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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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的是一片蒼白,鼻腔里消毒水的氣味肆意流竄,她怔然好久,耳邊才聽見模糊到清晰的呼喚聲。 “念笙,你沒事吧……” 眼前黑影在晃,她又眨眼,才看清,是傅承修。 她一時沒回神,“啊”了一聲。 傅承修臉色凝重看著她,視線又落床上,她的點滴因她過大的動作已經(jīng)滾針,有血一點點,滴在被單上,他走床頭那邊按了呼叫鈴。 不多時,護士過來看了看情況,重新給她扎針,然后離開。 病房里安靜下來,就剩兩個人,她開口,嗓音啞的厲害,“我怎么會在這里?” 傅承修面色頹然,帶著疲憊,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去,“你昏倒了。” “我問的不是這個……梁佳茗呢?” 他抬抬眼皮,“你覺得呢?” “她……”她喉嚨哽了一下,“她死了嗎?” 傅承修沒立刻回答,就在他沉默的那幾十秒里,她的心口一點點沉下去。 她其實并不后悔,做了就做了,那一瞬間她是真的想殺了梁佳茗,這世上她沒像這樣恨過誰。 她甚至病態(tài)地想,就像韓烈說的那樣,將一切都毀了,也好,她就不用再憂心如何對傅子遇坦白,也不用背負內(nèi)疚,覺得對徐媛過意不去…… 但在心底里,還有個聲音,雖然微小,卻也清晰—— 不想離開傅子遇。 哪怕種種跡象都在昭示著,不該和他在一起,可她還是不想和他分開。 傅承修身子往后仰了下,靠住椅背,“你到底在想什么,為了梁佳茗這種人,打算搭上自己?” 她鼻子一酸,別過臉,“大哥,你不懂……” “我知道,是她害得你和傅子遇離婚,也是她害了你的孩子,但是念笙,你有沒有想過,殺了她,你進了監(jiān)獄,你讓你的父母,還有傅子遇怎么辦?” 她沒說話,她當(dāng)時根本沒有想那么多,或者說,梁佳茗的挑釁起了作用,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再思考。 好久,她幽幽道:“可我沒有被抓進監(jiān)獄,她應(yīng)該沒死吧?!?/br> 那語氣,似乎不無失望。 傅承修扯了扯唇角,“她人還在急救中……” 頓了下,“你該祈禱她沒事,不然后果可能很糟糕,你不一定承受得起。” 她轉(zhuǎn)頭看他,表情已經(jīng)沒什么波瀾,“我不怕坐牢?!?/br> 傅承修瞇眼看了一眼她因為滾針高高腫起來的手,沒再說話。 路念笙心里難受,也不想說話,腦子里面吵哄哄的,好像是有很多聲音交織在一起,又好像是空的。 近九點,輸液結(jié)束,拔了針,醫(yī)生過來,說路念笙有些營養(yǎng)不良,電解質(zhì)紊亂,還有些神經(jīng)衰弱,叮囑她自己要調(diào)解壓力,她心不在焉聽完,等醫(yī)生離開就迫不及待下了病床。 傅承修長臂一伸擋住了她的路,“去哪里?” “蘇曉呢?”她說:“我去看看她,而且我也得和傅子遇說一聲情況……” “蘇曉那邊有人看著?!?/br> 她蹙眉,停下腳步,微微仰頭看著他,“那我也得去看看她,而且我還沒和傅子遇說……” “你覺得傅子遇會不知道?”他睨著她,“一個晚上了,傅子遇怎么可能對你不聞不問?” 她愣了下。 是啊,不說傅承修,韓烈也一定會告訴傅子遇的。 她闖了大禍,哪怕她不后悔,也已經(jīng)決定好承擔(dān)后果,但是傅子遇未必會理解,以她對他的了解,他現(xiàn)在還怎么可能安安靜靜守著蘇曉? 她咬咬唇,“他……去看梁佳茗了?梁佳茗的搶救還沒結(jié)束嗎,她還沒死嗎?” “我說過,她要真死了,你會后悔的,”他皺眉看著她,“你給我搞明白了,咱們上樓的時候已經(jīng)被招待所的前臺看到了,你以為你刺傷了梁佳茗,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在這里?” 她怔住,眼眸中有困惑。 “我本來計劃說服前臺,哪怕用錢買通都好,反正咱們主要是去帶人走,梁佳茗實在不配合,打暈了也成,可你呢?