んо壹捌.cом 楚門世界130 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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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吃什么雞蛋?” 朱砂:“???” “不是心理測試,也不是送命題,更沒有錄音準(zhǔn)備作呈堂供詞,”尹鐸解釋,“炒雞蛋、煮雞蛋、煎雞蛋、雞蛋湯、雞蛋 羹還是溏心雞蛋?” 朱砂表情空白,一時間沒跟上尹鐸的腦回路,疑惑地問:“什么是送命題?” “……”尹鐸定定看了她幾秒,搖頭嘆息,“你還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br> 朱砂:“嗯?” “業(yè)界有個笑話,”尹鐸站在生鮮柜前,冷白微光從側(cè)面照來,看上去他的眼底仿佛盛著晶亮的星光,“辯方律師對法官 說,我方請求呈上瀏覽器記錄,證明案發(fā)時我當(dāng)事人在家上網(wǎng)。而被告一聽,立刻站起來大喊:人是我殺的!” 朱砂認(rèn)真凝視著尹鐸,眼底清清楚楚寫著每一個講笑話的人最恐懼的三個字:然后呢? 雙方對望半晌,尹鐸只覺得滿頭黑線,從保鮮柜里飄出來的陣陣涼風(fēng)吹掀了他的劉海。 朱砂眨眨眼,嚴(yán)肅問道:“所以,瀏覽器記錄怎么了?” “算了算了,這個不重要,我知道你的瀏覽器記錄一定只有股票信息了,你是個好孩子,來吧,下一題!”尹鐸舉起手中 的雞蛋盒,又問了一遍,“你喜歡怎么吃雞蛋?” 朱砂望著雞蛋,表情十分困惑。這時,身旁有其他人經(jīng)過,尹鐸把朱砂往里面拽了拽,把雞蛋放進(jìn)購物車?yán)?,兩個人繼續(xù) 并肩往前走。 “回答不出來吧,”尹鐸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似是而非的得意,“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喜歡的東西?!?/br> 朱砂一愣。 “你總穿紅色,因為你喜歡紅色,還是因為你的邪神喜歡紅色?每次在法庭外見你,你都只喝咖啡,有沒有嘗過烏龍茶? 茶多酚可比咖啡因健康多了?!?/br> 朱砂臉色微僵。 “雖然我沒去過你家,但我猜你鞋柜里一定是清一色反人類的CL,一雙平底鞋都沒有吧,”尹鐸瞥了一眼朱砂,目光落在 她那細(xì)長的鞋跟上,“他喜歡性感美女,你就使勁折騰自己,腳長在你身上,他怎么知道你疼不疼?!?/br> 尹鐸聲音突然一頓,情真意切地感慨道:“我還真不個挑事的人?!?/br> 朱砂:“……” “人活著有無限可能性,但你活著就是個性轉(zhuǎn)版顧教父,他喜歡吃炒蛋你就喜歡吃炒蛋,他喜歡吃煮蛋你就跟著吃煮 蛋?!?/br> 尹鐸停在冷凍柜前,搬了幾包凍得梆硬的小餛飩,仔仔細(xì)細(xì)盯著配料表,似乎在計算熱量,絲毫沒有留意到站在他身旁的 朱砂臉色正一寸寸白下去,還叨叨著: “你得把所有雞蛋都做出來,親自嘗一遍才能知道喜歡什么。” 尹鐸戀戀不舍地把小餛飩又放回冰柜里,抬頭望著朱砂,笑道:“所以,認(rèn)罪吧,孩子,我父會寬恕你。” “……”朱砂咬緊了兩腮,脖頸上血管青影凸顯,但她聲音依然保持平穩(wěn),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問道,“你哪來的歪理 邪說?” “電影!”