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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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元帥,”謝子臣冷聲開口:“魏相公務(wù)繁忙,還是由下官招待元帥吧。” “我同魏相說話,關(guān)你什么事?”桓衡瞬間冷了神色:“你以為自己是個(gè)什么東西?給你臉還不要臉了是吧?” 桓衡說話間,士兵已經(jīng)將兵刃拔了出來,謝子臣面色不動,往蔚嵐身前站了一步,當(dāng)蔚嵐完完整整擋在了自己身后,淡道:“在下當(dāng)朝二品尚書令,在桓元帥眼中或許的確算不上個(gè)東西,但在天下人眼里,卻還是有那么一兩分分量,招待元帥,倒不至于失了元帥臉面?!?/br> “謝子臣,”桓衡冷笑開口:“今日除了蔚嵐,你們在座諸位,在我心中,都不算個(gè)東西,你可明白?” “明白,”謝子臣點(diǎn)點(diǎn)頭,認(rèn)真道:“莫要說我等,陳國余孽、狄杰雄兵,在元帥面前,都不算個(gè)什么東西?;讣易鴵砹f雄兵,南下可得陛下金鑾寶座,北上可平狄杰百萬軍師,這天下間,元帥還能將誰看在眼里?” 這話說得桓衡面色僵了僵。謝子臣雖然沒有明說,但桓衡卻也聽出了謝子臣的意思?;负馕挥谶吘常缃耜悋鴦倻?,桓衡還面臨著打掃陳國的擔(dān)子,而容華又在四處聯(lián)系各族,就等著反撲,桓家就算有六十萬軍,可是若大楚朝廷干脆將他舍棄,以他所擁有的封地和狄杰聯(lián)手,那他就腹背受敵。 他在賭大楚朝廷不可能低頭和狄杰聯(lián)手,而謝子臣等人又何不知他也不可能放任大楚落于狄杰之手? 這是一場內(nèi)斗,可逼急了,那必然是容華得利。 他能玉石俱焚,大楚又怎會不能魚死網(wǎng)破? 桓衡沒有說話,片刻后,他忍不住笑了:“若是當(dāng)初你同我說這樣的話,我或許還會考慮?!?/br> 謝子臣皺了皺眉頭,桓衡抬頭看他,卻是道:“可如今,謝子臣,我有一定要拿回的東西,哪怕賠上整個(gè)桓家,我也要拿回來!” 說著,他收回目光,卻是看向了眾人,面色冷淡道:“今日我就說清楚了。魏相愿意與在下小敘同窗之誼,那桓衡便同魏相一起入盛京找陛下領(lǐng)賞?!?/br> “魏相若是連這樣的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應(yīng),在下不得不懷疑陛下對有功之臣的誠意,不管最后是什么后果,我桓衡便告訴大家——今日諸位,一個(gè)都別想回去!” 一聽這話,眾人都變了臉色,王曦看向蔚嵐,眼中滿是請求。蔚嵐忍不住勾了嘴角,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捏緊了拳頭的謝子臣,低笑出聲來:“不過就是同桓元帥敘舊罷了,桓元帥何必弄出這樣大的陣仗?” 說著,她從謝子臣身后走出來,謝子臣一把攔住她,她抬頭看著謝子臣,淡道:“你信我嗎?” 謝子臣張了張口,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 蔚嵐笑了笑,溫和道:“子臣。” 一句話,已勝過千言萬語,謝子臣明白她的意思,如今桓衡狀態(tài)明顯不對,他必然是經(jīng)歷了什么,在沒有確定之前,還是重點(diǎn)安撫,不要刺激才好。 她不僅是他的妻子,還是大楚的丞相。如果今日她只是他的妻子,那桓衡提出的要求,那就是奇恥大辱??伤鳛榇蟪┫?,有保大楚平安的責(zé)任,所以如今無論桓衡提出什么要求,她都得站出去。 謝子臣明白,所有的道理他都懂,可不知道為什么,他仍舊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控制不住自己磅礴的殺意,死死盯著桓衡。 桓衡輕蔑笑開,走到蔚嵐身邊,握住蔚嵐手道:“那魏相,我們走?” 蔚嵐想要抽出手來,桓衡直接道:“你可以抽,抽完了,我先殺王曦,你覺得如何?” 王曦面色一僵,蔚嵐僵住動作,抬眼看他,片刻后,蔚嵐笑了,笑容如三月春光,仿若少年意氣風(fēng)流時(shí)。 “阿衡想要牽我,我怎么會推辭?”