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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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錯,五個人中,除了陸昊文之外,還有個令他萬萬想不到的人—— 路念笙正坐在那里翻牌。 她沒有看到他,只是蹙眉注視著自己手中的牌,似乎在揣摩什么。 韓烈傻眼片刻,離開人群去找傅子遇,而傅子遇已經(jīng)站了很遠(yuǎn),在大廳窗口看著窗外。 若不是陸昊文喜歡這鬼地方,他是一秒也不想多呆。 韓烈忍不住激動,湊過來,“傅少,我見著個人?!?/br> 傅子遇眉心微微一皺,“我沒興趣,陸行長這一局什么時候結(jié)束?” 韓烈說:“我覺得你應(yīng)該過去看看?!?/br> 傅子遇一臉不耐煩,“都說了我沒興趣,等這一局結(jié)束打個招呼,你陪陸行長玩兩局就算交代任務(wù)?!?/br> 韓烈面色頓了頓,突然笑。 “你傻笑什么?” 韓烈說,“你不去看你肯定會后悔?!?/br> 這兩年傅子遇怎么找路念笙的,韓烈都看在眼里,這會兒近在咫尺,在一個大廳里,中間僅僅隔了圍觀賭局的一些旁人,距離以米計(jì)量,而傅子遇卻這樣一副高冷姿態(tài),他心下覺得好笑,惡趣味作祟,又不太想直接說出來。 傅子遇回頭看了一眼人群,實(shí)在不想湊熱鬧,“你少故弄玄虛,你看到誰?”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韓烈笑的欠嗖嗖,“你自己去看,我保證你去了不吃虧,去了不上當(dāng)!成天隱居一樣和人保持距離,你遲早要發(fā)霉!” 傅子遇心里很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認(rèn),韓烈這么故弄玄虛還是勾起他一點(diǎn)好奇心,他轉(zhuǎn)身朝著人群里走去。 站定在桌前,他放眼掃過去,視線掠過陸昊文,停在了陸昊文旁邊那個人身上。 那一瞬,腦??瞻祝奶┑粢慌?。 周圍有人說話,發(fā)什么牌,他什么都聽不見了,也看不到了,視線緊緊凝在路念笙的臉上,目光再也挪不開,屏息凝神,恍然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第148章 好久不見 兩年了,傅子遇不是沒有幻想過與路念笙再見的情景,卻萬萬沒有想到是這種情形。 富麗堂皇的賭場大廳,牌桌邊,她打出一張牌,陸昊文笑著調(diào)侃什么,她也側(cè)過臉對陸昊文笑。 她畫了淡妝,眉眼精致,身上著一件與她從前穿衣風(fēng)格迥異的紅裙,側(cè)過臉,也對陸昊文笑,笑意是內(nèi)斂的恬淡的,一雙波光瀲滟的眸攝人心魄。 這一局五個人,她在牌桌邊就是一道風(fēng)景線,不僅僅他挪不開眼,就連周圍也已經(jīng)有幾個男人視線若有若無凝著她,她甚至無需刻意賣弄風(fēng)情,那張臉已經(jīng)足夠勾人心魄,從前她不打扮,如今一打扮就令人驚艷。 韓烈湊他耳邊,低聲說了句:“看不出吧?變化挺大……” 他無意識攥緊了拳頭。 何止是變化大? 明明有路念笙的臉,但卻又令他覺得陌生,十分陌生。 路念笙不會有這樣的笑,包括眼前這個女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種氣質(zhì),都截然不同,若不是這一張臉,他根本認(rèn)不出。 她就這么在他眼前,和別的男人談笑風(fēng)生,那笑容前所未有,他都不曾見過,短短數(shù)十秒而已,萬般思緒在腦海里,胡亂糾纏—— 是生氣,氣她明明活的好好的,不聲不響,讓他沉浸在痛苦和擔(dān)憂中,心漂浮不定,整整漫長的兩年。 氣她現(xiàn)在變成這樣,賭場里,在男人堆中魅惑別的男人。 然而更多,是那種夾雜著心痛的欣喜,多矛盾,視線都變得朦朧,手將自己掌心都掐的生疼,要證明這不是個夢。 