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這種感覺……好奇怪。 寧也重新閉上眼,靠著梁豐睡覺。 齊煊樓一首歌唱完,沒完沒了了,居然客串主持人開始熱場子:“來來來,唱的好不好?” 大家都給他面子:“好——” “還有更好的!”齊煊樓大聲說,“接下來——” 寧也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妙。 “我們有請——高一三班!寧也同學(xué)!來給我們表演一個節(jié)目,大家說好不好?”齊煊樓果然毫不手軟。 寧也坐直了,撩起眼皮狠狠瞪他,眼神里全是“你等我等著”! 齊煊樓怕他才有鬼,見同學(xué)們起哄,也跟著起哄:“來來來,寧也,不要害羞嘛,來給大家表演一個節(jié)目。元旦晚會上你跳舞跳的很好看嘛,要不要再來一個?” “寧也!寧也!”寧也的人氣其實也挺高的,話不多,有點沉默,長得帥,看起來就不是善茬,“寧也!來一個!來一個!寧也!” 寧也在口號聲中暴躁地抓了抓頭發(fā),站了起來。 四周的喊聲更高了。 齊煊樓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站在場中沖寧也笑:“來,唱支歌也可以的嘛。” 寧也甩他一眼飛刀。 “寧也同學(xué)會給我們表演什么節(jié)目呢?”齊煊樓客串主持人,“唱歌?還是跳舞?還是什么其他才藝表演呀?” 寧也上前接過“麥克風(fēng)”:“唱首歌兒吧,就唱……” 他話還沒說完,下面圍著坐的學(xué)生群里又是一陣起哄聲和怪叫聲、口哨聲。 溫珊珊居然也跟著跑上來了。 高一好多人都知道溫珊珊倒追寧也,天天死皮賴臉給人家送水的光輝事跡,這會兒看熱鬧,氣氛炒的特別熱。 她站在寧也旁邊,大大方方的,一點兒也不害臊,還用胳膊戳戳他:“我跟你一起唱呀,你想唱什么?” 這時候了,寧也總不能把溫珊珊轟下去。他看了眼齊煊樓,問溫珊珊:“相愛很難,會嗎?粵語?!?/br> “會的呀!”溫珊珊說,“我不會說但是我會唱呀!就這個吧!” 寧也拍拍手中的礦泉水瓶麥克風(fēng),示意圍觀群眾安靜一下:“給大家唱首歌兒吧,張學(xué)友的,相愛很難?!?/br> “好!”反正好不好不重要,主要圖個氣氛。 寧也沒齊煊樓那么雞賊,當(dāng)眾唱歌給寧也聽什么的,但是寧也也不是軟柿子隨他捏,分分鐘給他回一首玻璃渣子。 粵語大部分府城同學(xué)聽不懂,但是寧也知道齊煊樓懂。 因為齊煊樓的mama是廣東人,他從小就會講粵語,比寧也還溜。 溫珊珊聲音其實挺好聽的,清脆婉轉(zhuǎn)地起頭:“最好,有生一日都愛下去,但誰人,能將戀愛當(dāng)做終生興趣……” 寧也手里還拿著礦泉水瓶,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眼齊煊樓,目光似笑非笑,隱約可見嘲諷。 是這樣的油鹽不進。 溫珊珊唱完一段,拽了拽寧也示意男女聲部合在一起。寧也收回目光,輕輕跟上溫珊珊的節(jié)奏:“愛到過了界那對愛人,同時亦最易變成一對敵人。也許相愛很難,就難在其實雙方各有各期望怎么辦……” 這簡直是上輩子寧也和齊煊樓的真實寫照,寧也唱著唱著有些心冷,也不看齊煊樓,半低著頭專心致志地唱完一首。 也不見得唱的多好,但是身上有種異樣的壓抑感。