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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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允許,梁無斯便帶著兩位昏迷的弟子進(jìn)到濯云峰上??蛇@一抬頭,他就見到自家?guī)熥鸩贿h(yuǎn)處坐著一位笑吟吟的男子,正是山主。梁無斯沒想到竟然會見到山主,他拜入師尊門下四十多年,見過這位山主的次數(shù)兩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這已經(jīng)算是很多了,山主常年閉關(guān)清修,等閑見不到面,猝不及防見著了,梁無斯心中忐忑,連忙俯身行禮,“弟子梁無斯見過山主?!?/br> “不必多禮?!蹦请S意坐在一塊水邊青石上的男子容貌皎皎如月,俊美卻不逼人,通身上下的溫和氣息,似是十分的好說話,叫人見了不由自主就放松下來,但又莫名讓人不敢靠近冒犯。他坐姿隨意,青色衣擺垂下青石,手邊還放著一盞靈茶,此時攏著袖,一派和藹的與梁無斯說話。 他道:“你說兩位弟子不知何故昏迷至今未醒,不如讓我來看看,則容師弟可是一向不擅此道?!?/br> 梁無斯怎么敢勞動山主,只能偷偷抬頭覷向師父神情,見他還是如以往那樣面容冷漠肅然,就有些拿不準(zhǔn)他在想什么。 則容見到弟子神情,冷冷道:“山主要看,你還愣著做什么?!?/br> 梁無斯聞言忙將昏迷的兩位弟子放出,然后站到一邊不敢出聲。 執(zhí)庭上仙從青石上站起,笑道:“則容師弟,你只有這一位弟子,莫要對他太過嚴(yán)厲了?!?/br> 則容負(fù)手冷哼一聲,“一味縱容,才是不該?!?/br> 執(zhí)庭搖搖頭,上前查看兩位昏迷的弟子。他原本臉上帶笑,此時卻難得的愣了一瞬,隨即臉上的笑容再度出現(xiàn),不過這笑容比之剛才,又多了些說不清的東西。 “無斯,你方才說,那幾位弟子是怎么找到這二人的,當(dāng)時又是何等情況?” 梁無斯不知道山主為何突然這么問,但還是立刻照實(shí)說了。誰知道他說完,竟然聽到山主輕笑出聲。 梁無斯:“……”山主是在笑什么,難不成是在笑他說的兩位弟子被人扒了褲子綁在樹上?這,這么折損山門名聲的事,就算聽了不生氣,怎么也不該笑吧。 梁無斯剛想著,又聽見山主低低嘆了句:“許久未見,性子倒是變了些?!边@簡單一句話里的親昵意味讓梁無斯聽得頭皮一麻,更是丈二摸不著頭腦,山主這是,在說誰? 執(zhí)庭眼中柔波瀲滟,像是極為愉悅,他抬手,從那兩位弟子額上各取出一道靈力,然后他輕輕一抓,將那兩道靈力合作一處,順手塞進(jìn)了自己的袖子里。 “好了,帶他們二人回去休息吧,一刻鐘后就會醒來,不必太過擔(dān)心?!?/br> 聽山主這么說,梁無斯臉上一喜,趕忙道:“多謝山……”可他還未說完,就見到一旁的師尊忽然揮袖,他當(dāng)即感覺一陣暈眩,再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連帶著兩個弟子都來到了濯云峰外。 梁無斯:“……”師尊,好歹讓徒兒把話說完啊。 待梁無斯被送走,則容上前對那個一臉從容的大師兄說:“方才那個靈力,是她?”說這話時,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執(zhí)庭衣袖。 執(zhí)庭知道自己能認(rèn)出,師弟也能認(rèn)出,于是也沒有隱瞞,直接道:“確實(shí)是她?!?