尹鐸挺起胸膛的暗色領(lǐng)帶,十分驕傲地回答道,“朱莉亞·羅伯茨主演的《落跑新娘》!” 朱砂:“……” “你賣身為‘狗’的債早就還清了,”尹鐸朝朱砂張開雙臂,“人類世界歡迎你?!?/br> “姑娘,過來嘗嘗新出的黃芥末醬——”臨近收銀臺,一個胖大媽朝兩人招手,舉起一塊蘸著醬的吐司,“無糖的,不怕 胖!” 朱砂一僵,剛想擺擺手道歉,尹鐸從她身邊越過去說道:“算了吧,她哪兒會做飯,我嘗嘗?!?/br> 促銷大媽熱情似火,不像其他人那樣干巴巴站著背促銷詞,對過往的每個人都保持著目光接觸,這在心理學(xué)上叫“責(zé)任分 散效應(yīng)”。 當(dāng)罪案發(fā)生在青天白日下時,求助個體相比求助眾人會得到更多幫助。 芥末醬附近周圍聚了不少人,尹鐸從凌亂的購物車中擠過去,又?jǐn)D回來,抬手把手中吐司喂到朱砂嘴里。 “怎么樣?”他手里捏著牙簽問。 酸、甜、嗆、辣等等復(fù)雜的味道在舌尖融化,朱砂面無表情,機械咀嚼著,她那時刻保持高速運轉(zhuǎn)的腦海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 白。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離得很近,尹鐸認(rèn)真望著她,似乎在她等吃完發(fā)表評價。周遭一道道或羨慕或嫉妒的視線落在朱砂身 上,她心底驀然升起一絲甜蜜又暢快的感覺?!路鹚麄冋娴氖且粚ν拥男∏閭H,工作了一天后,來超市購物。她不會做飯,廚房就由男朋友包攬,但他尊重她, 事事都要問過她的意見,如果她說不喜歡這個醬,那他就不買了。 朱砂點點頭:“好吃。” “是還不錯,那我拿兩瓶,”尹鐸轉(zhuǎn)身回去,“勞駕,借過——” 晚間的超市充滿了人間煙火氣,半空中掛滿了“夜市特價”的廣告條幅,打折商品成堆擺放,結(jié)賬隊伍排得老長。 有的女人站在貨架前對比兩個同款商品的價格,有的女人惦著腳尖從貨架最上方取下最便宜的商品,還有的女人一回頭, 孩子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只能推著購物車,在一排排貨架中呼喚孩子的姓名。 尹鐸說得不錯,會烹飪的大齡未婚男青年是婚戀市場上的搶手貨。促銷員從臺下取出寫著“贈品”字樣的黃色膠帶紙和幾 罐小包裝芥末醬,綁在尹鐸拿著的醬罐外。 作為婦女之友連買個醬都能哄得大媽心花怒放,周圍其他人望向朱砂的目光中無一不流露著羨慕的意味。 尹鐸確實是那種孩子半夜一哭,就主動下床去換尿布,回來還要親一口老婆的珍稀物種。 這世界上更多的男人,是至死都長不大的小男孩。 超市內(nèi)多半是中年女性,推著一輛購物的男男女女大多年輕,似乎是剛剛同居還沒過熱乎勁的小情侶,只有寥寥幾個男性 站在酒水飲料區(qū)選啤酒。 祝錦枝曾經(jīng)問過她,她是否故意讓自己陷入沒有生活能力的境地,借此來彌補她少年時吃過的苦。 或許吧。朱砂想。 然而不論她如何假裝十指不沾陽春水,都無法騙過自己,她始終不是柏素素那種千金小姐。 貧窮是藏在衣服下的傷疤,看不見但總摸得到。 哪怕她現(xiàn)在身價過億,揮金如土,但當(dāng)她穿著昂貴的高跟鞋走在工地上,腳尖踢到了一卷鐵圈,那一刻,她腦海中浮現(xiàn)的 想法是:這個可以賣錢。 