他和平時沒什么大區(qū)別,略微半歪著頭,是很閑適隨意的站姿,別人根本就無法察覺,但是齊煊樓卻感覺到寧也瘋狂壓抑著的情緒,越聽越心驚。 他本意只是逗逗寧也玩的,從沒想過居然會從一首歌里聽到寧也的心聲。 原來他不是單拒絕自己,他是根本就沒有對感情報有任何信心。 原來看起來桀驁不馴的寧也是一塊透明的琉璃,輕輕一碰,就會破碎掉。 隨著寧也的歌聲,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攫住了齊煊樓的心臟,一種伴隨著呼吸的疼痛感蔓延開來,而想擁抱寧也的情緒如此強烈,強烈到讓他幾乎難以忍受。 這就是傾覆而下的那種情感吧,不計付出,不計回報,只想讓他能單純?nèi)缟倌暌话阈σ恍Α?/br> 溫珊珊和寧也唱完歌,寧也打算下場,結(jié)果溫珊珊拉住他,假裝拎起裙子對四周行了個退場禮。 又是惹的眾人起哄。 這樣光明正大,大家反倒知道都是鬧著玩。老師們也笑著在后面看他們裝文雅,男生們起哄溫珊珊膽子大,女生們也笑紅臉,一部分氣自己剛剛沒膽子往上沖,一部分嫉妒溫珊珊居然真的快要攻略成功寧也了! 這怎么可以啦! 齊煊樓沒心情再跟他們玩兒,寧也下場以后他也跟著下去了。氣氛熱烈,兩方又你來我往玩了會兒,眼瞅著天已灰藍(lán),這才整了隊伍下了山。 到了山腳下,老師們集合又點了名,這才解散讓大家各自回家。 梁豐掛在寧也脖子上:“rourourourourou!” 徐清晨也是一臉待投喂:“rourourourourou!” 紀(jì)少衡低著頭發(fā)短信,顧不上搭理他們。寧也這會兒記恨齊煊樓讓他唱歌出丑,不太想帶齊煊樓玩了,但是又覺得自己請客的本意也是感謝齊煊樓,把正主丟開似乎哪里不對。 齊煊樓那邊也解散了,他一點兒自覺都沒有,直接往寧也他們這邊的小分隊鉆。見梁豐掛在寧也脖子上,伸手往下拽梁豐:“你胖成這樣了還掛寧也脖子上,小心把寧也壓矮了!” 梁豐莫名其妙受了暴擊,一臉苦逼地哼哼。 溫珊珊專門繞過來做最后的掙扎:“我會烤rou啊!你們?yōu)槭裁床粠?!?/br> “不和諧?!毙烨宄空f。 “影響形象?!绷贺S說。 “不太方便?!饼R煊樓說。 “不喜歡和女生玩兒。”冷酷的紀(jì)少衡說。 溫珊珊可憐巴巴地看寧也,寧也就安靜地看他們互掐,不說話,心想最近梁豐和徐清晨在齊煊樓的帶領(lǐng)下,真的是十分上道啊。 要是能連齊煊樓也懟一懟就更好了。 溫珊珊哭唧唧地先走了,五個男生商量去哪吃頓rou。寧也不挑的,但是他覺得齊煊樓跟紀(jì)少衡應(yīng)該也會很隨意才對,沒想到這倆很認(rèn)真地跟梁豐徐清晨討論,東邊有一家店近但是味道很一般,西邊有一家店好吃但是非常遠(yuǎn)。 態(tài)度非常仔細(xì)。 最后齊煊樓拍板,去一家叫and you的燒烤店,離的稍微有點遠(yuǎn),但是新開時間不久,干凈味道好,價格偏高。 梁豐和徐清晨沒去過。 齊煊樓定都定了,還假惺惺地跟寧也說:“你錢沒帶夠沒關(guān)系,我有哈?!?/br> 寧也翻個白眼,招呼大家去路邊打車。 先攔了一輛,三個男生坐上去,紀(jì)少衡負(fù)責(zé)指路,先走了。 路上就剩寧也和齊煊樓。 齊煊樓站在路邊攔車,天開始暗了,略微有風(fēng)。這個時候的晚上還是蠻冷的,風(fēng)吹的齊煊樓的校服朝后鼓起來,看起來有些單薄。 寧也沉默地站在他背后。 這會兒算是晚高峰,車還挺多,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空車。