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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名利場(劇情H)在線閱讀 - 第91章 絕境

第91章 絕境

    “……事發(fā)之后,深藍資本與可臨清潔公司第一時間宣布對此事負責公布事發(fā)經(jīng)過,并一直積

    極配合各方進行事故調(diào)查。經(jīng)調(diào)查,直升機注冊號為N36WE的駕駛員林某,與其女友趙某于

    酒后闖入深藍資本所屬的私人海域,撞上可臨清潔公司所屬的大型飛行機械,當事人林某血液

    中酒精濃度高達84%,屬醉駕,在我司進行民事清算后,將由司法機關(guān)對其提起刑事訴訟,下

    面進入提問時間。”

    新聞發(fā)布會現(xiàn)場,閃光燈咔嚓閃爍,人人肅靜,鴉雀無聲。公關(guān)部發(fā)言人李芝雅的聲音鏗鏘有

    力,站在臺前,各家媒體的記者坐滿了房間。

    記者問:“豆沙灣的火持續(xù)燒了十幾天,對大氣造成嚴重污染,請問深藍資本會對氣候問題負

    責嗎?”

    “顧偕夫婦的基金會將向世界氣象組織捐出一個億的慈善款,”李芝雅強硬地抬手,指向臺下

    的某記者,“下一個問題!”

    “此次死難者超過1700人,有傳聞稱深藍無力負擔巨額賠償,將采用嚴苛的標準根據(jù)受害人

    在世工資與工作年限計算賠償金?!?/br>
    角落陰影里,顧偕抱著手臂,面色沉沉。

    “駕駛事發(fā)cao作機的牛姓駕駛員,今年五十三歲,距離退休只有七年,過去三十幾年中一直打

    零工還助學貸款,入不敷出,收入近乎為負。根據(jù)事發(fā)當日的體檢顯示,牛姓駕駛員的心臟機

    能無法承受高空作用的壓力,本該于三日后中止勞務合約。一般情況下,他未來七甚至七十年

    內(nèi),都無法償還這三十萬和9.96%的利率的負債,而牛姓駕駛員并無在世親人,請問深藍如何

    對他進行賠償?”

    “為此次悲劇事件負全責的肇事者林某是著名上市公司董事長的獨生子,有足夠財力為遇難者

    提供賠償,我司也為cao作員購買了高額保險,”李芝雅面無表情,“然而生命無價,深藍對遇

    難者家屬深表遺憾。”

    “那么沒有保險的拾荒者怎……”

    “下個問題!”

    ……

    “雖然這場悲劇的源頭是某位貴公子醉駕飛機,但普通居民對深藍仍有很深的抵觸情緒。要不

    是深藍資本為了開發(fā)豆沙灣,拾荒者也不會流離失所,更不會被無辜卷入爆炸中。請問深藍資

    本對此如何回應?”

    提問記者的臉部占了屏幕的四分之一,高清畫面讓他臉上的每一顆痘痘無所遁形。

    精英組三個人站在電視液晶屏幕下,臉上神情變幻莫測。

    張霖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擠出一句:“cao,這他媽是真飛來橫禍,我們才是受害者吧?!?/br>
    “不,這是天譴,”蔡翔冷冷道,“也是報應?!?/br>
    鹿微微和張霖對視一眼,從彼此眼底看見了相同的遲疑。

    蔡翔父母經(jīng)營著規(guī)模不小的農(nóng)場,本人入行十幾年,研究領域一直在農(nóng)業(yè)股方向,對農(nóng)民有很

    深的同情。豆沙灣爆炸事件之前,朱砂為了教訓趙凱源,命令成橋運輸猝然中止與趙凱源的生

    鮮業(yè)合作,重挫了趙凱源,卻也傷害到了無辜的菜農(nóng)果農(nóng)。

    爆炸事件過去了一星期,cao作員與拾荒者死傷嚴重,豆沙灣項目暫停施工。

    從天而降的禍火從垃圾山一直燒到仇富者心頭,不少民眾自發(fā)性聚集深藍資本的大樓前抗議示

    威,私人安保加強了防備,猶如防暴警察一樣組成人墻,將示威者攔在門口兩邊。有著1200多雇員的深藍實行居家辦公,只有小部分核心部門的核心人員仍然要來公司上班。這些人上下

