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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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字,如裂天驚雷,一記暴擊,李崇琰聽懂了。 心口驀地悶悶泛起腥甜的澀意,然后,一口血噴了出來,他再一次的,壓著顧春……昏倒在地。 當(dāng)眾人七手八腳的將李崇琰扒拉起來準備抬回臥房時,驚見顧春的形象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 狗血噴頭。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更晚了tat 么么噠大家 第63章 這一回, 李崇琰足足昏睡了三日。 對此, 隋峻表示焦頭爛額。 雖說定王府上下誰也不清楚殿下與顧春之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隋峻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多半是關(guān)于那位神秘的“融融”姑娘的事……東窗事發(fā)了。 在此事上, 他很難對李崇琰生出什么同情之心,可李崇琰一直不醒,他手上有許多必須經(jīng)由李崇琰首肯之事便只能干耗著,這就讓他有些悲痛了。 如今的隋峻怎么也算定王府的門面人物,不好做出蔫頭耷腦的模樣叫外界徒生揣測,只能盡力抬頭挺胸, 維持著唇角那絲神秘而得體的微笑, 假裝一切盡在掌握。 隋峻深吸一口氣,推開主院臥房的門,邁進臥房外間。 此時德叔正在外間盯著桌案上的那小半碗藥一籌莫展,見隋峻進來,便勉強朝他擠出個笑來。 隋峻緩步過去, 輕聲詢道:“德叔,殿下還是沒有醒嗎?” 德叔搖搖頭:“妙回春與那位姓花的小大夫都只說, 等。” 隋峻忍住嘆氣的沖動,又同德叔寒暄幾句, 這才放輕腳步進了內(nèi)間。 內(nèi)間里,花芫在窗下的花幾旁拿棉布沾著烈酒擦拭著自己的銀針,妙回春坐在榻前的雕花圓凳上, 回頭與花芫探討著李崇琰脈象中的一些棘手之處。 二人見隋峻進來,便暫時停止了探討,先后向隋峻打了個招呼。 “兩個庸醫(yī),”隋峻低聲抱怨,抬頭見花芫居然是一臉笑模樣,忍不住遷怒道,“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花芫順著他那隱隱帶著指責(zé)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臉,旋即委屈輕嚷:“我天生就長這樣!” 這話倒也半點不假。她天生一張討喜的圓圓臉,只要開口說話,那唇角就彎得跟個月牙似的,便是她在說一些很嚴肅的話時,不熟悉的人也總覺得她在笑。 隋峻想了想,也覺得自己這樣遷怒一個小姑娘不合適,便又向妙回春怒目。 不等他開口,妙回春就先下口為強了:“我倆已經(jīng)盡力了……” “春分那日殿下在本寨昏倒時,葉家家主只替殿下切了一回脈,開的方子喝了三頓,殿下就醒了!”隋峻哼了一聲,黑著臉嫌棄道,“你們兩個,‘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此刻再想想葉遜那一臉絡(luò)腮大胡子,真是越想越可靠啊。 妙回春沒接話,只是皺著眉又將目光轉(zhuǎn)回去,盯著榻上那昏睡不醒的李崇琰冥思苦想。 花芫被隋峻的話惹惱,雖然看上去仍是仿佛在笑:“你這個愚蠢的外行人。不是我吹牛,連師父都說過,只要假以時日,我的醫(yī)術(shù)不會在他之下!” “你看,你師父都說要‘假以時日’了,”隋峻冷冷哂笑,“殿下三日未醒,足以說明你師父對你的判斷很準確?!狈置骶褪腔鸷虿坏健?/br> “那是因為他一直不好好喝藥啊,”花芫倏地站起身,奈何身量過于嬌小,并沒有表現(xiàn)出她想象中那般氣勢洶洶的模樣,“喂進去就吐出來,喂進去就吐出來,神醫(yī)也沒法子的!” 她都懷疑那位昏迷中的殿下是故意在搗亂。 