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婚途漫漫:陸少蜜寵嬌妻、鏡中妖、豪門重生之寵妻在上、余情未了、尚食女官在現(xiàn)代、論撩世家子的技巧、孩子爹有兩幅面孔、你尾巴戳到我了、陳安深,人頭給我、特異功能害我不淺[系統(tǒng)]
李崇琰沒骨頭似的又將下巴擱在她肩頭,還將口中那顆參糖咬得咯嘣作響,滿口含混地應道:“我猜,不是二皇兄就是五皇兄?!?/br> 顧春動了動肩膀抖掉他搭在自己肩頭的腦袋,察覺他又靠過來,便笑著抬肘就是一擊,正中他的肋下三寸。 其實她并未使多大力氣,再者說,便是她當真使了全力,也未必當真能傷到他。 于是顧春對他在自己耳邊賣慘求心疼的低嚷置若罔聞,接著又問,“他們?yōu)槭裁磿鋈粊碚夷惆。俊?/br> “多半是聽說了上回云安瀾來過的事,尋著什么由頭就過來探探我的口風,”李崇琰收緊手臂,不以為意地笑笑,“總之,不管來的是誰,既連‘御字通行令’都能拿到手,只能說明行宮里那個昏聵又沒膽的死老頭怕是要不行了?!?/br> 顧春老早就發(fā)現(xiàn),李崇琰每次提到他父皇時,總有一種毫不遮掩的不屑與憤怒,甚至還帶了隱隱的恨意。雖不知他曾經歷了什么,但她想,那必定是不太愉快的事情,所以她也不問。 她明白,有些人的心底會有一些隱秘的傷痕,哪怕是面對至親至愛之人,也無法輕易地合盤托出。這非關信任與否,只是往事已矣,無謂再提只是強揭傷疤。 此刻聽他這樣說,她便沉默地點點頭,略軟了腰背靠進他的懷中,隱約有些明白他今日為何定要帶自己一同前往了。 想來,他去原州長公主府之前在宮中度過的那十三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童稚時光。 “我陪你呢?!鳖櫞喝崧曒p喃。 這四個字使李崇琰心尖泛軟,眼眶無端端發(fā)燙。 他抿了抿唇,低頭以額角蹭了蹭她的臉頰,在她耳畔沉聲輕笑:“小糖人兒……” 顧春扭頭仰了微紅的臉,以唇輕觸他的唇一下:“嗯?” “不管來的是誰,若他們想用什么條件換我放開你,”他眼中的笑意稚氣、執(zhí)拗,如護食的毛茸大犬,“我當場把他釘在柱子上。” 幼稚。 顧春咬著唇角猛翻白眼,卻總是忍不住想笑。 抵達宜陽城時果然已近黃昏,遠遠就見燕臨正候在西城門前。 李崇琰先行翻身下了馬,才又展臂將顧春攔腰抱下來。 燕臨對此情此景已然麻木,繃著滿臉正經地接過馬韁,邊走邊低聲道:“馮星野已親自進宜陽州府的官驛內探過了,來的是五殿下?!?/br> “李崇珩封王已有大半年,如今你該稱他一聲寧王殿下才對,”李崇琰牽了顧春的手,漫不經心地笑瞥燕臨一眼,心下大約有數(shù)了,“帶了宣旨官?” 燕臨點點頭。 李崇琰想了想,轉頭對顧春叮囑道,“我讓燕臨先帶你去我宅子歇一會兒,我去驛館見了李崇珩就回來?!?/br> 顧春訝異道:“你在宜陽竟然還有宅子?!” 她一直以為他是個窮得叮當響的家伙。 “薄有田產而已,只是現(xiàn)銀都給馮星野那隊人揮霍得差不多了?!崩畛珑亲樱哉f明了一下,又悄聲對燕臨說了些什么。 于是燕臨便帶了顧春前往宜陽城西南面的那座大宅先行安置,而李崇琰獨自前往宜陽州府的官驛。 **** 寧王李崇珩在陛下子女中排行第五,與排行第九的李崇琰年歲相當,只長數(shù)月。 說來李崇琰也有好幾年沒有見過這位五皇兄,眼前這個身量略顯腦滿腸肥、笑意油膩的家伙,與他記憶中那個趾高氣昂又愛仗勢欺人的討厭鬼形象真是謬以千里。 李崇琰心中一嗤,向他行了個禮。 兩人客套地假意寒暄兩句后,寧王以慈祥兄長般的熱切笑意將李崇琰迎進房內,又命隨行侍者給他上了茶,二人便隔了小茶幾分坐兩端。 李崇琰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屋內,沒見宣旨官的蹤影,便知這位五皇兄還有話要說,于是懶洋洋屈膝縮進椅中,形狀頑劣得恰到好處,像極了一位魯莽不受教的幼弟。 