齊煊樓嘟囔:“生意這么好啊,回頭還能開一家出租車公司?!?/br> 寧也把校服拉鏈拉了起來。 齊煊樓看見了,問他:“你冷嗎?” “不?!睂幰舱f。 “我一點都不冷,你要冷的話我的校服也給你穿?!?/br> 寧也搖頭。 說話間來了輛空車,齊煊樓拉開車門,招呼寧也先上車。 寧也示意他坐,自己準(zhǔn)備坐前面付錢。 齊煊樓一把抓住寧也的胳膊,推著他就進了后座。他彎腰扶著車門:“往里讓一讓?!?/br> “你不能坐前面嗎,干嘛非要擠在一起?!睂幰策呎f著,邊往里讓了一下,齊煊樓裹著風(fēng)鉆了進來。 他拉開校服拉鏈,把外套脫下來,邊對司機師傅說:“and you能找到吧?就建設(shè)路和中南路交叉路口那?!?/br> “好嘞,知道。”司機利索地掛擋起步了。 齊煊樓把校服蓋在身上,目光直視前方,從后視鏡里看著司機師傅,后背緊靠車座椅,突然伸出左手,一把把寧也扣進了懷里。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首歌其實是初衷,某天網(wǎng)易云音樂聽粵語歌單被擊中,才有這個破鏡重圓的念頭。按照常理,我是潑出去的水我連盆兒都不要的人,寫破鏡重圓也挺為難自己的。 張國榮《全世界我只想你來愛我》是設(shè)定的齊煊樓 張學(xué)友梅艷芳《相愛很難》算是這個文的基調(diào)了,愛過了界,深愛也會反目成仇,所以我們要學(xué)著如何愛人,齊煊樓和寧也都是,還需要成長=w= 就祝, 相愛的人既能各自牛逼,也能一起幸福吧 第32章 你別多想 齊煊樓手繞過寧也的脖子, 扣在他耳旁,用力把寧也的頭攬在自己的胸口。他剛剛脫了校服,里面的衣服上還帶著體溫和洗衣液的清爽味道。 和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 莫名其妙被撲到的寧也:…… 寧也不知道齊煊樓突然又發(fā)什么瘋,下意識地伸手推他,推不動就改掰他手腕,結(jié)果本來還拉著校服遮掩的齊煊樓索性校服也不拉了, 半披著,手從校服下探過來, 一把握住了寧也的手。 他目光隱含威脅,用氣聲說:“別動。” 寧也怎么可能聽他的,恨恨地掙扎著露出個腦袋, 用嘴型說:“放開我!” 齊煊樓見他頭發(fā)都掙扎成亂七八糟毛絨絨的特別可愛, 眼神卻張牙舞爪的發(fā)狠, 反差巨大, 有點好笑, 用摟著寧也頭的那只手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他的下半部分臉頰,別過臉,略微湊近他的耳朵小聲說:“你別動,小心被司機發(fā)現(xiàn)。” 寧也氣死了,忒么不想被發(fā)現(xiàn)你他媽倒是松開我啊?! 這個姿勢,兩人幾乎完全貼在了一起。齊煊樓的下巴在寧也的臉頰旁,他的嘴唇就在寧也的耳朵旁,說話的時候溫?zé)岬臍庀娫趯幰驳亩?,手也不老實?nbsp;又用力扣寧也的腦袋,還不忘順便隨手婆娑一下占便宜。 無形撩人最為致命,寧也的耳朵……媽的嗶了狗,寧也快氣瘋了! 寧也掙扎著空出來一只手,一把掐在了齊煊樓的大腿上。隔著衣服,估計掐的不多,齊煊樓臉色都沒變,照樣箍著寧也不松手,甚至還得寸進尺換了換姿勢,完全是把寧也給摟懷里抱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