蔚嵐握住桓衡的手,滿臉溫柔:“阿衡這樣的美人,自當(dāng)溫柔以待。” 桓衡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蔚嵐。 從她離開北方,或者更早之前,她似乎就已經(jīng)變了一個(gè)人。她不浪蕩,不隨意逗留,她對感情認(rèn)真固執(zhí),她說幫他,就留在北方,將整個(gè)北方完完整整交在了他手中。 她說離開,也策馬奔騰,跳上謝子臣所帶來的一頁扁舟,根本不知道回頭。 如今多年后再看到她這份浪蕩的模樣,桓衡不由得呆了呆,一股無以言語的歡喜涌上心頭,他顫了顫唇,不知如何開口。蔚嵐用手牽著他的手,抬起手指,壓在他唇上,“噓”了一聲。 “不用多說,”她眼里全是柔情蜜意:“我?guī)慊丶?。?/br> 桓衡看著她,就這么一句話,他的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 “好?!彼硢〕雎暎骸鞍梗銕一丶?。” 蔚嵐笑了笑,抬手抹開他的眼淚,然后帶著他一起進(jìn)入轎攆之中。 等轎攆走遠(yuǎn)后,王曦才終于走上來,拍了拍謝子臣的肩,安撫道:“大局為重,你別想太多?!?/br> 謝子臣淡定掃了他一眼,淡道:“我沒想很多。” “騙人,”王曦幸災(zāi)樂禍笑起來:“你沒想很多,是這個(gè)表情?” “我真沒想很多。”謝子臣淡然開口:“要死的人,我一般不計(jì)較。” ☆、第120章 聽到這話, 王曦微微一愣, 皺起眉頭來:“如今局面,你還有此信心?” 有,怎么沒有? 謝子臣沒有告訴王曦。他的上輩子, 桓衡就是如此, 攻下陳國之后,他南歸而來, 向圣上要加九錫,被圣上拒絕。那時(shí)候他還屈于桓衡臣下,同桓衡周旋,告訴他,若他能拿下狄杰,這九錫才算名至實(shí)歸。 桓衡好大喜功,當(dāng)即應(yīng)下,再次北伐??扇萑A何等人物?當(dāng)年容華有崔杰相輔, 哪怕桓衡白起在世, 如此北伐,也還是折在了容華手里,被容華困于洹水河畔, 自刎身亡。容華本來還打算繼續(xù)南征,卻沒熬過第二年冬天。 他死之后, 崔杰主持狄杰大局,狄杰停止了南征的步伐,才給了他讓大楚修生養(yǎng)息、自己坐上攝政王的機(jī)會。 當(dāng)年桓衡就沒能活著, 這一輩子,他更不可能活著。 謝子臣心中盤算著,看著那轎子遠(yuǎn)去,轉(zhuǎn)過身來,直接回了府。 只是剛回府,謝子臣就一腳踹翻了屋里的案牘。 他一向自持,少有這樣發(fā)脾氣,謝銅愣了愣,便看見謝子臣踢完了案牘開始砸東西。屋里能砸的能踹的能扔的一時(shí)被他都砸過踹過,謝銅看得心驚膽戰(zhàn),等謝子臣砸類了,心里的氣撒了,總算安靜下來,頹然坐在床邊,手搭在膝蓋上,閉上眼睛。 “公子……” 謝銅小心翼翼道:“還砸嗎?” 謝子臣:“……” 這個(gè)問話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格外幼稚,他僵了僵,轉(zhuǎn)過頭去,冷聲道:“不了。” “您別憋著,”謝銅小心翼翼上前去,給謝子臣遞過一個(gè)花盆:“要不把這個(gè)也砸了?” “滾?!?/br> 謝子臣冷聲開口,聲音軟化了不少。謝銅吐出口起來,知道謝子臣算是把氣發(fā)了,慢慢道:“您方才還同王大人說您不在乎,現(xiàn)在又在這里砸東西,您不舒服,就告訴夫人,夫人必然會想法子……” “所以是我沒用。”謝子臣冷聲開口:“是我不能保護(hù)好她?!?/br> 聽到這里,謝銅總算明白自家主子在氣惱什么,不由得嘆息出聲:“公子,夫人不是要您保護(hù)的人。” “我知道?!敝x子臣嘲諷笑開:“可她不需要,不代表我就可以做不到,謝銅,每一次到這種時(shí)候,我就在想,我怎么會如此無能?” “公子,”謝銅有些無奈:“您如今還不到二十五,您還有很長時(shí)間的路?;负馑^承的是他父親的位置,你們起點(diǎn)不一樣?!?/br> 謝子臣沒說話,他低下頭,好久后,終于道:“出去吧。” 謝銅不再多勸,起身離開。 而另一邊,桓衡同蔚嵐一起回了長信侯府,蔚嵐領(lǐng)著他到了他原來在的房間,他在盛京求學(xué)時(shí),在長信侯府專門有一個(gè)他的房間,如今那房間還留著,蔚嵐推開門時(shí),屋內(nèi)一切如初,仿佛他還沒走一般。 