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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論撩世家子的技巧在線閱讀 - 第103節(jié)

第103節(jié)

    “蘇城沒有說話,轉(zhuǎn)頭將目光落在蔚嵐手上,這才意識到蔚嵐只披了薄薄一件外套,她大病初愈,整個人看上去瘦弱無比,蘇城解開了自己的披風(fēng),在蔚嵐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便披在了她身上。蔚嵐微微一愣,蘇城垂著眼眸,細細給她系上披風(fēng)的帶子。

    “你不必謝本王,”他慢慢道:“要是你病了,日后就沒有人為本王做事了?!?/br>
    聽到這話,蔚嵐不由得笑了,看著面前這個別扭的人。

    這些年,蘇城也成長了很多,當(dāng)年那個陰狠張揚的皇子,如今也學(xué)會了隱藏自己。他對她說話溫和了許多,但是這別扭的性子,卻是從未變過。一時之間,蔚嵐想起了當(dāng)年還在學(xué)堂上學(xué)的時候,不由得道:“殿下的模樣,倒讓我想起當(dāng)年來,殿下也是這樣別扭?!?/br>
    提起當(dāng)年,蘇城不由得僵了僵。看著蔚嵐坦蕩蕩的樣子,蘇城便明白,蔚嵐說的當(dāng)年,必然沒有像他一樣夾雜一些奇怪情緒。然而他每每回想當(dāng)年,卻都是蔚嵐的模樣。

    “阿嵐,”他知道她對他沒有這種心思,他抬起手來,撫在她柔軟的發(fā)上,終于將忍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別難過?!?/br>
    蔚嵐有些詫異,她沒想過,蘇城深夜到訪,居然只是為了同她說這么一句話。

    蘇城見她詫異的模樣,也是有了幾分尷尬,搖了搖扇子道:“見你還好,本王便走了。多吃點飯,瘦成這樣根本沒法見人?!?/br>
    “是?!蔽祶谷讨?,送著蘇城出了門。等蘇城上了馬車,侍奉他的大太監(jiān)汪國良跟上來,有些無奈道:“殿下,您對這魏世子,到底是怎么個心思啊?”

    若說喜歡,他蘇城的性子怎么能忍這么久不露半分痕跡?

    若不是喜歡,他蘇城的性子又怎么會這么大半夜巴巴跑過來?

    汪國良是個擅長察言觀色的,他知道此時此刻蘇城是有很多話想說,他便給蘇城開了口。

    蘇城閉著眼睛,用扇子敲打著手心,慢慢道:“她不喜歡本王,本王喜歡她,不是自己找麻煩嗎?”

    “本王本以為可以不喜歡她?!?/br>
    他嘆息出聲,突然覺得這個人,讓人有些無可奈何。

    本來以為可以不喜歡。

    卻不曾想,遇見過這樣好的人,以后再遇到任何人,也都不過是陪襯和對比。再多的侍妾孌寵,也不過只是對比出那個人有多么不可替代。

    馬車碾著月光走遠,蔚嵐送走了蘇城,回到屋中,謝子臣謹(jǐn)慎,還沒從柜子里出來。蔚嵐掃了一眼,笑著上去打開了柜子。謝子臣一大個人蹲在柜子里,抱著自己不說話,冷冷一眼掃到蔚嵐披著的披風(fēng)上,目光更加不滿起來。

    “出來吧?!蔽祶棺岄_來。

    謝子臣從柜子里跳出來,立刻解開了她身上的披風(fēng),朝著外間扔了出去。

    蔚嵐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你這是生哪門子氣?”

    “我覺得我像個jian夫。”謝子臣伸手去脫她衣服,蔚嵐笑著按下他的手,謝子臣解釋道:“有他的味道,趕緊換了?!?/br>
    “好好好,我去換。”蔚嵐拂開他的手,從柜子里取了睡衣,走到屏風(fēng)后面去換衣服。謝子臣坐在床上,越想越不是滋味。

    隔著屏風(fēng)悶聲道:“他來做什么?這么大半夜,皇帝駕崩了?”

    “他聽聞阿華的死訊,便來看看我?!蔽祶箵Q好衣服出來,謝子臣冷笑出聲來:“黃鼠狼給雞拜年?!?/br>
    “我知道他不懷好意了,會小心提防的?!蔽祶估?,握著他的手道:“你明日還要上朝,趕緊多睡一會兒?!?/br>
    謝子臣沒說話,蔚嵐握著他的手,閉上眼睛。謝子臣輾轉(zhuǎn)反側(cè),過了一會兒,他搖醒蔚嵐,有些不滿道:“你和我說實話,你當(dāng)年到底親過他幾次?”

    蔚嵐剛剛?cè)胨直粨u醒,朦朧道:“這么久的事兒了,你突然提起來做什么……”

    “幾次?”謝子臣十分執(zhí)著。

    蔚嵐想了想,猶豫道:“兩次?”

