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jié)
“小白夏,你可以的!我不疼,真的!算了,你不敢算了,反正我活著也沒什么意思……” 她最聽不得安娘娘說那樣的話,手里拿著手術鉗,就往血窟窿里探去。 那個傷口是如此的深,她第一次幫人取子彈,手忍不住的哆嗦,拿著手術鉗在血窟窿里找了好久,才把子彈從中取出來。 當時,安娘娘疼的滿臉都是汗,卻又對著她露出了滿不在乎的笑容。 如此的詭異! 安娘娘在西元國時,受傷已經成了像家常便飯那樣平常,尤其是槍傷。 她也慢慢跟著習慣了,取子彈的次數多了,她也就沒那么怕了。 但是,每次她都心疼的不能自已。 如今想來,都是一些發(fā)生在西元國的往事了。 現在安娘娘已經不再人不人鬼不鬼,開始熱愛生活了。 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 人都會變的,慢慢成長。 就像她以前,怕貓怕的要命,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抱著一只怪貓?zhí)稍诖采习l(fā)呆。 不過,這駱禽獸究竟是怎么受的槍傷? 顧森夏順了一下獨角獸的毛,起身下床,往主臥走去。 主臥,蘇醫(yī)生檢查著顧森夏草草處理的傷口,看著駱乾北問: “駱先生,這誰處理的?” 駱乾北沒看出蘇醫(yī)生是什么意思,抬眼。 “傷口處理的很好,雖然手法有些粗糙,但也算熟練精準,有效控制了流血,處理的非常到位?!?/br> 駱乾北聽到這里,怔怔的點了一一下頭。 抬眼,就看到門外站著往里偷看的顧森夏。 “進來!” 蘇醫(yī)生回頭看了一眼,也看到了顧森夏,再次禮貌的點了點頭,迅速地處理了駱乾北的傷口,退了出去。 蘇醫(yī)生關上主臥的門以后,室內就剩下了顧森夏和駱乾北兩個人。 顧森夏蹭在了門邊,沒敢上前。 總感覺駱禽獸心里在憋著火,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炸她一臉。 見她膽怯的模樣,駱乾北臉上忍不住就柔和了許多。 “說,你怎么會處理槍傷的?” 如果顧森夏沒有聽錯的話,駱禽獸問話的時候竟然沒有很兇? 可是,她不能告訴他關于安娘娘在西元國發(fā)生的事。 “不就是從血窟窿里把子彈掏出來么,有什么,反正傷口又不在我身上,疼的又不是我,死了也不干我的事!” 顧森夏像吃了熊心豹子膽,再次忤逆起駱禽獸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怎么聽蘇醫(yī)生說,這處理傷口的手法很熟練?” 駱乾北審視著顧森夏,她的一丁點小動作,都會落在他的眼里。 “那還不好理解啊?我平時喜歡做手工活,你從來沒有關心過我,怎么會知道呢,不就是在皮膚上縫幾針么,就像縫衣服一樣,有什么了不起?” 顧森夏說著,兩只小手忍不住就搓在了一起,一看就是心虛的樣子。 “哦?那么多血,一點都不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又不是我的rou,我又不疼!” 顧森夏咬定了自己是在做針線活,而且毫不關心駱禽獸的死活,想就這樣把謊圓過去。 駱乾北一眼就看出這小丫頭在瞞著她什么,沒說實話,也不愿意說,也就沒再多問。 遲早有一天,她會追著上趕著給他說的。 “坐過來!” 看著顧森夏一直立在墻上,還在怕他? 駱乾北發(fā)出指令,顧森夏吃過熊心豹子膽之后的勇氣已經被耗光,聽話地就走了過去。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邊,顧森夏就在他目光所落之處坐了下來。 “你最近在集團上班如何?” 顧森夏沒有想到駱禽獸竟然還關心起她的工作來,猝不及防,所以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點了點頭。 “還好?!?/br> “嗯?我怎么聽說你都在集團里被欺負出了名了?” “什么意思?” 顧森夏沒反應過來駱禽獸說的什么意思。 “整棟大樓上,都知道外商部有兩個受氣包,一個是叫鄧蕓蕓?