桓衡覺得有什么涌上喉間,讓他內(nèi)心一片酸澀。 “屋里……還留著啊。” 他沙啞出聲,蔚嵐走進(jìn)房間里,將茶碗翻開,倒了茶來。 “我說過,你在我心里,始終如我弟弟一般。長信侯府是你在盛京的家,你的房間,我自然給你留著?!?/br> 桓衡沒說話,他沉默不言,蔚嵐將茶碗遞給他,淡道:“坐吧。” “你說你當(dāng)我是弟弟,”桓衡看著面前的綠湯,垂著眼眸:“那這么多年,有這樣騙著弟弟的jiejie嗎?” 蔚嵐沒有說話,聽到桓衡這話,她便明白了。 “對不起?!?/br> 她終于開口,桓衡嘲諷笑開:“一句對不起有用嗎?” “我的確不該騙你,可是阿衡,”蔚嵐靜靜看著他:“也沒有誰規(guī)定了,我必須得告訴你。如果我有什么虧欠你,我想這么多年,我大概也是還清了。我是女人,損害了你什么利益嗎?如果沒有損害你的利益,我這聲對不起,已經(jīng)夠了?!?/br> “利益?”桓衡低笑起來:“蔚嵐,你我從來不是親姐弟?!?/br> 蔚嵐皺起眉頭,桓衡和上門,抬眼看她:“你再自欺欺人也改變不了這個(gè)事實(shí),蔚嵐,我和你沒有血緣,我這一輩子,也不會是你弟弟。你和我之間從來只有兩條路,不是夫妻,就是陌路。” “你我本來該是夫妻的?!?/br> 桓衡靠近她,蔚嵐眉頭更深,桓衡低頭看著面前的人,抬手握住她纖細(xì)的手腕,細(xì)細(xì)在他手中摩挲。 “蔚嵐,你該知道,在盛京,一個(gè)貴族女子哪怕是落水被人救起,也注定要嫁給那個(gè)人。而你和我呢?如果我知道你是個(gè)女人,蔚嵐,”他猛地捏緊了她的手腕,低喝出聲:“你早是我的妻子了,你知道嗎?!” “阿衡,”蔚嵐面色不動,眼里卻是帶了憐憫:“你還不能放手嗎?” “你要我怎么放手?”桓衡冷冷看著她:“蔚嵐你以為我為什么放你回盛京?因?yàn)槲蚁肽阋粋€(gè)男人若被我在后院中圍困一生,那是太大的悲哀。可你是個(gè)女人?!?/br> “所以呢?”蔚嵐挑了挑眉,桓衡看著她這無動于衷的模樣,心頭火氣,怒道:“那我的好意就變成成全你和謝子臣?!蔚嵐,借著我的情誼與情人雙宿雙棲,你很得意是嗎?看,桓衡真是個(gè)傻瓜,他心疼你,你就借此拿捏著他!” “你以為……”蔚嵐眼中露出詫異之色:“我回盛京,是為了謝子臣?!” “難道不是?!”桓衡怒喝出聲:“你一個(gè)女人,難道還真有什么名垂千古的想法不成?若不是長信侯府?dāng)÷渲链?,他魏邵魏華無能至此,你怎么會以女子之身被逼著如此冒險(xiǎn)?!” 蔚嵐:“……” 這個(gè)世界男人的思路真是一模一樣。 她消化了一下,忍住罵人的沖動,終于道:“阿衡,你大概是忘了唐莫了吧?” 桓衡微微一愣,蔚嵐見他神色軟化,接著道:“阿衡,不是只有男人才有野心。我也有。” 桓衡沒說話,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蔚嵐卻就明了了。 “阿衡,”她輕聲嘆息:“其實(shí)你心里都明白。當(dāng)年我就說得很清楚,你只是不愿意放手而已。” “我……” “阿衡,”蔚嵐抬手握住他的手,溫和道:“不要再找理由了,你只是不愿放手而已?!?/br> 不愿意放手。 割舍不下。 其實(shí)沒有任何理由。 不是因?yàn)樗且粋€(gè)女人給了他希望,也不是因?yàn)槠渌魏蔚慕杩?,僅僅只是,他想要這個(gè)人,想要得瘋了。他一直壓抑著自己,一直控制著自己,他知道不該去打擾她,卻總還像個(gè)孩子一樣,努力想引起她的主意。 說著絕交也好,將荊州送給她也好,做著一切都其實(shí)只是在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小心翼翼打著招呼。 阿嵐,你在意我,在意我一點(diǎn)。 他不敢去面對這樣軟弱的內(nèi)心,想靠近她,又怕破壞她。他已經(jīng)傷害過她一次,他怕有第二次。 可是他難過,他不甘,那所有的情緒積累在心頭,只需要一個(gè)點(diǎn),任何一個(gè)點(diǎn),就可以激烈爆發(fā)開來。 哪怕她不是一個(gè)女人,早晚有一日,也會有一個(gè)觸發(fā)點(diǎn),讓這樣瘋狂的思念卷席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