    “你是不是喜歡他?”謝子臣黑了臉,蔚嵐立刻來了精神,知道這事兒要是說不清楚是沒完了,忙道:“子臣你切勿誤會,那時候我少不經(jīng)事,知道什么喜歡不喜歡呀?”

    “你不喜歡他,為什么要親他兩次?”

    聽到這問話,蔚嵐真是后悔到了極點。好端端說什么兩次,謝子臣看到幾次就是幾次,她多嘴什么?

    可話都說出來了,她也只能是硬撐著道:“那時候真的是不懂事,看他長得好看……”

    “那我不好看?”

    “所以我親了你好多次啊?!?/br>
    “你看見好看的就親?”

    “也不是……”蔚嵐掙扎道:“我也是有原則的,要么我打算娶他,要么就是他也不需要我負責(zé)的。你看你和蘇城……”

    “你還敢說?!”謝子臣提高了聲音。蔚嵐知道這事兒今晚是沒完了,只能使出必殺技來,干脆就撲了過去,一口咬到謝子臣唇上。

    謝子臣起初還掙扎一下,撐不過一刻鐘,就不說話了。

    蔚嵐強撐著精神給安撫他,一面動一面道:“子臣你別總是胡思亂想,我真的就只喜歡你。我也就同睡過,別總是疑神疑鬼了,啊?”

    謝子臣低低喘息,什么都思考不了。

    他理智告訴自己,這樣不好,不好極了。蔚嵐總是這么蒙混過關(guān),這不行。

    可是現(xiàn)實情況卻是告訴他,他什么都沒辦法想,他緊咬著牙關(guān)不叫出聲,已經(jīng)是最后的尊嚴(yán)了。

    等做完了,謝子臣也就什么都不想了。蔚嵐看著面前累得睡過去的人,舒了口氣,倒在謝子臣身邊。

    謝子臣就這點好,想法來得突然,去得也快。

    只要做乖了,一切都好說話。

    第二日謝子臣上朝去,永昌侯案的證據(jù)已經(jīng)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張程和陳鶴聲被當(dāng)庭定了罪,準(zhǔn)備秋后問斬。這案子吵了一個月,總算有了個終結(jié),朝堂上一片寂靜。

    下了朝去,蘇城主動迎著謝子臣走了上來,笑著道:“謝御史?!?/br>
    謝子臣朝著蘇城行禮:“三殿下?!?/br>
    “謝御史這是要回府了?”蘇城微笑著開口,謝子臣看著蘇城,覺得格外不順眼,點了點頭,便道:“下關(guān)告退?!?/br>
    竟是連客套話都不愿意說了。

    他轉(zhuǎn)身離開時,身上熟悉的香味讓蘇城皺了皺眉,片刻后,他不由得冷笑起來:“謝御史身上的味道,倒讓蘇城想起一個故人。”

    謝子臣頓住腳步,轉(zhuǎn)頭看向蘇城。

    “本王記得,當(dāng)年謝御史在宮中時與魏世子倒是同床共寢了一年?!?/br>
    “殿下對魏世子倒是關(guān)注很多,”謝子臣從容開口:“便就是魏世子的香都聞得出來,到不知殿下對魏世子,是有什么心思?”

    “這話應(yīng)是我問你,”蘇城見謝子臣如此坦蕩承認,沉下臉來:“你身上這味道是哪里來的?”

    “殿下問這個問題是做什么?下官身上的味道哪里來的,與殿下什么關(guān)系?”

    謝子臣回答得坦坦蕩蕩,蘇城不由得捏緊了扇子,而后便見謝子臣從腰間抬起一個香囊,淡道:“不過殿下想知道,下官便告訴殿下,這香是從這香囊來的,這香囊的味道,是當(dāng)年在下讓人向魏世子求的,殿下可滿意了?”

    聽到這話,蘇城不由得愣了愣,一個男人去向另一個人求香囊里的方子,這是為什么?

    見到蘇城的神色,謝子臣放下香囊,手持笏板,面上不見半分難堪,直接道:“所以,在下的心思想必殿下也清楚了,就煩請殿下別太掛念魏世子,連她身上的味道都這么清楚了。”

    這話聽得蘇城面色幾變,眼見著謝子臣轉(zhuǎn)身要走,蘇城叫住他:“謝子臣,你什么意思,你給本王說清楚!”

    “在下說得還不清楚?”謝子臣極有耐心轉(zhuǎn)過頭來,眉目間一片冷意:“在下戀慕魏世子,如殿下對魏世子有什么想法,還望殿下離魏世子遠點!”

