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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名利場(劇情H)在線閱讀 - 第33章

第33章

    “你要把那只鴨子送到科學(xué)家身邊,給你當(dāng)商業(yè)間諜,偷拍實驗報告。你以為這是特工片嗎?”

    “電影還得給故事找個合理的邏輯,現(xiàn)實離譜到不需要邏輯?!?/br>
    顧偕黑著臉,雙手交替拄在辦公桌上:“呵,你的間諜,本事可不是隨機(jī)應(yīng)變,而是活兒好?!?/br>
    朱砂單手叉腰,站在他桌前據(jù)理力爭:

    “您沒聽說過‘yindao是通往女人心里的路’嗎?”

    顧偕辦公室外,精英組的交易員和分析師隔著玻璃站成一排,手中抱著各種資料,所有人的臉上都寫著不知所措,尷尬得不知道該不該往里看。

    玻璃隔音甚好,他們聽不清里面吵什么,只能看見顧偕的臉色陰沉,狹長的雙眼快要燒出火。而背對著他們的朱砂,單手叉腰,另一只手對著桌上的文件指指點點。

    ——這個姿勢他們太熟悉了。

    ——朱小姐馬上就要原地爆炸了。

    張霖囁嚅道:“要不……撤吧……”

    “別,這又不是第一次吵得這么兇,”鹿微微瞥了手表,“一會兒怪我們不開會,你哭都找不著調(diào)?!?/br>
    張霖還想張嘴再說點什么,這時候恰好顧偕向外面瞥了一眼,視線一對上,張霖條件反射地站直閉嘴。

    “你應(yīng)該知道尹鐸現(xiàn)在盯著你?!?/br>
    辦公室里,顧偕放慢語速,壓抑著聲線,似乎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充滿溫柔和關(guān)切,而不是偏執(zhí)與憤怒。

    “他不盯著才有鬼,”朱砂冷笑,“難道他盯著,我們就關(guān)門大吉了?”

    “你真的想做這筆交易,那就去做?!鳖欃衫_椅子坐下,似乎壓下了莫名涌上來的邪火,平靜地說道,“信息公司可以提供多莉生物的其他人…”

    “不!”朱砂當(dāng)機(jī)立斷,“我要一個局外人,專業(yè)顧問都知道地檢的目標(biāo)是我,一出事上趕著當(dāng)污點證人?!?/br>
    前不久剛剛結(jié)束的那場內(nèi)幕交易案中,尹鐸最先找到了‘信鴿’信息服務(wù)公司,過去三年為朱砂提供過信息服務(wù)的顧問全被他查了出來。

    掛名信息公司的顧問毫無忠誠度可言,為了金錢可以出賣本公司的秘密給朱砂,自然也會答應(yīng)檢察官指控朱砂,換來不用坐牢的認(rèn)罪協(xié)定。

    空氣驀然凝固,顧偕坐在椅子里一動不動,視線落在朱砂的臉上,她眼底正浮出難以融化的堅冰。

    顧偕越過她的臉,向玻璃窗外看,精英組六人一字排開站在走廊上,他目光在他們臉上冷冷掃過,似乎要找出誰是出這個餿主意的罪魁禍?zhǔn)住?/br>
    “大家還在外面等著,給你三分鐘說服我,不然帶著你的團(tuán)隊回去。”

    朱砂的嘴角緊繃成一條弧線,目光垂到辦公桌上,飄忽了幾秒,仿佛在腦中過濾著大量信息,隨即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抬起頭時,她眼神充滿堅定:

    “您知道我養(yǎng)了一個黑客團(tuán)隊,有很多高科技拷貝電腦加密文件。我派去的這個人,踏實靠譜,腦子靈光,最重要的是他在絲絨會館受過訓(xùn)練,知道怎么討女人喜歡,輕易就能讓柯藍(lán)這種沒被愛過的女人動心。哪怕文件偷不到,他總能套兩句話出來,我們又不是要實驗內(nèi)容,只要比市場更早知道實驗成敗就夠了,所以這種事一點都不離譜?!?/br>
    顧偕靜靜聽著,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我不過是在酒吧碰上了柯藍(lán)掉文件,恰好看見了最關(guān)鍵的那一頁,然后非常巧地救下了個……職業(yè)的……鴨,”朱砂頓了頓,尷尬在臉上一閃而過,“這是份從天而降的禮物,我想抓住這個機(jī)會?!?/br>
    “從天而降的禮物,”顧偕喃喃重復(fù)了一遍,眼梢略微壓緊,“陳伯益也是個好……”

    “我不要。”朱砂直接打斷。

    顧偕疑惑地一挑眉。

    朱砂稍仰下巴,語氣中微不可察地帶著點賭氣甚至嫌棄的意思:“不良債權(quán)這筆交易,我的團(tuán)隊不接?!?/br>
    “以你資金盤面,做多莉生物的多頭持倉加上杠桿,甚至配合反向做空這種事兒我都給你算進(jìn)去,十個點,最多賺一個億,建倉多久能盈利還不知道?!鳖欃傻_口,“但不良債權(quán)我有別的玩法兒,保守估計兩個億,還是超短線?!?/br>
    朱砂慢慢搖頭:“那我也不要?!?/br>
    “為什么?”