另一個好像叫顧森夏?” 駱乾北故意用著懷疑的語氣說的,有著詢問的語氣。 顧森夏卻被問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禽獸這些天不是消失了么,怎么知道她在公司被欺負了? 殊不知,在她進入集團的那一刻起,駱乾北就安排了人注意著她,她受欺負的所有事,每天都會生成一份詳細的報告,發(fā)到了駱乾北的手機里。 只是,駱乾北沒有在集團,不好出面處理這些事情。 他嘴角略過一絲微笑,自然地伸出手,就要摸顧森夏的頭發(fā)。 她嚇得一下躲開。 “我都受傷了,還怕我?” 顧森夏往遠處躲了躲,點了點頭。 “比怕獨角獸還怕我?”駱乾北問出口,下一瞬間好像又反應過來了什么,“不對,你已經不怕獨角獸了……” 人們就這么怕他么? 顧森夏看著眼前的駱禽獸只覺得奇怪,感覺有哪里不一樣了。 難道人受傷了會自然的變柔情一些? 她現在已經不怕獨角獸了,是不是以后她也會慢慢變得不怕駱禽獸了? 顧森夏這樣想著,抬頭看了一眼駱禽獸,心里馬上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哪有獨角獸萌啊,獨角獸比駱禽獸溫暖多了。 想到獨角獸,顧森夏忽然就想到了什么,脫口就問了出來:“你養(yǎng)獨角獸多長時間了?” 之前寧雪尋過來的時候,獨角獸好像對她并不是很親切。 “比養(yǎng)你早了幾天?!?/br> 駱乾北一不小心動到了自己的傷口,嘶了一聲。 顧森夏聽到這個答案,愣了好一會兒,原來獨角獸不是之前他和韓以沫一起養(yǎng)的啊。 不過什么叫做“比養(yǎng)你早了幾天”啊,她又不是他癢的寵物! “那天,在酒店門口撿到的。嗯,就是謝安涼爺爺壽辰宴會的第二天,你撕了我開給你的支票后……” 他沒直接說是他在睡了她的那天晚上之后,在酒店門口遇見的獨角獸。 從他們結婚以后,他們兩個就非常默契的一起閉口不談他們那個晚上發(fā)生的事了,不去觸碰那個初相遇。 那天從酒店出來以后,他心里是非常憤怒的! 他非常恨自己上了不是韓以沫的女人,更恨自己在中途自己發(fā)現以后還沒有停下來,又借著醉酒繼續(xù)。 他非常瞧不起自己背叛了韓以沫的身體! 當時,他走到自己的法拉利利跟前,準備開車走,就看見了在車轱轆下面的獨角獸。 本來他是不想理會的,一只流浪貓而已。 可不知怎的,他就想到了當初流浪的韓以沫就是被他從墓地上撿回去的,想到了他們一起買的大雪花,他也是大半夜把大雪花抱了回去。 那些回憶讓他的心變得柔軟。 想到床上的顧森夏,看著眼前的流浪貓,鬼使神差地他就把這只流浪貓撿回了家,而且當時心里還閃現過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會不會有一天顧森夏也會被他撿回去…… 后來,沒想到就真的撿回去了…… 顧森夏不可思議的看著吃錯藥的駱禽獸,他竟然給她好好講話了。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結婚那么長時間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心平氣和說話的駱禽獸。 不對,此刻不是駱禽獸,是駱乾北。 以前,他就是這樣對他的以沫說話的吧,充滿了耐心與柔和。 剛想到這里,顧森夏就想到了在超市里安娘娘對她說過的話,不要總是對比,不要總是想著替代,她顧森夏就是顧森夏,不要總想著以前的韓以沫或者寧雪尋。 不管以前駱乾北對韓以沫是怎么樣的愛,那都是過去了,她不可挽回,也不可對比,現在她只做好她自己就好。 因而,很意外的,顧森夏說話也沒有充滿了刺,而是對著駱禽獸微微一笑。 她這一笑,駱乾北看到后直接就怔住了。 從遇見顧森夏開始,她就總是滿臉的苦大仇深,像一個刺猬一樣,豎起滿身的刺,一天到晚只會到處亂扎。 不過這樣看來,顧森夏確實和韓以沫蠻像的。 只是,他的以沫以前更像一個無論如何都想留在他身邊的小瘋子。 而顧森夏則像一個時時準備逃離他身邊的小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