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節(jié)
楚云尚未見到盒中之物,就感覺到一股極其強烈, 伴隨著煞氣的力量自錦盒內(nèi)朝八方擴散, 竟連她都能感覺到其威迫感。 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雖說她對盒中之物早已有所猜想,然這感覺與她先前所遇到過的都不同。 依稀記得溫瑞手中其他神器面世時,縱使那澎湃的天地靈氣之力亦如浪涌,可掠拂過身子時,所感受到的是令人身心舒暢為之向往的力量。但她現(xiàn)在所感受到的,卻猶如萬針在她肌膚上刮過, 陣陣刺痛入rou刺骨。 “這……”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身邊的溫瑞。 難道是她猜錯了?錦盒里裝著的, 并不是最后的神器雙煞? 溫瑞眉頭輕蹙, 神情卻不見半點意外, 看起來像是早已知道些什么。 “是雙煞沒錯,我們必須趕緊將它從龍敖手里奪回來。”他在她耳畔低語, 她眸光直視前方,看著同樣往他們這里警惕地打量著的龍敖。 毫無預(yù)警的, 原本看似尚在與溫瑞說話的楚云身影一閃, 忽然就來到了龍敖面前,噼啪的破空聲響叫人聽得寒毛直豎, 只聞聲便能想象鞭子抽在自己身上的疼痛之感。 龍敖周圍的人被楚云這一鞭抽得猝不及防, 可龍敖本人因為早已戒備著她和溫瑞, 倒是被他險險給躲過,甚至手里還已經(jīng)抓著兩把大刀了。 楚云抿了抿嘴。 瞧溫瑞神情如此凝重,這神器估計和其他八個不同,要盡快將它們從龍敖手里搶回來才行。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龍敖是躲過了楚云,但溫瑞早已在他身后等待。雖然他意識到了溫瑞的存在守下了神器,但還是被他的偷襲給傷著。 龍敖難得不戀戰(zhàn),抓住雙煞,身輕如燕,一躍便跳離了他們百尺。 她和溫瑞正欲追過去,半空中卻突然有好幾道術(shù)法攻擊落下,非常明確地表示要將他們二人給擋住。 她愣了愣,那是靈術(shù)師的術(shù)法,莫非龍敖還有其他幫手? 說來許久不見,這個殺人狂魔龍敖不僅還在禍害人間,連修為也漲了不少,逃跑的功力又更上了一層樓啊。 一抹深紫色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他們二人的面前,見到對方,她握住鞭子的手下意識緊了幾分。 她未曾見過這中年男子,但可以感覺到他身上有極重的邪煞之氣,氣勢亦是非常凌人,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貨色。 下一秒,她就聽見她身邊的溫瑞突然冷笑了一聲說:“你竟然還沒死。” 她頓了頓:“你認識他?” 溫瑞不帶感情地笑道:“這人就是龔九,天齊教的教主?!?/br> 楚云眼睛瞪了瞪。 原來這家伙就是龔九?那個當年想盡辦法要抓走她的大壞蛋?沒想到初次見面,竟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也不知他有沒有認出自己來。 龔九的眼神在她身上只停留了一瞬,就再度看向了溫瑞,嘴角微彎,眉宇間透露著幾分邪肆之氣。 “溫瑞啊溫瑞,我還當你對你的師妹用情是有多深。當年你不顧一切為了她,將我一手打拼下來的勢力盡數(shù)毀滅,如今身邊的女人是換了一個又一個,呵,真是好一個借口?!?/br> 楚云又默默瞥了溫瑞一眼。 溫瑞直接無視了他那個話題:“你和龍敖合作了?” “就憑他?”提到龍敖,龔九的眼里多了幾分輕蔑,“我誰也沒合作,今日出現(xiàn)在此,不過就是想壞你好事罷?!?/br> “我對你的恨意,可不止是那么一丁半點兒呢?!闭f完,他忽然一個抬手,上百張符跟不要錢似的朝她和她師兄的方向飛了過來。 