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請來的水軍：……要不是長得好看，你這樣的變態(tài)在警察局案底單獨用一個柜子怕都不夠裝。什么牌子問那么清楚你也想穿？放下它，然后離開洗衣機，睡你的回籠覺去?！?/br>
    【晝川：我給你曬衣服啊?！?/br>
    【猴子請來的水軍：放過我的衣服，也放過我?！?/br>
    【晝川：我不?！?/br>
    第101章

    這天下班臨走之前, 初禮因為不放心小王同志, 還特地把發(fā)印單拿過來看了一遍——

    先確認內(nèi)頁用紙，是按照她早上要求的那樣記錄；

    然后是最初版的封面用紙、工藝已經(jīng)定了下來，而網(wǎng)絡(luò)預(yù)售特供版的計劃還要回到元月社和領(lǐng)導(dǎo)商量可行性, 所以暫時壓下不提；

    最后是贈品、贈品種類、顏色以及裝訂順序, 大致沒有問題, 只是贈品書簽原本是四個記成了三個, 初禮順手給改了過來……

    “先做這一版封面，后面我們可能會加做一個版本，等我這邊有消息了立刻通知你更新第二版發(fā)印單?！背醵Y把發(fā)印單還給小王同志，想了想道，“你也不用緊張, 咱們慢工出細活兒, 你是流水線上調(diào)過來的不熟悉跟單員業(yè)務(wù)很正常, 犯點兒錯我們及時糾正就可以，誰不是新手過來的……”

    初禮這是在安慰跟單員, 一天下來, 從內(nèi)頁用紙開始, 一路他都很緊張地拿著本子寸步不離地跟在初禮屁股后面, 確認色卡、挑選外封用紙時, 初禮幾乎能看到他眼睛里的蚊煙香圈……

    就別指望他能像之前那個老跟單員一樣提出封面用紙建議了，能分得清楚特種紙和普通紙再壓紋的區(qū)別已經(jīng)叫人阿彌陀佛……

    初禮一直忙到下午四點多，晝川發(fā)信息問她晚上吃什么她才反應(yīng)過來一天的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從一大堆特種紙種類卡冊里抬起頭，初禮收拾了下東西帶著阿象閃人。

    “初禮。”

    “什么？”

    “總覺得今天你一邊低頭玩手機, 一邊指揮小王寫發(fā)印單，同時還能糾正監(jiān)督他不出錯的樣子特別高大，雷厲風行，仿佛看見了老大當年的影子，”阿象說，“一年的時間多長不長說短不短，《小神仙》才是你的第二本書，總感覺你已經(jīng)是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大編輯了?！?/br>
    初禮原本正踩著高跟鞋往前走，聞言腳下一頓，回過頭看了阿象一眼笑了笑：“這話你可千萬別讓別人特別是老苗聽見……”

    “真的，你在讀者那都有知名度了?！卑⑾蟊е娔X一路小跑跟上她，“大家都知道晝川的責編很厲害，是個為讀者著想的編輯。”

    “……大家？”

    阿象舉起手機——

    初禮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她屏蔽不做新消息提示的工作群有了討論，《小神仙》基本出版信息在網(wǎng)絡(luò)上一公布，在索恒的粉絲中濺起水花居然比想象得大得多……

    【喵喵：都說元月社出動了金牌編輯，這次索恒有救了……】

    【啾啾肥啾：還有說，聽說《洛河神書》的編輯挺為讀者考慮福利，《洛河神書》各種滿意……考慮一下如果《小神仙》裝潢好的話也會買回來放書架的?！?/br>
    【蔥花味浪味仙：我們初禮已經(jīng)名聲在外了！】

    【于姚：好像確實挺多老粉表示，如果是個好編輯真的在做書，也愿意替索恒打好這個翻身仗——考慮一下炒熱這個氣氛，《小神仙》說不定能真的走一波……】

    【啾啾肥啾：哈哈，老大，“挺多粉絲”里怕還有個你吧？】

    【于姚：哪有哪有，別瞎說！】

    初禮看了一會兒，自己拿出手機上微博，發(fā)現(xiàn)果然，晝川的《洛河神書》不僅讓初禮在編輯界暫露頭角，連買書的讀者都嗅到了她的存在……

    初禮收起手機，說不準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你一臉面癱，”阿象傻笑著用手肘懟了懟她，“不高興一下啊？”

