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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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言一出,李崇琰比她更驚訝:“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將防線推到漠南青原?!” 從本寨東山翻過團山就是漠南青原。 那里算是大縉與鄰國嘉戎接壤處。由于那里距兩國邊境都近,位置較為敏感,為不起明面上的沖突,兩國都不涉及那處,算是個三不管地帶。 兩個月前,李崇琰命隋峻與燕臨勘過本寨地形后,就一直謀劃著好好整肅團山屯軍,之后將防線主動推到漠南青原。如此一來,一旦交戰(zhàn),即便是最糟糕的形勢下,至少還可以為本寨和二十個副寨內不在屯軍編制內的老人及孩童爭取一些逃生的時間。 可這個計劃,李崇琰只對隋峻與燕臨交過底,就連司鳳池都沒明白他這個意圖。而他也能肯定,他沒有對顧春說過這個。 顧春見他皺眉眨眼地努力回憶,搖頭笑笑:“你沒說,是我之前在涼云水榭看到你讓峻哥做的沙盤,瞎猜的?!?/br> “你……會看沙盤?”李崇琰有些傻眼。 顧春并不在屯軍在編名冊中,誰沒事教她看沙盤? “瞎貓碰上死耗子吧,”顧春邊吃邊道,“小時候我家書房里是有那玩意兒的,你擺的那個陣型,仿佛有些像我曾見過的一種?!?/br> 李崇琰想起司鳳池提過,顧春是投親葉遜才到本寨來的。 不過奇怪的是,他看過四家家譜,印象中葉家家譜中并沒有關于顧春母親的記錄,可團山人并不像中原那樣有不將女子記入家譜的規(guī)矩。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歪著腦袋試探地問道:“你是說,岳父……或岳母的書房?” 顧春紅著臉咬牙,恨不得將他丟到火里一并烤了。 “誰在跟你岳父岳母的,一刻不占便宜你能死啊?” 作者有話要說: 擦擦眼淚,堅強的月總來更新了。 愛你們么么噠~~ 31、第三十一章 (捉蟲) ... “哪里就是你的岳父岳母了?不許瞎說話!”顧春覺得額角隱隱有青筋亂跳, 她很好奇在自己去遂州那兩個月, 李崇琰到底經歷了些什么。 李崇琰淡定且大度地表示:“將來總會是的, 就先這么叫著,我吃點虧沒關系。” 其實,若是細瞧就能發(fā)現(xiàn),李崇琰的面龐在火光的映襯下有些可疑的暗紅。只是他的神色裝得太鎮(zhèn)定, 而顧春又被他攪和得心煩意亂,壓根兒沒瞧他。 “我走那兩個月里,你究竟經歷了些什么?”顧春咬唇, 被他鬧得頭疼, “你……你之前分明不是這樣的!”那個會害羞臉紅的李崇琰是被誰調包了嗎? “那、那我之前那樣也沒見討你喜歡,你還不是一次次丟下我轉頭就跑!”他可是痛定思痛, 花了兩個月時間熟讀各類話本子,充分總結了各種經驗教訓的。 面對他理直氣壯的指責,惱羞成怒的顧春原本想抬腿踹他, 奈何兩人并肩坐在凳上, 灶前這處本也不寬敞,抬腿踹人這個動作難度頗高。于是她只能變了法子, 抬肘擊向他右肋部。 那里是肝、膽所在的位置,雖非命門, 卻因沒有肋骨防護而較為薄弱,加之手肘本也堅硬,雖顧春四體不勤、力氣小,可驟然擊出這一記, 沒防備的李崇琰仍是痛到齜了牙。 “疼……”李崇琰怕自己忽然起身會害她自另一頭跌下去,便坐著沒動,生生受了。 其實顧春的力氣本也不大,況且她也并未當真使多大力,他也就疼了片刻罷了。不過他旋即又覺得不能吃虧,連忙慢半拍地捂住腰間嘶痛,可憐兮兮的博取同情。 被氣笑的顧春順手扯下一小塊rou塞到他嘴里:“不疼我打你干嘛。叫你亂說話,顯你有嘴???” 其實方才她也是一時恍神說溜嘴,得虧李崇琰胡說八道的打了岔,她也就正巧順著他的胡鬧避開了關于自家父母的話題。 她并不愿與他談及自己的父母—— 若是可以,她不愿同任何人談起這個話題。個中內情太復雜,她根本不知該從何說起。 好在李崇琰敏銳地發(fā)現(xiàn),她目光中的閃躲并非單只是害羞的緣故,便暫將諸多疑問壓在心中,笑笑沒再追問。 