楚云有武器在手,身子自然反應(yīng)那般就將鞭子抽出,唰啦啦地把一大半的符都給打滅了。 可以從龔九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中看出,他對此感到有些驚訝。 當然驚訝了,以她現(xiàn)在的實力,若認真起來,和溫瑞斗法都指不定誰贏。 現(xiàn)在的龔九哪怕已經(jīng)不僅是初階靈君,可對她并沒有太大的威脅。 龔九看了她手里的鞭子一眼,語氣意味不明道:“看來,即使身邊換了個人,你的嗜好依然沒變。” “……”總覺得這個前天齊教教主,不是什么單純的家伙。 溫瑞笑了笑:“是啊,我就好這口。”說著,他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把扇子,而且還是神器御風,“所以,你今日找上門來,是要報仇還是送死?”說完這話的同時,龔九周圍也冒出一個泛著銀光的陣法圈環(huán)。 對于溫瑞手里的神器,龔九是一點也不驚訝。他輕笑了一聲后面色驀地一凜,手中持著形似令牌之物在空中一揮,以她和溫瑞為中心的房院幾十尺處便落下了紫黑色的陣法圓圈。 “事到如今,是生是死于我而言已不重要了!今日我來找你,便做好了與你殊死搏斗的準備!”對現(xiàn)在的龔九來說,他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甚至當年溫瑞把他天齊教給夷為平地之時,還將他經(jīng)脈廢了大半。 哪怕他境界尚在,論武力,他是毫無勝算可言。 他雙目泛著微弱的紅光,怒道:“今日便要看看,是你神器了得還是我畢生所研究出來的陣法更勝一籌!” 溫瑞還未出口發(fā)言,楚云就將他擋了下來。 “這一場對決就交給我吧?!闭f到底,當年龔九主要找麻煩的人還是她,嚴格說來她才是他仇家。 就連踹了天齊教的窩都是她師兄給做的,再怎么樣她也該做一點貢獻才是。 溫瑞沒有說話,甚至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算是變相應(yīng)了她的要求。 這下子,龔九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興趣。 或許是因為在他眼里看來,她明明應(yīng)該是溫瑞的下屬,后者卻對她言聽計從,讓他嗅到了不平凡的味道。 楚云嘴角往上揚了幾分。 “你信不信我要破解這陣法,只需要一彈指的時間?” 這畢竟是龔九花了心思研究的,被人這般看不起,心中定有不滿。 他臉色沉了些許,冷聲道:“你大可一試,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力量能夠在彈指間破了我的陣!” 的確,對于龔九這個不知名的自創(chuàng)陣法,確實是一個非常高級難以破解的陣。即使是她師兄來破,估計也要花上一些時間。 因為龔九這個陣法是層層相疊,而且每破解一層,下一層需要破解的就更多,如果解錯的話,這陣永遠都破不了。這樣消耗下去,不等破解陣法就會先被陣內(nèi)的術(shù)法給弄死。 她為什么會知道這一點?當然是用‘看’的啊。 在異界的三百年可不是白待的,如今現(xiàn)世中不管什么陣,拿到她面前就是一個附帶破解之法的陣。 她的眼睛能夠看破所有的陣法,除了破解的方法之外還包括具體的構(gòu)造。想當初她在異界可是在這個上面吃了不少苦頭,不過現(xiàn)在一想,也是值得的。 畢竟現(xiàn)在這些所謂的陣法,她就看個幾眼,腦里自動就能夠找到最簡單迅捷的破解之道。 她站在與龔九面對面的方向,眸中火光盛起,鞭子旋身一揮一只身披火焰的巨鳥半透明體就自她身后飛躍而出。 龔九在見到那浴火的巨鳥出現(xiàn)時,臉色瞬間大變。 她并未停手,隨著她揮舞鞭子的動作,周身燃起的火焰也越來越多,仿佛要環(huán)繞著她形成一條火龍。 