    “高興什么啊，”初禮淡淡道，“編輯本來就是幕后工作，如果跳出來被人們知道確切這么一個人的存在，不出事還好，出了事就等著被罵死吧……”

    阿象：“？”

    初禮抽了抽唇角：“你想想，現(xiàn)在那些明星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后就會劈頭蓋臉被罵，有時候這些事可能是經(jīng)紀人搞出來的……但是人家才不管你直接就罵明星，不然他們也不知道該去罵誰；但是有些明星的經(jīng)紀人自己也開個微博，還搞個認證刷存在感，那就不一樣了，出了什么事，粉絲首當其沖先帶節(jié)奏到你個經(jīng)紀人的身上：不是我們歐巴的錯，大家快來罵這弱智經(jīng)紀人！”

    阿象：“……我突然有點明白你為什么沒有微博了?！?/br>
    “作為現(xiàn)代人，微博什么的，我當然是有的，”初禮一臉感慨地拍拍阿象的肩膀，“然而并不會跳出來說我是誰，不然上一次電影票事件，我已經(jīng)被江與誠的粉絲殺掉了——畢竟只能懟官方微博的話，她們大概會總覺得差一點兒什么?！?/br>
    阿象用看新奇動物的眼神看著初禮：“我覺得我還是合適回去看看韓劇，跟不上你們成年人的智商。”

    初禮：“這是小動物的下意識自我保護行為，你看晝川老師就不一樣，完全放飛自我，就像是哥斯拉上岸一腳踩下來才不管你踩到的是不是一輛瑪莎拉蒂……”

    阿象：“你夸他干嘛？”

    初禮：“我沒有?！?/br>
    【晝川：回家了嗎？】

    【猴子請來的水軍：準備上地鐵。】

    【晝川：明天我去接你吧，買了輛超低調(diào)新車，保證外人一眼看不出車里頭坐著的是頂尖作家晝川老師。】

    【猴子請來的水軍：……】

    【晝川：好不好？】

    【猴子請來的水軍：你別新鮮兩天又不來了?！?/br>
    【晝川：至少新鮮十天，在低調(diào)也要十來萬，扔水里還聽個響呢，哪能這么快膩了。】

    【猴子請來的水軍：……】

    跟晝川閑聊了一路，初禮回到家，做飯。

    吃完飯后抱著電腦鉆進書房開始搗鼓ppt，簡單客觀地分析了下《小神仙》的現(xiàn)狀，以及可面向讀者群，又以及面向此類讀者群，可在《洛河神書》成功銷售案例上更改的定制方案——

    準備做完之后發(fā)給于姚過目，于姚點頭，才往大工作群里放。

    修改的方案基本就是晝川昨天提到過的那樣，雙封面，實體書商進貨一律走a版；網(wǎng)絡(luò)預(yù)售版本統(tǒng)一使用特供封面b版，這樣網(wǎng)絡(luò)預(yù)售展開的同時也完全不會影響實體書商進貨走貨，甚至可以說是《洛河神書》的銷售方案升級版……畢竟《洛河神書》當初還是有一部分實體書商抱怨，說網(wǎng)絡(luò)預(yù)售分走了一部分讀者購買力的。

    這種方式其實在老梁提出雙封面時，初禮也想到了。

    這會兒初禮坐在書房抱著電腦在做ppt，晝川就抱著手臂門神似的站在她身后：“看你這么拼了老命的給一個過去作者宣傳，最后可能最多也就賣個幾千一萬的，到底圖什么??？”

    初禮敲字的動作一頓，稍稍往后靠抬起頭與身后的男人對視：“忘記當初在電影院說過的話了嗎？老苗其實說得對，與其坐在巨人的肩膀上自得，不如自己造山——只會錦上添花算什么，雪中送炭才是真功夫?！?/br>
    “……”

    男人沒說話，抬起手揉揉她的頭發(fā)。

    “感動嗎，”初禮回過頭繼續(xù)盯著電腦屏幕，“野孩子是不是突然想要一個責編？”

    晝川看了眼她被自己揉亂的頭發(fā)，覺得有點礙眼，又伸手給她用指甲梳理了下，說話聲音有些含糊道：“這些年野孩子自己寫寫也過得挺好的……”

