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溫珊珊哄他:“你不是最近晚上也睡不好嗎,吃藥能休息的好點兒。這不是精神病的藥, 就是個普通鎮(zhèn)定的,跟安定片兒差不多一個意思。” 紀少衡一臉不高興的進屋了。 溫珊珊把藥拿給他的助理, 細細叮囑了服用間隔和注意點,從紀少衡家出來轉(zhuǎn)頭就給寧也打電話。電話才通她就哭了:“紀少衡他爸媽還是不是親生的, 怎么能這樣兒?。 ?/br> “怎么了?” 溫珊珊吸吸鼻子:“我到他家的時候他剛好在洗澡,正好我聽見手機響了,看見寫著他媽的名字。我不是想著他手濕嗎, 就邊給他往里遞邊接了,你都不知道他爸的聲音有多大,我沒開免提都聽的清清楚楚的,張口就罵人, 說紀少衡你怎么還不去死!有這樣咒自己兒子的父母嗎!還是不是人??!” 當時紀少衡微微拉開淋浴房的門,恰好伸出一只手來準備拿電話。對面的聲音太大了, 簡直可以說是在咆哮, 他離那么遠都聽到了大概,本來攤開的手掌瞬間一顫, 緊接著就像觸電似的蜷了起來。 溫珊珊從沒想到紀少衡家里是這樣的情況和反應(yīng), 一時間有點懵,浴室里安靜的嚇人。 寧也聽溫珊珊說完,他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也確實沒想到紀少衡家里的情況糟成這樣——這么說來也難怪紀少衡的心里壓力這么大, 他不僅扛著外界涌來的詆毀,更重要的是,還沉默地忍受著來自本應(yīng)最親密的人的瘋狂咒罵——他爸爸罵他怎么還不去死? 差一點就死了,他知道嗎? 這種人怎么能配做父親呢。 自從被爆隱私,紀少衡基本處于停工狀態(tài)。他本身的狀態(tài)很差,對這個行業(yè)也并不見得多留戀,寧也索性讓他就這么休息著,本來簽了合同的工作能延期的延期,不能延期的賠錢,總之一切以紀少衡本人的健康和意愿為絕對優(yōu)先。 齊煊樓感慨寧也真是個好老板的適合,他正陪著寧也跟薛小滿來例行體檢。以前隋宋有空的話也會一起來,但從前年開始隨著隋宋越來越紅,他體檢都改去私立醫(yī)院或者去國外了,只剩寧也跟小滿兩個人一起來。 今年開始,齊煊樓也主動要求參與。 多個司機,寧也跟小滿都沒什么意見。 胃鏡是每年必做的項目,因此每年的11月對薛小滿來說都特別蛋疼——崩潰的是要做胃鏡,還不是無痛的,但每次體檢結(jié)束之后,寧也都格外大方的送她各種禮物:來年的新款包啦,成衣啦,珠寶首飾啦,手表啦,附送各大品牌的圣誕限定護膚、香水和彩妝啦,反正全是是個女人就會喜歡的東西。 以前隋宋吐槽說寧也了解薛小滿的尺寸比她自己都深刻,聽得齊煊樓直翻白眼。 今年也一樣,填表的時候薛小滿就已經(jīng)一臉菜色了,齊煊樓問寧也:“你不做?” “我去年做過,今年就不了?!睂幰不卮?,“你以前定時體檢嗎?” 齊煊樓搖頭。 “那你也去做一個吧,反正來都來了?!睂幰搽S意地說,“我跟小滿每年都這個時候體檢,你以后要長期跟我們一起體檢的話,可以跟我一樣,兩年查一次。” “一般體檢的話很少有人做胃鏡吧?”齊煊樓問,“你倆胃不舒服?” 寧也隨便找了個理由:“沒有,就是個預(yù)防檢查。她老吃垃圾食品,我不是因為有應(yīng)酬,總喝酒嗎?!?/br> 這個理由挺有道理的,薛小滿和寧也打小就金貴,現(xiàn)在大了自己也懂得健康保養(yǎng),挺好的。 齊煊樓想著寧也特別隨意的說“你以后要長期跟我們一起體檢的話”,有種猝不及防的開心,總覺得寧也現(xiàn)在有事沒事都能帶上自己了,心情就不由自主地特別好。 于是他也在胃鏡上面打了勾。 檢查一下唄,能有多費勁兒。他還要健健康康活著等跟寧也相親相愛的那一天呢。 體檢完了出來,薛小滿有氣無力地坐在車后座上。她把一頭長發(fā)染成了奶奶灰,用卷發(fā)棒卷過之后從頭頂開始辮了兩條小臟辮,一條細細的順著鬢角垂在耳邊,另一條比較粗一些直接辮到了腦后,跟著其他頭發(fā)一起很隨意地垂著,松松垮垮的,又獨特又洋氣。