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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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shù)拇缴钦姘琢耍?dāng)即道:“立即將夏家的住址給我!” 蕭媛是個什么性子,沒誰比他更清楚。一次逃過只會更激怒她,夏暁跟孩子的將來,定會被攪合得永無安寧:“侍墨,備車!” 周斯年叫侍墨備車,自己則騎馬先行。 然而他火急火燎地沖到夏家所在的巷子口時,恰好與親自上門的蕭媛擦身而過。 一陣風(fēng)吹過,帶起了垂落的車窗簾子,一身紅色宮裝的長公主殿下,驕矜地坐于奢華馬車之上。車夫甩著馬鞭,將馬車趕得飛快。 周斯年猛地拉住韁繩。眉頭不自覺地深深皺緊了?;仡^看了眼絕塵而去的馬車上,他在追上蕭媛和進(jìn)院看兩者之間猶疑了一瞬,又打馬繼續(xù)往巷子里去。 到了院子門口他腳下一蹬,輕盈落地,快步走進(jìn)夏家小院。 然而夏家的院落里,空無一人。 那一刻,周斯年看著空蕩蕩的夏家庭院,只覺得洶涌的怒火從壓抑多年的心底爆開,直燒得他雙目赤紅:“蕭!媛!” 周斯年怒極,飛身越過院墻便欺身上馬。 踏云昂首發(fā)出‘吁吁’地嘶鳴聲兒,四蹄重重踏地,馬半身上揚,前蹄猛踢幾下便朝著定國公府飛奔而去。 與此同時,夏暁攙扶著夏老太回家,迎面就碰上了過來看她們的夏老漢與夏青山。 “爹,哥哥,你們怎么過來了?”夏暁的肚子已然顯懷了,才隔了幾天沒見,夏老漢發(fā)覺已經(jīng)能明顯地看得出來了,“jiejie姐夫歡歡呢?” 夏老漢擺擺手,示意夏青山別攙著他,他自己能走:“你jiejie馬上下攤子,你姐夫擔(dān)心她,抱著歡歡去接人了?!倍嘧吡藥撞剑_實越走越穩(wěn)當(dāng),走至夏老太跟前瞇著老眼看她道,“老婆子你怎么了?怎地眼泡又腫了?” 夏老太才跟夏花分別,心緒有些激動難平。 夏老漢這么一問,她便立即抓著老頭子的手絮絮叨叨說起來。一邊說還一邊哭,說到夏花不愿贖出來,直傷心三女兒被富貴瞇了眼,竟分不清好歹來! 這般說了,倒是叫夏老漢沉默了。 老婆子想得淺,不曉得夏花的意思,夏老漢卻看得明白。 他女兒哪是被富貴瞇了眼,這是被權(quán)勢嚇破了膽才是。怕為了她一個帶累了全家人,那傻姑娘是連回家都不敢回來。 嘆了口氣:“罷了老婆子,你往后莫要再提贖回花兒這事了?!?/br> 夏老太沒聽懂什么意思,愣愣的。 夏老漢拍拍她手背:“就當(dāng)是沒了這個女兒吧……” …… 夏老漢過來,不只是為了看看,更主要是為了早上家中之事來給夏暁提個醒的。 畢竟那背后伸手之人不知如何神通廣大,憑著她這瘋起來嚇人的舉動,若是哪一日查到了夏暁的住處。那還怎么得了!再來這么一出,別給他閨女和未出世的外孫兒嚇出個好歹來! 夏暁的神色有些沉重,周斯年后院的人竟然是個這般行事作風(fēng)。 俗話都說‘愣的怕橫的’,夏暁才覺得自己裝傻充愣慣了,難伺候。沒成想,對方是個橫行霸道的。這般一來若是對上了,她還不一定能弄得過那人…… 夏暁忍不住煩躁,這萬惡的舊社會?。?/br> 夏家人其實私心里盤算著,這事兒找孩子的父親是最妥當(dāng)?shù)?。有孩子爹護(hù)著,就不信那人敢發(fā)瘋。可是夏暁都叫人給趕出來,那再大著肚子求回去,那是把里子面子都不要的。這般的話,往后的日子可有的熬了! 他們?nèi)缃褚矂e無他法,只管護(hù)好了孩子就行。 夏暁琢磨了半天,很干脆地放棄作無謂的抵抗。 罷了,搞不起她難不成還躲不起嗎? 摸了摸已經(jīng)顯懷的肚子,夏暁決定先躲過了這一段時間再說:“阿大阿二,你們當(dāng)初買這屋子有旁人知曉么?”