你刺傷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和韓烈要怎么給你收場?” “我和韓烈說了我會承擔(dān)!” 她聲音高了一度,話說的有些沖。 “承擔(dān),怎么承擔(dān),真要我和韓烈把你推出去給警察抓?那你覺得傅子遇問起來,韓烈要怎么交代?” 她咬唇,不語,只是一臉的執(zhí)拗未見分毫退縮。 傅承修覺得和她白費口舌,見她點滴已經(jīng)打完,索性也不再遮掩,“你給我聽清楚,為了收拾你的這個爛攤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進了監(jiān)獄?!?/br> 她一愣,旋即瞪大眼,“什么……誰?” 傅承修手臂收回來,后退一步,不再攔著她,“你覺得還能有誰?” 她想到韓烈,但又覺得不可能。 他繼續(xù)道:“傅子遇開車過去的,緊趕慢趕,趕在警察之前,刀子上他專門擦掉了你的指紋換了自己的,現(xiàn)場能處理的他都處理掉了,而且他自己杜撰一套供詞,警方不會懷疑到你身上?!?/br> 第227章 我騙了你 傅承修那句話里面信息量過大,路念笙一臉怔然,好一陣子,才理清,她瞪大眼,難以置信:“你開玩笑……” 傅承修唇角不無嘲諷,“你當(dāng)然可以選擇不面對現(xiàn)實,反正也改變不了什么,傅子遇已經(jīng)被拘留了,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梁佳茗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你還想讓她死嗎?” 路念笙唇開開合合幾番,像脫水的魚,沒能突出一個字。 只是身體虛軟的厲害,腦子里面一片空茫,恍惚間她覺得她好像還在噩夢里面,根本就沒有走出來。 傅承修深深看她一眼,不再說話。 對于路念笙,他此刻其實是有些火氣的,原因無它,她在刺傷梁佳茗的時候,儼然腦子里面已經(jīng)沒有其他任何人,沒有傅子遇和路家二老,也沒有想過陪同她一起去的他和韓烈要怎么辦。 那一刀危險極了,再往左一點就碰到心臟,用力還極其狠,梁佳茗的肺部受傷,失血也不少,傅子遇是韓烈通知之后,在救護車前一腳到的,看到現(xiàn)場也很震驚。 可那時候,連驚訝的時間都是有限的,傅子遇做那個決定甚至沒用幾分鐘,極其果斷地處理了現(xiàn)場。 傅承修并不贊成他這種做法,依他想法,路念笙沖動之下傷人,還有可能是殺人,無論是哪一個,做了,就理當(dāng)自己承擔(dān)罪責(zé)。 他能理解路念笙對梁佳茗滿懷恨意,但是卻沒法理解路念笙的沖動。 他當(dāng)時甚至還多嘴勸了傅子遇一句,結(jié)果傅子遇置若罔聞,也不聽韓烈勸告,毅然決然地頂了這個罪。 梁佳茗流了不少血,傷的很重,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真就死了,不僅如此,他們主動找到招待所去,和梁佳茗在樓道還發(fā)生過爭執(zhí),甚至還有目擊者,萬一出了什么事情,很難用什么正當(dāng)防衛(wèi)或者其他的理由來辯護,他覺得傅子遇其實和路念笙一樣,在做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后果。 路念笙眼見傅承修后退幾步,沉默下來,她愣了好半天,艱澀地發(fā)聲,“他為什么……明明是我做的,為什么……” 她語無倫次,也不清楚自己在說什么。 傅承修沒有回答。 其實彼此心知肚明,還能是為什么? 在不確定后果的情況下,傅子遇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為她承擔(dān)了一切罪責(zé)。 良久,路念笙面色晦暗,后退了幾步,在病床上坐下去。 