    “你……”蘇城被謝子臣的率直驚呆了,他從來沒想過,謝子臣居然是這樣霸道的性子。他似乎是早就準(zhǔn)備好來同他說這些話的,所以說完以后也不匆忙離開,就等著蘇城回話。

    好半天,蘇城終于反應(yīng)來,謝子臣講半天,都是他單戀而已,蔚嵐似乎也沒什么回應(yīng)。如果說謝子臣是在學(xué)堂就對蔚嵐起的心思,蔚嵐若真的喜歡他,當(dāng)初又怎么會跟著桓衡到北方去,還和那個唐莫鬧出這么一出來?

    想通了之后,蘇城不由得冷笑出聲來:“不過就是單相思,若魏世子對謝大人有半份情誼,當(dāng)年便不會為了桓衡劫持了謝大人了。謝大人戀慕魏世子,怕只是明月照溝渠?!?/br>
    “哪又怎樣?”謝子臣淡道:“我樂意?!?/br>
    蘇城:“……”

    突然不知道怎么把話接下去。

    成功看到蘇城被噎住后,謝子臣目的達到了,拱手道:“子臣告退?!?/br>
    而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蘇城看著謝子臣的背影,好半天,終于道:“本王終于搞明白他把房子買到長信侯府對面的意圖了……”

    之前這件事讓蘇城眾謀士們提心吊膽了許久,但今天蘇城卻徹底明白了。汪國良有些擔(dān)心道:“這會不會是謝御史的障眼法……”

    “不會?!碧K城搖了搖頭。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謝子臣同他說這些話的模樣,那分明是喜歡極了。喜歡到任何一個人有染指的意圖,都會拔出劍來。

    無論是誰。

    謝子臣回去同蔚嵐報告了事情的進展,隱過了和蘇城爭執(zhí)的一段。蔚嵐靜靜聽著,敲著桌面,這件事進行得太順利,反倒讓蔚嵐有些不安。

    于是連著幾個晚上她都睡得不大熟,眼見著她假期要完了,馬上要回歸朝堂,這種不安感越發(fā)強烈起來。

    染墨安慰她,這是因為盛夏到了,天氣炎熱,難免影響了睡眠。蔚嵐也想接受這樣的理由,為了睡得好些,夜里她都把人趕出去,除了幾個親信留下以外,身邊不準(zhǔn)再讓人靠近,緊接著解了自己的束帶,讓自己涼爽一些。

    蘇城到那天晚上也是如此,深夜時分,染墨突然叫醒她,有些著急道:“世子,三殿下來了?!?/br>
    蔚嵐猛地睜開眼睛,便聽見門外傳來了蘇城的聲音:“阿嵐可是睡下了?”

    “殿下稍等。”

    蔚嵐立刻起身,沖進屏風(fēng)后快速穿上衣衫,而后才開了門,恭敬將蘇城迎了進來。

    蘇城似乎是愛上了這種半夜來找她的感覺,好在今天謝子臣去了太子府,屋里沒什么人,蔚嵐點了蠟燭,將蘇城迎到桌邊坐下,而后讓人上了茶和點心。

    蘇城撐著下巴看著蔚嵐忙活,他覺得這樣的感覺很好,尤其是看著蔚嵐偶爾垂下眼眸的模樣,仿佛是他的王妃一樣,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他忍不住帶了笑意,等蔚嵐正正跪坐在他面前,他也未曾收住笑意,蔚嵐不由得道:“殿下為何開心?”

    “哦,”蘇城收回神來,笑著道:“就是想到點事?!?/br>
    “殿下深夜造訪,是有要事嗎?”

    蔚嵐給蘇城倒了茶,蘇城用小扇敲著手心,他來,自然是有要事的。只是這件事其實他早就和張盛孫明等人商議布置好了,如今來找蔚嵐,他也不過只是想確定一件事而已。

    她蔚嵐的心,到底在哪里。

    她的心若是在他這里,這一輩子,他都會好好保護她,許她富貴榮華。

    她的心若是在謝子臣身上……

    蘇城眼中閃過冷意,但他面上還是帶著如桃花般艷麗的笑容。

    “我今日來,主要是有一個難題想讓阿嵐解決?!?/br>
    蔚嵐心中心思迅速轉(zhuǎn)動,如今讓蘇城困擾的難題,無非是張程和陳鶴聲下了之后,要有人頂上。她心中迅速有了人選,等著蘇城開口。蘇城也是猜到蔚嵐的想法,便試探著道:“阿嵐覺得,兵部尚書以及中郎將的職位,誰擔(dān)任比較合適?”

    “殿下為何不先問問他人?”蔚嵐警惕開口,蘇城嘆息道:“我也問過了,但都沒有合適的。張程是我們的人,如今出了事,父皇心中是清楚的,我們再提議自己的人,父皇不喜。可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兵部尚書落入太子手中吧?”

    “其實兵部尚書的位置,在下倒是有一個提議?!?/br>
    “哦?”

    “兵部侍郎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