她記得地契上沒寫名字,她也沒空去官府備案。若是沒人知曉,她住哪兒還真不好查的。 暗衛(wèi)營從小訓(xùn)練出來的習(xí)慣,若非刻意要留,阿大阿二做事是不許留下痕跡。當(dāng)初購置這屋子時,阿大下意識就抹了線索。 “姑娘您且放心,他們找不到這兒來的?!?/br> 阿二想著長公主身邊早被周家管的如鐵桶一般,除了那些腦滿腸肥的婆子,根本指使不動周家護(hù)衛(wèi),就是來了也不用怕的。于是笑著安撫夏暁:“就算找來了姑娘也放寬心,您盡可以相信,屬下定是能護(hù)得你的?!?/br> 夏青山有些不放心,有心想留下來親眼看顧著??晌葑永锼奶庌D(zhuǎn)了轉(zhuǎn),發(fā)覺著實沒地兒給他和夏老漢兩人住。 “這附近可有空屋子賃?” 陡然聽到夏青山跟自己說話,阿二吃了一驚,有些愣神。 聲音著實太好聽了! 默了默,她搖頭:“公子若是憂心姑娘處境,您且一定好好讀書。只有您站起來,姑娘才有得依靠?!?/br> 夏青山笑了笑,沒再開口說什么。 卻說周斯年趕回府中,直奔長公主的朝暉堂而去。 長公主撲了個空,也正是心情暴躁著。灌了好幾口茶,就是下不去火氣。老遠(yuǎn)聽到聽小丫頭們在興沖沖喊話通傳說世子爺過來了,蕭媛站起來踱了兩步。她心里正盤算,一會兒周斯年進(jìn)來,她要怎么將這口氣撒出去! 只是這回不等她張口,那邊周斯年更是怒氣沖天。 翩翩佳公子的定國公世子爺,一改他步履從容的做派,大步踏進(jìn)朝暉堂主屋便厲聲質(zhì)問她:“夏暁呢?!你說,你把她和夏家人都弄到哪兒去了!” 長公主才提起來的一口氣,差點沒將自己給噎厥過去:他竟然敢兇她?!??! 第五十一章 周斯年從未跟蕭媛發(fā)過如此大的火從來沒有。 長公主滿臉的不可置信,嫣紅的唇角繃得緊緊的,她壓抑而憤怒地質(zhì)問周斯年嗓子甚至還有些抖:“周斯年你如今是在為那個玩意兒跟本宮鬧?” 周斯年現(xiàn)如今心里只剩下夏家人去樓空的景象,哪兒還有心思跟她糾纏這些? “我只問你夏暁在哪兒!蕭媛別再做這些叫人惡心的事兒。”他疾言厲色起來半分情面也無“我的耐心所剩無幾你別逼我!” “本宮在問你話!” 長公主也固執(zhí)上了。 她刷地站起身,一雙鳳眸眼圈兒爬上了血絲,直勾勾地盯著盛怒的男人“周斯年,你回答本宮!” 蕭媛此時也顧不上沒抓住夏暁的憤怒,她跟周斯年的態(tài)度較上勁了。 這人怎么可以這般跟她說話?! 男主子與女主子均陷入盛怒之中,激烈的爭吵隱隱約約傳出來。張望的下人們嚇得縮了脖子恨不得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一時間,主屋內(nèi)劍拔弩張。 張嬤嬤等人習(xí)以為常,只要世子爺過來這樣的場面從不會少。 紅椽擰著細(xì)眉不住地在門口徘徊,她怕周斯年會如往日一樣吃虧。放心不下便想進(jìn)去看看,可又怕長公主察覺她心思會剝了她的皮。紅椽恨恨地跺腳:長公主這人就是這般討厭,即使自己不喜世子爺也絕不永許旁人沾染他半根頭發(fā)絲。 周斯年緊皺著眉頭,胸中翻攪著的憤怒漸漸冷靜下來。 他站在那兒,頎長的身影仿佛籠罩著一層冰霜。俯看著長公主的眼神像是夾雜著冰渣子的利劍,直戳的人心涼。 蕭媛被刺得心中猛地一顫,鮮紅的豆蔻揪著裙子的下擺倏地窩成了一團(tuán)。她立即抬眼,目光銳利地盯著周斯年的眼睛瞧。那雙狹長的眸子此時深不見底,視線落到她身上冰涼涼的,再難看到往日的深厚情誼。 長公主頓時有些慌,驚怒道:“周斯年??!” 周斯年額頭青筋突突地跳,雞同鴨講了半天根本沒問出什么,這般與他所想差之千里。深吸一口氣,盡力將煩躁得情緒壓制下去。 他的面上冷凝一片,淡淡道:“最后問你一次,夏暁在哪兒?夏家人在哪兒?” 蕭媛早已被激怒了,全然聽不進(jìn)他的問話。 