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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論撩世家子的技巧在線閱讀 - 第162節(jié)

第162節(jié)

    謝子臣:“……”

    “當(dāng)著我的面調(diào)戲你,沒有找他麻煩,也只是看在她還是個小姑娘的份上不計較,你還真當(dāng)我這樣寬宏大量呢?”

    蔚嵐雙手?jǐn)n在袖間,明明穿著女子的衣裙,卻偏生被她穿出了男子的風(fēng)度。謝子臣忍不住道:“我覺得,你似乎還是更適合男裝些?!?/br>
    蔚嵐微微一愣,隨后笑道:“習(xí)慣了,一時改不過來?!?/br>
    “你說你不大方,若我納妾,你當(dāng)如何?”

    謝子臣思索著,卻是問了這樣一個問題,蔚嵐轉(zhuǎn)過臉來,笑容有些冷:“當(dāng)然是休了你,殺了她?!?/br>
    謝子臣:“……”

    好狠。

    “怎么,”蔚嵐挑了挑眉:“你還有納妾的想法?”

    “沒有。”謝子臣立刻開口,回復(fù)得無比迅速:“絕對沒有,我就隨口一問?!?/br>
    “沒有最好,”蔚嵐轉(zhuǎn)頭看著長路,淡道:“那要是我納侍君你當(dāng)如何?”

    雖然聽不明白侍君是什么意思,但是謝子臣也知道,這必然是和侍妾差不多的存在,于是果斷道:“圈養(yǎng)你,殺了他?!?/br>
    “哦?”蔚嵐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卻是道:“子臣居然不想著休了我?”

    “休了你,讓你天高海闊到處蹦跶嗎?”謝子臣冷冷一笑:“想得美!”

    蔚嵐忍不住大笑起來,伸手握住他,溫柔道:“放心吧,有子臣在,我怎么敢?”

    兩人過完七夕,隔日,謝子臣點(diǎn)滿城燈火取悅夫人的事跡就傳遍了朝廷,蘇白都聽聞了此事,將謝子臣找來,好奇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謝子臣笑笑:“用心自然就做到了?!?/br>
    兩人嬉鬧之間,變法一路推行了下去,那一年冬天,謝家家主病逝,家主的位置空了下來。按照以往的慣例,應(yīng)該是正房嫡子直接頂上,然而如今有一個謝子臣在這里,竟然是沒有人敢說將謝玉蘭坐上家主位置這話說出來。

    可是誰也不敢將讓謝子臣坐家主位置的話說出來,因?yàn)橹x子臣,沒有孩子。

    沒有一個子嗣,娶的是個男人,讓這樣一個人當(dāng)上族長,這事情在任何一個世家大族,都會成為笑談。于是謝家人規(guī)避了這個話題,誰都沒有勇氣將家主位置這件事提出來。

    蔚嵐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將謝子臣尋來商量:“謝家這個位置,你怎么想?”

    “沒什么想法,”謝子臣淡道:“我當(dāng)不當(dāng)家主,如今有什么影響嗎?”

    血脈羈絆在那里,就像謝子臣一輩子不可能對謝家不利,因?yàn)橹x家是他的家族,如果他在謝家沒有做什么出格事兒之前連自己的家族都拋棄,那么他的名聲將徹底毀了。

    這是一個舉孝廉都能入仕的時代,家族命運(yùn)和個人命運(yùn)密不可分,謝家在謝子臣得勢時享有權(quán)勢,那么在他失勢后也難以徹底保全,于是雙方都只能選擇和對方互相牽絆,越抱越緊。

    所以當(dāng)不當(dāng)家主,謝家都會是謝子臣的臂力,而謝子臣也會是謝家的先鋒。

    然而謝玨明顯不這么想,眼見著謝家家主出殯的日子漸近,出殯之后,就必然要選出一個人來,謝玨著急得不行,連著來了謝子臣的住所幾次,謝子臣不堪其擾,直接搬進(jìn)了長信侯府。

    謝玨與魏邵不太對盤,謝子臣住進(jìn)了長信侯府,謝玨上門,魏邵直接把他攔在門外。謝玨氣得跳腳,就專門在下朝去等謝子臣,一下朝就追著謝子臣上去,謝子臣一看自己爹小跑著上來,趕緊加快了步子,到了蔚嵐身邊去。