    顧偕太陽突突直跳,幾乎從喉嚨里擠出這三個字。

    良好商談的氣氛再也偽裝不下去,他一瞪眼,空氣中就仿佛有根無形引線燒到底端,炮彈每分每秒都會炸開。

    顧偕手肘撐在桌面上,雙手托著下巴,胸腔藏在胳膊后面掩飾劇烈的起伏。但他的胸膛內(nèi)仿如烈火焚燒。

    朱砂就像個拔rou無情的混蛋,半小時前還在車?yán)锖膔ou,深情款款地吞下所有jingye,現(xiàn)在為了只鴨和他吵架。

    “無論陳伯益賺了幾個點,都是您給我的。多莉就算賺得再少,也是我自己發(fā)現(xiàn)的?!敝焐暗f道,“而且……一年前你就說過,我的翅膀夠硬了,是時候單飛了,”

    那一瞬間,顧偕仿佛浸在冷水里,五臟六腑都滲著寒氣,在他沉入冰水中的同時,整個世界都消音。隔著一層玻璃的地方,那六個精英像被罰面壁的小學(xué)生,一動不動對著辦公室站直,彼此之間沒有交流,但能看到嘴皮子在動,似乎還討論要不要先離開。更遠(yuǎn)處的走廊里,有交易員們來去晃動的身影,從茶水間或衛(wèi)生間出來偶遇上,彼此調(diào)侃兩句。

    顧偕能看見他們的嘴唇在動,知道他們在說話交談,但他什么都聽不到,耳畔只有四個字。

    翅膀夠硬。

    顧偕直勾勾盯著朱砂看。

    日光清晰地映著她的側(cè)臉,雪白的皮膚反射著一層晶亮的微光。

    與柏素素結(jié)婚前,顧偕高估了人性,低估了欲望,真心以為能做一個忠誠的丈夫和一個厚道的金主。和朱砂結(jié)束了床笫關(guān)系后,他隱晦地向提出過讓朱砂獨立,單獨為她開一個聯(lián)合賬戶。

    如今,她想用那件事來敲打他。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半晌,顧偕問道:

    “其他都不說了,先問你個最基礎(chǔ)的問題,你對神經(jīng)科學(xué)了解多少?”

    朱砂一怔。

    上午開盤試水用私人賬戶買了點多莉的股票,下午多莉突然宣布利好消息,從決定建倉到現(xiàn)在不過才過去了兩個小時,哪有時間啃資料。

    “多莉是不是天降的禮物,你說得不算,”顧偕往椅子里一靠,略微揚(yáng)起下巴,抱著肩膀說道,“明天十點,帶著你的團(tuán)隊向我做簡報,”

    “是?!?/br>
    朱砂眼底平靜,似乎沒有對刻意刁難的任何不滿,緩緩一頷首,轉(zhuǎn)身出門。

    顧偕盯著她的背影,眉梢?guī)缀鯄壕o到瞳孔。

    ——天降的禮物。

    ——那個鴨竟然是她的禮物。

    ·

    “朱小姐!”

    朱砂剛從顧偕辦公室出來,精英組立刻圍了上去。

    她疲憊地擺擺手:“明天十點做簡報,大家回去準(zhǔn)備吧?!?/br>
    轟一聲,六顆心臟全都落回了胸膛。

    多莉股票在朱砂的私人賬戶里交易,他們也不知道朱小姐是怎么神機(jī)妙算掐著時間點買入的,BOSS一通知開會,每個人都兩眼發(fā)直,不知道要匯報什么。

    眾人往回走。

    朱砂回過頭,若有深意地往顧偕的辦公室望了一眼。辦公桌后空空蕩蕩,椅子也孤零零地顫動,不知道顧偕人去哪了。

    “等等!”

    這時只聽朱砂在后背說道,所有人猛然一僵。

    “把所有關(guān)于神經(jīng)科學(xué)、人體機(jī)械、還有多莉生物的資料整理后給我發(fā)過來?!?/br>
    幾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從彼此眼底都看到了在劫難逃的恐懼——幾百萬字的資料一夜之間全部消化。

    鹿微微忐忑發(fā)言:“全都要?”

    朱砂一點頭,正要說話,忽然走廊外傳來一陣sao動。

    格子間的交易員們紛紛站起來,朝旋轉(zhuǎn)樓梯走去,各部門主管也從各自的辦公室中走出來,彼此交換疑惑的眼神,有人在打電話,有人問發(fā)生什么了,一時間腳步聲、說話聲亂哄哄地混在一起。

    “所有人離開桌子,掛斷電話——”

    一行穿著印有地方檢察官字樣外套的人,從旋轉(zhuǎn)樓梯上走來。

    走在最前面尹鐸西裝革履,風(fēng)度翩翩,離老遠(yuǎn)就笑意盈盈。

    “朱小姐,我們又見面了?!?/br>
    ___

    昨晚好像有點問題,今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