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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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啊, ”林夏指著收拾好的行李道:“我是隨行的醫(yī)官, 就他那個樣子,讓他單獨(dú)去,我怕我就當(dāng)寡婦了?!?/br> “林夏,”蔚嵐不由得笑了:“沒讓你當(dāng)上太醫(yī)署令,真是不好意思?!?/br> 還記得當(dāng)年林夏來盛京, 就是為了光復(fù)林家。但如今她成天天南海北跟著魏華跑,早就成了個軍醫(yī),太醫(yī)署也就是看在蔚嵐的面子上, 給她掛個名字罷了,要是真的去當(dāng)太醫(yī)署令,怕是做不了幾天,就要被人拉下來。 聽到蔚嵐的話,林夏眼里有了懷念:“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快十年了啊。那時候年紀(jì)小,一心就想著如何幫著林家光復(fù),等后來遇見阿華,這才明白,人生有很多更重要的東西?!?/br> “你怨過嗎?” 為了一個男人,放棄最初的理想。 林夏笑了笑,眼里帶了溫柔:“有什么怨的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無非是想著,我為了阿華放棄了人生志向,到底值不值得??墒鞘雷?,不是每個人都有理想的,也不是每一份理想,不去實現(xiàn)都覺得可悲。我沒覺得我不當(dāng)太醫(yī)署令有什么不好,當(dāng)年的理想,也不過只是不懂事罷了?” “一開始跟著魏華去北方,其實我心里是有怨過的,那時候我多少有些不甘心??墒窃诒狈揭姸嗔伺腔苍谏肋吘壍膶⑹?,我這才發(fā)現(xiàn),比起富貴的盛京,那里更需要我?!?/br> “去哪里行醫(yī)不是行醫(yī),去哪里救人不是救人?區(qū)區(qū)一個太醫(yī)署令,就算光復(fù)林家了嗎?不過是我狹隘而已?!?/br> “對于一個醫(yī)者來說,光復(fù)林家不算重要,重要的是,能夠竭盡全力,去幫助所有我能幫助的人。如今我跟著阿華,一來是怕他出事的時候我趕不及,抱憾終身;二來,也是想多救點(diǎn)人。三來,如今國難當(dāng)頭,我能幫一點(diǎn),就是一點(diǎn)吧。” “真好。”蔚嵐笑了笑:“我也怕,抱憾終身?!?/br> “不會的。”林夏搖了搖頭,認(rèn)真道:“你們可是主角!” 蔚嵐微微一愣,忍不住笑了。 兩人說話間魏華走了回來,看見蔚嵐,有些詫異道:“阿嵐?” “哥哥。” 蔚嵐站起來,魏華立刻將目光落到蔚嵐肚子上,林夏在旁邊道:“別看了,現(xiàn)在看不出來?!?/br> “等我回來……”魏華忍不住道:“我小外甥就該有了吧?” 說著,魏華嘆了口氣:“我外甥都有了,我兒子卻不見蹤影。” “馬上就有了,”林夏白他一眼:“等這場仗打完,咱們安定下來,我就把藥停了?!?/br> “說不定呢?”魏華瞧著她肚子,又看了一眼蔚嵐,有些羨慕道:“萬一像阿嵐一樣……喝著藥也有了……” “不可能!”一聽這個林夏就黑了臉:“她是趁我不在的時候,謝子臣給她叫的大夫開的方子剛好把我開的藥的藥效給沖沒了!這事兒絕對是謝子臣謀劃的!有預(yù)謀!” “好了,”魏華輕咳出聲,轉(zhuǎn)頭看向蔚嵐道:“阿嵐找我何事?” “沒事兒,”蔚嵐笑了笑,看著高出她一個頭的魏華,片刻后,她上前去,抱了抱他,而后便道:“就是想來看看你,如今看過了,也就夠了?!?/br> 說著,蔚嵐搖了搖手:“我走了?!?/br> 回去后,謝子臣已經(jīng)準(zhǔn)備歇下了。 蔚嵐回來,因她有著身孕,謝子臣不敢做什么??墒腔蛟S是因為別離,蔚嵐突然覺得特別需要他。于是謝子臣只能克制著自己,在門口出入,就怕太深了傷著。 一夜到快要天明,兩人這才歇下,睡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到謝子臣要出發(fā)的時候了。兩人梳洗起來,蔚嵐送謝子臣到了城門,來到城門前,隊伍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朝臣們也已經(jīng)列隊站好,蔚嵐給謝子臣敬了酒,含笑道:“祝謝大人凱旋歸來。” 謝子臣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酒一飲而盡,隨后將碗砸到地上,朝眾人道:“今日狄杰犯我國土,欺我百姓,我等北上而去,諸君可知是為何?” 