她本身長得也很有異域風情,眼窩深而鼻梁挺,唇紅齒白,漂亮極了。 怪不得寧也他mama很鐘意薛小滿,特別想讓寧也跟薛小滿在一起。 這個長相性格和人品家世,配誰家都配得起啊。 齊煊樓有點走神,忍不住從后視鏡多看了薛小滿幾眼。 寧也特別敏銳的察覺到了,稍微轉(zhuǎn)過頭,目光銳利地盯著齊煊樓。 搞得齊煊樓有點尷尬……不自然地用手揉了揉鼻尖。 寧也白他一眼,收回了目光。 把薛小滿送到家,她下了車,扶著車門問寧也:“你們倆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不了。改天再約吧。”寧也降下車窗,外面的冷空氣撲進來,凍得他一個激靈,“你趕緊回去吧,不是說你家阿姨給你熬了粥,時間到了喝點粥。我們先走了?!?/br> 小滿退了兩步,原地跟他倆揮手:“回頭約啊六哥!齊煊樓,有事打電話哈!” 齊煊樓隔著寧也這邊的車窗跟小滿揮手道別,然后緩緩拉起了車窗離開了。 他邊走邊問寧也:“早上也沒吃飯,你想吃什么?” “找個地方喝粥吧?!睂幰矐袘械?,“醫(yī)生沒跟你說嗎,要隔多久才能進流食。這會兒你能吃得下嗎?” “我覺得也還好啊,沒薛小滿那么夸張?!饼R煊樓皺了皺眉,“我好像覺得有點兒餓。” 寧也:“……” 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醫(yī)生囑咐做過胃鏡半小時到一小時之后再進流食,這會兒時間早到了……其實就算不到,他們從昨晚八點之后就沒吃東西沒喝水,檢查完了只要能吃得下東西也會去吃的,別說這會兒沒什么感覺,早就餓壞了。 兩人跑去榆城有名的一家老字號粥鋪去喝粥。 這時候早餐高峰期已經(jīng)過了,午餐又不到時間,兩人順利地鉆到包間里去關(guān)著門吃。等粥的時候,齊煊樓突然說:“有個事兒老早要跟你講,一直沒找到什么機會?!?/br> 寧也以為他要說什么大事,抬起頭來認真聽他說,一雙眼睛圓溜溜的。 “還記得上次,紀少衡坐窗臺那回,本來你打算來機場接我的,結(jié)果臨時看著紀少衡回家,打發(fā)溫珊珊來接我?!饼R煊樓說,“還記得吧?” 寧也點頭:“怎么了?” 他態(tài)度理直氣壯,齊煊樓有種自己在無理取鬧的挫敗感:“你就沒想過,你不來換溫珊珊來,先給我打聲招呼嗎?” 寧也本來挑著眉等他說話,聽著聽著臉就漸漸皺起來了,看神經(jīng)病似的看他。 齊煊樓特別嚴肅的說:“我不是跟你計較你來不來這回事兒,當時你不來很正常,我完全能理解。但是你換溫珊珊來,好歹也告訴我一聲,我不信你忙的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br> “意義在哪里?”寧也還是皺著臉,“我給你打電話,說我不去了換溫珊珊去,你不得問我什么情況嗎?我再給你解釋好一通為什么,我怎么那么閑啊。” 齊煊樓一口氣梗在胸口:“不是……你這么隨隨便便換人也不告訴我,我覺得很不受重視?。 ?/br> 寧也白他一眼:“得了吧,你本來覺得你多受重視啊?!?/br> 齊煊樓被他堵的沒話說,又換了個角度來給自己爭?。骸澳阆胂耄冶緛戆杀е貏e大的期待,一下飛機出啦就能見著你。結(jié)果你不來也就罷了,打發(fā)個人來還不告訴我,你說我這個心理落差有多大。我不是跟你抱怨,就是你這個處理方式方法吧……你對隋宋薛小滿溫珊珊紀少衡,哪個你會這么做啊?說好了去接機又不去了,換個人還不告訴對方的?你好好想想。” 寧也張了張嘴沒說話。 “就算是你覺得我是自己人,跟我不用計較那么多吧?!饼R煊樓給自己臉上貼金,“但是最親近的人吧,也總是特別容易被忽略。我也不是鐵打的,有時候也挺想被你仔細對待的你說對不對?” 寧也被他說中想法,單手托著腮不說話了。 齊煊樓悄悄瞄他,覺得自己很有戲,寧也吃軟不吃硬,你跟他杠他比你還橫,但只要你對他服軟,他絕對任由你順著毛捋。 看,自己也就才稍微露了點委屈,寧也就心虛了。 齊煊樓趁熱打鐵,心里偷著樂呢,表面上可憐兮兮的,誰敢相信這是齊煊樓說出來的話:“你下次對我好點兒吧,隔三差五給我賞個甜頭,也就夠我開心的了。