路念笙根本不曾留意他,她甚至不抬頭,她注意力很明顯,除了看手中的牌,就是和陸昊文間或笑談幾句這牌局。 似乎手中牌也并不是很好,她每每看牌就蹙眉。 傅子遇這么呆愣愣看了好幾分鐘,在心底沉了口氣,側(cè)身要往過去走,韓烈抬手?jǐn)r了一把,壓低聲音,“你就這么直接過去?” 他擰眉抬頭,“不然呢?” 看著她和陸昊文說話的樣子,他心底有惱意,他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她,還有很多話要和她說,他忍不了。 但其實(shí),沒人知道,韓烈也不會清楚,他也怕。 兩年前的最后一次見面,她在綁匪的車?yán)铮谕饷?,遲遲沒能說出一句放了她,她該有多難過傷心?因他,她墜入深海險些喪命,孩子下落他連想也不敢想,她一定恨極了他,不然不會這樣躲避他,讓他連找都找不到。 可再怕,他也必須去見她。 韓烈皺眉頭,“牌局到一半,打斷沒禮貌,陸行長多少算你客戶,你等結(jié)束再過去吧……” 頓了頓,睇他一眼,看清他眼底的急迫,又說:“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先冷靜,兩年前發(fā)生那種事,你過去打算說什么話?” 他愣了愣。 他根本過就沒想那么多,只是心心念念整整兩年的人,如今在眼前,他急不可耐。 韓烈嘆口氣,又瞟了一眼路念笙的方向。 “你看她今天打扮成這樣……你讓陸行長斷了瑞通的資金,她這明顯就是帶著目的來的。” 傅子遇心口一緊,話說的像是在安慰自己,“陸行長也不是普通好色男人,她這招不會有效?!?/br> 陸昊文這個人是惠恒銀行兩年前調(diào)到l市分行的,在業(yè)內(nèi)也算是有些特別。 生得一副好皮相,眉目如同刀刻,年近四十,臉上沒太多歲月痕跡,反倒是多了些年輕人沒有的沉穩(wěn)韻味,關(guān)鍵是,這年紀(jì)了,至今未婚,獨(dú)身一人,卻有個兒子。 誰也不知道這兒子是哪里來的,因著陸昊文地位顯赫家境殷實(shí),人又長的養(yǎng)眼,不少女人青睞,一心要給陸昊文兒子做母親,陸昊文倒也好說話,什么都聽兒子的,可這兒子又生的刁鉆,見哪個女人都不順眼,反倒是將陸昊文的桃花運(yùn)掃了個光。 時間一長,亂七八糟的傳聞層出不群,陸昊文睜只眼閉只眼,不做理會,倒是瀟灑得很,除了一個捧在掌心里的寶貝兒子之外,也就好在暮色山莊打牌這一口,久而久之,就連桃色緋聞也沒多少了。 所以傅子遇覺得,路念笙若試圖用美色優(yōu)勢去和陸昊文談合作,也不算什么聰明招數(shù)。 他想告訴她,如果她想,其實(shí)她只需和他一句話,瑞通的危機(jī)都能化解。 韓烈早就看透傅子遇所想,扯了扯唇角,“對,陸行長是跟那些亂七八糟男人不一樣,可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路念笙這八成是先套近乎,只為搭話,而且還想到來暮色山莊,說明已經(jīng)知道陸行長情況,有備而來,人都坐陸行長身邊了,你難道想不到她為什么而來?你現(xiàn)在過去打斷牌局,只會引得她反感,陸行長也不高興,人人對你有意見?!?/br> 傅子遇眼底隱隱透出一點(diǎn)躁意,“這一局還有多久?” 韓烈掃一眼幾個人手中的牌,“誰知道呢,可長可短,看這些人怎么打?!?/br> 接下來的時間,傅子遇過的可謂煎熬。 其實(shí)不過就是短短的十多分鐘而已,但他卻覺得仿佛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等到幾個人手里牌空,路念笙無奈地?cái)偸?,苦笑一聲,“陸行長,要不要對我這新手這么狠?” 陸昊文眼底有笑意,“你打的也不賴,不像新手?!?