要說他身上那“千秋醉”的毒,一時半兒她是無法徹底解了,可她之前在自家四姐身上已驗過自己的藥方,控制毒性不發(fā)作是可以做到的。 況且,這位殿下顯然不是直接中毒,似乎是當(dāng)年尚在母胎之中時受了母體牽連,因此他身上的毒雖是打出生起便有,毒性卻遠不如花四那么深。 可以說,他的情況比花四好上許多,若能好生喝藥,早該醒了。 花芫忿忿的嚷完,又道:“真想知道春分那回你們是怎么給他喂下去的藥……” 她這一通嚷,妙回春也不沉思了,將同樣好奇的目光轉(zhuǎn)向隋峻。 隋峻摸摸鼻子,惆悵道:“是請春兒給喂的?!?/br> “?。俊被ㄜ臼乜s回花幾旁的椅子上,唉聲嘆道,“可惜春兒被氣跑了?!?/br> 三日前那個早上,在眾人將吐血昏倒的李崇琰安頓下之后,顧春叮囑花芫好生替他診治過后,便獨自離去,說是去葉家在宜陽城東郊的新宅子幫忙搬家去了。 眾人自然瞧得出來她的情緒不對,卻都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于是也沒誰敢攔她。接著這一連三日,她也沒有再來過。 **** 又過了一日一夜,在花芫與妙回春反復(fù)的多種嘗試之下,昏迷四日的李崇琰終于醒轉(zhuǎn)。 他按著額角自己撐著床榻坐起身來,靠坐在那里沉吟半晌后,忽然驚慌一掀被子就要下榻。 候在外間兩名侍者聞聲而動,進來一瞧他醒了,其中一個趕忙出去找德叔。 待德叔與妙回春、花芫一道興沖沖趕來時,見他已在侍者的幫忙下?lián)Q好了衣衫。 “躺回去,你給我躺回去!”花芫急得指著他喝道。 德叔皺眉瞥了她一眼,妙回春也忍不住干咳了兩聲,暗示她不能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這位講話。 畢竟這是新任的宜州最高主事者,堂堂一個鎮(zhèn)守一方的藩王,被個小姑娘指著臉呵斥,這事若傳出去……定王殿下不要面子的啊? 李崇琰倒是不以為忤,反而向花芫道:“你是濟世堂那個小姑娘?” 這幾日他在昏睡中偶爾會有神識清醒的時刻,記憶陸續(xù)回籠,基本已經(jīng)恢復(fù)。此刻他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個小姑娘是他二月里在濟世堂見過的。 花芫點點頭,聲量小了些:“你得躺著,別急著出去,還得……” “你師姐呢?”李崇琰打斷她的話,急急問道。 “你是說春兒嗎?”花芫見他頷首,便正色強調(diào),“她是我?guī)熋?!我才是師姐!?/br> 德叔與妙回春都有些傻眼,畢竟花芫瞧著就是個小孩子,橫看豎看都與“師姐”這個身份搭不上。 李崇琰卻沒心思好奇這個,“她人呢?” “回家了……” “德叔,替我備馬,”李崇琰扶額,閉目忍了忍因虛弱而起的眩暈,又對妙回春道,“告訴隋峻和馮星野,我上團山本寨一趟,有事等我回來再說?!?/br> 花芫見他面色慘白,于心不忍地提醒道:“她沒在本寨。” “你不是說她回家了?”李崇琰被她這顛三倒四的說法攪和得,頭更暈了。 “哦,葉家大宅搬下來了,就在宜陽東郊。” 花芫話音剛落,眼前就只余一道殘影飛竄而過。 **** 當(dāng)李崇琰循著花芫口中的“宜陽城東郊”這個方位找到葉家新居時,他立刻就明白,葉遜想要推動團山“軍民分治”之事,并非因為他的出現(xiàn)才臨時起意的。 其心意之堅決,端看眼前這處宏偉壯觀、布局嚴謹?shù)暮篱熣∪郝?,就一清二楚了?/br> 李崇琰控著馬韁徐徐行過牌坊,粗略一估量,就感覺此宅占地不下五畝,比他那座暫作定王府的宅子還要大上一些。 目之所見,主體建筑約有五幢,輔房近八棟,分五道門一字排列。門、屋、街、巷構(gòu)思精巧,工藝精良,根本不可能是一日而成的。 馬行片刻,終于瞧見掛了“葉宅”牌匾的大門。 正巧葉遜正在對葉盛淮交代著什么,葉盛淮原本正點頭恭聆父訓(xùn),一抬眼瞧見馬背上的李崇琰迎面而來,忍不住就笑了。 葉遜皺眉回頭,一看是李崇琰來了,居然也跟著笑了。 “殿下,來找我家春兒么?”葉盛淮步下臺階,笑得幸災(zāi)樂禍地過來,順手替他牽了馬,“但是呢……” 李崇琰一看他那副打算落井下石的嘴臉,立刻就決定,還是不要接他這話茬的好……在葉遜面前揍他兒子,多少有些放不開手腳。 于是他翻身下馬,連個白眼也懶得搭給葉盛淮,徐步上了臺階,執(zhí)晚輩禮道:“葉叔?!?