    謝玨好不容易追上謝子臣,看見蔚嵐,所有話就憋在了胸口。

    他總不能當(dāng)著蔚嵐的面,同謝子臣說——兒子,納個妾吧。納妾后就能當(dāng)家主了。

    只要給謝家一丁點(diǎn)謝子臣會有子嗣的希望,謝家家主這個位置,謝子臣就坐得十拿九穩(wěn)。

    然而謝子臣也知道謝玨的心思,便干脆不見他,謝玨被謝子臣逼急了,一咬牙,干脆去找了蔚嵐。

    當(dāng)時謝子臣出去和人談事情,蔚嵐就聽見謝玨來找她,她思襯了片刻,忙讓人將謝玨招呼進(jìn)來。

    她和謝子臣沒有像普通夫妻一樣敬茶歸省,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謝玨,謝玨卻是全然沒有什么生疏的樣子,進(jìn)來張口便道:“阿嵐,我來同你商量一件大事?!?/br>
    蔚嵐聽見謝玨的稱呼,便知道這是來談謝子臣的事情,便坐下來,恭恭敬敬叫了聲:“公公,您說?!?/br>
    說著,她給謝玨添了茶,謝玨有些著急,鄭重道:“阿嵐知道,如今謝家家主之位空懸,子臣是最有望成為家主之人吧?”

    這事蔚嵐自然是知道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茶推到謝玨面前。

    謝玨也不喝茶,嘆了口氣道:“今日來,其實(shí)也是我來求阿嵐的。如今你們都已經(jīng)過了弱冠之年,如你們這般大的人,大多都已經(jīng)有了姬妾孩子,你們都是男人,也不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子嗣,你早晚是要納妾的,那子臣……也不可能沒有個孩子,既然如此,不妨將時間提前些……”

    說著,謝玨看了一眼蔚嵐,蔚嵐面色淡然,也沒什么喜怒,謝玨膽子不免大了起來。接著道:“我知道你們剛在一起,肯定心里對這事兒不太樂意,可是這事兒事關(guān)子臣前途,還希望你能多加考慮。”

    “公公為何不與子臣說這事?”蔚嵐抿了口茶,面上看不出什么來,謝玨心里有些忐忑,畢竟蔚嵐在朝堂上也是個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便小心翼翼道:“我自然是要同他說的,只是在此之前想同你打個底,你如今畢竟與他成婚了,這事兒我便先同你說一下……”

    蔚嵐點(diǎn)點(diǎn)頭,淡道:“此事我會同子臣商量,公公可還有他事?”

    “自然是沒有了?!敝x玨搖了搖頭,蔚嵐站起身來,同謝玨道:“在下還有公務(wù),便先送公公離開吧。等謝子臣回來,我再同他商議此事。”

    “好好好。”謝玨趕忙點(diǎn)頭:“阿嵐深明大義,這再好不過了?!?/br>
    蔚嵐頷首不語,給了染墨一個眼神,讓染墨將人送了出去。

    等送走謝玨后,蔚嵐冷笑出聲來,轉(zhuǎn)身回了屋里。染墨送了謝玨回來,著急道:“世子,咱們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蔚嵐看著文書,淡然出聲,染墨著急道:“姑爺要納妾了啊?!?/br>
    “世子姑爺,你這稱呼可真夠亂的?!蔽祶箙s是避開了問題,看著文書皺起眉頭。染墨見她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換了個方向,逼著蔚嵐看她道:“世子,你別岔開話題,咱們不做點(diǎn)準(zhǔn)備?”

    “準(zhǔn)備什么?”蔚嵐有些無奈:“這種小事子臣會解決的,我不喜歡管這種后宅上的問題。要是真有女人搶上來,那就來搶便是,現(xiàn)在連個女人的影子都沒有,你緊張什么?我這里事多著,這種事就不要管了?!?/br>
    蔚嵐的話讓染墨憋了憋。

    這還是小事?

    你的公公逼著你丈夫納妾了啊!

    然后蔚嵐既然發(fā)了話,染墨也不能再繼續(xù)下去,只能嘆了口氣,便走了出去。

    等到夜里,謝子臣談完公務(wù)回來,看見蔚嵐在屋里等著他,謝子臣將大氅交給謝銅,洗過澡后,換了睡袍出來,從蔚嵐后面摟過還在看文書的人,蹭了蹭她的臉道:“還沒看完?”

