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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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鹿盤算著,等接到盧碧華電話,到大廳接人,才出電梯就見盧碧華抱著小老虎,指著大廳里陶鹿的人形立牌,叫小老虎叫“jiejie。” “這是不是jiejie呀?”盧碧華握著兒子的小手,教他認(rèn)人。 小老虎在她懷里竄來竄去,小孩子眼神活,一下子看見了陶鹿,伸手指著就叫:“jiejie!” 盧碧華猛地側(cè)頭看過來,臉上笑容盛放。 小老虎掙著要陶鹿抱。 盧碧華拍打著他,嗔怪道:“多大啦?自己走?!?/br> “沒事?!碧章剐χ研±匣⒈г趹牙?。小孩子的天真熱情,融化了陶鹿天性里于親情表達(dá)上的生疏不自在。她抱著小老虎,跟盧碧華閑聊著。 母女兩個人說著親切的話,卻都盡量避免著目光接觸。 陶鹿領(lǐng)著盧碧華到小飯?zhí)米?,點完菜,分著碗筷,估摸著這將近十分鐘的寒暄算是面上過得去了,才道:“媽,您有什么事兒?你說就是,能幫我盡量幫?!彪m然姥姥去世時,她對于“母親”這個角色有了新的體悟,也理解了盧碧華這些年來的不容易,立意要對母親更好些??墒歉星檫@種東西,是處出來的。要幫忙做事也好,給錢也罷,陶鹿自問不會虧心;可是在母女相處上,她其實真的很想逃。 盧碧華顯得有些局促,拎起茶壺,用熱水燙著干凈的茶杯,頓了頓,看著陶鹿,擔(dān)心地問道:“你最近還好么?” “我?挺好的啊。” “葉深那事兒……” 陶鹿一天下來,已經(jīng)聽夠了身邊人對葉深的不信任,這會兒口氣難免有些沖,“什么事兒?都是假的。你關(guān)心這些干什么?” 盧碧華噤聲,默默倒茶,半響小聲道:“mama只是怕你吃虧……” “我有什么吃虧的?”陶鹿沒好氣,見小老虎不安地盯著自己,晃了晃他,道:“看小老虎還不夠你忙的?管什么八卦新聞呢?!?/br> 盧碧華又不說話了。 陶鹿反倒又覺得愧疚。也許是隨著她年紀(jì)長大了,也許是她在事業(yè)上的成功,時至今日,她和父母的互動,就像是兒時父母與她的互動翻轉(zhuǎn)過來。小時候,陶振華與盧碧華在外面都是好脾氣好素質(zhì)的人,只有回到家里面對她這個女兒的時候,撕掉了面具,露出猙獰不堪的面目?,F(xiàn)在好像反過來了,她對外人雖然不熱情,但也不算壞脾氣??墒侵灰粚ι细改福章咕筒皇芸刂频乇┰昶饋?。 她吸了口氣,內(nèi)疚而又暴躁,簡短道:“吃飯吧?!?/br> 一頓沉默的飯吃到一半,盧碧華小心翼翼又提起來,“其實你爸也是擔(dān)心你,打電話叫我來看看你?!笨刺章拱櫭迹τ值溃骸斑€有你明燁哥哥,上次我回清荷園遇見他,他也擔(dān)心你……” 陶鹿壓著脾氣,冷聲道:“這事兒你們就別管了?!?/br> 盧碧華于是不敢再提這事兒,從別的事情上規(guī)勸,“我最近看那記者報道,說你在日本拍廣告,說翹就翹了,人家都說你耍大牌……” 陶鹿皺眉喝茶。 盧碧華說的就是最近,她因為葉深的丑聞,擔(dān)心不已提前回國,翹了一天廣告拍攝的事情。連這種事情都能上新聞,陶鹿也是服氣。她冷聲道:“賠償金都付了?!?/br> “那也不行,這影響不好……” 陶鹿耐著性子,“特殊情況,又不是次次都這樣。” “什么特殊情況?”盧碧華一句話問出來,才覺出把從前刻薄的口氣帶出來了,頓了頓,放柔了語氣,“什么特殊情況???” 這段飯吃得堵胃,好不容易把人送走,陶鹿看著坐在車上向自己揮手的小老虎,分不清心里翻攪的是愧疚是煩躁還是留戀。 她不清楚書上寫的“親情”是不是這種感覺。 但是她的是。 大約此生都是了。 晚上坐上葉深的車,陶鹿長嘆一聲。 葉深鎮(zhèn)定自若開車,無視后面七八兩跟車的記者,側(cè)頭看她一眼,笑道:“累壞了?” 陶鹿搭上他把著方向盤的手背,手指綿軟,望著他,目光依戀,輕嘆道:“感覺有一年沒見你了?!?