    班都要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強行從人群中擠進門。

    白清明苦中作樂,說人生沒幾回能體驗到明星躲記者和粉絲的感受。

    “殺人犯!”“混蛋!”“黑心資本家!”等口號從早上八點一直喊到晚上八點。

    對沖基金嚴格限制贖回頻率,規(guī)定資金投入后有一個強制鎖定期,投資者在投資后一段固定時

    間不能贖回資金。深藍對資金贖回頻率要求在半年一次,七月正是下半年之始,投資方現(xiàn)在提

    出贖回,無需繳納大筆提前贖回的罰金,所以一些敏感的投資方正在觀望這場危機。

    警署退休金、消防署退休金和教師退休金輪番上陣刺探口風,只要其中一方贖回資金,這場洪

    水便堵不住了。

    而朱砂作為豆沙灣項目的直接負責人,每日收到幾百封恐嚇信,現(xiàn)在出入必須由四個保鏢護

    送。

    今天事故調(diào)查結(jié)果終于出爐,深藍立刻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回應民眾疑問。

    原本就沒抱著一場新聞公關(guān)能安撫大眾情緒的希望,但眼見話題越問越偏,鹿微微忍不住嘀咕

    起來,這場翻身仗,還能打下來嗎?

    她憂心忡忡地望向走廊對面。

    不遠處的玻璃辦公室中,白清明正收拾著亂糟糟的文件,溫時良將iPad推到辦公桌前,朱砂眼

    底倒映出花花綠綠的模型分析線。

    “你的意思是,我不僅得花錢為趙凱源清理燃燒物,還得賠償他‘可回收垃圾’的錢?”

    高強度精神壓力和持續(xù)睡眠不足讓朱砂臉色不太好看。但她站在桌前,雙臂撐在桌面上,雪亮

    的目光定在溫時良眼底,背部拱起的弧度依然挺拔,神色看不出一絲疲倦。

    “不止這樣,調(diào)查組昨晚剛撤下了設備的封條,可臨的人立刻就把清理設備移到蝌螻灣

    了,”溫時良眼下也掛著兩片烏黑痕跡,眼底流露惋惜,“土管局的朋友給了我一點消息,花

    衫、翡貴園和福城這幾家公司買下了蝌螻灣那幾塊地皮。”

    “什么時候?”朱砂皺眉,“我怎么不知道?”

    “政府怕民眾有抵觸情緒,沒公開交易,只搞了個小型競標會?!?/br>
    朱砂握緊了拳頭。

    白清明趕緊端過來一杯水來滴給她。

    蝌螻灣與豆沙灣相連,受同一洋流所擾,海灘上也積累了大量垃圾。然而豆沙灣地勢陡峭,位

    置偏僻,非常不適合人群聚集。蝌螻灣正好相反,地勢寬闊平坦,三十多年來一直是著名的貧

    民窟,部分地皮的歸屬權(quán)不清晰,所以朱砂才拍下了她以為無人聚集的豆沙灣。

    直升機與飛行清潔設備相撞后的幾秒后,清潔設備帶著熊熊大火沖出了95號地皮,落入了趙凱

    源地盤上的垃圾中轉(zhuǎn)站。

    事故傷亡最嚴重的便是這些拾荒者。

    聽說事發(fā)之前,趙凱源正在接待環(huán)保署的訪客,兩人打了一下午太極,把清理海洋垃圾這件事御宅剭栐久俻鼡站:Π2QQ。C⊙M

    推來推去,誰都不松口。茶過三輪,趙凱源到底年紀大了,架不住軟磨硬泡,終于松口愿意由

    個人承擔下這筆高昂的垃圾清理費。

    兩人剛握手達成協(xié)議,突然新聞報導了豆沙灣空難事件。

    趙凱源一掃“他們死活關(guān)我屁事”的態(tài)度,作為地皮擁有者痛心疾首地站在公眾面前,積極配

    合救援,名下的醫(yī)院免費收治燒傷患者、城郊農(nóng)場搭起臨時避難所,主動為拾荒者提供食物、

    衣物和心理輔導。

    這差地別的態(tài)度,其變化只有幾秒鐘,但環(huán)保署的人不得不為他背書,稱他在事故發(fā)生之前已

    有清理地皮、安置拾荒者的打算,絕非乘人之危在作秀。

    于是,紐港市政府匆匆批準了趙凱源建設在火災原地建設保障性住房的項目——斬紅家園。

    與政府合作的保障性住房向來是塊肥rou,修建期間有稅務減免的優(yōu)惠,能以低價購入建筑材

    料,最大限度壓低成本。建成后也并非免費向貧困人群開放,市價月租5000的房子,租客只

    需交2000元,剩下的3000元依然由政府買單。

    正是因為這樣優(yōu)惠的政策,只要政府一宣布招標,所有房地產(chǎn)開發(fā)企業(yè)都會投標,競爭十分激

    烈。而趙凱源趁著火災花式表演,輕輕松松拿下了一塊肥rou,花衫、翡貴園和福城這幾家食尸

    鬼也想趁火打劫,踏著朱砂的尸骨賺錢。

    朱砂喝過水,站直身體,眼睛略微瞇起,問道:

    “趙凱源現(xiàn)在到底賺了多少?”