寧王果真一臉無奈的“兄長笑”,搖頭輕斥:“怎么才在山上待了大半年,竟就學得一身匪氣了?” 李崇琰隨手拿了茶幾上的小茶盞,卻并不就口去飲,只是將那茶盞邊緣銜在口中,笑意惡劣如紈绔少年:“這身匪氣可不是這大半年才學來的,原形畢露罷了。” “你這家伙,裝傻是吧?”寧王沒好氣地笑著將面前的茶果推得離他近些,“據本王所知,前幾年你在南軍任都司時,可是威望極高、形象極正的。” 兵部雖是二皇子、平王李崇玹的地盤,可南軍平素發(fā)回的戰(zhàn)報,寧王還是有辦法瞧見的。 李崇琰將那茶盞放回幾上,似真似假地笑道:“我可是一言不合就磨牙吮血、殺人如麻的,威望豈能不高?他們還沒那么想死。” 被他這樣一噎,寧王半晌接不下話茬。 “五皇兄有話直說,別繞我,”李崇琰索性一把將他的底牌掀了,“我只會領兵打仗,朝中那一套我不懂的。” 他將話都說成了這樣,寧王也只得從善如流,跟著他的調子來?!氨就踅袢帐鞘芨富手?,給你帶封王的圣旨來的?!?/br> “呵,連封王都這么隨意啊,”李崇琰打了個呵欠,將兩腿從椅子上放下地,“那我猜,這道圣旨一定還有更隨意的要求吧?” 寧王道,“旨意有兩道,父皇交代,務必在你做出選擇后,才能根據你的選擇來宣讀相應的旨意?!?/br> 廢話真多。 李崇琰站起身,雙臂環(huán)胸,不耐煩地挑眉望著他:“兩道圣旨的區(qū)別在哪里?” “王妃人選,”寧王徐徐起身,目光勉強能與他齊平了,“父皇說了,若你愿與清遠侯府聯(lián)姻,你的藩地便可在南江;如若不然,便只能給你宜州這塊小地方了?!?/br> 南江雖不在中原,卻也是個富庶之地,怎么算都強于宜州這偏僻又兇險的邊境所在。 出乎寧王意料的是,李崇琰想也不想就道:“那我要宜州?!?/br> 選了宜州,便意味著李崇琰從此徹底遠離朝堂核心,只能做個戍邊的藩王,絕無問鼎龍椅的可能了。 雖說他的這個選擇完全符合寧王的期望,但這干脆利落的態(tài)度卻讓寧王總覺得仿佛有詐。 李崇琰自然猜到他在想什么,便瀟灑地揮揮手笑了:“五皇兄不必驚訝,我之所以好端端活到今日,不正是因為我一直都很清醒自己是幾斤幾兩嗎?皇長姐、二皇兄、五皇兄都是手里有籌碼的,才有資格同桌博弈。而我手上不過就是南軍那點軍功,扔你們面前都砸不出點水花,所以我從來沒打算和你們攪和?!?/br> 寧王將信將疑,打量著他的神情,笑道:“可父皇顯然也有心扶持你,若你肯愿選清遠侯府聯(lián)姻……” “五皇兄也別打圓場了,他對我怎么樣,你會不知道?”李崇琰淡淡一笑,索性將話挑明了,“若真有心扶持我與你們三人抗衡,給個清遠侯府的姻親夠嗎?況且封個王都這樣敷衍,只怕我是開國以來頭一例?!?/br> 這中間的玄機寧王自然心知肚明。 且不說清遠侯府早已沒落,便是當真聯(lián)姻,也給不了什么助力;端說這荒謬的封王宣旨,不回京、不面圣,連個禮官都沒有,只派另一位藩王帶了宣旨官來,在州府官驛中就地宣旨冊封……真是開國以來最慘的待遇,沒有之一。 見他話說得坦白,寧王已有七八分信了他絕無問鼎皇位之心,但卻欲言又止。 “五皇兄不必擔心,若哪日那……”李崇琰硬生生吞下“死老頭沒了”這半句,改口道,“你們三人愛怎么斗怎么斗,我才懶得摻和。只要你們別搭理我,任我在這宜州過我的自在日子,那我也就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你畢竟是在長公主府養(yǎng)大的……” 這是寧王對他最大的擔憂。 雖說李崇琰沒什么勢力,一向就是個空殼皇子,可目前長公主、平王與寧王的朝堂混戰(zhàn)幾乎進入膠著狀態(tài),三方算是勢均力敵,若李崇琰忽然站隊,說不得就會成為改變戰(zhàn)局的決定力量。 李崇琰哼笑一聲:“你們這些年沒斗嗎?我理你們了嗎?” 便是心下仍有所疑慮,寧王自也不會在口頭上與他辯這真假,沒再多說什么,只讓人請來了宣旨官。 