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夫君,夫君,你來了就好了,媚娘好害怕?!蹦沁吤哪镞€在拉著寧慶良的袖子訴苦,眼淚汪汪的模樣,看起來特別可憐,再加上她瘦弱得厲害,又挺著個大肚子,身子一抖一抖的,像是風中的落葉一般,很是惹人憐惜,叫人只想摟在懷里好好地保護。 媚娘很好的勾起了寧慶良骨子里的保護欲,柔美的人兒總是更讓人憐惜的,寧慶良下意識地伸手扶住媚娘,環(huán)視了一下屋里的眾人,開口道:“這是怎么回事兒,媚娘怎么會在這兒,你們對她做了什么?” 寧如玉真想呵呵寧慶良一臉,聽他那話的意思是屋子里的眾人欺負他的心肝寶貝兒,這個男人還真是可笑至極,雖然他是她的大伯,她應該尊敬這個男人,可惜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真的讓她尊敬不起來——用她爹的名義在外面置宅子養(yǎng)外室,差一點兒就讓她爹背了黑鍋,害得她娘那么傷心難過,真是讓她惡心透頂。 此刻也不只寧如玉一個人厭惡寧慶良,屋子里的眾人都對寧慶良的觀感很差,特別是寧慶良還那么護著媚娘,看屋子里的人還一副大家欺負了媚娘的模樣,這讓眾人對寧慶良的感覺更不好了,更是看向寧慶良的眼神里充滿了嫌惡,像是在看一件骯臟的東西。 寧慶安對著寧慶良呵呵冷笑了一聲,一臉的嘲諷,“大哥,你放心,這滿屋子里的人沒有誰欺負你的心肝兒,只有人借著她的名義欺負我的幼娘?!?/br> 說著話的時候,寧慶安還朝沈氏和老夫人羅氏掃了兩眼,眼中的冷意就更寒冰一樣,充滿了對老夫人羅氏和沈氏的厭惡,她們根本算不上是合格的母親和大嫂,也別想指望他對她們能有多尊敬!她們居然敢背著他欺負他的幼娘,在事情都沒查清楚的時候,就想要逼著他的幼娘認下這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她們把他當成什么了?隨便是個女人都會撲上去的混賬?要不是他來得及時,阻止了這一切的發(fā)生,他的幼娘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的委屈,這筆賬他自然要跟她們好好的算清楚。 寧慶良順著寧慶安的目光看向沈氏,見沈氏一臉的難看,臉上肌rou扭曲,眉眼也帶著一絲恨意和惱怒,原本有幾分姿色的臉蛋兒,此刻看起來也讓人倒盡了胃口,沈氏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擺臉色給周圍的人看,端著一副自以為是的架子,一點兒也不討喜,不如他身旁的媚娘來得讓人喜歡和憐惜。 “麗娘,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寧慶良沉著臉問道。 沈氏心中憋了一團火正沒處發(fā),心中對寧慶良的怨氣從心頭直躥入頭頂,睜開一雙充滿了怒火的眼睛瞪視著寧慶良,手指著他旁邊的媚娘厲聲道:“你給我說清楚,她是怎么回事兒?” 這個叫媚娘的女人害得她簡直丟盡了臉面,她之前以為從老夫人羅氏這兒打聽來的消息是正確的,誤以為媚娘是寧慶安的外室,心里得意萬分,打著來看好戲的主意,幸災樂禍地跑來瑞安堂看徐氏吃癟。 試想一下,一個從來被夫君捧在手心中的女人,突然一天知道她的夫君背著她在外面養(yǎng)了外室,那畫面實在太美,簡直不要太好看,她就想看一看一向自詡美若天仙徐氏被人打臉的可悲模樣。 然而很可惜,事實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她沒有看到徐氏被打臉,而是她被人打臉,并且這個臉還被打得很疼很疼,比任何時候都疼。 所有的一切都反轉過來,先前那些她用來嘲諷徐氏的話,都一股腦地變成了她自己嘲諷自己的話,不停地在她的腦海里回響,像狂風巨浪一樣向她襲擊而來,讓她控制不住的想要發(fā)飆,想要怒吼。 “我打死你這賤人!”沈氏大喝一聲! “娘……”沈氏突然站起身來,甩開寧如珍扶住她的手,瘋了似的朝寧慶良和媚娘撲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個人影飛快地一閃,擋在了媚娘的前面,攔住了沈氏想要撲過去打向媚娘肚子的動作,將危險阻止在了千鈞一發(fā)之際。 “你攔我做什么,你給我讓開,我要打死她!”沈氏雙目赤紅地朝攔在前面的徐氏大吼,完全沒有了往日那世子夫人的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有的只是一個發(fā)了瘋的瘋婆子形象。 徐氏淡淡地開口,“你冷靜一點兒,吵鬧根本不能解決問題。” “你給我滾!你少在我面前裝好心,誰不知道你就是在等著看我的笑話!”沈氏已經沒有理智可言,看到誰都充滿了惡意,特別是她之前才嘲諷過徐氏,現在事情反轉,她就更覺得徐氏是故意的想要讓她難看,完全曲解了徐氏的一片好意。 “大嫂,說話留點德。”聽到沈氏吼徐氏,寧慶安就皺起了眉頭,快步走到徐氏的身邊,雙手扶住徐氏的肩頭,柔聲道:“幼娘,你別理她,我們到旁邊去坐。” 實際上徐氏也不想管,沈氏才剛欺負了她,她也不想當什么圣母白蓮花,她之所以會站起身擋在媚娘的前面,不過是本能的反應。 她剛才看到沈氏沖向媚娘的動作,以她練過幾招防身功夫的眼力判斷,沈氏是打定了把媚娘撞倒好讓她流產的主意。 如果懷孕七個月的孕婦流產,搞不好就是一尸兩命,沈氏這個盤算惡毒萬分,心思歹毒。徐氏看出了這些,于心不忍,才會本能的選擇了救媚娘一命。 徐氏的這一舉動更加激怒了沈氏,令沈氏對著徐氏就破口大罵,寧慶安舍不得徐氏被罵,趕忙上前護住徐氏,阻止了沈氏把火氣撒在徐氏身上,扶著徐氏到旁邊坐下。 沈氏看徐氏有寧慶安護著,她也不能拿徐氏怎么樣,就轉頭又想去找媚娘的麻煩,只是還沒等她發(fā)作,寧慶良就站出來護著媚娘了。 “你想做什么?你罵也罵了,火也發(fā)了,你還想怎么樣?我告訴你,媚娘是我的女人,她還懷著我的孩子,你要是敢動她一干汗毛,我跟你沒完!”寧慶良難得硬氣地跟沈氏杠了起來,只因他剛才也發(fā)現了沈氏的動作不對,意識到她是想要傷害媚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此刻媚娘和孩子對他來說自然是最重要的,沈氏這個惡毒的女人在他的眼中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面目猙獰的可怕女人。 沈氏哪里受得了寧慶良說她的那些話,頓時怒火中燒,指著寧慶良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你,你居然為了這么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如此對我,我嫁給你這么多年,為你養(yǎng)兒育女cao持家業(yè),你就是這么對我的?好,好,好得很,寧慶良,我今天跟你拼了……” ☆、59 “夠了!”就在沈氏作勢要向寧慶良再次撲過去的時候, 坐在上首榻上的老夫人羅氏重重地一拍案幾, 朝著沈氏惱火地呵斥了一聲, “鬧什么鬧,像什么樣,都給我坐下!” “娘,你怎么可以這樣?是他對不起我!你要替我做主??!”沈氏心有不甘地轉過頭去看向老夫人羅氏, 目光中充滿了怨毒和憤恨。 在老夫人羅氏的眼中,媳婦兒跟兒子比起來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不管沈氏平日里對她有多好, 沈氏這個媳婦兒依舊是外人, 所以沈氏的委屈在她看來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你給我回來坐下!”老夫人羅氏面色不愉地沉聲道。 “娘,我扶你?!鄙蚴喜幌肼犂戏蛉说脑? 執(zhí)拗地站在原地不動,還是寧如珍更了解老夫人羅氏的脾性,眼見情況不對, 趕緊上前去把沈氏扶了回來, 小小聲地勸說沈氏道:“娘,你還需要祖母做主, 要聽祖母的話,不要跟祖母作對?!?/br> 有了寧如珍遞的梯子, 沈氏才順著她坐回了椅子上,她怨毒地盯著旁邊的寧慶良和媚娘兩人,冰冷刺骨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如果眼刀能夠殺人的話, 寧慶良和媚娘身上肯定已經多了無數個血洞了。 