/br> 則容聞言沉默半晌,然后面沉如水握拳冷道:“既然她主動出現(xiàn)了,便多派些人手,將她和昭樂一起抓住帶回?!?/br> 執(zhí)庭嘆了一聲,“則容師弟,我說過,昭樂若是逃了,不必派遣太多弟子前去捉拿,做個樣子便罷了,你卻是瞞著我派了那么多弟子前去,若是我今日不在,恐怕還被瞞在鼓里?!?/br> 則容面容一抽,“山主,昭樂刺殺于你,自當(dāng)抓住帶回,關(guān)押進(jìn)死寂之間。我掌山規(guī)刑法,不能徇私,就算是師妹,也得受罰?!?/br> “不徇私?”執(zhí)庭笑了笑,垂眸漫不經(jīng)心擺弄著自己的袖子,口中問道:“若是抓住了師父,你也準(zhǔn)備將她與昭樂一齊關(guān)進(jìn)死寂之間?” 則容咬牙,“自然?!?/br> “何必如此。”執(zhí)庭嘆息。 “她若一直安居一隅便罷,可她如今與昭樂牽扯到一處,說不定會影響到我們的大計(jì),她若是真的決定……到時候,山主你該如何自處!當(dāng)年之事,勢必再次重演!”則容說這話時,面帶寒霜,氣勢極為可怖。 執(zhí)庭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則容,我以為你當(dāng)知道,我不喜歡他人違抗我的命令?!?/br> 雖然說這話時,執(zhí)庭仍舊面帶笑容,可若是梁無斯還在此,絕不會覺得這位山主溫和,那迫人氣勢竟比他那冷面師父更可怕萬分。就連周圍清脆的鳥鳴水聲,都一瞬間凍結(jié)停止了一般。 “你派去的人叫回來吧,不用再去找她們了,之后若是沒有我的吩咐,你也莫要再自主行事。”執(zhí)庭語氣仍舊十足溫和。 則容心中掙扎,到底還是低下頭去,“是,山主。” 執(zhí)庭從他面前經(jīng)過,則容只看到一片青色的衣角從眼前飄過。 “壽宴將至,風(fēng)雨將至,則容,莫要再糾纏小事。” 則容:“……是?!?/br> ………… “十二娘!你快看,那里的糖人,真的好看?。⊥?,那邊還有賣糖葫蘆,咦,那看著不像是山楂制的,只是裹了一層紅糖,里面那是什么?” “十二娘!十二娘?”金寶像只小鳥一樣跑回來,見到十二娘懨懨的靠在柱子上,就有些擔(dān)憂的問:“十二娘,你真的沒事嗎?” 十二娘擺了擺手,“沒事。” 金寶坐在她身邊,嚴(yán)肅著一張小臉給她出主意,“我娘從前也這樣,隔一段時間就肚子痛,后來在附近的藥善堂抓了藥,就好了許多,不如十二娘你也去抓藥吃吧?!?/br> “哈哈。”十二娘干笑一聲,她這是用了靈力之后的后遺癥,又不是女子來月事,吃藥管什么用。但見小金寶一臉的擔(dān)憂,她心里也很受用,抓了幾個銅板塞給他,“不是想吃糖葫蘆和糖人嗎,自己買去?!?/br> 等金寶走了,一直沒說話的昭樂看她一眼,篤定的說:“昨晚,有人追來了,你因此受傷了是不是。我突然昏迷,也是你做的?!?/br> 十二娘:“沒事,我就是來月事肚子痛?!?/br> 昭樂:“……你身上沒有血?dú)狻!?/br> 十二娘理直氣壯:“我裹得緊?!?/br> 昭樂臉皮薄,沒法跟她一直爭論這種問題,見她不愿承認(rèn),只能閉了嘴。 金寶跑了回來,他先分給十二娘一根大大的仙女糖人,說:“十二娘你吃點(diǎn)甜的,肯定會好一點(diǎn)。” 然后他還分給昭樂一根糖葫蘆:“喏,給你?!?/br> 昭樂一愣,她也有? “多謝?!彼舆^自己從未吃過的糖葫蘆。 金寶癟癟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舔著糖葫蘆上面的那層糖皮。十二娘看見她們兩相處,感覺欣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