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王維依舊保持著笑容,沒有和李白相互客氣,帶著提醒的意味,道:“不過,公主殿下今日也來了。” “......” 李白無語,心道越是不想看見誰,誰越是陰魂不散! 第67章 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shí)(五) 崔宗之姍姍來遲, 來不及和李白打個招呼, 那廂太子已經(jīng)走了過來。 李瑛身后跟著郝象賢,兩人幾乎形影不離,誰人都知道這郝象賢是未來儲君身邊的紅人, 將來若是太子順利登基,這郝象賢的地位也就等同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李瑛今日穿了件明黃色長袍,以玉冠束發(fā),面容俊朗非凡, 他冷眼掃過眾人, 緩緩坐于上座。 眾人見狀忙行禮問安, 李瑛伸手虛扶,道:“諸位才子免禮, 請坐?!?/br> 眾人這才謝過太子,一一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李瑛回頭看了一眼郝象賢,郝象賢點(diǎn)點(diǎn)頭, 拍了拍手,婢女魚貫而入, 奉上茶水點(diǎn)心, 有伶娘于一旁彈奏曲子, 琴聲裊裊, 眾人的情緒也逐漸放松了下來。 太子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笑道:“方才有些緊急奏折需要處理, 故而怠慢了各位,這茶是今年的貢品,各位也嘗嘗味道如何吧?!?/br> 眾人聞言忙道無妨,其間一人朗聲道:“太子殿下乃是一國儲君,當(dāng)然國事更為重要,我等不過是多等上片刻,又有何妨?” 其他人忙應(yīng)和道:“就是就是,百姓的事情最要緊?!?/br> 李瑛淡淡一笑,想起今日早朝時(shí)父皇當(dāng)著眾位朝臣批評了他幾句,本就是無傷大雅的小事,也不知那武惠妃又在父皇耳邊吹了什么耳旁風(fēng),如今壽王李瑁最受父皇寵愛,怕是早就看上他的太子之位了。 可惜壽王生性懦弱,日后怕是也成不了什么氣候。 “今日將諸位召集,非是有何大事要說,只因我長安有幸,來了一位絕世才子,想必大家也早就有所耳聞,而我和大家一樣,都是第一次瞧見這位謫仙人?!?/br> 李白不解,與崔宗之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皆是疑惑,不知太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似乎被驚訝到的人不在少數(shù),太子帶著李白去丞相府的事情人人口傳皆知,總不能是丞相府的人騙人罷?總之,是無人敢說太子殿下,未來的儲君撒謊。 “父皇經(jīng)常教導(dǎo)我,對于有才之士,一定要珍之重之,故而今日請了這位‘謫仙人’,三人行,必有我?guī)?,更何況今日這么多人,想來大家的想法也和我一樣?!?/br> 眾人聽了忙道是,這些人做慣了表里不一,此時(shí)應(yīng)對太子也是游刃有余,李瑛也樂得看見這樣的場面。 李瑛看向李白的方向,手放在腿上擊打了三下,而后在郝象賢耳邊低語了幾句,起身去了后院。 李瑛走后,郝象賢朝眾人抱了抱拳,笑道:“太子手里還有幾份緊急奏折要處理,待會兒再來陪大家聽曲作詩,各位可在院中隨意走動,概不拘束?!?/br> 有些人是頭次來太子府,有些卻是熟門熟路,三五湊成一堆,看看李白,準(zhǔn)備過去搭幾句話。 郝象賢率先把李白喊走,朝其他人告了罪:“‘仙人’我先借走說幾句話,等會就還給大家?!?/br> 眾人忙道無妨,李白跟在郝象賢身后,兩人走到一處假山石后,郝象賢這才停下腳步,對李白道:“太子有話和你說,你且跟我來,回去后不要告訴任何人,只說我問了你一些安陸的事情?!?/br> 李白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自己明白。 太子書房門楣緊閉,郝象賢敲了敲門,李瑛在里面道:“進(jìn)來罷?!?/br> 郝象賢將門打開,對李白使了個眼色,自己則離開了。 會是什么話,竟然還要避著郝象賢?李白不解,卻也只得進(jìn)去了才能知道,他回身將門關(guān)好,對坐在書桌前的李瑛行禮。 李瑛放下手中奏折,抬眼仔細(xì)看著李白,李白不畏不懼,任他審視。 良久,李瑛方才緩緩道:“李郎面容俊美,看你相貌與尋常人有些不同,家里可以姊妹?” 李白頓了頓,面露疑惑道:“家中只有一個小妹,如今已經(jīng)嫁為人妻?!?/br> 李瑛失望的點(diǎn)點(diǎn)頭,一時(shí)之間再無話可說。 李白不明白他的意思,這太子已經(jīng)有了太子妃,莫非還想要個側(cè)室?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怎的找上了他...... 李瑛調(diào)解好心情,起身將桌上幾份奏折扔在一旁,面色如常道:“今日又有許多大臣上書彈劾我,說我胸?zé)o大略,目光短淺,甚至還將我十年前的一些小事翻出來說道,這武惠妃收買人的手段也是高明,我想著,若是父皇對她少些寵愛,我也就少些麻煩了?!?/br> 李白明了,李瑛許是看著他相貌比尋常人有些不同,若是個女的,送進(jìn)宮獻(xiàn)給圣人,或許能分了武惠妃的寵愛去,李瑛對他坦露心里話,也是將他當(dāng)做了自己人的,李白此時(shí)當(dāng)真是騎虎難下。 想了想,自己還是不要讓這太子過于失望,于是道:“白最擅長莫過于寫詩賦曲,說起政事,如同紙上談兵,太子大可聽聽就是,不必往心里去?!?/br> 太子點(diǎn)頭,淡淡道:“你但說無妨。” “太子所想并不差,若是此時(shí)有人分了這武惠妃的寵愛,而那人能為太子所用最好,但這畢竟治本不治根,太子勵精圖治,招攬諸多人才,想出更多對天下對百姓更好的事情,豈不是令圣人和諸位大臣更加從心里佩服?就算那女人如何吹枕邊風(fēng),圣人總不昏聵,孰是孰非,自在人心。” 李瑛聽了這番話,不禁皺了眉頭,他扭頭看了李白一眼,似乎對他的見解十分不滿意,但也沒有說什么,復(fù)坐回書桌前,拿過那幾本奏折,朝李白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且先出去罷?!?/br> 李白自認(rèn)自己一番言辭并沒有偏頗,更沒有錯處,既然太子沒有說什么,那他自認(rèn)也不會多事。 告了退走出書房,李白轉(zhuǎn)頭看了看,忽然有些忘記來時(shí)是走的哪條路,只好順著直覺走。 郝象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圍連個仆役也沒有見著,著實(shí)有些奇怪,他又繞過一個假山石,這石頭都長得差不多,一時(shí)之間無法抉擇,他索性往那假石上一坐,歇歇腳。 “這位郎君可是迷路了?” 李白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婢女,只覺得得了救,忙道:“太子府果然恢弘,各處景色美雖美矣,卻看得人眼花繚亂,如同入了魔障一般,出不去了?!?/br> 婢女笑了笑沒有說話,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李白跟在她后面,原本豁然開朗的心情漸漸消失了,縱然對這太子府不熟悉,他也覺出幾分的不對勁來了。 “你確實(shí)這個方向是對的?” 婢女回頭沖他微笑了一下,并未作答,走到一扇門前,將門打開,示意李白走進(jìn)去。