極其草率的場面下,九皇子李崇琰搖身一變成了定王李崇琰;封地宜州,轄南軍,鎮(zhèn)守南境與西境防線,另準其麾下?lián)砀f。 “哦,還有,之前你向皇長姐請婚旨,父皇未允,”寧王忽然想起這事,有些歉意地安撫道,“這回仍是……” 仍是沒有婚旨。 “哦,”李崇琰得意地一挑眉,揚著手中那軸才接到手中的圣旨,笑得無法無天,“那他這回算漏一步。既整個宜州都是我的了,我還等什么婚旨?” 望著他興沖沖飛奔而出的背影,寧王有些目瞪口呆。 他一直覺得,李崇琰這家伙明明是個看上去心思簡單的人……可怎么,總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訂閱!感謝收藏!接下來,隨著進入新副本,這對沒羞沒臊的家伙大概也要甜出新境界了,請前排乘客再次抱緊我,并請大家檢查好自家的牙膏儲量,如有需要,請?zhí)崆邦A約好牙防所,我們的目標是——甜出蛀牙!哈哈哈哈 愛你們么么噠~ 感謝以下各位營養(yǎng)液贊助商~??! “(”,灌溉營養(yǎng)液 6 “geegee”,灌溉營養(yǎng)液 10 “叁叁”,灌溉營養(yǎng)液 1 “真開心”,灌溉營養(yǎng)液 1 “為你而來”,灌溉營養(yǎng)液 30 第58章 宜陽城西南面聚居有當?shù)夭簧亠@貴之家, 可謂廣廈鱗次櫛比。其間有一處清靜宅院, 平日里并不見主人家多出入, 僅有三五仆侍偶爾來來去去。 這院中的人與周邊貴鄰們無甚往來,周圍沒人清楚這座宅院主人的底細。只是偶爾大門洞開時,約略可見門后是云紋雕花青磚影壁, 影壁兩側有抱樸守拙的碎石小徑, 內院墻與影壁之間以舒朗竹影綴景。 所謂窺一斑可見全豹, 單瞧門后些微景致,雖無金漆玉壁的雕梁畫棟, 但那份清簡從容、與于細微處不失矜貴的開闊氣度, 已足見其朱門繡戶的底氣。 當李崇琰行至這座宅院的門口時, 內里門房處的人像是早知來者何人, 應著他幾不可聞的腳步從里將宅院大門開了半扇。 閃身入內后,大門再度關閉,一切復又歸于靜謐。 夜色初濃, 華燈已上。 李崇琰徐步繞過青磚影壁后停下腳步, 向著被婆娑竹影遮蔽一角院墻處輕嗤一聲?!鞍肽瓴灰? 你倒是長進不少,越來越不露行跡了。方才在官驛,寧王的人也沒發(fā)現(xiàn)你?!?/br> 那處陰影中竟另有黑烏烏一坨。 那黑影沉聲笑應:“殿下也不差。原以為殿下在團山安逸大半年,難免會失些警惕;可方才在官驛,殿下雖接了寧王的茶,卻只將茶盞銜在口中,實際并未沾唇半分?!?/br> 顯然, 這兩人在相互吹捧中,又將彼此間的交情推向了新的巔峰。 “殿下就這樣將寧王扔在官驛就跑,不怕惹麻煩?” 李崇琰滿面無所謂地一哂:“我若忽然面面俱到、滴水不漏,那才真是要惹麻煩?!?/br> 他行事越不靠譜,“他們”便越不會將他當成一回事,那留給他的時間就會越多。 “也是這個理。畢竟此次封王事出突然,殿下在宜州尚未站穩(wěn)腳跟,咱們還是接著韜光養(yǎng)晦吧?!焙谟暗馈?/br> “既封王的圣旨已下,跟著就是開府建制的那些事了,”李崇琰叮囑道,“屆時京中一定會派人過來‘協(xié)助’,你盯緊些?!?/br> 黑影應下了,卻并未立刻離開。 “還有事?”李崇琰語帶催促地向著那坨黑影道。 黑影一滯,片刻后才又出聲:“第一……” 一聽這弱弱的兩個字,李崇琰立刻出聲打斷他,瞬間就不想聽了:“馮星野,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每回只要你分列一、二、三點跟我說話的時候,最后一件事必定是哭窮?” 躲在暗中黑成一坨的馮星野似是想了想,忽然嘿嘿一笑:“這回的最后一件事保證不是哭窮,真的?!?/br> 見李崇琰勉為其難地做傾聽狀,他才悠悠道:“嘉戎可能有異動,我打算往嘉戎那頭布幾條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