    “政府的建房補貼至少有3000萬,肇事者的賠償在2個億以上,我們還得出清理燃燒物的

    錢,”溫時良頓了頓,腦海中快速運轉(zhuǎn),“不到1000萬吧,等他的保障住房建成,每年收益

    至少4000萬,并且逐年增加三個點?!?/br>
    “我們呢?”

    “火災前往東南亞運的垃圾賺了5000多萬,政府補貼的錢因為火災已經(jīng)拿不到了,加上保險

    公司的賠償,我們的凈利潤不到3000萬,畢竟肇事者的賠償金還不能算進去,”溫時良嘴角

    苦笑,“林公子這一撞可是傾家蕩產(chǎn)了。”

    朱砂沉吟著側(cè)過身,夕陽血紅的殘光映在臉上,眼底閃爍著清清楚楚的寒意:

    “保險公司的空頭怎么樣了?”

    溫時良一震。

    豆沙灣爆炸事件發(fā)生十分鐘后,他在社交軟件突然刷到了爆炸視頻。后來聽說,那時候第二波

    爆炸才剛結(jié)束,火龍吞噬了小半個垃圾山,正在席卷拾荒聚集區(qū)。

    氯含量過高的塑料垃圾在燃燒過程中形成二惡英和鹽酸,與重金屬和其他無機物發(fā)生反應,導

    致了第三波那場震天動地、直接奪走數(shù)千人生命的大爆炸。

    溫時良眼底映著爆炸畫面,當即心中一沉,正要找人求證,這時候朱砂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的聲音非常平穩(wěn)冷靜,甚至帶著瘆人涼氣,一字一句清楚說道:“豆沙灣爆炸了,現(xiàn)在什么

    都不清楚,但你立刻做空保險公司?!?/br>
    溫時良背后冒著絲絲涼氣,沉默了兩秒,強行壓下了復雜情緒,回答道:“明白了。”

    不論事故調(diào)查結(jié)果如何,幾家大型保險公司將承擔巨額賠償,整個保險行業(yè)的股價都會受到?jīng)_

    擊。

    與深藍合作保險公司有伯克希韋保險、安全聯(lián)合集團、安盛保險、利忠保險……

    7月18日18:15,紐港市豆沙灣爆發(fā)大規(guī)模爆炸,K交所休市;倫敦當?shù)貢r間22:15,倫敦股市

    休市;阿姆斯特朗當?shù)貢r間23:15,歐洲股市休市;悉尼當?shù)貢r間9:15,距離股市開盤競價還

    有15分鐘!

    當全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場舉世震驚的災難上,身處于暴風雨中心的人,竟然在第一時間想

    到利用人命賺錢。

    辦公室中,溫時良那張俊美的臉上帶著些肅殺,說道:“暫時無法計算?!?/br>
    朱砂冷笑道:“也就是說,趙凱源現(xiàn)在賺了2億4000萬并且以后越賺越多,而我這塊地為了尊

    重死難者什么不能做只能干晾著。”

    溫時良無動于衷:“而且每拖一天,損失200萬,現(xiàn)在止損我們還有3000萬收益?!?/br>
    朱砂背對著溫時良,望向辦公室的落地窗外。

    平時嘈雜忙亂的辦公室樓,因為職員大多居家辦公此時安靜空曠。殘紅夕陽穿過高高的窗玻

    璃,照在旋轉(zhuǎn)樓梯欄桿扶手上,泛出冰冷的暗光。

    房間里久久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起伏。

    良久,溫時良說道:“朱小姐,你不是神,你可以犯錯。”

    朱砂沒有理會,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這么晚了?我得去發(fā)布會了?!?/br>
    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企圖當個空氣人的白清明忽然說道:“顧先生已經(jīng)去了?!?/br>
    “什么?”