/br> 葉深輕笑。 陶鹿又道:“會好的?!?/br> “嗯?” “輿論?!?/br> “我不在意輿論。”葉深輕聲道,在紅燈前停下來,撫著女孩微蹙的眉心,“我只在意你累不累。” “不擔(dān)心我把事情搞砸么?”陶鹿歪頭看著他笑,“真就放心我自己去跟喬薇妮談?萬一談崩了,你可就背著罵名一輩子。” 葉深又是輕笑。 陶鹿認(rèn)真起來,直起身子,盯著他道:“真這么放心我去談?” “你想去談么?” 陶鹿點頭。 “你不想我再跟喬薇妮見面?” 陶鹿又點頭。 葉深撫開她眉心的褶皺,輕笑道:“你開心就好。” “萬一砸了呢?” “那就砸了。”葉深發(fā)動車子,下頜繃緊透出力量,“罵名背了十年,再背十年又何妨?” “那不行?!碧章剐绷怂谎?,笑道:“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我可不會讓自己人蒙受不白之冤?!?/br> 半天時間,惡性輿論再度升級。 輿論已經(jīng)給葉深定了罪,大眾的譴責(zé)從葉深一個人身上擴散開去,波及到整個tk俱樂部,波及到陶鹿。 尤其是tk戰(zhàn)隊贏得這屆亞運會金牌的成員,原本是年輕有為的明星隊員,每個人拿獎金拿到手軟,更有各自粉絲團隊,這會兒卻被大眾媒體拿到了放大鏡底下,唯恐找不出錯處。從衣著到人品,每個隊員都被挑剔了個體無完膚。 其中山楂更是作為“出頭鳥”被萬箭射死。 尤其是前兩天潛入天貿(mào)大廈十九層偷拍的記者,放出了山楂推倒他的半分鐘視頻,更是在本就沸騰的輿情上又澆了一把熱油。 山楂成名前未經(jīng)修飾的照片被挖出來,當(dāng)初同學(xué)的留言被斷章取義廣為流傳,最后愈演愈烈,變成了山楂學(xué)生時代霸凌同學(xué)的“鐵證”。 山楂其實是個什么苦處都往肚子里咽的個性,跟葉深學(xué)了個十成十。這事兒剛開始的時候,山楂跟誰都沒提。戰(zhàn)隊成員也沒人跟葉深說。葉深和陶鹿也不是每塊輿情都能及時了解到,等到事件發(fā)酵到上了電視新聞的程度,大家才了解。 一桌子人看著早間新聞,都吃不下飯去了。 山楂把遙控器一關(guān),擼著已經(jīng)肥碩到跟獅子似的橘貓,無所謂道:“別看了。現(xiàn)在的新聞就沒有能看的。” 葉深一言不發(fā),起身進了客房,面色鐵青。 陶鹿還是第一次在葉深面上看到這樣憤怒的神色。他骨子里是溫潤的,幾乎不曾這樣動氣過。tk戰(zhàn)隊的每個成員,都是他護在羽翼下長大的孩子?,F(xiàn)在因為他的舊事,波及到這些他心中的孩子,那種憤怒愧疚可想而知。 山楂做無事狀,招呼桌邊的隊員們,“吃飯吃飯。” 陶鹿起身,“我去看看他。” 客廳里,葉深躺在床上,頭枕在手臂上,仰面盯著雪白的房頂出神,連陶鹿進屋的腳步聲都沒有驚動他。 陶鹿輕手輕腳走過去,蜷腿坐在他手臂邊,靜靜陪了一會兒,小聲道:“回頭我少欺負(fù)山楂一點。” 葉深回神,對上女孩擔(dān)心關(guān)切的目光,翹了翹嘴角,握住她的手,道:“該怎么欺負(fù)還怎么欺負(fù)。” 陶鹿放心了一點,問道:“你在想什么?” 葉深重重透了口氣,輕聲道:“在想是我做錯了。其實我不愿意追究喬薇妮這事兒,不全是為了她要輕生。她來我們戰(zhàn)隊做了一年的戰(zhàn)隊經(jīng)理,我雖然跟她接觸不多,但是戰(zhàn)隊成員們都很喜歡她,阿邱也很喜歡她。我和那些兄弟們在一起練習(xí),從十五歲到十八歲,三年里朝夕相處,又志同道合,感情深厚。那時候大家年紀(jì)也小,李浩那小子估計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孫榮也是……” 陶鹿小聲道:“你怕毀了他們心里最純粹的感情?” 葉深諷刺地笑了笑,“那是我十八歲時候的想法。其實李浩孫榮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阿邱……”他頓了頓,“我跟他很小就認(rèn)識了。他爸生意忙,又跟他母親離了婚。