上天對她不薄,給了她第二次選擇命運的機會。 是當(dāng)一個揚名立萬大殺四方的怪物,還是當(dāng)一個洗衣煮飯伺候男人的女人? 毫無疑問是前者。 那么,當(dāng)她再次站在命運分岔路口,她要何去何從? 是繼續(xù)當(dāng)一個冷漠的賺錢機器,還是當(dāng)一個有血有rou活生生的人? “你吃過黃芥末味的蛋黃派嗎?”尹鐸問。 兩人繼續(xù)向前走,朱砂不自覺朝他靠過去,手掌悄悄扶上了購物車的把手。他們共推一輛車,就好像他們兩個人真的要回 一個家似的。 “能吃嗎?” 自助收銀臺的人不多,尹鐸將商品一件件放到自助收銀臺上掃描標(biāo)簽,朱砂站在外側(cè)將掃描過的商品往購物袋里裝。 “自己在家里做派就是能隨心所欲加你喜歡的東西,”尹又順手拿了兩盒岡本超薄,“只要你喜歡,你可以刷一百八十種 醬?!?/br> 朱砂不是未經(jīng)人事的純潔少女,她和顧偕玩過的花樣能寫一本性愛教科書,有時壓力大,還會嫖十個八個小狼狗。然而此 時此刻,她拿起這盒安全套竟然覺得有些難為情,本來想要瞄一眼尹鐸用什么尺寸,不知為何卻在剛拿到手里時就燙手似的扔 進(jìn)了購物袋里。 今天的人間一游,應(yīng)該到此為止了。她想。 ·晚上十點多,夜色深深,超市外的主干街道上車水馬龍,沿街商鋪大多還亮著燈。停車場建在室外,寒風(fēng)呼嘯而過,剛從 超市南門出來的人們不約而同做出相同的反應(yīng)——先一縮脖頸,緊接著目光觸及路燈下那個風(fēng)衣敞懷吃冰激凌的女人時,忙 不迭倒吸一口涼氣。 砰! 尹鐸合上了后備箱,轉(zhuǎn)身半依半靠在車上,搖搖頭道:“剛才還有人讓我給你拿杯熱水,這數(shù)九寒天的,你就當(dāng)街吃冰激 凌?” “我現(xiàn)在就是個行走的火化爐,”朱砂舔了舔嘴唇,“要不是怕著風(fēng)吹得涼,連外套都不想穿?!?/br> 停車場平坦空曠,路燈為夜色堵上了一層朦朧的濾鏡,這會兒停車場里沒什么人經(jīng)過,他們兩個人隔著一兩米的距離相對 而立。 朱砂靜靜吃冰激凌,尹鐸就這樣注視著她,兩個人誰都沒提進(jìn)車?yán)锏氖聝?。因為彼此都心照不宣,只要在公共場合就不?/br> 獨處,誰知道進(jìn)了私密封閉的小空間里,還能不能壓制住某些隱秘的沖動。 “朱小姐,后天下午六點,”尹鐸從口袋里掏出根煙,顧及著公共場合,沒有點燃,只是叼在嘴里,“過了這個時間,認(rèn) 罪協(xié)議就無效。” 朱砂挑眉問道:“5000萬,不坐牢?” 尹鐸篤定:“5000萬,不坐牢?!?/br> “你手里沒有好牌吧?!?/br> “條件優(yōu)厚,你覺得我證據(jù)不足,條件苛刻,你又覺得我沒誠意,”尹鐸搖頭嘆息,“我們糾纏這么久,你猜我能不能在 現(xiàn)有證據(jù)下,先過了大陪審團這關(guān),然后上法庭再給你定罪?那時候等待你的可就是5年監(jiān)禁了。” “你能,當(dāng)然能,”朱砂慢慢舔了一口冰激凌,“慈善夜第二天,撤資、軋空、銀行封鎖杠桿,這三者不是巧合吧?!?/br> 尹鐸敷衍著“嗯”了一聲,慌亂地移開了目光。 朱砂的嘴唇被冰得通紅,喉嚨小幅度擺動。 如果她抬起頭沖他小口吃冰激凌,眼神放肆大膽,嘴角似笑非笑,那他大概還能和她坦然對視。