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許敬冷哼一聲:“我的孩兒我當(dāng)然比誰都了解,什么時(shí)候還要輪到一個(gè)外人來教我如何教導(dǎo)孩子,莫不要以為得了阿公的眼緣,就可以在許家為所欲為了!” 李白知道對(duì)于把許洵交給他教導(dǎo),許敬極為不贊同,想必許洵回去這幾日怕是還不如以前好過,他冷冷道:“還請(qǐng)阿兄說話之前考慮再三,若是只對(duì)白一人有意見也就罷了,阿兄這番言辭,竟是說阿公插手誠德之事,也是多管閑事了?” “你!”許敬被他這番話噎住,他當(dāng)然不敢忤逆許圉師,只是卻看不慣李白一介商人之子來教導(dǎo)許洵! 許自正端著茶盞,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許敬一眼,慢悠悠道:“敏之啊,照我來看,太白當(dāng)誠德的先生是綽綽有余,況且他現(xiàn)在相較以前,進(jìn)步已是不少,你若是有什么意見,也不必去尋你阿公了,直接和我說罷。” 許敬見許自正站了出來,便不敢再多言,吶吶道:“阿叔這是說哪里話,我也是有些著急,太白才名盛傳,既然阿公和阿叔都覺得他好,我也沒什么好說的?!?/br> 許自正冷冷看他一眼,道:“既然如此,年也算是過完了,過兩日便把誠德送回去罷,省得在家里礙你的眼。” 許敬勉強(qiáng)笑了笑,道了聲“是”。 許洵偷偷看了李白一眼,露出幾分小小的竊喜,李白無奈,看出許洵明明是故意做出這副姿態(tài),便陪他演這一場(chǎng)戲,許敬如今吃了點(diǎn)教訓(xùn),想必近幾日都不會(huì)對(duì)許洵如何了。 回去的時(shí)候李白同許萱道:“看來誠德這孩子深藏不露,我們都太小瞧他了?!?/br> 許萱笑道:“胡說,我可從來都沒有小瞧過他?!?/br> 李白哦了一聲,道:“不想娘子慧眼識(shí)珠,竟然看出誠德是一塊璞玉,那娘子仔細(xì)看看我,比誠德如何?” 許萱被他逗笑:“你這么大的人了,連小孩子也要攀比?!倍笏止首髡J(rèn)真的想了想,“李郎絕世之才,想必是太白金星下凡?” 李白卻沒有笑,他定定的看著許萱,眼中滿是復(fù)雜,良久才道:“娘子莫不是有卜算的能力?我倒不是什么仙人下凡,不過聽父親提起過,母親身懷有孕時(shí)曾夢(mèng)見過太白金星,于是我這名字,也是這樣得來的?!?/br> “的確是個(gè)好兆頭。”許萱道,“說不定李郎當(dāng)真是太白金星轉(zhuǎn)世,倒是我撿了個(gè)大便宜。” 李白輕笑一聲:“娘子說笑了,不過是個(gè)夢(mèng)罷了,如何當(dāng)真?至于誠德,我打算等他來了便同他商量一下,給他找個(gè)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先生,莫要耽誤了時(shí)間。” 許萱頗為贊同:“我看他還是很聽你的話的,這都是李郎的功勞,看來阿公果然沒有看錯(cuò)你?!?/br> 李白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娘子這般說,我便放心了?!?/br> 許萱疑惑地看著他,半晌方才想起兩人的婚事也是由許圉師做主的,不禁莞爾。 ****** 幾日后,梅花苑內(nèi)。 各位賢士先后到來,李白走在許自正的身后,一眼便看見劉使君正同一位少年講話,看到李白二人,忙走過來道:“你們倒是趕得好時(shí)間,不早也不晚?!?/br> 許自正呵呵一笑:“我還不了解你?若是提前到了,你不知道又要我?guī)湍阕鲂┦裁??!?/br> 劉使君對(duì)李白笑道:“看看你這老丈人,最是滑頭,這么多下人在,我還能使喚的上他?我敢嗎?” 李白忙笑道:“劉使君與父親莫逆之交,真是羨煞旁人?!?/br> 劉使君與許自正對(duì)視一笑,心照不宣。 “許大大,許久未曾到府上拜見了,不知近來身體可還康???” 許自正轉(zhuǎn)過頭來,那與他說話之人正是彭允,兩人自從許萱成親之后,再也沒有見過。彭允在長安任職,也不知今日如何得空趕回來參加這小小宴會(huì)。 劉使君哈哈一笑,道:“公允啊,有些日子沒有瞧見你了,最近如何,可是要高升了?” 彭允把目光從李白身上移開,笑道:“劉使君說的倒是輕巧,公允官職微小,如今能在長安有一席之地,已是不易,至于升官......卻是萬萬不敢想了?!?/br> 許自正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lì)道:“公允德才兼?zhèn)?,想來日后飛黃騰達(dá)指日可待,萬不可如此灰心?!?/br> 彭允抱拳,眼中帶著深意:“借許大大吉言了。” 劉使君察覺到氣憤有些詭異,連忙介紹道:“想必這位你還沒有見過罷,他是......” 彭允將目光再次落在李白身上,打斷道:“我們見過,太白兄,我們又見面了?!?/br> 李白笑道:“確實(shí)見過,成親第二日公允便親自登門拜訪,實(shí)是太白的榮幸?!?/br> 許自正聽著皺了眉,彭允去過李家? 彭允看了許自正一眼,道:“我與太白兄相談甚歡,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許大大果然好眼力,為許家娘子覓得一位好夫婿?!?/br> 許自正淡淡道:“不敢當(dāng),實(shí)是緣分使然?!?/br> 彭允笑了一聲:“緣分?”他眼角余光瞥見一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喚道,“哎,那不是知禮么?聽說他最近閉門苦讀,想來郝家很快就能傳來喜訊了?!?/br> 郝知禮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便朝這邊走來,入眼便是李白那副清俊高雅的模樣,腳步便頓在了原地,周圍人都朝自己看來,只好略帶尷尬的過去打了招呼行過禮。 彭允熱情的攬過郝知禮的肩,朗聲道:“來來來,我來為你介紹一人。” 郝知禮看了李白一眼,有些不自在的抖了抖肩膀,低聲道:“我與這位李兄見過面了,只是最近一直忙于讀書,不曾出來走訪?!?/br> 彭允驚訝了一下,笑了起來:“這倒是巧了,不過也對(duì),太白兄可是希世之才,任是誰都會(huì)想見識(shí)一下他的風(fēng)采?!?/br> 李白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不為所動(dòng)道:“過獎(jiǎng)。” 彭允笑容僵住,李白這副態(tài)度,仿若他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盡是丑態(tài)百出,別人看的也是他的笑話。 “如今有才之人可到朝廷自薦了,知禮這般苦讀也無濟(jì)于事,不如一試?” 知禮總算將彭允故作熱情的手甩開來,道:“無論是詩詞歌賦,亦或是經(jīng)義策問,我都不在行,須得多加學(xué)習(xí),怕是還需要些時(shí)日?!?/br> 彭允看向李白,意味深長道:“也是,不過我想太白兄文采如此出眾,想必不日將趕往長安了罷?!?/br> 李白剛要說話,忽聽得人冷哼一聲,道:“到朝廷自薦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若是普通讀書人尚可一試,我聽說這位可是商人出身,莫不是以為入贅了許家,便洗脫了身份?” “裴寬你......” 李白眼中泛著冷意,許自正剛要為他辯解,李白用眼神阻止了他,笑道:“不知是哪些人誤解了太白,故而和裴長史說得此話,想來裴長史聽人講話是不分真假虛實(shí),如此輕信他人,太白還未見過如此單純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