我也要求不高啊,你時常心里想想我,別那么直對我就行了?!?/br> 寧也不耐煩:“行了行了?!?/br> 齊煊樓伸手過去勾了勾寧也的手指頭,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你就不能對我態(tài)度好點兒嗎?” 語氣特別特別溫柔。 面對這樣的齊煊樓,寧也毫無招架之力……他任由齊煊樓握著,都已經(jīng)準備好一臉煞氣想瞪他的,但視線才一相交,就忍不住轉(zhuǎn)開臉笑了,嘴里嘟囔了句:“傻帽?!?/br> 齊煊樓毫不介意,勾著寧也的手指勾到桌下去,然后握住了他。 掌心guntang。 寧也一只胳膊撐著桌子,另一只手在桌下被齊煊樓握著,覺得氣氛很尷尬,又不知道怎么打破這種尷尬。 好在他們點的粥上來了。 寧也乘勢掙脫齊煊樓的手,心底暗暗松了口氣。 齊煊樓倒是覺得自己也黏糊夠了,再黏糊下去怕是寧也要反彈,心滿意足地坐正了喝粥,一邊舀著吹粥一邊心里暗自得意:最近的寧也越來越好哄了,稍微服個軟就行。 也不知道以前自己硬氣的要命,動不動就“一定要得到你”這種口號到底是怎么喊出來的,方向都不對,努力可不是全得白費。 蠢死了哦。 隔了幾天隋唐來電話,說是找到合適的人選了,土豪,有錢,人生就缺個煤礦了。他打算賣掉大部分股份,如果加上寧也的全部,這個土豪基本等于把野草溝煤礦買走了。 隋唐問寧也賣不賣。 “人合適就賣?!睂幰舱f,“也是一次性付?” “當然?!彼逄普伊诉@么久就是要找個一次性付款的真壕,“不然還用等這么久?搶著有人要好吧?!?/br> 寧也點頭:“行。你談著,我跟你的價格走。還用我抬抬價嗎?” 隋唐樂了:“比我還黑。這兩天你有空去趟府城吧,去之前給我打電話,我也過去。咱們見面談。” 掛了電話寧也翻了翻自己的行程表,最近隋宋又進了組,相對來說他能輕松一點,不用天天跟著隋宋跑。他抽了兩到三個空檔,本來準備給隋唐打電話定時間了,又轉(zhuǎn)念一想,先給齊煊樓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空,想不想回趟府城。 其實也是挺莫名其妙的邀約吧,齊煊樓老家就是府城的,談判或者溝通也有隋唐一手包辦,用不著齊煊樓摻合。 不過齊煊樓興致挺高:“你等一下,我查一下給你回電話?!?/br> 隔了不久齊煊樓又給寧也回撥,兩人訂了個離的最近的空檔時間,又選了兩個備用的。齊煊樓笑著說:“有種約時間一起去旅游的感覺?!?/br> 寧也笑了笑沒搭話。 齊煊樓又說:“下次我們一起出去旅游吧,還沒跟你一起出去玩過,好像老是很忙的樣子。偶爾也要放松放松?!?/br> “明年隋宋去看秀的時候吧,可以約國外。”寧也說。 齊煊樓輕輕笑了笑:“地方我無所謂,有你就行了?!?/br> 這話寧也不知道怎么接。 齊煊樓又補充了一句:“其實就去個國內(nèi)不出名的小地方也行,那種小村莊似的,什么都不想休息幾天。你還記得你轉(zhuǎn)學(xué)回榆城之前的那個寒假我們?nèi)ド嚼飭??那樣的就挺好?!?/br> 寧也想到那時候,他們四個人打打鬧鬧的,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徐清晨跟梁豐聯(lián)系過了。 大家都很忙,或者是借口忙碌而掩蓋著日益漸長的生疏。 他說:“那有機會就再去一次吧,那兒挺好的?!?/br> 齊煊樓覺得這個主意很好:“不如就這次吧,我們多留兩天,去山里住一晚?!?/br> 第86章 幾個意思 寧也拿著自己和齊煊樓先挑好的時間段去跟隋唐對, 還好,隋唐最近的工作重心全在這上面,可以為這件事騰出所有的時間來。 于是寧也就跟他約好了, 兩天后直接在府城見。臨掛電話的之前寧也才跟隋唐提起來還有齊煊樓,隋唐噯呀一聲:“他怎么也去?” “他老家就在府城啊。”寧也含糊地說, “他說順便回去看爺爺奶奶……吧。好像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