在熟悉、信任的人面前,顧春是個十足欺軟怕硬的性子。譬如她敢以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軀,同習武出身的江瑤、衛(wèi)釗拳來腳往;也敢滿嘴胡話地與葉盛淮、葉行絡叉腰對罵,是因為她相信,他們與自己之間就是這樣心無芥蒂的交情。可方才毫不猶豫地抬肘擊向李崇琰后,她自己也有些詫異。 按理說不該如此的。 可細細回想起來,仿佛打一開始,她在李崇琰面前就沒有謹言慎行過?是他給了她什么錯覺,讓她篤定他會寬縱自己? 細思極恐的顧春打了個冷顫,用力嚼著口中的食物。 李崇琰與她本就坐得很近,又故意偎著她起膩,她纖細的肩頭幾不可見的輕顫,他立時就察覺了。 “冷?” 李崇琰瞧瞧她的臉色,又瞧了瞧面前的火堆,想著她終究是個細細弱弱的姑娘,今日據(jù)說又忙活了大半日,也該是很累了。 顧春搖搖頭,忽地面上一凜,整個如人石化般一動不動,皺眉側耳。 她的神情讓李崇琰也覺出不對了。 外頭此起彼伏的蟲鳴蟬嘶中,驀地混進了一串陌生的鳥鳴,啾啾嗚嗚地接連擴散。 那顯然是一套鳥語暗哨,卻是李崇琰從未聽過的一種。 按聲音的來處判斷,那鳥鳴聲是自石頭主街的某一處傳出,又經過三次傳遞后,已足夠遍及寨中所有人家。 待到鳥語漸歇,顧春面上再無疲憊懶散,如臨大敵地倏然起身,異常堅決地對李崇琰道:“你趕緊向隋峻、燕臨發(fā)信,叫他們不要妄動,司梨會想法子趕到涼云水榭,讓他們聽司梨安排。你在這里等我?!?/br> 來不及解釋什么,也來不及考慮這樣對李崇琰說話是否合適,顧春匆匆奔向堂屋里,自小藥柜的暗格中取出一個小匣子抱在懷中。 她聽到李崇琰以鳥語哨向隋峻、燕臨發(fā)了令,便抱著小匣子出拉了李崇琰就往地窖走。 李崇琰畢竟是戎馬多年,雖不知方才那套鳥語暗哨代表著什么,但見她神色凝重,便也不冒進,全心信著她,由得她拉著自己下了地窖。 這座遠離主街、在本寨毫不起眼的小宅,地窖最深處竟然還有一扇隱蔽非常的暗門,暗門之內別有洞天,竟是一條蜿蜒得看不清盡頭的地道。 迅速將李崇琰拉進暗門內之后,顧春從內再次啟動機關將暗門合上,又自壁上的鏤空格子中摸出一顆在夜里長明的火齊珠塞到他手里。 “你照著點路,有什么疑問邊走邊說?!?/br> 火齊珠瑰色的光在黑暗的地道中無比奪目,所過之處,明光乍現(xiàn)。 憶起她說過自己夜里視物不大清晰,李崇琰盡力將火齊珠的光挪向她所在的那一邊,緊跟著她匆匆的腳步不動聲色地護著防她跑跌,口中道:“方才的哨音是什么指令?” 顧春目視前方,腳下半點不停,飛快地答道:“司家家主令:有嘉戎十七人小隊正潛向本寨,清場誘敵,全力擊殺,不留活口?!?/br> “你并非屯軍在編人員,為何也要參與?”李崇琰疑惑地扭頭望著她的側臉。 其實此刻他心中有許多疑問,可他知道眼下還不是解惑的好時機。 此時顧春已跑到有些小小喘息,匆忙間轉頭向他報以一笑:“我不參與,可我有別的事要做。” 急匆匆的行進之間,顧春想了想,忽然莞爾:“你別怪我攔著不讓你出去……聽阿瑤意思,你這幾日為著整軍之事焦頭爛額,這隊送上門的靶子正好讓你觀摩一場殲滅戰(zhàn)?;蛟S你看過之后就會想明白,為何你手執(zhí)兩枚家主令牌,仍是不能將屯軍調度自如了?!?/br> 這正是李崇琰這幾日忙到沒空sao.擾顧春的癥結之所在。 此刻他才清楚地意識到,即便已花了近三個月時間熟悉團山的一切,可這團山仍有許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例如方才那套他沒聽過的鳥語哨。例如此刻這條他之前根本不知的地道。例如在戰(zhàn)斗指令下應聲而動的非屯軍在編人員,顧春。 **** 隨著漸行漸深,李崇琰發(fā)現(xiàn)這條地道實際是四通八達的。 根據(jù)兩人一路行來的路程,大約能判斷,這條地道并非只有顧春家地窖那一個入口;或者可以更大膽地推測,這條地道在整個本寨之下,各家各戶都有入口。 