但是當(dāng)她略微垂下頭,沉 吟著望著腳下的地面,額角、眉骨、鼻梁乃至下頜都呈現(xiàn)出優(yōu)美清晰的線條時,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便不是刻意故作出的誘 惑,然而這份心動才是最危險的預(yù)兆。 深冬夜風(fēng)刮過光禿禿的樹枝,北風(fēng)嚎啕猶如怨靈的哭泣。 “撤資在所有人的預(yù)料之內(nèi),可軋空和封鎖杠桿的時間都來得太巧了,你應(yīng)該盯著我們空頭倉盯了挺久的吧。銀行那邊也 不會愿意和深藍(lán)撕破臉,但你能讓銀行封鎖杠桿,不會是交易,只可能是威脅,先把牌打出來,然后等我亂中出錯,”朱砂抬 頭望向尹鐸,“你真的很了解我?!?/br> 尹鐸認(rèn)真道:“彼此彼此,你心理暗示玩得也不錯,連林毅華會帶著匿名信找我都算計好了。” 朱砂靜靜吃冰激凌,尹鐸望著遠(yuǎn)方的夜色,兩個人很久沒有說話,半晌,朱砂才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確實是值得尊 敬的對手?!?/br> 尹鐸長長吸了口氣,似乎非常難以置信:“你我相愛相殺的故事都在紐港市流傳兩年了,你才發(fā)現(xiàn)我是個值得尊敬的對 手?” “我從前只覺得你是一個……一個……”朱砂猶豫良久才堅定道,“一個理想主義者!” 尹鐸冷漠:“說好了聽是天真熱血,難聽了是二逼傻缺對吧?!?/br> “……那不是從前嘛,”朱砂臉上罕見地尷尬了一瞬間,緊接著真切誠懇道,“我確實沒想到你沒用少年犯和檢察長拼個 你死我活。與她共沉淪這招,要不是立場不合適,我都想給你鼓掌了?!?/br> “我謝謝您了?!?/br> “客氣了,客氣了?!?/br> 空氣又陷入了安靜。 方才在熙熙攘攘的超市里他們還能半真半假地開玩笑,現(xiàn)在只剩下兩個人相對而立,氣氛就變得一樣。就算他們自己多不 想承認(rèn),都無法否決幾輪貓鼠游戲玩下來,確實有些東西發(fā)生了變化。 一支冰激凌吃完,朱砂順手把抱在外面的紙巾扔進(jìn)垃圾桶。 尹鐸忽然起身,走向了朱砂:“你今天真是來找我問認(rèn)罪協(xié)議的嗎?” “不,借口而已,”朱砂認(rèn)真回望著他,“其實因為我想你了。” “……”尹鐸眼角直抽,“如果‘邪夫人’刺激到你了,你想我,我信。人家遠(yuǎn)在十萬八千里非洲陪孤兒過節(jié),你想我 了,我敢信嗎?” 朱砂沉吟片刻:“那我煩了,不想和你打了,問問投降有什么條件,這個信嗎?” 尹鐸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我不是歧視女性,但一個斗士喊累,總得有點原因吧?你和你的邪神翻臉了?” “……”朱砂冷笑,“你和顧先生才是真愛吧,三句話離不開他?!?/br> 尹鐸搖搖頭笑了,突兀地說了一句:“我可以把牌給你看。” “你不想知道我查到什么了嗎?” 朱砂眼底閃過一絲殺氣:“你會告訴我嗎?” “當(dāng)然會,但是你敢信嗎?” 他們面對面站在路燈下,凜冽的寒風(fēng)吹散了片刻前曖昧,虛空中仿佛有股暗潮無聲無息地圍繞兩人涌動。 “你用蘭花賄賂土管局局長,導(dǎo)致整個房產(chǎn)地板塊蒸發(fā)了十幾個億,”尹鐸平靜道,“優(yōu)曇霧蘭是無價之寶,光是這盆花 足夠讓你判上幾年了?!?