(xiàn)在大眾之前。 不得不說他的外表很有欺騙性,若非親眼見到這慘案是他所指使,在外面遇到的話她估計看不出來他是這種人。 “回宗主,并沒有!” 宗主?那肯定不是小門派而是宗門了。 此時荒馬上的男人也注意到了原身的目光,他有些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在馭著荒馬繞過他們時還留下了一句話:“把她的眼睛給我挖了?!?/br> 楚云聞言一驚,尚未做好心理反應就見到周圍原本架著她的弟子們伸手就朝她雙眼襲來—— 寂靜又詭異的林子里傳來一聲驚呼。 只見靠在樹底下的其中一人猛地坐起身子下意識捂住雙眼,在安靜的氛圍下還能聽見她有些驚慌的喘氣聲,額頭處也布滿了冷汗。 楚云捂著眼睛沉默了許久,才終于緩和過來。 只是一場夢,她的雙眼……還在。 然而她心情卻好不起來,方才的夢境是如此地真實,叫她心里現(xiàn)在還忍不住有些緊張。 她拳頭忍不住握了握,暗罵:“真是慘無人道!”這種做法和龍煜那班人有什么區(qū)別? 回過神后,她才發(fā)現(xiàn)周圍好像有點安靜過頭,直至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她才想起身旁的溫瑞。 當時最先睡過去的人似乎是他,沒想到他到現(xiàn)在也還沒醒? 抱著‘他該不會也和自己一樣做了那惡夢吧?’的想法,楚云側(cè)頭一看,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溫瑞身上的氣息變得有些可怖,甚至額間還浮出了那她只見過一次的印記。 她很清楚,在他釋放出這種充滿威脅性的氣息與力量時,他多半是怒到了極點并且真想殺人而且還是必殺的那種。 ……她師兄到底是夢到了什么,竟然那么生氣? 只是溫瑞陷入的這個夢給她一種不太好的感覺,而且一般他也不會在這種地方松懈睡過去,怕是與這座詭異的林子有關。 不管如何,還是先把人叫醒最為要緊。 如此想著,她伸手把人推了推,語氣帶著幾分擔憂地喚了他幾聲:“師兄,師兄!” 他依然未醒過來,倒是把她的手抓得更緊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手指骨給捏碎。 楚云當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溫瑞!”她直接使出了勁兒晃著他并大喊了幾聲他的名字,終于叫他睜開了眼睛。 只是他周身的戾氣并未收回,一雙帶著紅光的紫眸正瞪著她,像是隨時會撲上前將她撕了。 楚云被他那帶著死沉的怒意的眼神給嚇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就冷靜下來,像之前那樣伸手在他額頭處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醒了沒?”她語氣有些平淡地問道。 果然‘打臉’這一招對她師兄好像還是有效的,就這樣盯著她看了許久,最終似是意識到了什么怒意逐漸褪去,額間的印記也慢慢淡去。 可恢復過來的溫瑞倒是叫她看了有幾分莫名的心疼,主要還是他給她的一種近乎絕望的氣息還未散開,氣氛頓時有些凝重。 “……云兒?”不知怎的,他的語氣里還帶上了幾分錯愕。 不等她開口解釋眼下的情況,他忽然伸手將她緊緊攬入懷里,卻是不發(fā)一語。 楚云倒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得一愣,剛動了動嘴想什么卻察覺到了他的心跳。 有點快有點重,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 驚嚇?她還真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夠把她師兄給搞得這般狼狽。 突然有點好奇他究竟夢到了什么,但她覺得他大概是不會告訴她的。 許久,她才無奈解釋:“你不小心睡著了,估計還做了個惡夢,我把你給叫醒的?!?/br>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難得有片刻的停頓,最后才呢喃:“只是夢?!?/br> “此地不宜久留,我剛剛也不小心睡著做了個夢。不過我所夢的是暮水鎮(zhèn)當年被屠殺的情景,大概。”她趕忙拉著溫瑞一起站了起來,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留。 不得不說溫瑞在調(diào)理自己的情緒上還是很棒的,只眨眼他面色就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淡定平靜,完全看不出來他前一刻還皺眉一副近乎崩潰的樣子。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之后,溫瑞冷靜地分析:“也許是想讓你知道當年實情?!?/br> 這么一想,好像還真的和他說的一樣,就是要讓她看清楚當年屠殺了暮水鎮(zhèn)的人究竟是誰啊。 “見是見到了,但我不認識。”她頓時有些泄氣。 溫瑞沉吟片刻道:“可有任何能夠描述的,較有辨別性的東西?” “沒錯的話好像是一個宗門的所為,我聽見有人喊那領導之人一聲宗主。只是他們身上的衣服皆為統(tǒng)一的淺灰,上邊還繡有落花及云紋的圖案,我對這個宗門并沒有任何印象?!?/br> 意外的是,溫瑞在聽見她的描述后愣了愣,顯然已經(jīng)有了頭緒。 “呵,原來如此?!彼蝗焕湫α艘宦?,眼里的神色也有幾分嘲諷。 他還真的知道呢? “不是說此地不宜久留?那趕緊走吧?!闭戎鴾厝鸬拇鸢傅某坡犚娝乱痪渫蝗痪吞搅肆硪粋€話題上。 “……”不帶這個樣子的! 見她有些賭氣地鼓起了腮幫子,溫瑞忍不住一笑,伸手捏了捏她臉頰說:“我不過是懷疑罷,具體等我們離開了這里再做討論?!?/br> “可如果貿(mào)貿(mào)然繼續(xù)像剛才那樣在林子里隨意亂走也不一定走得出去,我們得想個辦法才行。”楚云說道。 她剛說完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了個黑影,心驀地一跳,抬頭一看,驚覺那道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他們附近的黑影竟是不久前在暮水鎮(zhèn)里救了她的那名神秘男子! 同樣也是溫瑞說他沒看見的那位。 她側(cè)頭看了溫瑞一眼,發(fā)現(xiàn)他目光停在了那道黑影出現(xiàn)的方向。 估計他這次是終于看見了。 黑袍紅眸的神秘男子聲音清清冷冷地和他們說:“我來帶你們出去。” 顧及到溫瑞,楚云糾結(jié)了一下原本想問對方他們要怎么相信他,沒想到溫瑞卻先一步揚起了嘴角回答:“那就勞煩了。” ……這和劇本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ㄒoㄒ)/~ 啊明天就是考試的日子了,本來打算留個言說下午考完回來再更的,但想了想還是更了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