    “魏熊想要征兵,如今荊州和青州都在魏家手里,八萬兵的確太少了,魏熊想擴(kuò)張到二十萬。但征兵就要用錢,當(dāng)初蘇城留下來的錢,二十萬,怕是不夠撐上一年?!?/br>
    蔚嵐皺著眉頭,似是苦惱。謝子臣從她手里抽過文書,淡道:“你這樣不是長久之計,你不打算自立為王,萬沒有自己養(yǎng)兵的道理?!?/br>
    “陛下不會讓魏家真的成為一流世家?!蔽祶垢C在他懷里,有些疲憊,謝子臣抬手幫她揉著太陽xue,安撫道:“你當(dāng)初,不是做好了三年換帝的打算嗎?”

    聽到這話,蔚嵐輕聲一笑:“知我者莫若子臣?!?/br>
    “你自己養(yǎng)兵,哪里有養(yǎng)一輩子的道理?你也不過是拖著蘇白,如今變法后國庫充盈,陛下不給你銀子,你除了搶還有什么法子?”

    謝子臣淡淡開口,替她謀劃:“不過此事不能cao之過急,陛下本也是正統(tǒng)登基,沒什么出格之事,還有皇后蔣氏和貴妃王氏家族護(hù)著,貿(mào)然動手,怕會出事?!?/br>
    “我也不可能現(xiàn)在動手,”蔚嵐睜開眼睛:“更不會親自動手。”

    聽到這話,謝子臣放下心來,想了想,他道:“如果你一定要動手,我來。”

    “不必?!蔽祶姑嫔唬骸斑€走不到這一步,且先看著?!?/br>
    謝子臣應(yīng)了聲,這時候蔚嵐想起來:“說起來當(dāng)前有一件事,今日你父親來找我,說你納妾一事……”

    “這不可能!”謝子臣果斷道:“阿嵐,我沒有這種心思?!?/br>
    “嗯?!蔽祶裹c(diǎn)點(diǎn)頭:“那你同你父親說罷,我給他留一個面子?!?/br>
    謝子臣應(yīng)了聲:“我明日同他說去。”

    蔚嵐沒有在這事上多做糾纏。

    第二日,謝玨下朝之后,謝子臣主動去了謝府。謝子臣登門,二房所有人都來湊了熱鬧,如今二房都靠著謝子臣吃飯,也沒有敢多說什么的。

    一桌飯吃得安安靜靜,吃完后,謝子臣主動同謝玨道:“昨日父親去找了阿嵐,阿嵐同我說了,近日來太忙,沒能及時回復(fù)父親,是兒子的不是。今日來就是想同父親說清楚,兒子當(dāng)初在喜宴上就說過,與阿嵐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會有多余的人了?!?/br>
    “你這是孩子話!”謝玨立刻道:“大家都以為你娶的是個女人,你說這話沒什么。可謝家心知肚明你娶的到底是誰,你若不納妾,哪個世家會讓一個沒有子嗣的人當(dāng)家主?子臣,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沒什么大不了,但若為此耽誤了子嗣傳承,那就是對不起祖宗的大事!”

    “父親,謝家人丁興旺,不差我一個傳承。”

    “可你是要做家主的!”謝玨一巴掌拍到桌上,怒道:“大房壓了我們多少年?如今好不容易有這么個出頭的機(jī)會,你就要白白放過?”

    “父親,”謝子臣淡道:“那個位置,我不需要?!?/br>
    他需要謝家,可不代表必須要做到謝家家主的位置上去。

    謝玨氣得喘氣,他知道謝子臣位高權(quán)重,但是家主意味著在家中的發(fā)言權(quán),他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做到自己的位置上,然而看著謝子臣這樣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他也無可奈何,只能轉(zhuǎn)了個話題道:“好,那你不納妾,你總要有個孩子吧?你哥哥的孩子,你選一個過繼過去?!?/br>
    “不需要?!敝x子臣淡然開口:“父親,我的子嗣無需你cao心,我來不過就是同你說一聲,家主那個位置,家里人需要我當(dāng),我就當(dāng)。不需要,我不當(dāng)也沒什么?!?/br>
    “我不會納妾,”謝子臣站起身來:“我這輩子,也就一個蔚嵐。你們不用關(guān)心我的其他事,管好自己就行。”

    “你是這么和你父親說話的?!”謝玨氣狠了,怒喝出聲:“為著一個男人,你連你父親都敢頂撞了?!”