火焰最終全被她身上的那只巨鳥攝取,整一只火焰體燃燒得發(fā)亮。 陣外風平浪靜,可圈內(nèi)用飛沙走石狂風大作來形容都不為過。巨鳥與楚云相合在一起所發(fā)出的盛勢凌人之氣,仿佛要將這塊地皮都給掀起。 從開始到聚集力量不過用了幾息的時間,隨著楚云一個動作,巨鳥的身形忽然化散成無數(shù)殘影,朝四面八方?jīng)_去。 它們所奔之處方向皆不同,包括高低亦是不定,卻都準確無誤地擊中龔九這陣法的‘死xue’。 溫瑞站在楚云身后看著,都忍不住微微睜大了眼睛,尤其是在見到陣法之壁咣當碎裂開來的時候。 他是看得出來龔九這是一個非常麻煩,并且擁有許多層,需要花費心思與精神力破解的陣法。但是要他像楚云這樣眨眼破解,他并不能辦到。 更何況她這可不是隨意的攻擊,每一擊都準確無誤地撞在了各層的陣眼之上,包括注入的力量也都把握得非常好。 這陣眼可不是單單沖破就好,陣眼后頭還連著各不同數(shù)的陣線,繞繞彎彎的,有些甚至還重疊,都要一一破解并且是循著正確的步驟才能夠解開這個陣法。 光是想想就是一個大工程,可楚云就一擊把這陣給破了。 待龔九回過神來時,楚云已經(jīng)站在他面前了。 從見到重明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身份。 楚云本來就沒有隱瞞他的打算。 因為她今日就是準備取了他這條命的,所以沒有隱瞞的必要。 “在你是天齊教教主的時候,喪生在你手中的命可不少。今日我便要把他們,連著我的這一份,一起都給討了?!背普Z氣十分冷靜地將這番話說完,也沒有給龔九任何預(yù)備的時間,手里鞭子就緊緊卷住了他脖子。 龔九雙眼微微顫動,倒也并非懼怕,也許是過于驚訝。 大概真如他所說,今日早已做好了與溫瑞殊死戰(zhàn)的準備,真到了臨死這一刻,他也沒有再多的掙扎。 也是,有她和溫瑞在,龔九今日怎么可能跑得掉? 出手前,楚云輕嘆了一聲:“現(xiàn)世就是有你們這些內(nèi)心丑陋又貪婪無比的人類……” 所以才會誕生了她和云軒這兩個可怕的器靈。 偏偏到了這一刻,龔九已然惦記著她的力量。 他雙眼里赤|裸|裸地透露著難以言喻的興奮:“不愧,不愧是兵靈……這就是你的力量……當年沒能將你拿下實在呃!” 繞在他脖子處的鞭子上邊忽然竄出許多尖銳的刺,噗嗤一下深深扎入的脖子之中,他未說完的話一下子被掐在喉間。 楚云面無表情看著他,深紅色的眼睛底下泛著幾分紅光。 龔九還未死盡,只是她還未繼續(xù)動手,身后處忽然就飛來一支爆發(fā)力極強的靈箭,她下意識就將龔九松開閃到了另一邊。 與此同時,那一支靈箭也正中龔九心口,并未穿身而過而是在他身子內(nèi)爆了開來。 恍惚間,似乎見到了熟悉的星辰之力。 她往后退了幾步。 這是弓箭術(shù)中的‘一擊必殺’,她曾無意使出,所以記得清楚。 溫瑞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后。 “殺人的事,交給我來就好。”他說道,聲音里還帶著一絲絲冰涼,卻又有一分淺淺的笑意。 楚云撇了撇嘴:“好好,你高興就行。話說,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把龍敖給追回來?” 提到龍敖,溫瑞面上又嚴肅了幾分,二話不說就把戰(zhàn)馬給召喚了出來,拉著她上去后就策馬追了過去。 見到他這副樣子,她忍不住問:“師兄,第九副神器是有什么問題嗎?” ☆、323.變故 溫瑞難得沒有立即回答楚云的問題。 二人陷入了沉默, 一路上除了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 就只剩下戰(zhàn)馬奔跑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