寧慶安卻像是沒看到沈氏眼中的恨意一般,抬頭對上首的老夫人羅氏道:“娘,媚娘現在已經懷了七個多月的身孕了,我想把她接回府里住?!?/br> “這……”老夫人羅氏心情復雜得很,她先前想把媚娘接進府里住,是打算讓媚娘破壞徐氏和寧慶安的感情的,媚娘于她而言不過是打擊報復徐氏的工具,可現下事情真相查明了,根本不是她事先預料中的那樣,她就有些看不上媚娘了,覺得她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女人,根本不配進魏國公府。 當老夫人羅氏在猶豫著該如何跟寧慶良說的時候,對面的徐氏忽然開了口,“大伯,說句實在話,你早就應該把媚娘接回來了,寧家的血脈不能流落在外面,媚娘大著肚子,住在外面不安全,萬一有個閃失該如何是好?” 寧慶安也接口道:“我也覺得幼娘說得對,自己的女人還是應該留在身邊照顧才好,免得出了意外,得不償失。這擇日不如撞日,反正媚娘都已經接進府里了,不如就讓她給大嫂敬個茶,也算是進了我們魏國公府的大門了?!边@是寧慶安把沈氏對付徐氏的法子原封不動地又還給了沈氏,也讓她嘗一嘗被人逼迫的滋味兒,順便還提醒了寧慶良小心有人對媚娘母子動手腳,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全。 聽得這話,沈氏和老夫人羅氏的眼皮子一跳,都沒好意思往下接話,臉上卻有些繃不住了,這都是她們先前拿來擠兌徐氏的話啊。 一時之間,屋子里的氣氛有些怪異,安靜里忽聽得寧如玉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只見她眉開眼笑地道:“大伯,這是大好事啊,等媚娘進了我們家門,很快我也能多個堂弟或者堂妹了,這是雙喜臨門??!” 聽著寧如玉幸災樂禍的話,沈氏真想撲上前去將撕爛她的嘴,一巴掌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再把她的腦袋按在地上用力踩。 不過這一切她都只敢在腦子里想想而已,除了恨恨地瞪向寧如玉,雙目里充滿了怨毒以外,她也做不了什么。這些話都是她剛才用來嘲諷徐氏的,現在被寧如玉都如數還給了她。 站在沈氏旁邊的寧如玉看著寧如玉得意的模樣,心里十分難受,她想幫沈氏的忙,可她又不敢,她之前得罪了寧如玉和徐崇灝,被徐崇灝逼著吃了會穿腸肚爛的□□,如果寧如玉每個月不給她解藥,她就只有等死,她害怕死,她不敢再去惹寧如玉,不管心里有多恨她,都只敢把這些心思放在心中,期待著有一天寧如玉倒霉,又詭異地害怕寧如玉倒霉了她也會跟著受連累,這是一種很難以言說的恐懼和擔憂,充滿了矛盾的心里,每日生活得膽戰(zhàn)心驚,就怕噩夢成了真,這段日子她寢食難安,日漸消瘦。 寧慶良根本沒有注意到沈氏和寧如珍兩母女的情形,此刻他的心思都在大著肚子的媚娘身上,這個女人他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手的,現在肚子里還懷著他的孩子,勾起了他強烈的保護欲。 “娘,我想讓媚娘留在府里,讓她給沈氏敬杯茶,就當是進門了?!睂帒c良對上首坐著的老夫人羅氏道。 沒等老夫人羅氏開口,寧慶安笑著道:“大哥,你不知道,你先前沒來的時候,母親就已經同意讓媚娘進門了,廢話就別說了,趕緊讓媚娘給大嫂敬茶吧?!?/br> 老夫人羅氏想說她沒有說,可是她剛才逼迫徐氏的時候確實這么說過,寧慶安是她最疼愛的二兒子,可惜這個二兒子跟她不親,以他的脾氣是能把瑞安堂都砸了的,這件事是她一時失算,太過急切地要給徐氏好看,才落了下乘,給了寧慶安反將她一軍的機會,她心中再不樂意也只能忍了。 “好了,讓媚娘敬茶吧。”老夫人羅氏擺擺手道。 有丫鬟重新去端了茶上來送到媚娘的手中,媚娘手上端著茶,怯怯地去看寧慶良,待寧慶良接受到她小鹿一般求助的眼神,眉梢眼角都溫柔似水,朝媚娘點了點頭。媚娘得了寧慶良的示意,端著茶盞站起身,緩步走到沈氏的面前,作勢要向沈氏跪下去。 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盡管沈氏心中恨意滔天卻也無法改變,盯住媚娘的眼神快要噴火,嘴角往下彎著,牙關緊咬,一張臉繃得死緊,就像對面的是一個有著深仇大恨的人一樣,面色十分難看,端坐在椅子上,等著媚娘給她跪下去。 