    謝子臣沒說話,眼中帶了譏誚。

    他攏起袖子,平日在朝堂上的氣勢突然就顯了出來,壓得整個房中的人都喘不過氣來。

    “我今日來,正是因?yàn)槟闶俏腋赣H,我就來這么一次,下一次如果還有這種事,我不會再來?!?/br>
    “我給你們臉,”謝子臣冷聲道:“你們就好好收著,別真等我給你們撕下一層皮來!”

    說完,謝玨臉色變來變?nèi)?,竟是一句話都回不了。謝子臣行了個禮,轉(zhuǎn)身離開去。

    等他走了,謝玨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逆子……這個逆子!”

    “爹,這不是哥哥忤逆,”剛剛及笄的謝雪不太愿意接受二房的頂梁柱是這么個對二房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的人。她以前同謝子臣接觸少,稍微懂事些,謝子臣已經(jīng)是風(fēng)云人物,她對謝子臣一直十分崇拜,暗中視這個哥哥為驕傲,哪怕謝子臣從來不搭理她,她卻也是謝子臣的頭號粉絲。如今見謝玨罵謝子臣,她立刻道:“一定是蔚嵐不準(zhǔn)哥哥納妾和過繼孩子!她怕哥哥當(dāng)了謝家家主,權(quán)勢就徹底蓋過她了?!?/br>
    “是了,”一旁林氏上來幫腔,她也不可能真讓謝玨去發(fā)謝子臣的火,煽動道:“子臣是個有打算的,哪里真的不想要家主的位置?必然是那蔚嵐不愿意?!?/br>
    “好好……”謝玨咬了牙:“這個蔚嵐……我要給她點(diǎn)顏色看看,她真當(dāng)自己無法無天了?她魏家如今瞞著陛下在青州增兵,她以為能瞞一輩子嗎?我這就去稟告陛下……”

    “父親!”謝子純聽到這話,一把按住了謝玨,忙道:“您這是要害死我嗎?!”

    蔚嵐增兵的消息,是謝子純?nèi)フ抑x子臣時在書房里瞧見的。他與謝子臣關(guān)系好,謝子臣向來也不太防備他,他也沒想過要告訴謝玨,結(jié)果那日酒喝多了些,若謝玨真的這么做了,那倒霉的第一個就是他!

    聽到這話,謝玨冷靜下來,卻還是有些氣憤:“難道就這么算了?”

    “算了吧……”謝子純嘆了口氣:“既然四弟不想要這個位子,也就別逼他了,他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br>
    謝子純和謝玨商量著,謝雪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她是討厭死蔚嵐這個斷袖了,就是因?yàn)檫@個人,才讓她完美的哥哥有了缺點(diǎn)。

    謝雪想了想,讓人給宮里捎了消息,決定去看望在宮里的謝貴妃。謝貴妃未出嫁前與她交好,得了消息,隔日就招她進(jìn)宮來。

    姐妹兩有說有笑時,蘇白正好去看望謝貴妃,如今王貴妃有孕,皇后又太過無趣,蘇白來謝貴妃這里的時間便長了許多,謝雪是時長見到皇上的,倒也不拘謹(jǐn),三人聊了一會兒天,謝雪一臉天真道:“陛下,民女有一件事很好奇,還望陛下解答?!?/br>
    “嗯?”蘇白有些好奇,謝雪一向古靈精怪,也不知道是要問出些什么來。

    然而謝雪笑了笑,卻是道:“陛下,民女聽聞如今青州魏熊正在四處征兵,民女記得如今變法里有一條是精簡官員,減少官府上下一切開支,這變法之后的錢,是為了養(yǎng)青州嗎?”

    聽到這話,蘇白瞬間變了臉色。

    他知道蔚嵐拿了荊州和青州市不會閑著的,但他以為她也只是打算維持原貌,畢竟若青州征兵,那些開支都是蔚嵐自己支出,她總不至于掏空了長信侯府,去補(bǔ)貼這軍隊吧?若她真掏空了侯府去訓(xùn)練一支軍隊,她這安的又是什么心思?!

    而且她哪里來的錢,能在養(yǎng)著三萬兵馬的同時,還對外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