眾人一臉茫然,謝子臣廣袖一展,揚(yáng)聲道:“我等此去,不僅保家衛(wèi)國,驅(qū)逐敵賊,還要一鼓作氣,北上伐敵,復(fù)我漢室河山!諸君,可懼之!” “無懼!” 一個聲音揚(yáng)聲而來,眾人回頭,便見一行少年郎做輕騎打扮,跟在王元身后,駕馬而來,許多朝臣瞬間變了臉色,王元駕馬來到謝子臣面前,帶著眾人翻身下馬,單膝跪下:“謝元帥,我等乃盛京子弟,結(jié)成一只輕騎軍,欲跟隨元帥,北上伐敵,復(fù)漢室河山!” 謝子臣抬眼望去,人數(shù)算不上多,卻都是貴族子弟,有些甚至還是嫡子。他們都在最好的年紀(jì),正式風(fēng)流意氣時候,此刻卻都跪在他腳下,仰頭滿是期望看著他。 “你們知道,你們?nèi)チ?,將面臨什么嗎?你們可能永遠(yuǎn)回不來,可能就此葬送在那里。但你們留在盛京,可以依舊過你們以前的逍遙日子?!?/br> 謝子臣淡然開口,想要勸阻他們。這幾百個人算不上重要,但他們的身份卻牽絆著各大世家。 聽到謝子臣的話,這些少年的父親們臉色才好看了一些,然而一個少年卻慷然出聲:“可是,謝元帥,如今國危如累卵,我等又怎能在盛京安然度日?身為貴族子弟,我等既然生來比他人過得更好,自然也要承擔(dān)更多責(zé)任,如今國難當(dāng)頭,自然是我等該站出來的時候。” 這話讓在場人都愣了愣,蔚嵐上前一步,直接道:“你們?nèi)グ?。?/br> “蔚嵐!” 王元的父親猛地沖了出來:“你這是胡鬧!” “放肆!”蔚嵐猛地回身,怒道:“本相說話豈容得你置喙?!這些少年尚知國家危難,愿遠(yuǎn)赴戰(zhàn)場,爾等卻還想強(qiáng)加阻攔,是還當(dāng)我大楚強(qiáng)大鼎盛,盛世安康嗎?! 蔚嵐聲音很大,眾人都能聽見。 越來越多百姓匯集在道路兩邊,蔚嵐上前去,扶住王元,認(rèn)真道:“諸君今日忠義,蔚嵐莫不敢忘,大楚國土,因諸君而興,蔚嵐自當(dāng)粉身碎骨,為諸君鋪好路途?!?/br> 她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哪怕是不大瞧得起她的王元也愣了,覺得面前這人仿佛是真的愿意拆下骨頭,來做眾人的橋梁。 蔚嵐話說到這里,誰再說什么,面子上就掛不去了,謝子臣宣布啟程,百姓們一路跟隨,唱著大楚的民謠,送著人離開。 許多朝臣都去送了,因為他們的孩子都去了。而蔚嵐就站在城門口,一眼不發(fā)。染墨盯著那遠(yuǎn)行的隊伍,不敢眨眼。 “你跟著去吧?!?/br> 蔚嵐突然開口,染墨有些疑惑:“唉?” “既然掛念著謝銅,你就跟著去。我去不了,但是你是可以的?!?/br> “我不去?!比灸拖骂^:“如今也就剩我跟在世子身邊了,世子需要我。” “傻孩子,”蔚嵐忍不住笑了:“我在盛京,能有什么事?” “可是……您還懷著孩子……” “只是孩子而已?!蔽祶箿睾偷溃骸八麄冊趹?zhàn)場更危險,你去吧,幫我守著子臣。” 兩人說話時,一個青年突然夾著馬沖了回來,染墨遠(yuǎn)遠(yuǎn)聽見馬聲,剛剛抬頭,就驚呼出聲,黑衣青年一路縱馬來到她身前,喘著粗氣道:“我給你兩個選擇,等我回來娶你,或者現(xiàn)在跟我走,你選!” 染墨愣了愣,也就是那一刻,她感覺身后一輕,就聽蔚嵐果斷道:“她跟你走?!?/br> 說完,她就落在了馬背上,謝銅看著蔚嵐,認(rèn)真道:“謝謝夫人?!?/br> “世子……” “幫我保護(hù)好子臣?!?/br> 蔚嵐開口,算是給了命令。染墨抿了抿唇,謝銅果斷駕馬往隊伍方向趕去,驚得染墨一把抱住了他,怒道:“你做什么?!” “帶媳婦兒私奔啊。”謝銅嘴賤開口,染墨氣得紅了眼眶,目光一直停在那城門前紫蟒金冠的青年消瘦的身影身上。 蔚嵐看著眾人都走了,王曦走到她身邊來,溫和道:“如今盛京,也就剩我們撐著了?!?/br> 說著,他抬眼看著蔚嵐:“會不會不習(xí)慣?” “人這輩子,”蔚嵐搖了搖頭,有些苦澀道:“哪能總慣著自己的習(xí)慣?” 兩人并肩回去,商議了一下之后的安排。 而謝子臣同王元駕馬往前,謝子臣詢問王元:“為何要來?” “我們來了,”王元笑了笑:“朝廷才能上下一心?!?/br> 他們這些世家嫡子的命綁在戰(zhàn)場上,他們的父母才不會在朝廷里勾心斗角。 “你的意思?”謝子臣頗為意外,王元搖了搖頭:“不,是他們的意思?!?/br> “我也不過,就是個領(lǐng)頭羊?!?/br> 謝子臣沉默不語,片刻后,他慢慢道:“對不起。” “為什么這樣說?”