沈氏心中暗恨不已,等媚娘跪下去,她就不叫她起來,不接她敬的茶,等她多跪一會兒,多折磨她一會兒,好讓她出口惡氣! 只是沈氏的算盤打得好,卻有人跟她唱反調,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夫君寧慶良。 寧慶良看著媚娘大著肚子,人又瘦弱得很,心疼得緊,就開口道:“媚娘還懷著身子就不用跪了,免得傷了肚子里的孩子,直接站著敬茶吧。” 有了寧慶良幫忙說話,媚娘朝寧慶良投去一抹感激的媚眼,已經彎下去一半的雙腿很快又站直了,兩個人就當著沈氏的面眉來眼去,看得沈氏直犯惡心,心里那個氣啊恨啊,垂在身側的手拽緊了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齒到不行。 三個人的表情跟唱戲一樣,好看得很,要不是寧如玉強忍住了,差一點兒就要笑噴了。 之前沈氏還想看徐氏和她的笑話,現在好了,變成了她們看沈氏的笑話,果然是心不要太壞,還是要多多行善積德,說不定會遇上報應了。 對面的徐氏和寧慶安也冷眼看著,沒人愿意幫沈氏說話,她剛剛得意的想要看沈氏的笑話,此時也不過是她自己承受她那些言行的反噬,這是罪有應得。 媚娘最終還是沒有跪下去敬茶,就那么站著把茶送到了沈氏的面前,沈氏整個人端著,斜眼看著她,沒有立刻去接茶,只冷冷地道:“進了門就要守府里的規(guī)矩,人人都要遵守府里的規(guī)矩,別像在外面那樣沒大沒小的上不了臺面,妾室就要有妾室的樣子,壞了規(guī)矩自然有家法處置,到時候別哭哭啼啼地說故意為難你?!?/br> 當著所有人的面,沈氏好好敲打了媚娘一遍,她把對媚娘的話說得很冠冕堂皇,讓人找不出半點兒錯來,擺足了魏國公世子夫人的架子,反正在她看來,男人已經是靠不住了,不如就拿出正妻的氣派來,媚娘進了門就是個妾室,妾室要在正妻的手底下討生活,她要想收拾一個妾室那太容易了,總好過一直吵鬧下去又得不償失的好。 媚娘手捧著茶,聽著沈氏敲打她的話,心里涌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來。 這一刻,媚娘有些后悔了,如果她不進這個魏國公府的大門,她在外面住著寧慶良給她買的宅子,宅子雖然不如魏國公府富貴豪華,金碧輝煌,可她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她就是宅子里的主人,有丫鬟婆婦服侍,自己可以做自己的主,日子可以過得悠閑自在,可是一旦進了這個魏國公府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上面有老夫人羅氏和正妻沈氏壓著,她一個妾室,她們要收拾她就太容易了。 該如何是好了?媚娘有些慌,怯怯地眼神看向寧慶良,只有這個男人了,她只能靠他了。 寧慶良看到媚娘轉過頭去看他,誤會了媚娘的意思,偏頭對沈氏道:“媚娘一向是個乖的,你說的話媚娘會記住的,你就別嚇唬她了,趕緊把茶喝了吧?!?/br> 這個男人無情起來真是可惡到了極點,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沈氏對寧慶良的恨意又升高了一些,面上卻絲毫不表現出來,皮笑如不笑地睨了寧慶良一眼,伸手接過了媚娘給她敬的茶喝了一口。 “今天這事情來得突然,我也沒準備啥見面禮給你,就給你個紅包吧?!鄙蚴隙酥曳蛉说臉幼?,朝她的貼身大丫鬟曉月使了個眼色,“把你身上的荷包拿來給我。” 曉月跟在沈氏身邊很多年了,有個啥舉動沈氏都清楚得很,她身上帶著的荷包就只裝了幾塊散碎銀子,加起來都不會超過五兩銀子,現在沈氏讓她把荷包拿過去當做給媚娘的見面禮,就是活生生地打媚娘的臉啊。 沈氏把曉月給她的荷包送到媚娘的面前,似笑非笑地道:“拿著吧?!?/br> ☆、60 沈氏把曉月給她的荷包送到媚娘的面前,似笑非笑地道:“拿著吧。” 媚娘心里不太舒服, 可也不敢不接, 只能忍下沈氏的輕視把荷包接了過去, 朝沈氏福了福身道:“謝夫人。” 這敬的茶也喝了,紅包也給了, 一場鬧劇也該散場了。