我爸是他爸的學(xué)長,感情很好,又家在大學(xué)里。他小時候寄養(yǎng)在我們家好幾年,后來他爸爸生意做大了,接他回家,請了喬薇妮給他做家教。喬薇妮是他的家教老師,是他的小jiejie,也是他的心結(jié)?!?/br> 陶鹿愣住,“你跟邱全勝……一起長大的?” 葉深想了想,“算是吧。我們上的同一個小學(xué),我比他大一歲。那五年他都住在我們家?!?/br> “那他后來還……弄斷了你左手……”陶鹿忽然明白過來,“如果是別人,這種事情肯定要進警察局了。你沒告他?” 葉深淡聲道:“他那時候年紀(jì)小胡鬧?!?/br> 陶鹿嘆氣,想去當(dāng)初剛跟葉深認(rèn)識時候的情景,又覺得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一點都不奇怪。他本就是個溫柔而又長情的人。只是清冷的外表,常常叫人誤會。 “那為什么會想是你做錯了?”她問。 葉深輕聲道:“我不愿意傷害阿邱和曾經(jīng)戰(zhàn)隊的兄弟們,卻傷害了我親手帶大的孩子們。當(dāng)日一念之仁,其實害了阿邱,如今也害了山楂。” 他自嘲一笑,苦澀道:“可不是我做錯了么?” 陶鹿被他這一笑勾得心里發(fā)酸,在他身邊躺下來,側(cè)身抱住他,笑道:“錯有錯著。要不是邱全勝,我們也不會在一起?!?/br> “為什么?” “你忘啦。當(dāng)初邱全勝還想買通我,弄斷你右手呢?!?/br> 葉深輕笑,淡聲道:“他啊……”語氣里含著無盡悵然。 陶鹿緊緊抱著他,像是要把血rou里的力量與溫度都給他。 葉深撫著女孩繃緊的脊背,目光決斷。 到了與喬薇妮約定見面那天上午,陶鹿在驅(qū)車前往的路上,接到了鄰居jiejie兼大學(xué)舍友喬沐爾的電話。 “鹿鹿,”喬沐爾在電話彼端道:“我表姐喬薇妮剛從我這里離開,借了我一身衣服和包,說是今天你約了她見面?!?/br> 陶鹿關(guān)起車窗,笑道:“怎么?她這是要上戰(zhàn)場么?” 喬沐爾聲音嚴(yán)肅道:“鹿鹿,我不跟你開玩笑。我這表姐小時候家里坎坷,爸爸早死,mama改嫁,跟著奶奶長大的,結(jié)果還沒等上大學(xué)奶奶就沒了。她好的時候是挺好的一個人,但是不好的時候性子也古怪了。你是要單獨跟她見面嗎?” 陶鹿冷笑道:“當(dāng)然,殺人犯還都有個可憐的童年呢?!?/br> “不開玩笑?!眴蹄鍫栒J(rèn)真又問道:“你是要跟她單獨見面嗎?你再叫個人跟你一塊吧,要不我過去?” 陶鹿這才正色問道:“她說什么了?” 喬沐爾嘆氣,道:“她來我家試衣服,跟我說了幾句話,我聽著意思不好,死呀活呀的。說實話,要說神葉大人對她做了什么,我是不信的。我雖然跟這表姐接觸不多,但是她打小就心思不正,不好說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呢。你跟我交個底,是不是她污蔑葉深,你才約她要見面?” 陶鹿“唔”了一聲,眼看已經(jīng)到了約定的咖啡館,車鑰匙丟給泊車小哥,一面打著電話一面往里走。 喬沐爾又道:“我勸你一句,狗急跳墻。她三十五六的人了,單身,又爹媽全沒,這種人有毒的?!?/br> “三十五六?”陶鹿奇怪道:“不是還沒到三十么?” “嗐,她高考復(fù)讀了一年,上了大學(xué)后就找人改了年齡,改著改著連自己都信了。我都懷疑她精神有問題……”喬沐爾無奈道:“不說了,我男朋友回來了。你自己小心吶,多長個心眼。” 電話掛斷了,陶鹿在咖啡館入口處站了一站,發(fā)了條短信才進去。 靡靡之音的咖啡館里,陶鹿跟著引路的服務(wù)員來到109室,撩起珠簾,正見一襲紅裙的女郎從長沙發(fā)里裊裊起身,紅唇紅高跟鞋,還有她面上嫵媚的笑容,都是那么女性化。 “陶小姐?!彼哌^來,帶動一陣香風(fēng)。 陶鹿只覺一只紅色的香水瓶婀娜多姿走過來,撒下百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