王元有些奇怪,謝子臣慢慢道:“我當(dāng)初對你的評價,算起來應(yīng)該是偏見,你值得更好的稱贊?!?/br> 王元搖了搖頭:“人總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你對我的評價,算不上錯?!?/br> 謝子臣笑了笑,沒有多話。 謝子臣走后,蔚嵐著手全面接受了謝子臣的部下,將后勤打理得整整有條。這種關(guān)鍵時刻,也沒有人出來搗蛋,加上許多世家子弟都在戰(zhàn)場上,整個朝堂前所未有的高效。 七日后,謝子臣到了青州,他剛到青州,魏熊就回了盛京。魏熊前腳剛到盛京,謝子臣收復(fù)一城的消息就傳了回來。 彼時蔚嵐正在家里同王曦下棋,聽到謝子臣旗開得勝的消息傳來,王曦豁然起身,歡喜道:“勝了?!” 在謝子臣到之前,整個戰(zhàn)場,桓衡那邊穩(wěn)如泰山,青州則是連失三城,整體來講就沒有贏過,謝子臣作為一個文臣,居然贏了這場大戰(zhàn)第一場,讓人不由得為之有了期盼。 蔚嵐面色不動,王曦歡喜道:“阿嵐,你不歡喜的嗎?” “歡喜,”蔚嵐抬手落下一顆棋子:“可這才開始呢?!?/br> 王曦沒有心情下棋了,同蔚嵐道:“我先回去同眾人分享這個消息起了,今日就不奉陪了?!?/br> 說完,王曦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了。等王曦走了,坐在輪椅上的魏熊瞧著蔚嵐道:“姐,你拿錯棋了?!?/br> 蔚嵐微微一愣,隨后笑了,將棋子扔入盒中,站起身來,揉了揉魏熊的腦袋,負(fù)手看向北方:“知道了。” “姐,”魏熊同她并肩而立,慢慢道:“姐夫一來,我就知道他會贏?!?/br> “如何說?”蔚嵐轉(zhuǎn)了目光,來了興趣,魏熊笑了笑,眼里帶了崇敬:“因為姐夫一來,幾乎都是不睡覺的在整頓軍中事情,打探消息,和將士制定策略,一天就睡一兩個時辰。我問他為什么這么拼,他同我說,他不能輸?!?/br> “他要是輸了,仗不用打,他就要家破人亡了?!?/br> 說著,魏熊將目光落到蔚嵐肚子上,溫和道:“姐夫真的是一個很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恕!?/br> 換做他,也許就不肯要這份壓力了。 聽到魏熊的話,蔚嵐忍不住抬手摸到了自己輕微攏起的腹間,溫和道:“是啊,他是一個很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br> 謝子臣守得穩(wěn),他也不進(jìn)攻,就是守著城不動。 容華百萬大軍從北方來,需要的軍餉巨大,而且長途遠(yuǎn)行,謝子臣就是打算拖死他們。 容華察覺了謝子臣的意圖,幾次強(qiáng)攻,卻都被謝子臣穩(wěn)穩(wěn)擋下,容華不由得有些焦急,行軍都浮躁了幾分。 桓衡他們是不敢招惹的,只求牽制住桓衡,不讓桓衡到北方來,剛剛上戰(zhàn)場的謝子臣,是他們唯一的突破口。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diǎn),所以幾次強(qiáng)攻不到,整個南方朝廷對謝子臣都充滿了信心,也就對整個戰(zhàn)局充滿了信心,再沒有一開始聽到容華帶著百萬大軍而來的焦慮。 蔚嵐對此很是警惕,越是放松的時候,就越容易出事情??墒沁@時候她肚子已經(jīng)大起來了,她每日走路都需要人攙扶著,隨便多做點(diǎn)事都覺得累,也不敢上朝,只能藏在簾子后接見幕僚,對外都宣稱是感染惡疾。 王曦幾次想來見她,都被拒之門外,接見也是隔著簾子,讓王曦覺得十分疑惑。好在謝玉蘭同王曦說明了情況,蔚嵐如今那惡疾見不得人,怕是傳染王曦。王曦這才明白。 蔚嵐不在,就由王曦和王丞相主持了大局,好在謝家人撐著場面,不至于在蔚嵐不在的時候,讓王家人翻了天去。 謝家如今很是重視蔚嵐,謝玨三天兩頭就要上去探望,看看自己還未出世的乖孫子,以及聽一下蔚嵐的吩咐。 明天謝家該怎么罵,怎么打,蔚嵐都cao控得好好的。 蔚嵐肚子八月的死后,剛好是夏末,雨水很大,蔚嵐有一天夜里,夢見山洪崩塌,洪水滔天,她猛地驚醒過來,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她覺得格外心慌,便連夜讓人去拿戰(zhàn)場的消息。 在蔚嵐驚醒的時候,容華再一次吐了血,御醫(yī)們圍了一圈,看著容華道:“殿下,您真的不能再拖了,還是回狄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