/br> 哪知葉遜抬手就攔住了他的禮,反倒還了他一個禮:“定王殿下安好?!?/br> 葉遜這態(tài)度讓李崇琰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葉遜又笑道,“這幾日家中都在忙著遷居,有些事本想在安頓好之后,專程上定王府與殿下面談的。殿下里面請吧!” 他越客氣一分,李崇琰的臉色就更慘白一分。 見葉盛淮在臺階下捧腹暗笑,葉遜淡淡掃他一眼:“阿淮,你還不趕緊走?” “是,爹?!比~盛淮還得趕去副寨接幾個小孩,沒時間留下來看李崇琰笑話,便老老實實地行了辭禮。 **** 葉遜親自領(lǐng)著李崇琰進了大門,一本正經(jīng)地向他介紹起這座豪闊的宅子來:“……共五幢主體,均采用‘三廳九棟’的格局,廳堂、天井、回廊一應(yīng)俱全;另有八棟輔房……共有房一百二十余間,均系磚、石、木結(jié)構(gòu)……” “葉叔,”李崇琰揉著額角,開門見山道,“別繞我,有話您直說就是了。” 葉遜將他迎進正廳落座,又喚了一名小徒弟奉了茶來后,才慢慢悠悠地切入正題。 “打從開國起,就是四大姓共掌團山,一開始這樣做也算順應(yīng)局勢,自己屯田墾地,不必伸手問朝廷要糧餉,自有底氣不沾染朝中亂象,倒也逍遙自在,”葉遜舉盞,小心翼翼避開了自己的絡(luò)腮胡,淺啜一口清茶,才又娓娓道,“可經(jīng)過幾代繁衍之后,便徹底成了宗族管制,軍紀軍法逐漸名存實亡。再加上如今又快要后繼無人,所以,我走這一步,也是勢在必行。” 葉遜是個高瞻遠矚之人,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看出了團山屯軍后繼無人的隱患,也看出了宗族管制的危害。他很清楚,團山屯軍若再不回歸官軍序列,將會因為兵源不足或其它問題而自行消亡。 因此,自他成為葉家家主后,一直都有心想推動團山屯軍重回官軍序列,回歸朝廷管制。 而團山屯軍要想恢復(fù)成一支正規(guī)編制的官軍,首先就得徹底完成軍民分治,重塑屯軍的戰(zhàn)斗力,使團山屯軍重新成為一支真正有實力、有價值的正規(guī)軍隊,才能在重回官軍序列后得到相應(yīng)的重視。 “軍民分治之事,葉家與衛(wèi)家已為殿下開好了頭,”葉遜端起茶盞,不疾不徐地笑道,“剩下最棘手的司家,便只能靠殿下自己去說服了?!?/br> 江昌年是個墻頭草,只要司家一松口,保準他立刻見風(fēng)就倒。 李崇琰長長嘆了一口氣,認真地頷首應(yīng)道:“軍民分治實質(zhì)上削弱了四大姓在團山的宗族勢力,您與衛(wèi)大娘做出如今這個決定,是犧牲了一部分宗族利益的……您二位深明大義,我心中有數(shù)?!?/br> 見葉遜欣慰到頻頻點頭,李崇琰又道,“司家與江家想保住自家宗族的原有利益,其實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團山位置險要,如今嘉戎又蠢蠢欲動,所以無論他們愿不愿意,這個犧牲他們都必須要做。” “司家畢竟是殿下的母族,若鳳池那邊因為族中的壓力而堅持頑抗到底,殿下總不能真的帶兵剿她吧?!比~遜說得樂樂呵呵的,分明一副抓著瓜子看戲的模樣。 李崇琰無奈地笑笑:“葉叔放心,我不會鬧到自己人兵戎相見的地步。司家之所以頑抗,無非是因為他們手中還有一個比你們?nèi)叶即蟮睦妗4嗽鲁醯诙芜M山練兵之前,我一把掀了司家手中那張底牌,他們也就玩不下去了?!?/br> “司家的底牌?”葉遜有些淡淡好奇了。 “哎,您知道團山有玉礦的事,對吧?”李崇琰也沒心思再繞彎子,索性直說了,“應(yīng)該說,四位家主都知道團山玉礦,但只有司家知道那玉礦的具體位置,可對?” “玉礦?不是金礦嗎?”葉遜大驚。 “司家就是仗著只有他們知道那玉礦在那里,才以為即使撕破臉,別人也不能拿他們?nèi)绾?,”李崇琰搖頭笑笑,否定了“金礦”的說法,“可他們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我是不是說得有點繞?” 葉遜難得呆滯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