/br> 路念笙以前做混混的時候也玩賭,不過都是小賭,blackjack這種她之前根本沒有接觸過,聽傅承修說陸昊文喜歡,專門在家研究半天,可到底水平有限,一上桌就見分曉,她其實(shí)也并沒有指望贏,不過是來套個近乎,然而從牌局就能看出些端倪,陸昊文跟女人打牌絲毫不放水,招招咬的緊,又很穩(wěn),大約也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 她定了定神,剛要說什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低沉男音傳過來。 “念笙?!?/br> 她有一瞬恍惚,這聲音她又怎么會不記得? 緩緩抬頭,她看到傅子遇的臉。 陸昊文扭頭看了一眼,“傅總,來的挺早?!?/br> 傅子遇這會兒其實(shí)已經(jīng)無心應(yīng)付陸昊文,但還是笑了下,“陸行長,我來有一陣子,怕掃了你的興致,剛才這一局倒是精彩?!?/br> 陸昊文瞇眼笑了下,“傅總不來一局?” “不了,”傅子遇耐著性子笑,視線指指路念笙,“我找她有事。” 陸昊文視線在兩人之間打個來回,“你們認(rèn)識?” 路念笙攥了一掌的虛汗,見到傅子遇,不過短短幾秒而已,前塵往事潮水一樣,一股腦涌上來,像當(dāng)初那冰冷海水,令她呼吸都變得困難,面色發(fā)白。 她努力維持鎮(zhèn)定,也不看傅子遇,對著陸昊文笑了一下,努力轉(zhuǎn)移話題,“陸行長,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單獨(dú)和你說幾句話?” 她還沒忘記今晚自己來的目的是什么,不能因?yàn)橐娏烁底佑鼍屯洺踔?,她不想無功而返。 傅子遇看穿她所想,倒是積極提議,“陸行長,不如我們?nèi)パ砰g坐一會兒吧,韓烈也來了,我們湊個小桌,blackjack照樣可以開局。” 陸昊文略一沉吟,倒也爽快,“既然傅總話都說了,我也不能不給面子,走吧。” 路念笙眉心微微皺一下。 之前傅承修就說過,陸昊文這個人并不好約,方才賭局中她也已經(jīng)看出陸昊文不好說話,萬萬沒想到,到頭來,她和陸昊文就連這個小小的說話機(jī)會,都是傅子遇插手她才得來的。 陸昊文和周圍幾個人打過招呼,便起身在前,韓烈十分有眼色,忙不迭叫了服務(wù)生過來帶路,好給傅子遇和路念笙騰出空間來。 路念笙方一站起,抬頭便見傅子遇凝著她雙眼,眸色復(fù)雜到極點(diǎn),她看不懂。 他喉頭發(fā)哽,低而啞,又珍而重之喚出那個心里念過千百遍的名字來:“……念笙……” 她默了幾秒,緊緊攥著的拳頭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突然的,笑了一下,“傅總,好久不見。” “傅總”兩個字,宛如錐子刺的他心口痛。 韓烈恰好回頭,見那兩人氣氛微妙,及時先喊了一聲,“路念笙,你叫傅少別磨蹭,也快點(diǎn)!” 收回視線來,腳步不停,陸昊文聞言似乎是想了幾秒,問了句:“你們都認(rèn)識她?” “陸行長,你前年才調(diào)到l市來所以不大清楚,”韓烈解釋,“她是路氏的千金,路念笙?!?/br> 陸昊文的確不太清楚,只是眉頭皺起,腳步微頓,“傅總不是才叫我?guī)兔?,斷了路氏旗下瑞通?cái)路?她居然找到這里來?” 陸昊文面露不悅,方才一局他其實(shí)對路念笙印象還好,然而但凡是人,沒哪個喜歡別人帶著企圖接近自己,還這樣大費(fèi)周章,找到賭場來。 韓烈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這樣草率介紹路念笙,跟著停步,摸摸頭,“陸行長,興許是碰巧呢?!?/br> 陸昊文冷笑了一聲,又邁步,“走吧,看她等下要說什么?!?/br> 韓烈感覺自己搞糟了,拍拍自己腦門。 身后幾步外,路念笙才要走,卻被傅子遇攔了去路,他嗓音干澀,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說法,嘴拙道:“念笙……我們談?wù)?。?/br> 第149章 我對你,只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