    “剛才他來過,看您在忙就沒讓我打擾您?!卑浊迕餍⌒囊硪斫忉尩溃暗^對沒有保護您

    的意思,這件事由本來就是公關(guān)部處理,他去現(xiàn)場也就是看看熱鬧,不會回答任何問題的?!?/br>
    朱砂似乎仍然不滿,皺著眉頭說道:“好吧?!?/br>
    “那這個?”

    溫時良上身向前傾,伸手去拿剛被白清明收起來的文件,手肘掃到了桌上的一體機,屏幕一

    側(cè),那盆靜靜開放的優(yōu)曇霧蘭頓時從桌面向外滑去,盆底懸空幾厘米——

    “小心!”白清明眼疾手快趕緊抱住了花盆,“我的祖宗啊?!?/br>
    朱砂目光凝望著溫時良遞過來的文件,絲毫沒有在意花有沒有碎。

    “我把它放臥室里了,一會再讓您碰碎了?!?/br>
    白清明搖頭惋惜,抱著花盆往辦公室深處走去。

    ——《中止豆沙灣項目確認書》

    朱砂眼底閃爍著微光,沉默了許久,終于手心用力一抓文件,將它揉成紙團,拋向垃圾桶。

    她抬頭,對上了溫時良的眼睛:“一定有辦法,我不會輸,一定有辦法,只是我暫時沒想

    到?!?/br>
    ·

    深夜大廈人去樓空,安靜得近乎詭異。

    朱砂坐在辦公桌后,低頭就是滿桌的文書報告。她的面容十分平靜,一行行文字數(shù)據(jù)從紙上浮

    起,飛入她眼底。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腦海中崛起無數(shù)個立體模型,數(shù)據(jù)與曲線瞬息變化,每

    個模型都代表著一個解決問題方式,但當她思考出一個方向的瞬間,模型轟然粉碎坍塌,因為

    沒有一條路能帶她走出黑暗。

    她在思維深淵中深深沉淪,直到頸肩傳來酸痛感,才想起來動一動脖子,一抬頭只見門口前,

    站了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顧先生?”

    昏暗的走廊燈從顧偕背后照射而來,那張英俊的臉孔恍若溫柔沉靜,視線對上的一剎那,沒有

    絲毫異樣,似乎已經(jīng)站在門口看了她良久。

    顧偕走過來,一手攬住了朱砂的腰側(cè):“在看什么?”

    朱砂搖搖頭,用兩指用力撐開眉心:“沒什么?!?/br>
    兩人面對面凝視著彼此,鼻端離得很近,一絲絲曖昧的氣氛在昏暗夜色中無端滲出。他們對視

    許久,顧偕始終保持著半摟半抱的姿勢,朱砂僵硬地坐在人體工學椅內(nèi),誰都沒有說話,也沒

    有動作。房間內(nèi)一片死寂,彼此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

    朱砂怔怔眨了眨眼,下一刻,她捧著顧偕的臉用力吻上去。

    辦公桌上的紙質(zhì)文件刷啦啦飛了漫天,咖啡杯與煙灰缸嘩啦一聲滑下桌面,那聲音清脆刺耳,

    在滿地的文件中碎成瓷片與齏粉。

    朱砂將顧偕壓到辦公桌上,粗魯?shù)爻堕_他的襯衫,扣子落到辦公桌上,一跳一跳地彈出曲線。

    西裝褲的金屬鏈條拉下,斜紋領帶飛到一旁,內(nèi)褲連著外褲一起褪到膝蓋,線條緊實的大腿肌

    rou暴露在空氣中。

    顧偕回吻著她,火熱的舌頭模仿抽插的頻率侵入她的喉嚨,又卷著她的舌頭纏繞,最后退到她

    的唇角,將她無法抑制的口水全數(shù)舔掉。

    他的唇舌帶著火流,從朱砂的唇角燎燒至下頜,又順著動脈蔓延至脖頸上的每一寸皮膚。

    guntang、刺痛、酥麻……

    朱砂閉著眼,頭向后仰,頸部拱出優(yōu)雅的弧線,手臂緊緊按住顧偕的腦后,暗示他用力!再用

    力!