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羅氏輕咳了一聲,擺擺手道:“我累了, 你們都退下吧?!?/br> “我要搬出去住?!睂帒c安忽然站起身道。 “你說什么?”老夫人羅氏驚得眼皮子一跳。 “我說我要搬出去??!”寧慶安清晰無比地再重復了一遍。 “我不同意,只要我還活著,我絕對不同意?!崩戏蛉肆_氏蒼老的臉上肌rou都在抖動, 她就知道寧慶安始終是向著徐氏那個賤人的, 從來都不會為她這個當娘的考慮。 寧慶安輕笑了一聲,眼眸中卻沒有絲毫笑意,說出來的話也沒有半點兒感情,只冷冷地像是在對著一個陌生人, “娘, 我本來是很想尊敬你愛重你的, 可惜你干的每一件事都讓我很傷心很失望, 就好比今天,你問都沒有問過我,甚至沒有事先找我確認一下, 只捉到了一點兒蛛絲馬跡,就要強逼著幼娘低頭認下媚娘,一點兒都不顧及幼娘的感受。你可能覺得這件事沒什么大不了, 但是這件事對于我來說卻很嚴重,幼娘是我的妻子,我怎么眼睜睜地看著她受委屈?你的所作所為,太讓我寒心了。所以我決定下個月就搬出去住,朱雀橋的宅子早就已經置辦好了,我之前拖著沒有搬,一直都是為了考慮你的感受。今日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不管你同不同意,下個月我都會帶著妻女搬去朱雀橋住?!?/br> “允文,我……” “我的心意已決,你不必再多說了。”寧慶安打斷老夫人羅氏的話,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牽起徐氏和寧如玉的手,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允文……”老夫人羅氏喃喃地喚著寧慶安的名字,可惜已經喚不回心已經冷了的人。 沈氏也對老夫人羅氏有怨氣,見她被寧慶安甩了冷臉十分解氣,不想看她那張愁苦的臉,朝她行了一禮也告退了出來。 寧慶良不比寧慶安得老夫人羅氏的喜歡,深知自己此刻留在這兒也討不了好,也趕緊扶著媚娘走了。 從屋子里出來,沈氏冷冷地掃了一眼其他人一眼,哼了一聲,對寧如珍道:“珍兒,我們走?!睅е鴮幦缯渚妥吡恕?/br> 寧慶良則扶著媚娘站在一塊兒,媚娘柔弱得很,半邊身子都靠在寧慶良的身上,讓人憐惜不已。 寧如玉、徐氏和寧慶安都不想看他們膩歪,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告辭走了。 走在路上,寧如玉扶著徐氏慢慢走著,寧慶安朝寧如玉使了個眼色,寧如玉心領神會,趁機往旁邊讓開了位置,寧慶安便走上前去扶住徐氏。 “幼娘。”寧慶安溫柔地喚徐氏的閨名,滿臉討好的笑意。 徐氏掙了掙被寧慶安握住的手,可惜被寧慶安牢牢握住沒有掙開,又顧及著寧如玉就在旁邊,不好讓寧如玉發(fā)現,只好不悅地瞪了寧慶安一眼,任他扶著她走了。 跟在旁邊的寧如玉早就發(fā)現了兩人之間的小動作,低著頭偷笑,等快要走到桂香苑了,寧如玉就尋了個借口告退回了漪瀾院,讓徐氏和寧慶安兩人好好地聊一聊。 有個懂事的女兒寧慶安深感欣慰,扶著徐氏回了桂香苑,進了正屋,屏退了所有的丫鬟下人。 屋子里就只有寧慶安和徐氏兩人了,徐氏看了寧慶安一眼,生氣地別開臉去。 寧慶安一看就知道徐氏生氣了,忙上前討好地哄著她,好聲好氣地道:“幼娘,你別生氣,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絕對不會像大哥那樣在外面養(yǎng)外室的,你相信我?!?/br> 徐氏不吭聲,眼眶卻紅了,剛才在瑞安堂被沈氏和老夫人羅氏逼迫的時候,她真以為寧慶安干了那樣齷齪的事情,她不怕沈氏不怕老夫人羅氏,最怕的就是睡在自己身邊的人變心,她有許多的法子對付老夫人羅氏和沈氏,卻想不到一個合適的法子對付寧慶安,她無法想象寧慶安如果變心了,她會怎么樣,委屈、難堪、痛苦、傷心、嫉恨會像滔天的巨浪一樣將她淹沒,她怕自己會變成一個可怕猙獰的人。 寧慶安一看徐氏紅了眼眶,心一下子就慌了,也不管她愿不愿意,連忙把她抱在懷里哄,溫柔地親吻她的眉眼,說著憐惜的話,抱住就不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