她尖著嗓子叫道:“周斯年!你竟然為了那個賤婢這般跟本宮說話?!”纖細(xì)的身子不住地顫抖著,不知是怒極還是慌亂,“信不信你出了這個門,本宮叫那個姓夏的賤人一尸兩命!!” 張口賤婢,閉口賤人,真是不可理喻! 周斯年捏了捏眉心,厭煩的同時,心中的嘲諷更深。 這就是他自年少便心悅的人,如斯可笑! 早已麻木的心此時猶如被現(xiàn)實的丑陋戳了無數(shù)個洞,藏在心底僅剩的小火苗被一桶冰水無情灌入,澆熄了唯有的一點火熱。他再沒了興致打嘴仗,冷著臉走到蕭媛身邊,一掌劈碎了她手邊的絲楠木案桌。 蕭媛陡然被巨大的碎裂聲嚇到,跳著腳,抱著耳朵便尖叫出聲。 無論何時面對蕭媛,這個女人總是高高在上,總是在沖他發(fā)泄怒氣,永遠(yuǎn)一副他周斯年欠她蕭媛的,他生來就該包容她所有的任性與妄為的嘴臉。周斯年此時覺得茫然,突然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執(zhí)著什么。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丟下一句:“如果你敢動她,別怪我不顧及你的臉面!”便冷著臉大步踏出朝暉堂。 長公主驚了,眼睛瞪得老大:什么叫不顧她的臉面?!周斯年這句話什么意思?。?/br> 她還要說,男人已經(jīng)踏出了主屋。 長公主見狀,下意識拎了裙擺便追出來,邊追邊尖叫著喊話周斯年:“周斯年,本宮需要你顧及什么情面?你莫自作多情了!哎,跟你說話呢你敢不理本宮?哎哎!這么對我你不要后悔!本宮不會原諒你的,絕對!” 周斯年心中冷冷一笑,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長公主的眼前。 “朝暉堂,不準(zhǔn)放任何一人出來!” 護(hù)衛(wèi)立即應(yīng)是,沖著男人遠(yuǎn)去的背影抱了抱拳,迅速將朝暉堂整個院落圍了起來。長公主追出來,也只得了冷冰冰的請回兩個字。 …… 回了握瑾居,即刻傳喚暗衛(wèi)去尋。 周斯年如今冷靜下來,理智也回歸了。前后腳回得府,這么短的時間以蕭媛的莽撞和手段,是不太可能將夏暁一家子人藏住的,除非有宮里出手幫助。但以方才她的反應(yīng)來看,夏家,她怕是也撲了個空。 如此,夏暁那鬼丫頭應(yīng)該是自己躲起來了。 周斯年沉沉地吁出一口氣,胸腔里隱隱有種慶幸的情緒在涌動。與蕭媛相識久了,周斯年十分清楚蕭媛那跋扈的性子。這般一想,他到現(xiàn)在還有些心驚rou跳的感覺。 轉(zhuǎn)頭他又想起了夏暁。那個姑娘從不安常理行事,便是找著了人怕是還要鬧幺蛾子。 頭疼地扶了額,世子爺暗嘆,這叫個什么事兒??! 喝了兩口茶水,胸中翻涌的心緒漸漸平復(fù)下來。 他如今耳邊總盤旋著‘夏暁的肚子快四個月’這句話。只要一想著,再有六個月將有個可愛的孩子叫他爹,他的第一個孩子就要降臨人世,世子爺緊抿的嘴角就憋不住往上翹。 罷了,只要身子安妥,他可以不計較她隱瞞孩子這事兒,世子爺大度地想。 端了個小馬扎,正坐在灶臺邊上喝著雞湯的夏暁突然打了個噴嚏。 夏老太一愣,放下手中正摘的菜便用手背貼了貼夏暁的額頭:“怎地打噴嚏了?可是受涼了?” 如今已是深冬時節(jié),一天比一天冷。眼看著天色漸暗,風(fēng)一刮,屋外頭又下起了大雪。北方的冬日尤其的冷,呼嘯的寒風(fēng)肆掠,吹過都能聽見‘咻咻’的響聲兒。夏暁正含著勺子,跟夏老太窩在廚房的灶臺邊烤火。 揉了揉鼻子,夏暁不在意地擺手:“就是鼻子癢了打噴嚏而已。娘您忙您的,我天天裹得跟個球似得,哪兒那么容易著涼?” 臘月下旬正是最冷的時候,稍不注意就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