    這世界太大,靈魂隔著厚重的rou體飄渺在虛空中。cao蛋的性愛毀了一切,分分秒秒叫囂著背德

    與不忠,可偏偏只有靠這排山倒海的快感,活人才能感受到心臟還在跳動。

    怦——

    怦怦——

    心臟一收一張,血液呼嘯著沖出胸腔,沸騰著涌上頭頂。

    心跳與喘息交織成擂鼓,兩道身影糾纏得密不可分,在昏暗的燈光中逐漸融為一體。

    ……

    夜色深沉,萬家燈火映照在落地窗上。床上被褥凌亂,顧偕后腦枕著手臂,他赤裸的身體還泛

    著高潮后的淺紅色,跨間巨物半硬著蟄伏于恥毛叢中。

    朱砂正靠在墻上抽煙,她上半身穿著顧偕的襯衫,敞開的襯衫讓雙胸若隱若現(xiàn),襯衫下擺垂到

    臀線以下,兩條修長又筆直的腿在落地燈中泛著光。

    顧偕瞇起眼,靜靜看著朱砂,那目光柔和得滲出水來。

    只是被看得朱砂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虛無地落優(yōu)曇霧蘭上,從外表很難看出在想什么。

    “現(xiàn)在不是送禮物的好時機?!鳖欃傻?。

    “很好看?!?/br>
    白色煙霧從他口中逸出,徐徐上升,面容逐漸模糊不清。

    “海鵝案逆轉(zhuǎn)、狙擊小玫瑰,連續(xù)贏了尹鐸兩次,確實有點飄了?!敝焐邦D了頓,“我真的不

    想這么說,像在找借口一樣……”

    顧偕走下床。

    “可臨上午剛談下荷蘭的獨家授權(quán),午餐的時候張霖提了一句港口提案,鹿微微跟進了幾只水

    利股,所以一直盯著政府拍賣拍地皮,我不經(jīng)意向她手機上瞥一眼,看見沿海地皮競價時間只

    剩下了三小時,然后就在這一瞬間,我好像聽見了倒計時的嘀嗒聲,‘清理豆沙灣然后建港

    口’這個念頭噌一下跳進我大腦里?!?/br>
    “機遇和魯莽只在一念之間,”顧偕從背后抱住朱砂,下頜搭在她肩膀上,往懷中收緊了手

    臂,“直覺沒有回歸曲線,對錯都是幸存者偏差。”

    “我真的錯了嗎?”

    顧偕吻了吻她的頸窩:“為什么怕犯錯?”

    朱砂敷衍道:“嗯嗯嗯驕兵必敗,犯錯是好事,是人就會犯錯,犯錯會讓我知道我不是無所不

    能的?!?/br>
    “不,”顧偕扳過朱砂的下巴,強迫她半側(cè)頭,深黑的眼睛定在她的眼底,清晰說道,“犯錯

    能讓你記住現(xiàn)在有多難受,然后你會永不再犯?!?/br>
    朱砂一抬手,將煙遞到顧偕嘴邊。

    “所以,您這次又眼睜睜看著我往坑里跳了?”

    顧偕順勢抽了一口,扭頭沖旁邊吐出煙霧,聲音聽起來沙啞又性感:“怎么了?你希望以后我

    提醒你前方500米有深坑,請小心駕駛?”

    “不要!”

    朱砂凝視著顧偕。

    ——我寧愿堂堂正正做你的手下敗將,也不要你女士優(yōu)先式的尊重。

    “你看它,”顧偕再次抱緊朱砂,下巴一揚,指向桌上的花,“認識嗎?”

    “優(yōu)曇霧蘭啊,您送我那天已經(jīng)說過了?!?/br>
    “那了解多少?”

    “這花只通過能嬰蛾授粉,十五年前嬰蛾滅絕,它就列為瀕危了,現(xiàn)在全世界只剩下七株?!?/br>
    “嗯,能在暗網(wǎng)花天價買到的都是克隆種,”顧偕頓了頓,又道,“都是你這株花的克隆

    種?!?/br>
    “哈?”

    朱砂轉(zhuǎn)過頭來,驚詫望著顧偕,后者面色如常。

    “不知道克隆這事兒的人,竊喜自己手中有無價之寶。知道自己買的是克隆種的人,把這花當

    作暗號,發(fā)展出了兄弟會?!?/br>
    “呃……”

    “白清明‘資助’了一個研究基因編輯的實驗室,還給國植捐了點錢,現(xiàn)在你可以隨時公開,

    你的花是通過復活的嬰蛾與國植那盆自然繁殖的,”顧偕微微拉開一下距離,盯著朱砂的側(cè)

    臉,“一旦公開了,你會讓所有人手中的霧蘭變得一文不值。”

    “謝謝顧先生……”

    “嘖,還沒懂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