    初禮回頭看著他，他閉上嘴。

    想了想又說：“看什么看，去年剛認識的時候，是誰正兒八經(jīng)地告訴我，工作就是工作，不能把私人感情和私心帶進工作里……”

    初禮：“你說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晝川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那張氣鼓鼓的臉，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ppt寫完沒？”

    初禮看了他幾秒，也沒有繼續(xù)逼問下去——其實得到這樣的答案她一點兒也不失望，甚至可以說是預(yù)料之中的，晝川還是那個晝川，他喜歡初禮這件事并沒有絲毫地影響到他在事業(yè)上本來有的態(tài)度，兩件事就像是完全平行的線，各自拎得很清。

    ……這點倒是真的和初禮很像。

    就連她自己都沒辦法反駁。

    “你說你哪點兒表現(xiàn)得像是喜歡我了。”

    “你看看外面曬的那些衣服，換了別人使喚我冰天雪地的曬衣服，我會問他墓志銘上要不要我給他簽個名……”

    “……”

    “外面的衣服被北風吹起來的弧度都是我喜歡你的形狀?！?/br>
    初禮嗤笑，翻著眼睛將ppt發(fā)給于姚，左手手離開鍵盤的那一瞬間立刻被晝川抓了過去，男人捏了捏她的手，初禮抬起頭……

    兩人對視片刻。

    書房里安靜得可怕，昏暗的電腦屏幕照在初禮的側(cè)臉，窗外夾著雪子的北風拍打窗戶發(fā)出“噼里啪啦”細碎的聲音……初禮垂下眼的一瞬間，晝川也放開了她的手，扔下一句“我去看水燒好了沒有”后，幾乎算是落荒而逃。

    初禮傻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的背影——

    突然特別想問問他一個女人都會問，男人聽著可能覺得特別蠢的問題：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你喜歡我什么啊？

    以前覺得這問題傻。

    現(xiàn)在想來，大概也就是一種不肯定的詢問吧？

    雖然拉著自己的手寬厚而溫暖，但是卻也時時刻刻地感覺到了不安，雖然并不知道所謂的“喜歡”到底是一個什么樣詳細的模樣，但是……

    至少也不該是“每到臨門一腳，立刻落荒而逃”。

    【猴子請來的水軍：阿象，你說有沒有談戀愛光牽手，沒有其他任何進一步行為的人類??？】

    【會飛的象：小學生？】

    【猴子請來的水軍：成年人?！?/br>
    【會飛的象：「一個遺憾的表情包」那就是性功能障礙了，現(xiàn)代科學發(fā)達，盡早就醫(yī)?！?/br>
    ……

    第二天，初禮早上跟阿象早早到編輯部，把網(wǎng)絡(luò)特供版封面搗鼓了出來，下午送到印廠給小王同志。

    發(fā)印單更新至第二版雙封面版本，重點是突出雙封面版本的添加，裝配順序等直接告訴小王同志沿用一版的就行。

    ……

    第三天，初禮到印廠，發(fā)現(xiàn)小王同志把整個a版封面的豎腰封搞錯，原本腰封和書的突然是連在一起的蓮花池，結(jié)果原本應(yīng)該放左邊的腰封放到了右邊，整個圖被切成了一半，亭臺樓閣很突兀地接著半拉盛開的蓮花……

    初禮發(fā)現(xiàn)后，直接在記有更詳細的裝配順序的第一版發(fā)印單上稍作修改，詳細備注好，腰封到底放哪，然后就把發(fā)印單往小王面前一拍：“接下來裝訂時候記得看發(fā)印單，用這個?！?/br>
    小王同志：“好的?！?/br>
    ……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網(wǎng)絡(luò)預(yù)售，預(yù)售情況比想象中要好得多，原本原定首印八千的書，光預(yù)售加實體書商提貨就走了一萬六，首印直接打上了二萬，索恒激動得說不出話，就只會重復(fù)：謝謝啊，謝謝。

    第七天，小王同志通知大貨下印。

    第十天，初禮追問進度，告知一切井然有序進行中——

    第十五天，《小神仙》還有三天發(fā)貨，初禮全面進入《消失的游樂園》審稿階段，忙得兩腳不沾地，只能抽空打電話提醒小王同志，記得給編輯部發(fā)幾套《小神仙》的樣書，兩版都要。

    小王同志當時遲疑了下，下意識地問了聲“兩版？”，然后電話那邊似乎正好被人叫了聲，又說知道了，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