當顧春終于再度開啟了一道暗門,領著李崇琰重新回到地面之時,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此處竟是白石樓的中庭。 身上裹了黑色披風的司梨正在出口處接應,一見顧春到來,便釋然頷首,扭頭對不遠處一臉凜冽的司鳳梧道:“阿梧,本寨非屯軍在編人員共五十七人,都齊了?!?/br> 司鳳梧冷眼淡淡一瞥顧春懷中的匣子,點點頭:“這里交給我?!?/br> 司梨反手取下背后的弓.箭,不再多言,迅速離去。 “老人和孩子們,還有隋峻與燕臨,此刻都在地下暗室。我?guī)司驮诎资瘶峭鈬?,”面無表情的司鳳梧遠遠對顧春交代道,“若我沒守住,做好你該做的。” 坦白說,即便在這種時刻,顧春面對司鳳梧仍改不了習慣性的懼怕,他才開口說話,顧春就忍不住偷偷朝李崇琰身旁靠了半步。 察覺到她的驚懼,李崇琰無聲地皺了皺眉,伸手握住了她微顫的細腕。 出人意料的是,在司鳳梧正要轉身出去的剎那,顧春硬著頭皮道:“阿梧,我……想帶殿下上東樓觀戰(zhàn)。” 司鳳梧冷眼瞪了過來,卻又被李崇琰氣勢萬鈞地擋了擋。于是他哼了一聲,隨手拋過來一把鑰匙,也不管人接沒接住,轉身就走。 顧春在黑暗中視物不清,明顯接不住迎面拋來的那把鑰匙。好在李崇琰一個伸手就將那把鑰匙穩(wěn)穩(wěn)握在掌心。 **** 白石樓與東山上的碉樓一樣,是用堅硬的巨型石英巖建造而成。 或許是出于偽裝的需要,白石樓的外壁常年被刷上黑漆。之前李崇琰初見白石樓時還心中詫異,為何名叫“白石樓”,外觀卻是黑色的,到此時方才明白這其中的玄機。 東樓是白石樓的制高點,臨窗即可俯瞰整個本寨。 為免引人注目,此刻白石樓中燈火盡滅,連方才自地道中帶出來的那顆火齊珠,也被用一塊黑布蓋住,安靜地躺在顧春腳邊。 此時李崇琰后背貼著窗旁的墻壁,透過半掩的窗扉向外觀望;而顧春正坐在地上,在黑暗中努力睜大眼,摸索著方才自家中帶出來的匣子。 李崇琰回頭一瞧,見匣中是一套被拆解開的梅花袖箭,以及一個看起來就不像正經好藥的甜白瓷藥瓶。 “若有敵來襲,你的任務就是在這里護住老人和孩子?”李崇琰轉回視線,繼續(xù)目不轉睛地望著窗外,口中輕聲問道。 顧春一邊組裝著那套梅花袖箭,分神回話:“不是我的任務,是葉家的任務。今夜因是葉行絡與葉盛淮都不在寨中,所以才由我遞補。” 若葉行絡、葉盛淮或葉遜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在,顧春此時就該在白石樓的地下暗室中和老人、孩子們待在一處。 李崇琰勾起唇角,炯炯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寨中的動向,“我一直就奇怪,葉家僅憑手中的濟世堂就能在團山地位超然,這未免也有些不合常理……” 畢竟,司家手中有一個遍布國境之內的消息網,江家與衛(wèi)家掌控著團山的金源渠道,而葉家只憑手中的一家醫(yī)館就能與這三家共掌團山屯軍,但凡稍微用點腦子,都會發(fā)現(xiàn)這其中的蹊蹺之處。 “……原來,葉家是團山的坐地鼎?!?/br> 真正的,最后一道防線。 窗外,黑黢黢的天幕籠罩下,一場不為人知的圍殲正在悄無聲息地上演。 此刻的團山本寨已全無平日里熱鬧喧囂的安和與溫厚,靜默、肅殺,錚錚凜凜如這邊陲上不可侵犯的國之威儀。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不要被這突如其來的搞事嚇到棄文,這真的是一個小甜文,我以我優(yōu)秀的坑品保證! 擦淚.jpg 第32章 這顯然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圍殲之戰(zhàn)。 集全寨屯軍在編人員四百余人, 以逸待勞、以眾擊寡, 又占天時地利人和之便……其場面幾乎從容到不好意思被稱之為一場戰(zhàn)斗。 而很顯然, 那嘉戎的十七人小隊對此一無所知,甚至極度冒進的采取了就地分散成三組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