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拿起手機,還沒來得及想好這會兒應(yīng)該去找誰問啥情況,那邊于姚的電話就來了—— 電視機里的是現(xiàn)場直播! 三十分鐘前,晝川《洛河神書》被公布入圍今年“花枝獎”,成為了眾多經(jīng)典文學(xué)作品里唯一一部青年東方幻想題材小說! 這是今年元月社第一部 入圍作品! 元月社新刊《月光》終于有且唯一的一部作品殺入這作象征著國內(nèi)最高榮譽的文學(xué)殿堂…… 如此高大上的地方—— 哪怕進去看一眼也好! 《月光》雜志編輯部上下為之歡欣鼓舞?。。?! 初禮握著手機,也跟著激動得說不上話,那種“苦盡甘來““兒子長大”的感覺,大概比電視機里接受采訪的晝顧宣還要強烈…… 天知道她為了讓晝川點頭同意把《洛河神書》送審花了多大力氣! 好不容易他才勉強點頭答應(yīng)了—— 如今。 書入圍了。 入圍了啊啊啊啊啊啊啊?。。。。。。?/br> 初禮吸了吸鼻子,激動得說話都不利索,抬起頭看看晝川又看看江與誠,正準(zhǔn)備想些臺詞官方打發(fā)一下于姚然后掛了電話自己找個地方好好激動地哭一頓,這時候就聽見于姚在那邊說:“我們現(xiàn)在帶著元月社里的編輯趕去晝川家做個專訪,這么好的素材,自家作者總不能讓別的媒體頭彩……還有幾分鐘就到了,你人在哪呢要不要也過來,畢竟責(zé)編,說兩句也是好的——” 初禮:“……” 驚喜一下子變成了驚嚇。 過什么過,老子人就坐在晝川家沙發(fā)上,捧著他家的碗,吃著他家的米,拿他養(yǎng)的狗當(dāng)腳墊。 初禮當(dāng)時就掛了電話蹦噠起來,無頭蒼蠅似的在客廳里轉(zhuǎn)了一圈……等晝川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問她怎么回事,她這才六神無主地說:“于姚老大他們來給你做個專訪,人都到院子門口了……” 此時現(xiàn)在外面傾盆大雨。 看著初禮身上穿著的單薄睡裙…… 晝川頓時也是一臉日了狗的表情。 江與誠則不厚道地直接笑出了聲—— 說話之間,晝川的手機響了,是于姚打電話問他家那個號怎么走…… 晝川支支吾吾,站起來將家里所有“屬于女人”的東西胡塞亂藏,在江與誠“上次我來你們也這樣啊”的小聲詢問中,晝川大受啟發(fā),一把拎起初禮,拖進自己房間,塞進柜子里—— 與此同時。 門鈴聲響起, 初禮“嗷”了一聲,拎起裙擺躲進了晝川的衣柜…… 江與誠站起來去開門…… 二狗子嗷嗷亂叫…… 初禮正欲關(guān)上衣柜門…… 與此同時窗外突然打過一陣響雷! 抓在衣柜門上的手抖了抖,猛地縮回,外面閃電亮起照亮了衣柜里她有些驚慌蒼白的面容,緊接著又是一道驚天動地的雷鳴聲劈下—— 黑漆漆的衣柜里,初禮蜷縮起膝蓋,用雙手捂住耳朵試圖阻擋外面的雷聲:她其實不那么怕雷雨,只是今晚這狂風(fēng)暴雨的動靜,未免太大,像是要活生生劈死誰。 “晝川老師呢?” “屋里,你們來得太突然,他還穿著褲衩滿屋跑呢!” “江與誠老師怎么也在??!” “我在不是挺正常的嗎,哈哈,我可能是眼下存在于他房子里各種選項里最正常不過的那一個了?!?/br> 門外的交談聲傳入耳朵里。 初禮:“……” 瑪?shù)隆?/br> 江與誠老師瞎說什么呢! 初禮往衣柜里縮了縮,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清,摸黑隨便扯了件晝川的大衣服蓋在自己身上找到一絲絲安全感……正胡思亂想“老大他們怎么這么會選時間”“到底是做編輯的還是做記者的啊還跟記者搶新聞什么鬼喔”“一會兒不會又打雷吧,真倒霉,這他媽要在衣柜里藏多少次才能好我自己又不是沒房間為什么每次都是衣柜啊超委屈”…… 這時候,外面安靜了下來。 初禮捂著耳朵的手稍稍拿開:晝川,走了嗎? 身體稍微舒展發(fā)送,她小幅度地將腦袋從膝蓋上拿起來,就在這時,透過衣柜的縫隙,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好像原本站在衣柜前的人并沒有離開的樣子…… 他干嘛啊? 還不走? 初禮好奇地伸長了脖子,手扒在衣柜邊緣又拉開一條縫,抬起頭對視上沉默站在衣柜前的男人,她猶豫了下:“你傻站著做什么,快出去啊,我在這沒……” 想說,我在這沒事的。 恰巧又一道驚雷落下—— 她話語一頓,差點兒咬著舌頭。 與此同時,那被她小小拉開了一條縫隙的衣柜門突然從外面被一只大手攔住,強行拉開—— 初禮又被這般動靜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著站在衣柜外的男人,她錯愕地張了張唇,剛剛說了個“你”字,下一秒,突然眼前一黑……站在外面的男人雙手撐在衣柜邊緣,彎下腰,含住她的唇瓣。 初禮猛地愣住…… 被雷鳴、于姚等人突然拜訪帶來的各種驚慌失措在這一秒全部從身體里抽離——屋外滂沱大雨沖刷屋檐的聲響之中,她于黑暗之中瞪大了眼,耳邊,只有男人平靜又沉穩(wěn)的喘息…… 他冰涼的唇瓣覆蓋著她微微顫抖的唇。 舌尖安撫似的細細描繪著她唇瓣的形狀…… 他的呼吸變得越發(fā)的灼熱,客廳里有很多人談話的聲音響起……直到初禮感覺自己的唇瓣也跟著變得灼熱,甚至因為對方的啄弄有些刺痛,他這才放開她。 ”你問我,什么時候換我主動一次……”撐在衣柜旁,男人沙啞生澀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我的回答是,不如,就現(xiàn)在?!?/br> 第116章 初禮被晝川從衣柜里拎出來, 他伸手用手指作梳子給她整理了頭發(fā), 又抬手給她擦了擦她唇瓣上他留下的啃咬痕跡……弄了一會兒又覺得手感不錯。于是不顧外面的雞飛狗跳, 捏了把她的臉, 然后牽起她的手, 慢吞吞地說:“走吧?!?/br> 初禮:“?” 走? 走去哪? 不幸的是自從和晝川在一起后,她的手腕上就像是多出了一個寫著“晝川大人專屬”的智商開關(guān), 簡單的來說就是一被他牽起手,“要去哪兒”“去干什么”這些事都不重要了,她就只管抬腳跟在他身后就好—— 哪怕他把她帶著去賣了換酒喝,她怕是還能傻乎乎蹲在旁邊幫忙數(shù)啤酒瓶。 于是初禮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晝川打開門, 打開門的時候外面還熱鬧著,好多人站在客廳里, 歡天喜地的……聽見開門聲他們停頓了一會兒, 于姚先擰過頭看到站在房間門口的晝川:“老師,你來啦,冒昧突然打擾了,下午得知《洛河神書》入圍的事大家都很高興, 社里領(lǐng)導(dǎo)立刻通知我們要前來拜訪以表重視, 所以我們就來啦!可惜初禮她沒有……” 沒有回我短信。 這幾個字于姚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突然發(fā)現(xiàn)晝川身后好像還站著個人——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那人細細的腳踝還有到腳踝上方一點點的白色裙擺, 她穿著拖鞋,就像是一個背后靈安靜地站在晝川身后。 當(dāng)于姚說到“初禮”時,她側(cè)了側(cè)身子,從晝川身后探了一個額頭外加一雙眼睛, 聲音輕飄飄地問:“我沒有什么?” 說完她像是反應(yīng)過來自己干了什么似的,“啊”了聲猛地把腦袋縮了回去,于姚眼睜睜地看著兩只白嫩的小爪子從后面伸出來捉住了晝川的衣袖拽著他往房間里退了退…… 于是眾目睽睽之下,晝川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反手將身后的人拎到自己身邊,放好,只是原本抓在她胳膊上的大手下滑來到她的手上,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然后毫不猶豫地主動將她整只手抓在手心—— 男人面無表情,聲音四平八穩(wěn):“她在這?!?/br> 眾人:“……” 于是,就這么正經(jīng)八本地“出柜”了,現(xiàn)實意義上的。 初禮拉扯了下晝川,卻發(fā)現(xiàn)自己甩不掉他的手,盡管現(xiàn)在她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咆哮—— 搞什么?!! 我讓你主動沒讓你這——么主動!?。。?/br> 親那一下已經(jīng)很夠了夠支撐我多愛你一個月不需要還有接下來的動作啊??! 還好你不是什么明星,不然這么莽撞的行為我怕是已經(jīng)被你的粉絲們搞死了…… 不。 你的粉絲還不知道呢,我也不定就不會被他們搞死……畢竟江與誠老師的粉絲們就很兇。 啊對了,江與誠老師…… 初禮的目光最后飄到了江與誠那邊,他保持著放松的姿勢坐在沙發(fā)上,這會兒眼睛卻一瞬也不瞬地盯在晝川和初禮相握的手上……他表情平靜,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卻鮮為少見地失去了他總是掛在臉上的那種放松笑容。 初禮的小拇指跳了跳,晝川意味是她緊張,于是握得更緊。 房間里的氣氛比較壓抑。 于姚到底是個成熟的、見過大風(fēng)大浪之人,明明頭發(fā)都快飛起來了,她卻還是表現(xiàn)得一臉平靜地點點頭,說:“你也在啊。” 初禮把手從晝川的手里抽出來,看了眼自己腳上的拖鞋和睡衣裙擺,第一秒是想解釋一波:“……我我我住在樓上?!?/br> 看見于姚臉上的笑容有點龜裂的跡象,她連忙補充:“因為之前被扣了工資,交不起房費,所以拜托晝川老師借他的房子我住一下,晝川老師很大方,借我住了,我有買米和做飯以及打掃衛(wèi)生……” 說到最后自己都說不下去,絕望地閉上嘴猴,初禮眼睜睜地看著于姚轉(zhuǎn)過頭對拿著錄音筆的雜志社小哥說:“這段先刪掉?!?/br> 初禮:“……” 接下來,整個的訪問過程氣氛詭異。 初禮能感覺到當(dāng)時現(xiàn)場的是凝固的,于姚也克制住了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才沒有將一場非常正經(jīng)的、具有“當(dāng)代網(wǎng)絡(luò)文學(xué)與經(jīng)典文學(xué)激烈碰撞”核心價值的、擁有嚴肅教育意義以及積極影響的采訪變成……一場災(zāi)難性喜聞樂見大型八卦訪談。 對方提出的核心問題有幾個—— 【老師創(chuàng)作《洛河神書》的初衷?】 【老師在完稿《洛河神書》時,是否有經(jīng)過內(nèi)容上的調(diào)整以讓它成為一部主流且符合傳統(tǒng)文學(xué)價值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