好像就連行走和站立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她刺向梁佳茗的時候,確實是已經(jīng)將一切都拋之腦后,甚至就連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了,梁佳茗是她最恨的人,害死了她的孩子,害了蘇曉,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不論如何壓抑她都是有情緒的,她沒辦法容忍梁佳茗的刻意挑釁,她心里有太多的怨意找不到出口,無人傾訴,這所有的郁氣,都凝注在那一刀里。 她本來不后悔,她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坐牢就坐牢吧,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傅子遇會做出這種決定…… 她低下頭去捂住了臉,掌心逐漸濡濕,這一刻痛恨極了自己,為什么會在那種情況下昏迷過去。 …… 梁佳茗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尚在昏迷中,因為危險期未過,目前還在走流程,無法提起公訴,傅子遇被暫時性地拘留。 這件事在傅家掀起軒然大波,徐媛和傅老爺子聽說消息都震驚了,驚詫之余,也是對傅子遇失望透頂,傅老爺子甚至氣的不聞不問,唯有徐媛,跑到醫(yī)院來找知情的韓烈了解情況。 韓烈也說不清,頂罪這事兒要真告訴徐媛,恐怕徐媛要找路念笙拼命,他只能模棱兩可地將傅子遇對警方的那套說辭搬出來,徐媛就流著眼淚,罵罵咧咧地和韓烈一起,守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外面,等梁佳茗醒來。 傅承修分身乏術(shù),沒呆多久就去了蘇曉病房,路念笙一個人發(fā)愣好一陣子才離開。 走出醫(yī)院,卻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的人生沒了目的和方向,未來也是一片黑,腦子里里面還是傅承修離開之前最后的話—— “傅子遇讓我告訴你,他沒事,他能夠想辦法脫身,叫你不要擔(dān)心?!?/br> “他說這話大概是想讓你放心,但如果梁佳茗真的死了,就算是他,要想完全脫身也沒有可能。” “這個爛攤子總得有人收拾,傅子遇把一切都擔(dān)了,就連我和韓烈都給撇開了……現(xiàn)在梁佳茗情況不確定,我勸你不要貿(mào)然自首,傅子遇把現(xiàn)場做了全套,警察不會信你,就算信了,傅子遇也出不來,包庇罪也不輕,最好等梁佳茗醒來,我們再商量一下要怎么辦。” 這些聲音充斥在她腦海里,讓她覺得腦袋像是快要爆炸了。 電話響起來,是何歡,她按下接聽貼在耳邊,聽見何歡聲音:“念笙,你今天回家嗎?蘇曉的事情我聽說了,承修說你昨天晚上也在醫(yī)院守著,我尋思著我要不也過去……” 她喉嚨里溢出一聲哽咽,不知道為什么,聽見何歡聲音這一刻,她覺得自己脆弱的不得了。 何歡話音頓住,“念笙……怎么了,你在哭?” 她吸口氣,搖頭,想到隔著電話何歡也看不到,又說:“不……我只是有些難受?!?/br> 很明顯,傅承修幫她說了謊,不想讓她父母擔(dān)憂。 她是想說的,可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又很怕。 她是個糟糕到極點的女兒,她根本沒臉面對何歡和路老爺子。 這一通電話里她都在搪塞,在圓傅承修已經(jīng)編好的謊言,哪怕是善意的,也讓她力不從心,因她是做錯事的那一個,卻在讓別人為她收拾爛攤子。 掛斷電話之后,她去超市買了包煙,然后就坐在路邊長椅上抽煙,神色呆滯,路過的人偶爾會以好奇的目光看她,像是看著一個神經(jīng)病。 她的人生已經(jīng)頻臨崩潰邊緣,她也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了,就那么抽著煙,思考解決方法,但什么也想不到。 腦子里面吵哄哄,亂糟糟,傅承修說的話是對的,她現(xiàn)在去自首只能把情況弄得更糟糕。 她突然很想見傅子遇,特別想,然而拘留期間她根本無法探視,她連給他打個電話聽聽他的聲音都做不到,她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