/br> 朱砂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疑惑:“哦?” “這花是從向田淵手里求來的,”尹鐸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邪神和向田淵不和,就在這盆花出現(xiàn)在何崇添辦公室不 久,你的邪神就為向田淵看空木森聯(lián)合背書了,然后成橋運輸股價暴跌,這才有了你手里的這三場世紀(jì)大收購案?!?/br> “所以呢?”朱砂臉上笑意漸漸僵硬,“我不是一向都踩著尸體賺錢嗎?” 夜風(fēng)刮得臉頰刺痛,尹鐸望著朱砂蒼白的臉色忽然不知該說什么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認(rèn)罪,心理醫(yī)生讓我問問我的心,所以……”朱砂別開視線,望著遠(yuǎn)方夜色,低聲道,“我來了?!?/br> 尹鐸瞳孔猝然收緊,剎那間臉色似乎有一絲扭曲。 這是今晚第無數(shù)次沉默了,兩個人僵硬地站著,壓力在空氣中急劇下墜,遠(yuǎn)處馬路上車輛疾馳而過,在彼此臉上投下轉(zhuǎn)瞬 即逝的光影。 良久后,尹鐸慢慢問道:“那你的心有答案了嗎?” 他的聲音還很平靜,但如果仔細(xì)看,就能發(fā)現(xiàn)他放在身體兩側(cè)的手都緊緊攥成了拳。 朱砂沒有回答,而是迎上了他的目光,問了一個貌似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你控糖要怎么做蛋黃派?不怕熱量超標(biāo)嗎?” “我用蛋黃和代糖自己做蛋黃醬。” “口感怎么樣?” 尹鐸忽然抬頭望向夜空,深深出了一口氣,似乎在剎那間做了什么艱難的決定。半晌,他低下頭,靜靜注視著朱砂,那目 光如一汪海浪翻滾在朱砂眼底。 他說道:“你親自嘗嘗就知道了?!?/br> 兩人看著對方,同時笑了出來,對視了一會兒,又不約而同移開了視線。 ——但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停車場深處,一輛不起眼的輝騰忽然打火啟動,汽車擦過兩人身邊,緩緩駛向遠(yuǎn)方馬路。 顧偕單手撐著扶著方向盤,側(cè)臉在黑暗中浮現(xiàn)出模糊的輪廓。 ·書房內(nèi)沒有開燈,只有電腦屏幕亮著幽幽微光,將祝錦枝的臉映得詭異慘白。她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一行行心 理評估出現(xiàn)在郵件正文內(nèi)容中,敲完最后一句話,她又檢查了一遍,才點下“確認(rèn)”發(fā)送了郵件。 然而她如往常那樣走進(jìn)浴室里洗了個澡。 然而,擱在書桌上手機從她關(guān)上浴室房門那刻開始瘋狂震動,等她洗完澡出來一看,十幾個未接電話記錄顯示在手機屏幕 上,還有一條20分鐘前接收到的信息: 【我在你家門外。】——聯(lián)系人:未命名。 祝錦枝拿著手機的手一頓,整個人愣了三秒,緊接著如同突然通上電的機器人一般,飛快扯下浴巾、換上衣服,連頭發(fā)都 來不及吹干,便飛奔下樓,猛地拉開門—— 夜風(fēng)迎面灌入房間,干冷的空氣中夾雜著一絲冷冽的木調(diào)香水味。 不知在門廊上站了多久的男人聞聲回頭,一雙冷漠而森然的眼睛注視著她,問道:“她選了誰?” 祝錦枝略微垂下眼:“先進(jìn)來吧,顧先生?!?/br> んρǒ1⑧.cǒ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